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南风啊1994
一会儿说他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一会儿说他手段狠戾、早有反心,桩桩件件都戳着君王最忌讳的地方。
哪个君主听了这样的话,能真的无动于衷?
“陛下让你念,你便念。”
苏信忽然开口,语气平淡,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高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本侯也想听听,一条丧家之犬,能写出什么肺腑之言。”
译官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再犹豫,捧着血书高声念了出来。
“苏信此人,狼子野心,拥兵自重!“
“其手段狠戾远超常人,今日能擒我灭高句丽,明日便能反戈相向,夺大隋江山!”
“陛下若不早除,必遭其害!”
话音刚落,周围的隋军将士顿时炸开了锅,个个面露杀意。
“放肆!”一名将领厉声喝道,“一条阶下之犬,也敢诋毁武安侯!”
“杀了他!这等不知死活的东西,留着也是祸根!”
将士们纷纷怒喝,若不是杨广还在跟前,怕是早已冲上去将高元剁成肉泥。
他们亲眼看着苏信冲锋在前、护佑士卒,怎么可能是高元口中那等谋逆之辈?
宇文成都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一直默默观察着苏信,从吐谷浑到高句丽之战。
苏信爱兵如子,事事冲在最前,连刀箭都帮着士卒硬扛。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反心?
高元分明是临死前想拉个垫背的,用这种卑劣手段离间君臣!
他再也按捺不住,唰地拔出佩剑,就要上前斩了高元:“妖言惑众,死不足惜!”
“慢着!”杨广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制止了宇文成都的动作。
高元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周围的动静,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隋将越是激动,越说明他的话戳中了要害!
杨广定然也动了疑心,只要疑心种下,早晚有爆发的一天!
杨广走到高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离间朕与怀义?”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怀义不仅是朕的爱将,更是朕的忘年交。”
“更何况,”杨广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将领,“靠山王杨林,你总该听说过吧?”
“他一生阅人无数,却愿意与怀义拜把子,认他做兄弟。你觉得,靠山王会看走眼?”
苏信站在一旁,听着杨广的话,在心里默默吐槽。
您还真别说,靠山王看走眼的人也不是没有,秦叔宝当初不就瞒过了他?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不然就太煞风景了。
高元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广竟然如此信任苏信,连靠山王的关系都搬了出来!
这哪里是疑心,分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就在他震惊之际,杨广忽然转身,对身后的侍卫道:“取朕的天子剑来!”
侍卫不敢怠慢,立刻捧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长剑上前,剑鞘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一看便知是帝王之物。
杨广接过天子剑,握住剑柄,唰地抽出剑身。
寒光闪过,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苏信面前,将剑递了过去:“怀义,这柄天子剑,朕今日赐你。”
苏信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道:“陛下,此乃天子之物,臣不敢受!”
“朕让你受,你便受!”杨广按住他的肩膀,将剑塞进他手里。
“此剑见剑如见朕,日后你持此剑,便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节制诸将!”
这番话,这番信任,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高元更是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嘶吼。
杨广怎么会如此豁达?
他竟然把天子剑都赐给了苏信,这简直是把半壁江山都托付出去了!
杨广看着高元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苏信道:
“怀义,这高元屡次口出狂言,离间君臣,朕便让你亲手了结他。”
“也让天下人看看,朕与你的君臣情义,绝非他人能动摇!”
这便是杀人诛心,不仅要杀了高元,还要用他最想离间的人,来终结他的性命,彻底粉碎他的算计。
苏信接过天子剑,剑身冰凉,却带着沉甸甸的信任。
他站起身,走到高元面前,看着这个瞎眼的高句丽王,语气平淡:
“高元,你想离间陛下与我,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高元感受到剑尖的寒意,疯狂地挣扎起来,却被两名亲卫死死按住。
苏信不再多言,手臂扬起,天子剑划过一道寒光,精准地斩向高元的脖颈。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高元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脸上至死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周围的隋军将士见状,齐声高呼:“陛下万岁!武安侯威武!”
声音震彻云霄,久久回荡在平壤城的上空。
杨广看着苏信手中的天子剑,眼中满是欣慰。
有这样的臣子,何愁天下不定?
