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坤琳婶
一个人毫无理性可言的人掌握了生杀大权,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成神,他是天了。张献忠就是这样,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全都正确,自己的一句话对别人都是赏赐了。
“他娘的,这些白眼狼居然敢背叛我。老子要一个个把他们挖心薄皮。”张献忠一想到财宝,心里就滴血,他要报复,要对成都经行报复。
“查!立刻派人查。”张献忠的肃清命令正式下达了。
从命令下达开始,成都城内就再也没有片刻安宁。起初是一队队的士兵奔波在各条街道小巷,然后就是挨家挨户的抓人,紧接着成百上千的人被绑缚着双手押解到城门口。
“杀!”上百个刀斧手挥舞着酸软的胳膊,鬼头刀上的豁口多得让刀变成了铁棍。
兵部尚书吴继善、江鼎镇,礼部尚书龚完敬,献忠的义子、神策营都督张君用等直接被剥皮。
第一波的屠杀集中在大西政权内部的川籍文官身上,牵扯到所有人的家人和族人,张献忠施行的就是满门抄斩。
屠杀整整持续了两天,成都全城充满了血腥味,整个府河被染红了,红色的河水和无数尸体顺着府河一直漂到下游的永安镇。
“将军,您快看!”起初,驻扎在这里的第十军士兵以为是西军的伤兵被抛弃到河里,并没有太在意。
然而两个时辰后,尸体越来越多,而且全部都是无头的尸体。这一下,没有人能视若无睹了。哨兵立刻报告给了袁宗第。
袁宗第跑到河边,令人打捞了几十具尸体,查验之后确认这些都是百姓无疑。
“快,给指挥部报信。命令所有人集合,沿着河岸打捞尸体,就地焚烧掩埋。”袁宗第知道这些尸体的危害,他不敢想象漂到下游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一个时辰之后,在黄龙溪临时指挥部的左懋第,同时收到了两封军情。这个时候黄龙溪也发现了异常,同时第十军那边的报告就更为严重了。
“畜生。这还是人吗?”左懋第哆哆嗦嗦地拿着纸张,这薄薄的一片纸却像是千斤重一般让他拿不住。
“参谋长,咱们现在怎么办?”党守素眉头紧蹙,这种行为闯军也干过,他们屠杀过村子,但是像这样大规模屠杀一个大城的事情,有点骇人听闻了。
“给老子强攻成都。”左懋第发脾气了,他吼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
“皇上那边,要不要奏报一下?”党守素的意思是,强行进攻成都,要不要得到朱由检的批准,毕竟这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我现在就写奏折。但是,你们所有军队立刻、现在、马上出发。”左懋第吼道,他的吐沫直接喷了党守素一脸。
川军作战命令一下,第八军余部,第九,第十军全部运动起来,然后就是不要命的朝成都方向开去。这三个军可都是火器装备的部队,最让人意外的是,左懋第把水师的大炮让人卸了下来。而且打捞尸体的事情全部移交给了于大海的水师。
第一波屠杀还不够,张献忠认为内奸还没清除,在他的眼中,整个成都城就没有一个好人。
“老万岁,奸细已经杀死了。您的大西国已经安全了。”王兆龄哆哆嗦嗦从外面进承天殿,百步外的路边矗立在两排新鲜的人皮,上面居然还保持着湿润。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这一次折了这么多财宝,全都是这些成都的奸细。告诉成都人,从明天早上开始,要让他们把自家的财货都拿出来填补老子的亏空。”
“老万岁,这恐怕不行啊!成都城内的有钱人早就已经被咱们抢光了啊……”
“混账东西,这成都府都是额的。告诉城里的百姓,让他们赶紧些把财货准备齐了,谁不愿意就杀了他。”
张献忠一声令下,成都城内的第二波屠杀开始了。这是一波完全针对平民百姓的屠杀,而且是完全无理由的。
