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头大宝剑
诸贼摇了摇头。
“结果啊,那个开路的青年护卫二话不说就挺枪飞杀过来。当时我还在想,这家伙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一个人也敢这么横。然而,我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枪很快吗?”堂内有人好奇问道。
其余诸贼亦是目光紧盯。
张青牛瞪了那人一眼,哼哧起来:“何止是快,就好像电光划过,令人来不及反应。那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气势上的强烈压迫,在银枪刺来的时刻,浑身根本动弹不得半分。”
“张青牛,你可别吹牛,世上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于氐根大声质疑,根本不信。
“当时要不是兔儿哥从斜地里刺出一枪,将那银枪击偏,老子现在早就过了阎罗殿,哪还能站在你们面前,跟你们扯这些事情。”
张青牛忿忿说着,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阵的后怕。
“那后来呢?”
“后来啊,自然是兔哥儿识大局,知道遇见了惹不起的人物,请求抬上一手,并表示愿意赔偿一切损失。那青年护卫去车架旁禀报之后,也没有与我们为难,只是让我们以后不要再在并州境内劫掠为祸。”
张青牛嘿嘿一笑,当时我还埋怨,说兔哥儿胆子怎么这么小了。结果是兔哥儿眼尖,瞅见了那护卫腰间牌子上的字迹,狼骑。
“狼骑营!”有人惊呼出声。
张青牛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自始至终,眭固和张青牛都以为是吕布饶了他们性命,却不知是小铃铛无意间救下了他们。
打那以后,他们就举寨搬离了通天岭,再也没有回去一次。
眭固至今仍旧记得,他们跪拜在道路两旁,当那辆马车从身旁走过时,除了依稀听见有小女孩的欢呼,还有就是一股令人臣服的气势,宛如战场上的君王。
至始至终,那位大人端坐在车架里。
眭固稍稍抬头,透过纱窗隐隐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而人家,别说正眼,甚至连余光都没瞧过。
在他眼中,我们连蝼蚁都不如啊!
…………
关于眭固的伏笔,有兴趣可以回看三二三章,白兔将军。
忙了三天半,守夜、送行、上山,终于把外公安葬好了,一切顺利,希望他老人家可以在那边过得很好。
最后,谢谢大家的理解。
第八六九章 内讧
听完这一段陈年往事,贼首们面面相觑。
要是眭固和张青牛说得都是真的,那这未免也忒恐怖了些。
众人沉默之际,司马朗接过话题:“在此之前,我滑石寨便选择归顺,如今稷风寨的两位当家也已经表明态度。不知余下诸位,又是什么意见?”
贼首们摇摆不定,你看我我看你,皆是欲言又止。
“罢了,稷风寨的两位当家都主动投诚,我黑枯岭那点人手,料想也抵不过温侯大军,我也降了。”李大目道上一声,尽管有些无奈,但也是没有办法。
“我华和山也降了。”
“唉,我也降了……”
兴许是受到眭固和张青牛的影响,许多实力不如稷风寨的贼首,纷纷出言,表示愿降。
当然,前提是必须保证,投降之后,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眼见越来越多的贼首选择归顺,刘石不禁急了,也顾不得形象,当即站起身来,大声制止:“诸位,此事干系重大,非寻常瓦砾小事,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请燕帅定夺,再做决策呢?”
张燕是群贼共同推举的贼首,如此大事,岂能不报与他知?
“刘首领说得没错,此事应该从长计议。既然大伙儿落了草,就说明跟朝廷断了关联,老死不相往来。管他吕温侯赵温侯,只要咱们合力,未必没有胜算!”于氐根大声说着,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身份,要跟吕布死磕到底。
“呵,张燕?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他憎恶吕温侯!”另一名贼首出言相讥,生得肤色白皙,乃是白水寨的首领,白饶。
“难道诸位忘了,当初朝廷派人来招降咱们时,咱们这位燕帅就明确表示过,宁愿归顺袁绍、公孙瓒,也绝不投降吕温侯所在的朝廷。试问,袁绍、公孙之辈,如何能比温侯威名?”
白饶是太行山中出了名的吕吹,在此之前,他就提议过数次,投降吕布,也好借此混个一官半职。
张雷公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请张燕的重要原因。张燕若是来了,以他那嫉恶如仇的脾气,归降一事,保准得黄。
“白饶,你这鼠辈,我早就看出,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刘石气得破口大骂。
白饶对此咧了个阴森笑容,桀桀怪笑起来:“刘瞎子,当初要不是张燕横插一脚,你的安久寨,早就被我踏平。否则,哪还轮得到你说话的份儿!”
“你!竖子!”刘石恨恨的瞪着眼珠,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白饶兴许已经死了很多次。
“好了好了,两位给马某一个面子,都别争了。咱们这回,各抒己见就好,愿降的就降,不愿降的就各自回寨,做好迎接战争的准备。”
司马朗主动当起了和事老,表面上看,他是在劝说二人,实则是在向其他贼首心理施压。
这里是滑石寨,张雷公的地盘,在座的贼首多多少少要给几分薄面。
两人怒哼一声,各自坐回位置。
堂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张雷公作为滑石寨的大首领,今天这事,本来应该他唱主角,然则兴许是觉得心中有愧,他大多时候,都保持着沉默,让司马朗替他发言。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想来大伙儿心中,应该已有答案。不愿降的,现在就可以走了。”司马朗环顾诸贼一圈,语气很自然的述说起来。
堂内的贼首们仍旧处于沉吟之中,谁也没有先动,生怕一起身,迎接的就是万丈深渊。
刘石知道使唤不了这些人物,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坐在左侧第一位的老人身上:“左髭公,您倒是说句话啊!”
左髭丈八倚靠在桌面上,罕见的没有捻动那根极长的髭须,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倒是有作战的想法,可如今堂内局势,怕是大半人数都会选择投降归顺,他们心中对吕布已经产生了畏,即便强行撮在一起,也起不到克敌制胜的效果。
左髭丈八认真想了想,叹息说来:“刘首领啊,形势比人强,咱们之所以落草为寇,不就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吗?现在好了,朝廷既来招降,又许以温饱,吕温侯也不是残暴之人,在关中颇受赞誉。老朽听说,之前黄巾力士中的管亥、白波贼出身的徐晃,还有许多贼寇出身的人物,都因战绩卓著,在吕温侯麾下历任要职。照此想来,吕温侯应该不会与我等计较。”
既然无法挽回大局,左髭丈八干脆来个顺水推舟,此事以后被吕布知晓,他也会记得自己这份情,多加照拂。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左髭丈八这类的人物。
堂内诸人点头称是,这一番话,无疑是给他们吃了颗强力定心丸,促使他们下定最后决心。
左髭丈八给了诸人希望,却使得刘石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他目光冷冷的扫视着这些沾沾自喜的贼首,心里骂了声:一群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至此,他也懒得多做逗留,起身朝张雷公及诸贼抱了个拳,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