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坤琳婶
“这是皇上的手谕,也是最后的条件,限期三日内答复。”左懋第不客气地丢出一道文书,扔到了大玉儿面前。
“堂堂大明皇上,却乘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非君子作为。”大玉儿匆匆浏览了一般,气得脸色酱紫。
左懋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很镇定地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喝着茶。反正现在时间在他的手中,他有最终掐表的权利。
“不急不急,你们可以慢慢商量,反正还有三天期限。”喝了好几口茶之后,左懋第不咸不淡地开口。
“左懋第我告诉你,这京城我还有上万精兵,还有几十万满人呢。”大玉儿的脾气犯了,她耍起了小姐脾气。
“威胁我?”左懋第斜眼一横说:“要不是我皇仁慈,你说的压根就是一堆京观。需要我解释一下什么是京观吗?”
大玉儿一听,脸色惨白惨白的。她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直接在抖动身子,整个大殿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别以为只有你们满人会玩屠杀,也别以为我们忘记了你们屠杀了我们多少人。那只是我朝仁慈的皇上感念天下百姓的苦难,不忍再生杀戮而已。
再者,这些条款也是保你和你族人一个安全,别不识好歹。至于你愿不愿意替八旗考虑,那就看看你儿子是站在哪一边了。”
左懋第说完,特意看了一下福临,那个小子似懂非懂的装腔作势也在思考问题的样子。
“我儿还小,怎么能就这样发配出家了?还去了五台山那么远的地方,当年的何至于忍心啊?”大玉儿哭哭啼啼的。
“额娘,当大和尚挺好玩的,我就喜欢当和尚。”福临一脸高兴的样子。
“闭嘴。”大玉儿小声怒骂。
“以你儿子的身份,虚报他一个得天花猝死,隐匿五台山已经是便宜他了,你还要怎样?”左懋第捋捋身上衣服的褶皱,他心里是真觉得朱由检对福临太好了,居然安排这小子去当和尚。
“我要求会科尔沁。”大玉儿脖子一梗,小脸通红。
“嗤,你回了科尔沁,是打算领着草原上的兵马来报仇的吗?”左懋第话语诛心。
“那也不能让我去,去伺候他吧……”大玉儿有些羞怒,她没想到条款里对她的安排居然是继续留在后宫。
什么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大明崇祯皇帝对后金两大王的羞辱,反正多尔衮也羞辱过皇台极了,朱由检直接给皇台极和多尔衮哥俩一起戴帽子更无所谓。
“堂堂的科尔沁公主,怎么能随便配给挖煤旷工呢?不利于大家团结嘛。我皇考虑的很周全。”左懋第贱兮兮地笑着,在他看来,大玉儿纯属一个人质,科尔沁草原留在京城的人质。虽然有些老,但是不可否认,风韵犹存。
“送客。”大玉儿身子已经僵硬,她赶紧自己就像被人彻底剥光了的年猪,再也没有一丝遮挡,只能供人参观,还不能反抗。
“至于后果嘛!这孩子长得还不错。”左懋第临走看着福临说了最后一句话,大摇大摆地走了。
然后大玉儿的心理直接塌陷了,她连反抗的机会都已经丧失了。
同样的,整个京城的秩序一直很好,除了极少数不甘心的后金鞑子还在京城里闹事,还没动手就被人直接乱箭射死,顺带着剁了脑袋。
左懋第说的很清楚:大明皇上朱由检不希望看到一个动乱的京城,皇上希望人人都能活下去,不愿看到杀戮。
这句话里面饱含着现在所有京城人的热切期望,相当于是对许多人的承诺,谁不想活?至于个别人不想,那就让他们死吧。
祖大寿府邸。
祖大寿特意盛宴招待左懋第。
京城的普通物资供应在永定门大战之后的第三天就已经开始丰富起来。大批粮食蔬菜从南面源源不断地用马车运送进了京城,至少从一定程度上起到维护京城安定的作用。
祖家的这桌宴请还算上规格,不过桌上的内容却明显都是南方的“特产”。
鲸鱼肉的罐头,水果罐头,台湾的香蕉,江西的橙子。这些以前算是富贵人家都难得的东西,其实在南京早就见怪不怪的,至少比八年前要丰富的多。
