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斷刃天涯
把賈璉弄出京城也許才是第一步,往下還有其他手段等著他。只要帶兵出擊,無論勝敗,都能給賈璉安一些罪名的。
明的罪名找不到,那也不是問題,暗地裡扣毛子也很簡單,比如,賈家有擁兵自重的傳統之類的謠言。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了,一輩子都不會消除的。日積月累的,沒毛病也整出毛病來了。
這就是所謂的殺人不用刀!真到了那一天,賈璉只能學王子騰,躲在外面不回來。
要不怎麼說,人心難測呢?因為人心是會變的嘛,現在如何,不等於一成不變。但某些人要搞你的心,是不會變的。
只要身在這個漩渦裡,就一定會有人想搞你,並且付出行動。
進宮之後,沒一會便至內閣會場,報名請見後,承輝帝準賈璉入內。
“川西戰報在那,你先看看。”承輝帝沒著急吩咐,賈璉在角落裡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戰報。
四川總督彈劾牛繼宗,說他畏敵不進,致使兩路分進合擊的計劃失敗?
繼續往後翻,發現了牛繼宗的戰報,前期牛繼宗採取穩打穩紮的戰術,沿途多設兵站,囤積糧草藥物等軍需。各處兵站連續打退反俚囊u擊,確保糧道安全,牛繼宗率主力一路前推至俪膊蛔惆倮镏狻4耸拢拇ǹ偠节w某不告而至前線,奪取了牛繼宗的指揮權,搞了個兩路進軍,分進合擊的戰術。趙某親領一軍出擊,命牛繼宗令五千人迂迴側擊。
勝利在望,牛繼宗為顧全大局,接受了趙某搶奪指揮權的事實,迂迴出擊三日後,卻接到了正面攻擊的戰敗訊息,立刻掉頭後撤,拋棄輜重走小路至後續一處兵站。此舉,及時的守住了主力的後路,避免主力被圍殲。但,兩萬五千人的主力潰敗,死傷無算,趙某得以安全逃回,陸續又收攏了近萬的敗兵。也就是說,此戰損失一萬五千餘人,軍械糧草丟棄無算。
現在兩人都上奏摺說對方是戰敗的罪魁禍首!通俗的講,就是甩鍋。
賈璉看奏摺的過程中,內閣會議開的四平八穩,都在商議如何補救,從哪裡調兵去增援,糧草彈藥如何解決等等。
也許是已經討論過了責任人的問題,也許是還沒來得及吵,來晚的賈璉不瞭解情況,只知道會議一開始,郭衍建議賈璉率軍出擊,兩人附和。
郭衍的做法,賈璉不是很理解,模糊的判斷是他擔心賈璉的存在,影響到他的表現,帝黨內部也要分大小王的嘛。
“看完了?”承輝帝一直在關注賈璉,及時的問話。
賈璉起身見禮後答:“看完了!”
承輝帝無視一干內閣大臣,衝賈璉道:“出去說!”
這一刻內閣大臣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其中潘季訓的眼神意外的有點幸災樂禍。
出了會議室,承輝帝立刻主動開口:“潘卿之外,餘者皆認可趙的奏報,潘卿表示要查清楚,看看誰在說謊。郭卿則主張,由賈卿帶兵增援川西,梁、李附和,孔、潘棄權。隨後朕以戰事為重,暫不議罪為名,諸卿才作罷,轉而議論從何處調兵,如何解決後續糧草,以及是否繼續等等。”
簡單的介紹了此前會議的情況,這種感覺承輝帝覺得很奇妙,賈璉則是有點麻木了。
承輝帝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貫的會這麼做,就是找個信得過的人來說說話,最終的決斷還是他自己拿。
“微臣以為,趙、牛二者皆不可全信,此事若論罪,暫時只能問趙為首的地方官員之罪。”賈璉果斷的給出了建議。
承輝帝嗯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才站住再問:“說說理由。”
“改土歸流編戶齊民是朝廷於邊疆的大政方針,執行好當獎勵,執行出問題,自然要懲罰。此前四川方面隱瞞不保,派兵剿滅又打了敗仗,此次從戰報看,還是趙總督在指揮,無論責任大小都要清算他的罪過。總不能因為陛下仁厚,下面的封疆大吏就可以為所欲為吧?至於牛繼宗,本就是外派的援兵,在當地沒有根基,非要論罪不是不行,只不過微臣以為,戴罪立功更合適。畢竟打了敗仗,上下都是有責任的。”
聽到此時,承輝帝突然扭頭對身邊的內侍道:“去查一查,川西各位官員的詳細情況。”
賈璉聽到這裡,一臉的苦澀,皇帝這裡有四川官員的黑賬本,這話是我能聽的?
