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吕布再世 第861章

作者:回头大宝剑

吕骁只顾低头玩弄着泥巴,头也不抬。

“我知道!”

小铃铛欢呼的高举起小手,抢先作答:“今天是惊蛰节。”

吕布微微点头,对女儿的回答颇为满意,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有提问:“可知为何要叫‘惊蛰’?蛮儿,你说。”

“不知道。”吕骁搓着泥巴,很是实诚的回答起来。

孔夫子说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在吕骁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吕布被小儿子的语气气得够呛,就差吹胡子瞪眼,同时也怀念起大儿子来:“若是篆儿在此,必能答得上来。”

吕骁‘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除了揍和打,吕布拿吕骁基本上是没辙,唯有感叹一声:“你呀,什么时候能有你哥哥一半的勤奋好学,就真值得我去寺庙里烧香拜佛了。”

吕布不再言语,小铃铛意犹未尽,昂扬起小脑袋看着父亲:“那为什么今天要叫惊蛰呢?”

吕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了眼郭嘉,同他说着:“奉孝,你且说与小铃铛听。”

有这么樽学识渊博的大神摆在这里,吕布就不需班门弄斧了。

既然岳父大人开口,郭嘉这个当女婿的多少还是得给几分脸面。

“惊蛰,古时亦称“啓蛰”,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月令七十二侯集解》有云: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出走矣……”

郭嘉缓缓而谈,为小铃铛讲解起其中的典故由来。

大概意思就是,动物在入冬的季节会藏伏土中,不饮不食,称之为“蛰”。当春天的第一声雷响,冬眠的动物被惊醒,人们便称这天为“惊蛰”。

故惊蛰时,蛰虫惊醒,天气转暖,渐有春雷。

小铃铛认真听着这些新奇的知识,漂亮眸子里对这位无所不知的姐夫,充满崇拜。

来到田野间,吕布见一老农正杵着锄头稍作歇息,遂过去与之交谈:“老伯,休息呢?”

老农转过身来,枯黄干瘦的脸庞上饱经风霜,穿着破旧的深褐布袄。上下打量了吕布几人一番,老农意识到来人身份非同寻常,佝偻着身躯,语气里带有谦卑,还有一丝丝的惶恐,惴惴不安的低声问着:“贵人,您找我有事?”

“老伯,我可不是什么贵人。我呀,就是一普通人。”

吕布微笑说着,与老人寒暄起来。

吕布语气和善,但老人深知眼前男人非同寻常,器宇轩昂不说,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和淡然气质,跟他们这些常年与黄土打交道的农户村夫,完全不一样。

吕布不愿承认,老农也不敢随意点破。

闲聊了小会儿,吕布问起了庄稼:“老伯,你们耕种这么多的粮食,够一年的吃穿用度吗?”

老农杵着锄头,摇头叹了口气,与吕布说来。

这些年天灾战乱不断,耕地遭到践踏,百姓们无法耕种,就只能将土地贱卖与世家大户。然后等到日子稍稍太平些,世家大户们又将得来的土地重新租于百姓。

当吕布问起租税时,老农脸上的愁云就更多了。

百姓租赁田地,要按照粮食产量上交七成的租钱,剩下三成里,还得拿出两成多的粮食交纳朝廷各种赋税,最后剩下不到一成的粮食,才用来供给家里的吃穿。

“这么点粮食,怎么能够支撑起偌大的家庭?”吕布对此很是不解。

旁边不远的另一处田地里,有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听得这边谈话,寻摸着歇息小会儿,也跟着掺和进来,大咧咧的说道:“肯定不够吃啊,所以大多时候,咱们都是在地里扒拉野菜、树根等东西,混着吃。”

“树根也能吃吗?”小铃铛露出极其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要吃不死人,就没什么不能吃的!”

青年的表情不以为意,或许是早就麻木了。

“要说倒霉的时候,还会有山贼入侵,抢掠村子里的粮食,但凡被抢光粮食的人呐,几乎等同于走向了绝路,就只剩下卖儿卖女了……”又有人说了起来,脸上一片无奈。

“难道官府就不出面管管吗?”吕布面色略显不悦。

听得此话,农夫们有的嗤夷,有的愤恨。

“管?官老爷们忙着到处揽钱吃喝玩乐,谁还有心思管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话也不能这样说,好官还是有的,只是很少罢了。就好比前几年曹将军来了兖州,肃清贼匪,又稳定了局面,咱们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些。可惜啊,前不久被大将军吕布击败,也不知道这大将军会不会稍稍体恤我等。”有人反驳了一番,很是感慨起来。

“别再乱收赋税就谢天谢地了,要我说,除了曹公,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人!”

“那是你孤陋寡闻,我听说陈留郡的张邈张使君就是个大大的好官。”

“切,你又没去过陈留,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好官?”

农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大有不争出个结果,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吕布在一旁默默听着,看得出来,曹操在这里深得民心。

“我听人说,大将军的军营里待遇很是不错。我已经托了人去打听,要是真的不错,赶明儿我就去当兵入伍,只要能填饱肚子,给家人混份儿口粮,叫我干啥都行!”

“李铁狍,若是真的,到时候也叫上我,咱们也好有个伴儿。”

“算我一个,就算战死沙场,也比在这儿饿了要好……”

农夫们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了当兵头上。

年轻的汉子们有了念想,觉得干劲儿十足,老一辈的农夫则唉声叹气起来:“你们年轻可以入伍,我们就不行了。老啰,老胳膊老骨头,就是想入伍,人家也不会收了……指不定哪天,就饿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言语间,道不尽的心酸。

农夫们聚在一起吹侃了小半晌,随后又各自回了田地。胡侃归胡侃,今天的农活儿还是要干完的。

农夫们重新忙活起来,吕布心中有了计较,便不再打扰,起身带着儿女离去。

回城的途中,走在泥泞的道路上,及至一处窄地小径,前方不远传来了水牛的哞叫。

目光望去,一名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手里拽着长长的麻绳,挽了好几个大圈。

个头不大,背后的大背篓里却是盛满了青草,比她脑袋都要高出好大一截,青草旁边放着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

后面不远,一头大水牛啃着路边的野草。

小姑娘用力拉了拉牛鼻绳,打着赤脚,裤脚卷得很高,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淅沥的泥泞里,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嘴里喊着:咄~咄~

那股子坚韧顽强的劲儿,令人看来,倍觉心疼。

小铃铛趴在父亲宽阔的背上,望着前方小姑娘那双沾满稀泥的小腿怔怔出神,她问自己的父亲:“阿爹,她不冷吗?”

吕布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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