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坤琳婶
“说话算数?”王承恩一愣。
“当然,君无戏言。”
“这什么狮子头口感真不咋滴,太柴了。一点没有葵花大斩肉的细嫩。”王承恩咬了一口,嫌弃地看了一眼朱由检说。
“哈哈哈…”
对于扬州的盐商,那纯粹就是人为造成的。盐历来都是朝廷很大的税收来源,或者说大明建国以来都是在官营。
它是官营但却不是国营,只是官府控制生产源头却把售卖权利承包给了极少数人,是人为地促成了部分人得力,全民买单的垄断生意。
实际上国家和百姓在这门生意中都没有得到好处,最初设计出这个办法的人就纯粹是在为自己谋私利。
非常多的穿明小说都是以盐来敛财,作为原始积累崛起。说实话,这点实现的可能性并不大。盐商的确很富有,可是要说富到足以支持对国战争的程度有些夸张了。
人吃盐毕竟不是吃饭,除非你有实力控制全国的食盐买卖,然后把每天的盐卖得比每天需要的粮食还贵。一个人一天需要多少盐,需要多少粮,这是很容易计算的。自宋代井盐开采技术发展以后,盐这个东西对国家经济的控制就达不到可以让百姓程咬金z%f的地步了。
如果穿越者把盐卖得比粮食贵几十倍几百倍,你看看你还会不会崛起,百姓会不会跟着你走。你肯定比盐商还黑心一百倍。
所谓的收回国营,其实就是让利润从极少数人回归到国家手中,或者让利给百姓。而食盐本身也是工业原材料,朱由检不可能让这些人还躺在原地上白白挣钱。
西南有井盐,福建两广都靠海,黄河以北现在又不需要朱由检操心,所以朱由检打算成立三家盐业公司,分别同时在两淮、四川和两广同时生产食盐。
要从盐商手中夺走盐利,其根本核心就不是控制食盐产地,而是食盐的流通。一般穿越者都以为只要搞个晒盐技术,分分钟打垮一切盐商……
唉!其实盐商的获利点核心是运输渠道和销售渠道。晒盐的技术并不高明,别以为明朝人笨得不知道用太阳可以晒干水分的道理。
淮盐从何而来?就是因为盐城外海有中国最大的一片天然滩涂,最适合晒盐。
(算了,这种才是最基本的小白问题。)
要做到食盐国营,就必须要建立自己的运输和销售渠道,这才是一个大工程。
“程先贞,一共打捞出了多少船只?”朱由检只能把主意打到高邮湖的沉船上面。
“总共有五千多艘,不过都是适合在运河里航行的小平底船。”程先贞说到。
朱由检一听很有些失望,大明禁海,连运盐的方式也跟着受累,明明可以依靠海运的硬生生给逼成了漕运和骡马。
都说漕运为中国发展起了大作用,其实全是自己作的,明明海运可以发展的更好,偏偏中国人害怕大海。
“江淮之战已经快半年了,也就是说很多地方已经断盐半年了,对吗?”朱由检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很严重。
“是的,不光是各地断盐,还有盐场出现粮荒。现在船运出现了巨大的空缺,单靠漕运恐怕来不及。”程先贞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说长江船运?”朱由检问。
“臣恐船运也不够及时…”
“有话直说。”
“海运最快。”程先贞鼓起勇气说出了口。
海运在大明历来是敏感话题,要不是程先贞最近受宠,恐怕他也不敢说。
“传郑成功、郑鸿逵明日到扬州来见朕。”朱由检想了想,心里有了其他主意。
第四百二十一章:海外利益
扬州城外一个精致的院落,郑芝龙惬意地坐在躺椅上喝茶,抽烟卷。他脑壳后面的辫子在离开京城的第一天就剪了,现在连脑壳前面也已经长出了一片黑黑的短寸。
江淮一仗,让整个后金也没了招揽福建水师的雄心壮志了,何况当时福建水师已经瓦解、分裂。郑成功根本就不可能和后金合作。所以,郑芝龙自然也没留下当人质的必要了。
“伯爷,皇上来了。”郑芝龙正闭着眼睛掏耳朵呢,猛一听这个消息吓得手一哆嗦,耳朵一下吃疼立刻惊醒了过来。
别看郑芝龙以前是海上霸主,可是他现在连朱由检的名字都不敢听,听到都发抖。一百多万金兵被硬生生吃下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是枭雄也得老老实实佩服着。