承輝帝怎麼想的呢?他的觀點與賈璉的觀點有明顯的角度不同,他考慮的是平衡,勳貴-文官-皇帝三角之間的平衡。以前看似勳貴勢大,隱隱壓文官一頭。李逆案之後突然發現,文官勢力暴漲。後知後覺的承輝帝才發現,文官每三年出一批進士,勳貴基本都是過去留下的,新鮮血液跟不上。
所以,承輝帝內心的天平一開始就是歪的,牛繼宗即便是戰敗的罪魁禍首,承輝帝也沒打算嚴厲處置他。
真正觸動承輝帝內心的還是賈璉的那句話:【總不能因為陛下的仁厚,封疆大吏就可以為所欲為吧?】
這個時候的承輝帝內心極為苦澀,朝廷善待士人,前幾天王進那麼大的罪過,也就是罷官革除功名,都沒抄家。
結果呢,你們就這麼報答朕的仁厚,上一次戰敗沒有論罪,這一次不主動承擔責任,還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文官雖然不會造反,但遇見事情也真的不能信任啊。
“依你之見,後續戰事該如何進行?”承輝帝情緒還算穩定,不動聲色的提問。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也。打仗是一件極為複雜的事情,真正敵我雙方戰場交鋒,在整個戰事過程中佔據的時間很短。戰場上的勝負,往往是由戰場外決定的。完全不是評書話本里把絕大多數筆墨花在戰場之上的情況,那麼寫是因為讀者喜歡看。行軍打仗是一體的,是非常專業的事情。川西地形極為複雜,道路艱難,並不適合大規模的軍隊展開。幾萬人上去,真正接敵的可能就幾千人。從戰報上看,主力兩萬餘人,出現一戰即潰的情況,以微臣的經驗可能的情況屈指可數。”
兜一圈,賈璉總算是把想說的說出來了。
承輝帝聽的意猶未盡,見他停下,忍不住大聲問:“怎麼不說了?”
“陛下,兩軍對陣,戰報上居然沒有詳細的說明戰敗的過程,這正常麼?臣的分析,趙總督不提,是不敢說。牛繼宗不提,是因為不瞭解情況,也不敢亂說,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臣分析,正面主力的戰敗,大概是兩種可能,一種是軍心不穩,遭遇夜襲後營嘯。另一種,前軍受挫,主將率先逃逸,致使全軍崩潰,此二者外,臣實在想不到別的原因。”
承輝帝聽明白了,這還是在認為,趙總督才是戰敗的罪魁禍首。想到這裡,承輝帝有點不高興了:“你在為牛繼宗說話,兩家關係不錯嘛。”
拳頭硬了,賈璉的拳頭硬了!
惱火的賈璉不敢動手,說話卻極為不客氣:“陛下,如果微臣在牛繼宗的位置,又被強迫提前出發,我根本不會真出擊,而是率兵出營後,先找地方躲一天然後回頭,或者出兵到半道上就掉頭回來守住大營。”
嗯?承輝帝聽出了賈璉語氣裡的不滿情緒,忍不住眉頭緊皺,不過很快就明白了,賈璉在表達的意思。
【因為不滿趙總督的搶功行為,牛繼宗作為偏師,自然不會積極主動。出於對趙的能力的不信任,先行出發的牛繼宗謹慎前進,等主力出大營後,掉頭回去守住後路。那麼新的問題出現了,四川總督趙某,哪來的能力逼迫牛繼宗就範?也就是說,雙方矛盾的種子很可能一開始就埋下了。趙總督拉上川西上下官員,迫使牛繼宗低頭,戰局順利的時候,還算配合愉快,即將獲勝的時候,趙總督忍不住了,出來搶功。】
現在邏輯通順了!
為何趙的奏摺裡,牛繼宗所部驕縱跋扈,不聽上命,驚擾地方,劫掠民間,激起民憤,數次安撫才平息。
牛繼宗所部有沒有擾民的事情,其實都是雞毛蒜皮【承輝帝真這麼看】。真正的問題在於分贓導致的不合。
想到這裡的承輝帝站住道:“你回去吧!”
賈璉看著承輝帝心情複雜,久久不語。承輝帝面帶微笑的迎接目光,一副等待臣子拜服的姿態。
“微臣謝過陛下拳拳愛護之恩!”賈璉非常正式的九十度抱手身參拜!
承輝帝滿意的笑了,擺擺手:“回去吧,朝廷裡那麼多重臣,怎麼算都輪不到你。”
賈璉拜謝之後出宮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什麼叫輪不到我?鄖陽呢?濟寧呢?】
說穿了,承輝帝目前手裡沒有靠譜的將領,賈璉雖然年輕,但靠譜啊。往東看一眼,東平鐵騎枕戈待旦,哪裡敢放賈璉出去。
更何況,五個內閣大臣,三個建議賈璉出征,兩個棄權。事關軍隊的事情,哪裡輪到內閣指手畫腳?估計當時承輝帝內心是憤怒的!
