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的烟屁股
赵俊生摆了摆手示意常昆把人放过来,问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
客栈掌柜急忙跪在地上说:“小人名叫温言,是东三街五号温记客栈的东家兼掌柜!昨日下午,小店来了一伙宫人,还带着几
百兵将,领头的自称是什么监军,要在包下小店,可小店已经住满,只剩下三间客房,这些人又抠门气焰又嚣张,刚开始要让小人把所有客人都赶出去,小人是开门做生意的,哪能把客人都赶走呢?所以婉言拒绝了,没想到他们派兵将把守客栈内外,那些客人看见兵将们一个个凶神恶煞都吓跑了!”
“这还不算,夜里小人带着两个帮工去采买食材,等小人回到客栈后院时发现我那可怜的女儿已经被那些可恶的兵将糟蹋了,女儿羞愤之下上吊自尽,请大将军替小人做主啊!”
赵俊生静静听完客栈掌柜的陈述,皱着眉头问:“一般的刑事案件初审都应该由当地县衙负责,你要告状伸冤应该去蓟县县衙!”
温言擦着眼泪说:“小人已经报官了,县衙的捕头带人去查案,只是勘察了一下现场,由仵作查验了女儿的死因,捕头对小人说对方的来头太大,县衙和太守府只怕都不敢接这个案子,所以小人就直接来了刺史府,求大将军做主!”
赵俊生摸了摸下巴,对温言说:“温掌柜是吧?官府办事是有规矩和流程的,不能乱来。这样,你先去县衙,若是县衙不敢受理此案,你再去太守府;倘若太守府也不敢接这个案子,你再来刺史府,到时候本将军自然会为你做主!”
“是是是,小人听大将军的,这就去县衙击鼓鸣冤!”
一般的刑事案件,一个州城之内不说每天都会发生,但隔三差五的都会发生一两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作为一州刺史、征东大将军、都督幽辽诸军事,自然不会特意去关注一件寻常的刑事案件,可这件案子涉嫌的当事人不是一般的身份,整个刺史府内赵俊生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赵俊生打发走温言,刚刚走进刺史府,就见东方辰迎了上来:“见过将军!将军知道温记客栈的凶案了?”
赵俊生点点头,“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东方辰说:“属下以为将军还是应该静观其变。事情不大,只是因为它的当事人是贾周所以才变成了一件极为敏感的事情,通过这件事情,将军也可以看出下面官员的品行和才干!”
赵俊生笑道:“先生之言甚合我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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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梁寂这时走了过来,见有外人在场,就对赵俊生以官职相称:“将军,两万大军所需粮草已经从各郡县陆续调来,本地蓟县和太守府府库的粮草已经运送到位,随时都可以开始制作军粮,只是若按照以往制作干粮的方法,以现在的潮湿天气只怕保存不了多久,而且味道也不行,将士们很不喜欢!”
从古至今都有“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这个意思可不是说先要把粮草运到前线去,也不是说先要把粮草准备齐全,它的意思是说大军还没有开拔之前要把军粮制作完成。16595
为什么古代军队平时驻扎一地不缺粮草,一到行军打仗时就缺粮草?为什么一要打仗,朝廷中就有人说是损耗国力?除了军饷、抚恤和打造军械耗费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提前准备足够的干粮。
这绝不能分期付款,干粮制作必须一步到位,但是干粮制作完成之后,不是所有兵卒都能把它吃完的,将士们在行军打仗时阵亡了,身上还背着干粮,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饿急了,谁会去尸体身上找吃的?所以很多干粮其实都是浪费了。
为什么行军期间不能生火做饭?不是不能,而是因为需要花费的时间太多,一天早晚两顿饭,先不说垒砌灶台要花费多少时间,就是要派人去找柴火就要花费个把钟头,若是找不到柴火怎么做饭?找不到水源怎么办?
吃干粮可以不需要柴火,不需要水源,到了饭点直接拿出了啃,口渴就喝携带的饮水,节省了多少时间?
当然,干粮的好处多多,但缺点也很明显,本身的味道就不怎么样,长期吃干粮也容易吃腻,营养也不够丰富。
把面粉制作成蒸饼和大饼携带作为干粮是可行的,但保存的时间太短,制作出来太浪费时间。
赵俊生想了想对梁寂说:“这样,改变干粮的制作方法,去采买一些蔬菜和水果,把这些切碎了晒干;再把面粉炒熟,炒熟之后把晒干的蔬菜、水果和肉干碎末加进去;再把盐碾碎了加进去混合均匀。干粮的味道不能太咸,吃了太咸的容易口渴;太淡了兵将们摄取的盐分不足又没力气,干粮还不容易保存,你们先派人试做一些看看,尽量把味道做好一些!至于如何存储,让军需官找裁缝做一批油布袋子,给每个兵丁发一个油布袋装干粮,能防潮防雨水,平日里不用时就把口袋扎紧!”
“明白了,属下这就找人进行试制!”梁寂说完之后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就为了制作干粮,要在二十天之内把两万人两个月的干粮制作完成,刺史府在这件事情就招募数千百姓专门用来制作干粮。
每个人每天至少要吃一斤粮,两个月就是六十斤,两万人两个月的粮草就是一百二十万斤,把要蔬菜切碎晒干、肉类腌制晒干切碎、还要把盐碾碎,把面粉炒熟,再混合均匀,这是多大的一项工程?
为了节省干粮制作的时间,等到干粮的配方试制成功之后,刺史府不得不把干粮的制作承包给蓟县城内外的百姓们,每户每天要制作两百斤,这是最大工作量了,六百户人家同时制作也足足用了十天时间才完成一百二十万斤的干粮制作,这还不算把蔬菜、肉食晒干的时间,再加上运输、称量、入库、分发到各军兵将手上,前后总共用了二十三天才把干粮分发到兵卒们的手上。
这天夜里,赵俊生吃过晚饭之后准备前往城外军营巡查防务,已经走到府衙门口准备上马,一辆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下来了,燕郡太守李元德下车急忙向赵俊生拱手:“将军慢行,下官有公务禀报!”