郑芝龙哪里还敢躺着,他立刻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头都不敢抬。这种在经常被迫学成的礼节压根就深入记忆。
“郑将军快快请起。”朱由检赶紧搀扶起来,这语气中显然已经把爵位省略掉了,但是算是对郑芝龙降金这件事算是既往不咎。
郑芝龙抬起头这才发现皇帝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弟弟郑鸿逵和儿子郑森。
郑芝龙眼圈一红,根本都不好意思看郑成功,自己做的亏心事太多了。郑成功也没和自己老爹亲近,反而是站在朱由检的身后,表明自己是皇上的人。
“郑将军,朕这次来是想要向你请教的,将军一生在海外漂泊,积累了丰富的海上经验,朕想听将军的海上故事。”
“皇上折煞罪臣了。皇上想听什么尽管问,臣一定知无不言。”郑芝龙嘴唇一蠕动,有些委屈又有些激动。大明皇帝的礼待足以让他羞愧难当。
“朕今日不想听有关倭国事宜,朕想听一听有关西洋人,有关台湾、南洋我华夏族人所遭受的劫难。”
朱由检此话一出,郑家三人皆目瞪口呆,转而神情悲伤的如丧考妣。
出海是福建人最深刻的记忆,这个话题如果是普通百姓来讲,可能只是一个故事,可是如果是中原皇帝来提起,它绝对触动福建人的心弦。
如果说这个时候大家对南洋关注得还不够,那么对于太晚,郑家是再熟悉不过了,它本身就是郑芝龙悲痛的记忆。
华人开始向海上讨生活以来,开始想向大海跨出有组织的步伐起,如果林凤是民间的行为,那么郑芝龙的心里绝对是希望打着官方旗号的第一人。
或者说想收复台湾的想法是郑芝龙提出来的,他的心思比郑成功要迫切的多。
“皇上啊…”郑芝龙泣不成声,直接一下匍匐在地,重重地磕在地板石头上,然后郑鸿逵和郑成功紧跟着一样跪在地上。
此举已经不再是郑家的利益了,而是再替万千出海的福建人请命。
“俗话说的好:宁上山莫下海!”在这个时代,出海的人有多苦,内地人根本无法想象。郑芝龙的确是没有想到朱由检在这个时候会把关注点放在这个上面。
“朕今天不是只问问海外的情况,朕想的是要让我大明军威指向我族人的脚步踩到的每一片土地上。
郑成功,你知道的,朕的船厂有这个能力。只要朕计划好,不出两年朕就有踏上台湾的实力。”
郑芝龙看看郑成功,他以为朱由检在吹牛,没想到郑成功却在点头。
这就不一样了,郑芝龙一辈子想收复台湾,但是临了却不能如愿,因为实力还是不够。可是如果由中原的皇帝出手,那情况自然就不同了。
随后,郑芝龙就详细地跟朱由检介绍了台湾和吕宋岛的情况。朱由检也是才知道现在的台湾,就是福建人过去从荆棘中开发的,荷兰人为了把台湾当作对日贸易中转占领了它,强迫台湾人做苦役不说还威胁着整个大陆对日对海利益。
朱由检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聊了很多海外的事情,唯独没有聊关于郑家的事。朱由检一个人走了,留下了郑家兄弟父子三人。
“森儿,皇上去过海外吗?”郑芝龙很好奇,他今天说了很对南洋和西洋的事情,可是朱由检却一点也不奇怪,表现的好像都去过一样,这些事情郑芝龙自己都是从西洋人那里听来的。
最简单的就比如黑人国。郑芝龙最为得意的就是他有一支黑人卫队,当初去京城还可以拿出来显摆的。
黑人在现在放在一般人面前可能会很好奇的事物在朱由检这里压根没丝毫惊讶,反而皇帝能谁出他们的出生地,甚至连东非和西非身高间的差异都一清二楚。这可不容易了,因为郑芝龙的卫队里就有东非和西非两个来自相距千里不同地点的部下。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是不是从施琅哪儿得知的?皇上只派施琅去过南洋。”郑成功也很好奇,皇帝对南洋和西洋的了解居然比他多的多。
“施琅知道个屁,他不可能了解这么多。看来皇上身边有高人啊!”这是郑芝龙唯一能解释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