不过,这一次的屠杀还没开始,成都城外就响起了炮声。川军团的前锋已经抵达成都郊外,左懋第等不及全军到达,率先命令开炮了。
“打死那个畜生王八蛋,打死他。”左懋第就站在一门炮边上,撕心裂肺地吼着。因为他已经看到城外成堆的人头,臭烘烘的场景了。
左懋第对于朱由检放走张献忠有些不理解了。但是他也不能说朱由检的决定有错,毕竟大屠杀发生在江口阻击战之后。
而这个时候收到消息的朱由检的心里却不能推卸责任,因为他是穿越者。历史是记录了张献忠大屠杀事件的。
就算张献忠屠川不真实,可是他在成都屠杀却是真实存在的。朱由检愧疚的很,但是他也不再慈悲为怀了。他穿越成了朱由检,对于成都的事情,他还真帮不上忙。
张定国和张文秀已经带领二十万兵正在回撤成都,也就是说左懋第这一仗,其实很危险。历史上杨展也没能阻止成都大屠杀,最后只是作为收拾残局的部队进入成都的。
“老万岁,不好啦!明军追过来了。”王兆龄慌慌张张地给张献忠报告消息。
张献忠心里本来就不安宁,一听这个消息,立刻就要跑路。他已经顾不上第二次大屠杀了,他得跑。
“快,告诉城里所有的人,赶紧收拾东西,我要去绵州。”
第三百二十二章:惨像
川军的炮声一阵急过一阵,城外的大炮显然是越聚越多。
城内的守军其实并不多,加起来不到五万人,而且才刚刚大败,城内已经乱成一片。
此时的大西,武将皆在外,文官系统遭到严重破坏,已经无力守住成都城了。
“定国,定国在哪儿了?他怎么还不来护驾?”张献忠恐惧地听着城外的炮声,那一声声炮响像是索命的钟声一样敲击着他的心弦。
周围是混乱的后宫,奔跑的人群,以及频繁调动的护卫。所有这些人里面,都呈现出一种大势而去的末日景象。
“杀,给孤杀了她们。”张献忠绝望地嘶吼着。
“老万岁,您要杀谁?”王兆龄凑到张献忠的跟前,颤巍巍地问。他的身后,大西国的皇后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
“杀了那些女人们,那些女人都是祸害。”张献忠突然恶狠狠地说。
“哪些女人?”王兆龄再次确认地问。
“城里的营妇们,还有,还有孤的后宫。”张献忠咬着牙,说出了一句话:“孤要北上,孤的大军就在北面。
孤如今要走了,孤的这些女人们不能留给别人。带她们上路,大军就走不了。唯有杀了她们,全军才能心无旁骛地脱离现在的困境。给孤杀了她们。”
王兆龄不知道张献忠现在是不是疯病又犯了,这个疯狂的命令惨无人道,但是又充满了军事上的经验。
西军以前惯用的手段就是流窜,而张献忠流窜的途中几乎是不留女眷的。可是在成都,西军立国了,自然就有了许多的女人,许多的家庭。
这个时候杀掉所有的女人?张献忠在挖自己的根基吗?
“去,把孤的后宫都撵到北城门去。”张献忠撑着站起来,手握长剑,目露凶光。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成都城所有的营妇都被押解到城北的一处空地上,足足聚集了十万人之多。
人群中不光是妇人,还有车轮矮的幼子。且人数众多,全都被圈在一个三面临水的绝地,逃都没处逃。
西军历来最重孩儿军,但是对于幼子却不重视。在张献忠看来,妇人和幼子都是累赘。只要不能打仗的人,他都不需要。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就是张献忠的后宫,其中有他自己的一名幼子在内。
“杀!”张献忠看着这些人,面无表情,最终还是下达了屠杀令。
行刑的士兵实在不忍心,这些女人和孩子,哪一个不是大西军的心中人?就这样杀掉,于心何忍啊。
“给孤杀。”张献忠再一次下令道。
士兵还是不动,他们的手在颤抖,实在是提不起刀去下手。人群里女人和孩子已经哭成一片,全都绝望地看着张献忠。
“你们不杀她们,我就杀了你们。”张献忠恶狠狠地说到。
并且他亲自指定一队孩儿兵来行刑,孩儿兵就是杀人的机器,他们中很多人已经没有感情,只有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