所以啊,皇帝的鬼話,誰信誰傻!
當然了,心裡怎麼想的是一回事,表現出來就是純傻!
賈璉不用出遠門,並沒有太多的喜悅,反倒是對郭衍生出了高度警惕的心思。
這可是知名牆頭草啊!他跳出來建議賈璉出征,如果是承輝帝釣魚執法還好,如果是他自發的行為,必須慎重對待。
無論如何,他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賈璉的底線,就看接下來皇帝如何處置郭衍了。
年內皇帝不處置郭衍,說明是皇帝釣魚執法,如果找個動輒找藉口收拾郭衍,說明是他的主觀行為,事先沒請示皇帝。
如果是後者,那樂子就大咯。
回到家中的賈璉找到了一點吃瓜看樂子的感覺,時間還早,卻沒有去給賈母請安的心思,而是直接回了家。
王熙鳳和平兒都不在,唯獨桂香聽見動靜出來迎接入內,伺候更衣。
換了便裝,賈璉與桂香膩歪了一會,安撫她屢次不中的心情後,笑呵呵的去了書房。
書房裡不見香菱,襲人獨自坐在椅子上做針線。
見賈璉來到,襲人趕緊起身相迎,賈璉問:“怎麼不見香菱?”
襲人心裡泛酸,嘴上老實回答:“說是親孃處身子不適,她去照看一二。”
賈璉沒說話,抽屜裡拿了一封銀元給襲人;“送到封氏處,就說是看大夫的錢。”
第345章 大動作一個接一個
拿著銀元出了門,襲人的心情很複雜,總體來說還算不錯。當初被老太太安排過來時心懷忐忑,生怕賈璉不好伺候,現在看來不必擔心了。
賈府這種地方,丫鬟不值錢的,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把閨女送進來。
伺候人?在哪不是伺候人啊?進了賈府還能吃飽穿暖,每月有例錢。
遇見賈璉這種主人,家裡有點事情,還能額外的給點幫助。
只不過怎麼說呢,看著賈璉對香菱的態度,襲人是真的羨慕,什麼時候能輪到自己有這份待遇?
賈璉根本沒心思關心後院的事情,人在書房裡,捧著一本書走神,腦子裡全是在預測承輝帝接下來的舉動如何。
大周勳貴沒落,文臣上升的格局,皇帝一定不願意看見。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說穿了也很簡單,需要新鮮血液。
大周版本的勳貴存在一個不斷降級的限制,如果太平日久,沒有新鮮血液的勳貴墮落是很快的。
想要繼續保持文武之間的平衡,對外擴張幾乎是必然。問題是,從陸地上擴張對於大周而言,已經到了極限。
平定西域之後,帕米爾高原的存在,斷絕了大規模進軍中亞的可能。漠南漠北在當下等於不毛之地,遼東那地方努力多少年了,現在人口加起來不過二百萬。西南的緬甸方向,幾個巨大的山脈不說,炎熱的氣候,無解的瘧疾,都是爛在進軍道路上的猛虎。
真要打過去,打仗死不了幾個人,病死的才是多數。怎麼算成本都是虧的。
所以,不要以為中原王朝沒想著對外擴張,實在是成本太高了,得不償失。
有個問題賈璉始終沒有明確答案,鄭和下西洋的時候,敗血症可以用豆芽來補充維生素解決,瘧疾是怎麼解決的?
七下西洋,如果不能解決瘧疾,那會死很多人。如果能解決,醫書裡應該有相關的記載。如果是前者,那便是死亡人數沒被記錄在官方記載,如果是後者,那就要去問問醫生了。賈璉倒是知道,冷萃取工藝能從黃花蒿里提取青蒿素,或者用奎寧。兩者的區別在於,奎寧是天然的樹皮,找到產地就能解決,缺點是後遺症和耐藥性。本土不產奎寧是肯定的,剩下的就是去問一問醫官了。
中醫能不能治病這個話題這裡不探討了,賈璉更在意的是如何制度性的大規模推廣。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提高醫生的社會地位和收入。
別看賈璉一直嚷嚷著走海路對外擴張,疾病的問題不解決,人力成本居高不下,一船人出去,回來一半怎麼受的了。
大周百姓但凡有條活路,都不會選擇下海的。西方大航海的開啟,靠的是巨大的利益在驅動。
所以,一邊以巨大的利益來驅動,另一邊則想法子完善航海的醫療體系。針對瘧疾這種殺傷力最大的疾病做好準備。
走向大海的腳步,大周已經遲了很多年了,眼下有機會擺在面前,必須推定追趕程序。否則一個不好,就會再現工業化打農業化的碾壓局。
“我如沒來,倒也罷了,我既然來了,那便要做出改變。”
滿清為何遭人討厭啊,一百多年的時間,多少貴重金屬外流,多少喪權辱國的條約,小鬼子能欺負中國半個世紀,殺了那麼多的人。
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民族,一旦跪下去了,想站起來太難了!從滿清開始跪下去到現代的一百多年,依舊有很多人在跪著。
一時激憤的賈璉站起,又一次感受到了使命感。
簾子挑起,平兒進來道:“爺,該吃晚飯了。”
賈璉收起心頭的激盪,深呼吸平息情緒才回頭道:“沒在老太太那邊對付一頓?”