左懋第看着祖大寿以这些东西招待自己,就知道京城里的这些“大户”明显是信息落伍了,不过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显摆大明的优越性,他决定让祖大寿这样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去慢慢对比大明和后金的诧异吧。
“左大人,皇上真的不会追究我们这些人的罪吗?”祖大寿老了,有些碎碎嘴,但是他一辈子的疑心病还是摆脱不了。
“宁完我今天晚些时候就会进城,顺便参与京城接防事宜,如果你们还有担心,尽可以问问他。”左懋第一句话带过,他在京城的任务应该很快要完成了,这一个大功劳,谁也没想到最终落在他的头上。
至于朱由检为什么用宁完我来接管京城,大伙心知肚明。首先宁完我能力强,其次这一次京津之战,宁完我是叛得最彻底的。他不可能对洪承畴的余孽心慈手软。
祖大寿想了想,宁完我应该算是比他罪行要严重的多的后金高官了,如果宁完我都无罪,自己确实算不上什么,说到底他祖大寿投降后金之后也没干太多坏事,无非在多尔衮入关的事情上劝过吴三桂。
再说,吴三桂的事情没有解决,朱由检也不至于立刻动他。
“左大人,这样说这满京城里都没有什么事了?”祖大寿试探地问了一下。
“哼!一些作恶多端的人,皇上就算想饶恕他们,天下百姓也不会答应。”左懋第露出凶狠的眼神,把祖大寿看得一哆嗦,他立刻就想到一个人——外甥吴三桂。
当然了,满京城还是会搜出一批这样的人的。
第五百三十七章:吃饭才是真的战争
朱由检已经在天津住了好几天了,他在等一个时间,一个八年前京城陷落的时间。
看似非常轻松的一仗,实际上付出了明军最大的伤亡;看似和平接收的京城,却需要南方大规模的支援。
北直隶,实际上就是一个烂摊子,最少也要三个月才能安抚下来。
李岩率领着朝廷大量的贮备干部已经抵达保定府,为稳定局势,安置百姓开展自救。陈子龙主持南京,拼命朝北方调运物资补给。同一时间,沐天波和李定国在东北千方百计地维持稳定,不敢继续在北线打打仗。甚至于曾英部和邓之容的十五军,都低调行事。
这一切都是为了朱由检能顺利的接收京城,接手整个华北。
王承恩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参与作战,但是战斗一结束,老头就立马从济南来到天津卫。此刻的王承恩对朱由检的态度就像是父亲看着刚刚结婚的儿子一样喜欢的合不拢嘴。
王承恩带着满满的笑意,因为这几天听到的全是好消息。
“皇上,各地官员的贺表奏折都在这了。另外,各番属国的贺……”王承恩捧着一大摞奏折说。
“这些东西就不要送来了。别光只顾着高兴,朝廷面临的是一场救灾,洪承畴甩给我们的也是一场人祸。夏完淳那小子呢?”朱由检问。
“小夏腿折了,还站不起来呢。”王承恩回答。
作为皇帝身边的秘书,王承恩已经彻底的退居二线,当了朱由检的生活秘书。而夏完淳才是朱由检一直带在身边的工作秘书,而且夏完淳还领导着一个完整的秘书处。
不过夏完淳在战场上被战马压断了腿,还是朱由检亲自救出来的。
“你去告诉他们,给各单位下令:务必筹措一切物资北运。我们现在是救灾,救灾!发这么多贺表有什么用,还不如粮食呢。”
朱由检知道李岩现在的压力有多大,不是说仗打赢了,派一批官员到任就能稳定局势的。怎么样稳定华北,完全取决于南方的粮食和物资救援以及恢复当地生产、生活的速度。
“家中有粮,心里不慌!”这是千古名言。
“万岁爷,如今运河不通,江南的粮食全靠海运。而大海船又只能停靠登莱、海州等少数几个港口,日程总是会慢一些的。您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骨。”王承恩大约是恢复了当初他伺候崇祯时的习惯,说话也有些标准的“公公”语气。
“走不了运河那就走陆路。告诉张煌言,江北各农场的战俘也已经改造了三年了,把这些人放出来帮忙运粮。任务完成之后就酌情释放他们,另外还可以得到江淮土地的承租权。”
陆运主要难度就是从江南到济南,这也是杨广为什么开运河的原因。然而这些年的战争让整个漕运陷入瘫痪,运河已经用不成了。
实际上正是因为运河才限制了中国人对海运的开发,导致国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大陆上。
朱由检压根不想疏通漕运,他只想逼迫大家去想办法发展海运。但是眼前这一关,还是需要有解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