苏信将剑收回鞘中,对着杨广拱手道:“臣,谢陛下信任!”
“起来吧。”杨广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高句丽虽灭,东、西突厥也为大敌,朕,还要依仗你啊。”
“臣,定然会为陛下披荆斩棘,开疆拓土!”
“你我君臣同心,何愁大隋不昌?”
杨广与苏信并列,他要告诉所有的将士,世人。
苏信,是他最为信任之人!
君臣一体,谁也无法离间他们的关系。
此时,乌云早已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猩红的隋字大旗上,也洒在这片刚刚易主的土地上。
远处传来隋军将士的欢歌,夹杂着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高句丽的时代,彻底落幕了。
而属于大隋,杨广的大业。
正随着这场胜利,翻开新的一页。
第109章 大隋新贵集团
平壤城内的街道上,胜负带来的两极分化格外刺眼。
高句丽的百姓与残兵缩在墙角,脸上满是茫然与恐惧。
他们早已听闻大隋的处置,男丁要被押往大隋境内,要么去修运河,要么去筑长城,这辈子怕是难再回到故土。
女子则更惨,不少人被充作军妓,供隋军士卒取乐,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苏信骑马路过时,恰好撞见几名隋兵拉扯着高句丽女子,那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却只换来粗暴的呵斥。
他眉头微蹙,却终究只是转过目光,保持着冷漠。
战乱之中,国破便是最大的不幸,个体的命运早已如飘萍般无法自主。
这些女子何其无辜?
可怪就怪她们生在了乱世,生在了战败的国家。
他能护得住大隋的士卒,却护不了敌国的所有百姓,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与之相对的,是隋军将士的狂欢。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街边,手里拎着抢掠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脸上满是兴奋。
“这次仗打得真痛快!有侯爷在,咱们简直是平推过来的!”
“可不是嘛!先前打吐谷浑我还怕得要死,这次跟着侯爷,连伤都没受着!”
“听说回东都后还有赏赐,咱们也能给家里捎点钱回去了!”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与高句丽人的啜泣形成鲜明对比。
当晚,杨广在平壤王宫内设下庆功宴,犒劳众将。
大殿内灯火通明,酒香与肉香交织,将领们依次入席,个个满面红光。
苏信刚踏入殿门,目光便被殿外角落里的一道身影吸引 。
宇文成龙正抱着个粗瓷碗,蹲在台阶上,碗里是半碗糙米饭和几块肉。
“嘿,这小子倒会找地方,还吃上小灶了?”
程咬金凑过来,顺着苏信的目光看去,忍不住打趣道。
宇文成龙听到声音,抬头见是苏信一行人,眼眶瞬间红了。
就在之前庆功宴,他高兴无比的前往,结果被亲爹给踹了出来。
亲人啊,这才是他的亲人啊!
他只有跟着苏信一行人,才不会让自己人变得倒霉。
当即,宇文成龙放下碗,委屈地蹭过来:“侯爷,我哪有小灶啊…… 他们说我晦气。”
宇文成龙记得小时候上过一次桌,他爹吃鸡骨头就差点卡死。
后来他爹不信邪,又多试了几次后,彻底的相信了。
从那时起,每当吃饭的时候他都会得到一个碗,然后去往外边吃。
苏信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这倒霉鬼,跟我们一起吧。”
宇文成龙闻言,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真的能进去?”
“废什么话,侯爷说能就能!” 程咬金拍了拍他的肩膀,推着他往殿内走。
几人刚进到厅里,宇文化及一眼就瞥见了宇文成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生怕这倒霉儿子再惹出什么乱子,冲撞了杨广。
更怕沾染了晦气影响自己,当即起身走过去轻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宇文成龙吓得一缩脖子,刚要转身,苏信却抬手拦住了宇文成龙。
他看向宇文化及,开口说道:“今日是庆功宴,图的就是个热闹。”
“他不跟你们坐,跟本侯坐一桌,不碍事。”
宇文化及多看了一眼苏信,这小子不领情啊。
他原本还想救苏信一命,行,你待会吃饭的时候最好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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