平兒輕輕的撇了撇嘴道:“那邊規矩太大,二奶奶、珠大奶奶、蓉大奶奶三人伺候完長輩便散了,留下吃飯是找不自在。”
賈璉過來摟著細腰問:“老太太一頓還是不少於三十六個菜?”
平兒平靜的承受一番短暫的相擁後,輕輕的推開賈璉道:“赦大爺,政二爺,王夫人都是這個水準,東府的珍大爺一般無二。好像少了一個菜,就叫人看輕了似的。若不是爺帶頭儉樸,一家人都得跟著聽笑話。”
賈璉不以為意的笑著出門,也不解釋。沒有這幫蟲豸的襯托,怎麼顯得二爺的好。
王熙鳳這邊明顯累了,霸佔了賈璉的躺椅不想動。賈璉進門她想起來,卻被賈璉按住,雙手在肩膀上捏了捏道:“家裡的事,受累了。”
就這麼一句暖言,王熙鳳回血加速,手上力道合適的拿捏,直接滿血復活。
飯桌上王熙鳳講起前面的事情,家裡的事情,賈璉也很有耐心的聽著,不時的給點意見,顯示對王熙鳳辛苦管家的認可。
“我還是好的,珠大奶奶是真的難。都說隔代親,我卻沒見過政二叔夫婦關心過賈蘭一句。”
賈璉對此沒做評價,李紈應該是性格問題,不會討好賣乖,加之賈珠的死被遷怒了,所以才被冷落。原著裡的王熙鳳與李紈也是塑膠姐妹,如今看起來,王熙鳳主動拉李紈幫忙管家,使得李紈在家裡的地位好轉很多,兩人的關係反倒是近了許多。
“爺抽空說蓉哥兒幾句,我看蓉兒媳婦的臉色不好,似乎強顏歡笑。”王熙鳳提起秦可卿,兩人的關係看來是真不錯。
賈璉一直懷疑,是不是王熙鳳得知秦可卿的來歷,所以才與秦可卿關係好。也不排除兩人都是嫡長媳婦的緣故。
“我雖然是長輩,也不好多說什麼,東府的敬大爺、珍大哥都在呢,輪的到我指手畫腳麼?”
王熙鳳聽賈璉如是說便湊近了低聲道:“東府那邊爛汙事太糟心了!父子……。”王熙鳳及時的閉嘴,畢竟邊上有下人。
賈蓉的毛病是怎麼形成的,賈璉也不知道。這廝似乎熱衷於給他爹接盤!這也算是報復麼?
尤氏產子後,賈珍好歹【證明】了一下雄風,你狗日的搞那麼多女人,一箇中標的都沒有。
也許是接觸女人的年齡太早,傷了元氣吧。賈璉也只能如此猜測了,總之只能是賈蓉的問題。
晚上還是睡書房,這一點王熙鳳挑不出毛病,賈璉但凡不在正屋過夜,肯定是睡書房的。
書房裡依舊是襲人一個,看見賈璉進來顯得有點緊張的彙報:“適才香菱妹妹讓人帶話,說是留在母親那邊過夜。”
賈璉嗯的一聲表示知道了,書桌前坐下,拿出小本子開始記錄一些要做的事情,當然都是宏大敘事的背景。
好像有幾十年,宏大敘事被拋棄了,一直關注都是個體在大時代浪潮裡的沉浮,甚至嚴重的淡化了宏大背景。
想到這個賈璉就覺得人性的自我和矛盾,一邊強調時代的一粒塵埃如何,又一邊強調個體如何。
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宏大敘事的背景,沒有這個背景,個體的故事就會空泛。仙俠小說還需要一個設定呢。
能被拿出來在眾人視線下觀察的案例,無論成敗,往往都是個例。真正的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他們的命卟攀菤v史車輪的真實寫照。
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作為參與者和圍觀者,才有了倖存者偏差成為熱點。
胡思亂想的賈璉回神時,看見襲人站在一邊,忍不住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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