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各部领兵将校并没有安排操练任务,只是简单进行了一些训诫和下雨期间的安排,然后就宣布解散了,被淋了一个通透的乾军兵将们于是纷纷跑回了营帐换下湿漉漉的衣裳,换上干净衣裳。
而昨夜被赵俊生训斥了一顿的苏戟也拿出对待乾军兵将的严厉态度一样对待协从军,照样下令吹紧急集结号让他们集结,在大雨中对他们进行严厉和训斥,宣布了军纪、军规,严格要求军容和作风。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因为下雨,今天的攻城计划只能暂时搁置,解散之后所有人回营换上干净衣裳,然后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回营待命,没有命令不许出来,解散!”
兵将们一哄而散。
乾军的很多规矩都是赵俊生最初定下来的,就连行军扎营时的营地位置选择、规模大小和各种设施都有详细的规定,该有的设施一样不能少,这其中也包括排水沟。
若没有排水沟,按照这次的降雨量,营地内早已经是一片汪洋了,尽管雨水都从排水沟排走了,但营地里早已经是一片烂泥,而且大雨还在下,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乾军将士们什么都干不成,只能窝在营地里睡大觉,而这正是兵士们期待的,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肯定要睡足睡饱。
吃过早饭之后,兵士们都躺在营帐里蒙头呼呼大睡,呼噜声一波接一波,只看哪个营帐内的呼噜声最响。
“准备一下,去巡营!”赵俊生对站在一侧的李宝吩咐道。
“诺!”
康义德拿过来一顶油纸雨伞,赵俊生摆手:“这么大的雨水你拿这个顶什么用?去拿一件油布雨衣过来!”
“诺!”
赵俊生穿着一件油布雨衣与李宝等人一同巡视营地,营地里除了岗哨和巡逻队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巡视了骑兵营地,赵俊生发现有些营帐所有人都在睡觉,有些营帐的兵士在闲话,有些营帐的兵士在进行有些有益的活动,赵俊生也不去管他们,难得将士们有自己的自由时间。
赵俊生一边走一边问:“对了,营地外的警戒哨和游骑哨还在吧?”
杨烈回到道:“陛下放心,无论什么天气,营地外的警戒哨和游骑哨都是不能撤的,这关系到全军将士们的安危,臣还不至于这么不知道轻重!”
“这就好,什么时候都不能大意,不能得意忘形,有些规矩看似呆板和不近人情,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它就能挽救所有的性命,就好比现在,倘若城内守军突然冒雨出城袭击我军营地,而我们在外围的警戒哨和游骑哨却因为大风大雨躲了起来,没有正常行使自己的职责,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第1015章 暴露意图
“陛下所言甚是,臣等牢记在心!”杨烈抱拳回答道。
其实城内守将陈宪还真有趁着大雨的机会带兵出城突袭乾军答应,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仔细考虑过这事,有几个原因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首先乾军一直又哨骑在监视成都城,乾军营地外围的警戒哨和游骑哨就算下大雨也没有偷懒,昨夜他还派人出城去侦察,但派出去的人却没有回来,毫无疑问,被派去的人被抓住了或已遭遇不测。
其次,乾军答应距离城墙还有十几里的距离,此时大雨不停,大军若出城去偷袭,仅仅穿过这十几里路就会因为淋雨而丧失战斗力,因为雨水冲刷会带走人身体的热量,被淋十几里路,将士们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哪里还有力气打仗?
再次,这几天协从军的攻城势态非常之猛,守军兵士们因为兵少轮换次数少而频繁作战非常疲劳,这下雨天正好可以让将士们多休息休息,让他们回复体力和精神。
所以,因为上述几个原因,陈宪放弃了出城冒雨袭营的打算。
东城门的城楼早就在第一天被乾军用投石机砸了个稀巴烂,城墙的女墙墙垛也被砸得残缺不全,城墙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和残垣断壁。
后来乾军用投石机发射火油弹,城门楼子和城墙上所有的敌楼都被烧了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千疮百孔的破烂墙壁,整个东侧城墙上找不到一处可以避风挡雨的位置。
但城墙上不能没有人留守啊,陈宪只得下令命人在城墙上立下一些营帐,用竹竿做支撑,用石头压住,这才勉强能让观察哨在城墙上呆下去。
而守军兵士们一部分躲在城墙内侧底下的藏兵洞里休息,这些兵士都是精锐兵士,若是敌军来袭,他们要在第一时间跑上城墙布防御敌,而其他大部分守军兵将都在靠近城墙的兵营和民居内休息避雨。
这场大雨给了守军喘息之机,让他们可以很好的恢复体力和精神,却给乾军带来的诸多不便,这让协从军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又落了回去,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另外,这场大雨迟缓了乾军获得消息的时间,使得一些重要的情报无法及时送到赵俊生手里。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场大雨让乾军的后勤运输队面临更加艰难的问题,最少两天之内,正在往此地运送辎重的乾军后勤辎重队都无法启程开拔。
这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凌晨才停止。
这天早上,赵俊生去起来看见太阳升起来了,但营地内依然是一片稀泥,营地外很多地势较低的地方以一片片水洼,这种情况依然无法进行攻城。
不说其他的,攻城器械都无法移动,兵士们一脚踩下去就是一脚的稀泥,走不了几步鞋子上就沾满了泥巴,走路都困难,怎么去攻城?
