作者:江湖无水
“吾不想理他,却不是怕他,敢来啰嗦,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说这话时,滕和的大佬风范显露无疑。
“唔。”假装沉吟片刻,赵桓继续道:“小王已然得罪了高俅那厮,便做恶人做到底,待高达上路时,小王欲遣两人随路监送,还请滕公行个方便,告知行程路线。”
“些许小事罢了。”
滕和便把流配沙门岛的路线给清楚说了,又道:“只是高达重伤,不良于行,估计得等高俅遣人疗伤后方能上路。”
“这个不妨。”赵桓接道。
又说一阵,约了找机会饮酒,两人各自出宫。
上了车,滕和不由叹道:“老了,府尹做不了几时,当早早上表请辞才好。”
车夫是心腹老人,不由问道:“老爷春秋鼎盛,圣眷未曾衰减,如何就要退下来?”
“太子锋芒展露,有圣君之相,吾当退位让贤,不可挡了道路。”
这一说,车夫明白了。
滕和是有心给赵桓让路。
按照制度,太子东宫确实没甚力量,导致潜邸存在感不强。
但是,当皇帝觉得需要扶起太子时,可以任命其开封府尹。
作为京都,天下首府,开封府衙下属司员有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等,结构基本基本同中枢相当。
也就是说,只要做好两年开封府尹,哪怕赵佶暴毙,赵桓突然继位,也不会没人可用。
这便是储君担任开封府尹的意义之所在。
不提滕和的心思,只说赵桓出了宫,朱琏的车驾已经在等着了。
显然是得知消息,朱琏放心不下。
果然,尚未坐稳,朱琏便问结果如何。
赵桓便把赵佶的旨意说了。
朱琏喜笑颜开,道:“恭喜郎君,威严已立,从此,看谁在小觑郎君半分。”
赵桓长出一口气,道:“沉疴日久,不得不下重手,可一不可再,万一惹得父皇不喜,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也是,高达那厮如此恶劣,爹爹尚且留了性命,为了安抚高俅,责令郎君闭门读书三日,实在是……”朱琏觉得不好评价,便住口了。
闭门读书三日只是象征性处罚,其意义便是告诉高俅,皇帝还是爱他的,不要怕。
不过,这点无足轻重。
反正太子再与高俅的交锋中,大获全胜。
以后,自觉比不过高俅的,定然不敢再得罪太子分毫。
十 后续
太子府,书房内。
魏勇躬身道:“储君,已经打听明白,滕公所说路线无误。”
赵桓微微颌首,道:“早间表现出色,吾甚喜之,现今有一番机密,未知可否托付。”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肝脑涂地以报殿下。”魏勇跪地,郑重地说道。
“善!”赵桓微微颌首,道:“做好肝脑涂地的准备,去刀山走一遭。”
“请太子殿下明示。”魏勇拜道。
“高达那厮不死,吾心不安,须得设计杀了。”一边说,赵桓一边打量魏勇。
说起来也是悲惨,堂堂太子府中四百多口人,能够出外办理机密的,居然一个也无。
好在,魏勇打头阵坑了高达,已经把高俅得罪死了,投名状已经纳下。
加之其身家来历又是清楚明白,可以引为心腹。
“你去梁山贼巢走一遭,自言乃是大相国寺菜园故人,寻找花和尚鲁智深,把高达的消息告知与他。
告知以后,他如何做不要管,留在那里,伺机把身份告知宋江、吴用这二人知晓,余者保密。
另外,多加留意,尽量探知贼人虚实强弱,以备后用。”
“是!”魏勇也不询问其中缘由,只是暗暗记牢。
待确认无误,魏勇又问道:“请储君示下,何时动身。”
“即刻动身,高达启程日期,吾自让人送去其东山酒店,让他着人接应,其后行程,自行打探。”
“储君放心,定然办理妥当。”魏勇领命而去。
旁边,朱琏骇得俏脸煞白。
赵桓不由安慰道:“吾心中自有定计,尔无需担心。”
朱琏道:“郎君此举,实乃勾结贼寇,若是泄露,后患不小。”
“吾自省得。”赵桓道。
太子勾结贼寇,除了篡位还能干甚么?
一旦实锤,定然是被废的下场。
只是实锤也不容易。
若是魏勇不堪重用泄露了消息,那就推脱逃奴投贼,反正没有实际证据。
若是宋江不想招安大肆宣扬,闹得人尽皆知便是,一句离间计就可以推得干净。
“即便如此,还是太过冒险,为了一个高达,实在不值当。”朱琏尤不放心。
赵桓幽幽叹道:“朝堂之中,连金灭辽之意日盛,吾以为,本朝不能从日薄西山的辽国手中收回幽云,安得从更凶的金人手中占得便宜?
禁军难堪大用,吾亦不能做主裁汰整训,不得不早做打算。
梁山贼多精兵猛将,战力卓越,可以大用,且其贼首宋江,素来有招安意。
吾先卖个人情,做下基础,待时机成熟主持招安,正好收为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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