赵俊生不悦道:“公务?
有公务你不白天来禀报,夜里来禀报什么公务?你这是存心给本将军找麻烦是不是?”
李元德连忙说:“将军冤枉啊,下官也是刚刚听到下面的官员禀报,这件事情下官也做不了主,所以才连夜来求见将军!”
赵俊生看了看李元德,挥手:“走,上你的马车去城外军营,咱们一路上边走边说!”
“是是是,将军!”
两人上了马车向城外方向而去,卫队跟在后面。
“说吧,到底是何事?”赵俊生靠在马背车厢上闭着眼睛询问。
李元德当即把温记客栈发生的命案叙述了一遍,然后说道:“因这事涉及到监军贾周,蓟县县令杨宽已经派捕快们和仵作去勘察过现场,死者是被奸污之后上吊自尽,太监们肯定是没有能力办这事的,所以只可能是随行护卫的羽林军兵将们干的,当查案的捕头要求贾周下令羽林军配合调查时遭到了拒绝,领兵的幢将去斤更是袒护麾下兵将,甚至县令杨宽下午亲自带人与贾周交涉都没能成功!”
“黄昏时分,杨宽来太守府求见下官,把此事禀报了上来,下官以为贾周是监军,是与将军同一层次的人物,只怕就算是下官去交涉,只怕贾周也不会给下官面子,所以此事只怕还要请将军出面才好!”
赵俊生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这幽州上下大小事务有多少等着本将军去处理?有多少军务等着本将军去处理?你知道吗?就这么一件小的刑事案件你们都办不好推到本将军这么来,你们还能干什么?”
李元德苦着脸说:“将军,下官不是不知道此乃小事,可关键是此案涉及到监军呐!他又是朝廷钦使,他决意要袒护犯事的羽林军,下官等人又能如何?”
赵俊生怒道:“圣旨上只是让贾周当任此次征讨燕国的监军,没有让他和他的人在幽州胡作非为!这里是幽州,不是京城,他一个监军就想在幽州做太上皇?李元德,本将军明确告诉你,你若干不好这个燕郡太守,本将军手里有的是人想做这个位置!本将军会以扰乱了治安为由下令把那些羽林军移驻到城外,至于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十日之内,你若不能办理好这个案子,你就主动请辞吧,别浪费了本将军的弹劾奏疏!停车!”
赵俊生下了马车跨上战马带着卫队向城外军营快速而去。
李元德看着赵俊生等人离去的背影不由跺跺脚,“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我李元德哪里得罪了你们?”
第二天上午,赵俊生派人把贾周请了过来。
“不知赵将军找咱家过来所为何事?可是商议大军出征事宜?”双方一番寒暄过后,贾周坐在了案桌后面问道。
赵俊生说:“商议大军出征的事宜还尚早,今日本将把公公请过来是有一事要与你说,这两日有不少百姓前来府衙申诉说公公随行的羽林军兵将在城内不遵纪守法,经常吃东西不给钱,买东西不给钱,还调戏良家妇女,这已经严重扰乱了城内的治安,所以这支羽林军不能再呆在城内,必须调往城外驻扎!”
贾周皱眉道:“将军,这支羽林军是皇帝陛下派给咱家的随行护卫,可不归将军管辖!”
“本将军当然知道,否则本将军也不会把公公叫来商量此事,而是直接下令把他们调往城外了!如今幽州在本将军治下,本将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境内的稳定,公公的护卫虽然不归本将军管辖,却在我幽州境内犯事,本将军是权力把他们驱赶出境内的,甚至以律法治罪的!”
贾周倚仗宗爱的权势在京城作威作福,但到了这里他也知道要收敛一些,特别是在赵俊生面前,在一般的事情上不宜与赵俊生对着干,除非赵俊生有谋反的企图。
“将军的
要求不过分,只是本监军手无缚鸡之力,若有歹人对咱家不利,咱家身边又没有护卫,岂不是很危险?”
赵俊生说:“允许公公留下十个兵丁在身边护卫,其他羽林军必须全数调往城外驻扎,此事没得商量。城内的治安自有巡城的州兵们负责,若是你在这里出了事情,本将军会负全责!”
贾周没得选择,又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与赵俊生闹得太不愉快,今后两人还需要通力协作才能攻灭燕国,他若与赵俊生不和从而影响了征伐燕国的大计,只怕宗爱也不会饶过他。
“好吧,此事咱家同意了!”
李元德被赵俊生逼得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处理客栈命案。
在得知赵俊生果然把羽林军调往城外驻扎之后,他把蓟县县令杨宽和捕头颜锦堂找来询问:“温记客栈那案子查都如何了?是否已经确定了凶手?”
杨宽向捕头颜锦堂摆了摆下巴,颜锦堂抱拳回答说:“回府君,属下只能确定当时施暴的人身上被死者抓伤过,仵作和属下推断,施暴之人被抓伤的部位应该是在脸部或颈部,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方式能够确定施暴之徒的身份!”
李元德点头道:“好,就按照这个线索去查,如今羽林军已经被大将军调往城外驻防,贾周与他们分开,不能及时庇佑他们,你们一定要尽快派人去确定施暴之人是谁,查到之后立刻向本官禀报!大将军只给了本官十日时间,本官只能给你们八日,八日之内若是不能破案,本官被停职待参之前,你们的官位也将不保,明白吗?”
杨宽和颜锦堂闻言都是神色一紧,“是,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