于是,乾军上下,包括协从军这一天也只能呆在营地里,到了傍晚要吃完饭的时候,路面才被晒干了一些水份。
这天夜里赵俊生在吃过晚饭之后找来苏戟说:“按照现在地面的湿润程度,明天上午应该就可以出去走动了,移动攻城器械也应该没有问题,将士们也休息了两天,精气神都恢复了不少,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苏戟抱拳回答:“回陛下,臣这边没有问题,臣这两天已经规划并部署好了接下来的攻城计划,争取一战而下成都!”
“好,朕会去观战!”
次日上午,乾军并没有急着攻城,天亮时地面还有一些湿,攻城器械移动有些困难,将士们推动着有些吃力。
等出了早操、吃过早饭,太阳升起来了,气温迅速身高,地面被太阳烘烤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完全干涸了。
苏戟一声令下,早已经整装待发的协从军兵将们从营地里出发向成都城前进,十几里路用大半个时辰走完,将士们还是显得比较轻松的,这两天不是白休息的,体力上已经恢复到巅峰状态,一个个精神饱满。
东城门城墙上,瞭望观察哨看见远处出现了一线黑点,那是人头攒动,立即大叫:“敌军来了!”
旁边一个同伴迅速拿起木槌敲打在铜锣上:“当当当”
警报声响起,所有守军心中一紧,纷纷拿着刀枪赶赴自己的防守岗位。
陈宪从城墙下跑上来观察了一下,大喊道:“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迎敌!辅兵烧开水、搬运箭矢、石料、木料、火油罐,快快快!”
“给老子把投石机加起来,把床弩全部上弦,把箭矢分发到每一个弓箭手的手里!”
随着陈宪的一项项命令下达,守军兵将们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城外乾军正在缓缓而来,赵俊生这次依然是坐着御辇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东门外,跟前些天一样,他的龙骑在上空高高飘扬,这让守军兵将们一眼就看到了。
林敬辉骑着快马追过来,在赵俊生的御辇旁放慢脚步抱拳禀报:“陛下,刚刚收到消息,南朝援兵抵达巴陵与水师船队汇合后乘船前往夷陵去了,我军鲁爽部正在猛攻夷陵,暂时还没有受到我军攻破夷陵的消息”。
赵俊生闻言皱起了眉头,夷陵虽然是一个郡,但南朝宋国在夷陵部署的兵力应该不是很多,鲁爽部有骑兵一万、步兵四万,这些步兵都是精锐,怎么还没有攻下夷陵的消息传来?
赵俊生考虑了一下,对林敬辉说:“派人提醒鲁爽,一定要注意宋军的水师舰船,别让宋军水师舰船跑到后面投放兵力抄了他的后路!”
“诺!”
旁边骑马的东方辰拱手道:“陛下,臣建议下旨给司马楚之和梁翼,命他们集结兵力对襄阳和淮南一带进军,给东部边境防线造成军事压力,再看看宋国朝廷的反应!”
赵俊生思考了一下,同意了东方辰的建议,派人向司马楚之和梁翼传达旨意。
不过如果司马楚之和梁翼都动起来的话,如果宋国不能克制,或者宋国君臣脑子发热,乾国与宋国就有全面开战的可能,但这不是赵俊生应该顾虑的,现在是乾国强而宋国若弱,乾国有底气随时挑衅,而宋国没有,多数时候只能忍气吞声。
苏戟已经前往北门负责指挥作战了,东城门这边的指挥由赵俊生亲自指挥。
大军在东城门外列阵,赵俊生下令让攻城营架设投石机、准备床弩和井栏,又下令让攻城部队做好攻击准备。
东城门外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但北门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赵俊生这边只有等在北城门外指挥作战的苏戟准备好了,他这边才能开始攻城。
赵俊生看了看对面城墙上,城墙虽然已经被投石机砸得残破不堪,但守军的旗帜却是依然屹立。
“国师,你觉得守将陈宪会上当吗?”
东方辰道:“这个臣就说不好了,这要看咱们是不是能把戏做足,不过就算我们做得再好也难免会留下破绽,如果陈宪够精明,他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