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从天降
不时有官差敲锣打鼓,高声宣读苏曜的安民告示,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聆听,赞叹声不绝于耳。
“大将军仁德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说话也是颤颤巍巍:
“若非大将军开仓放粮,咱们这些老骨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是啊是啊,大将军不仅平定了叛乱,还为咱们百姓谋福。”
在老者身旁,一个中年妇女则兴奋的比划着手势:
“我们家那口子,昨天登记,居然说是俺们家有资格领受公田——那可是整整两百亩地呀!”
“我的天呐,多少年都没听过官府发田地了?”
另一个准备去登记申领田地的青年男子惊呼一声。
集结着,他旁边抱着小孩的女子也感叹道:
“等回来咱们有了自己的地,那可必须好好种,多打些粮食,不能辜负了大将军的一番心意啊。”
在街头巷尾,处处都是这样的对话。
安邑城在苏曜一系列安民举措的滋润下,仿若枯木逢春,焕发出勃勃生机。
如果不是街道两旁仍有那未褪去的斑斑血迹与战争损毁的痕迹,那眼前的景象根本无法让人与之前紧张萧瑟的安邑城联系到一起。
只见城中酒肆、茶楼、布庄、粮店全部开业,门庭若市。
尤其是城中那老字号“醉仙楼”,昨日还因战乱而门可罗雀,只能供应稀粥和白水,今日却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热闹不已。
“好家伙,好家伙啊!”
酒店门口,张姓小伙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喧闹的酒肆,拍着大腿惊呼:
“掌柜的,我不过就是去城东排队领了个粮,怎地你这里就大变了模样?”
“昨日叫你上个水都费劲,今天竟然桌桌有酒,真是怪哉。”
“这自然都是多亏了咱们的大将军啊!”
酒店掌柜满脸笑意,迎上前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道:
“别说你不知道,老王我做了大半辈子买卖,也想不到有今天这样子啊。”
“咱们那大将军仁义,不但给老百姓开仓放粮,居然还把那些世家宅邸中的美酒和商品无息赊卖我等商户,让咱们重新开张。”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咱们平价供应,别昧着良心赚老百姓的钱。大伙都念着大将军的好,自然也都遵守规矩。”
那掌柜满脸真诚,话里话外都是对苏曜的敬重,再不见一丝昨日风言风语的样子,店中诸位食客也都纷纷把酒高歌,齐呼大将军英明、仁义云云。
张姓小伙被这热烈的氛围感染,也走上前来,要了杯酒,扯着嗓子喊道:
“大将军英明!愿大将军福泽深厚,护我河东百姓岁岁安康!”
他这一嗓子喊出,酒肆里的呼声愈发响亮,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阵阵呼声,把在二楼正把酒庆功的司马朗、郭嘉、荀攸和王凌等人听得也是满心激动,纷纷感慨。
司马朗举着酒杯,望向窗外那熙熙攘攘、充满生机的街道,不禁感叹道:
“往昔只觉民生之事繁杂琐碎,难以尽善,如今观之,大将军这一系列举措,竟能在短短时日让安邑城焕然一新,百姓们安居乐业,实乃我等之幸,大汉之幸啊!”
“伯达所言极是。”
郭嘉轻摇羽扇,眼中满是笑意:
“我原还以为大将军只是一个力拔山兮的勇者,却不曾想,他在这为政之事上也有如此经验。”
“推行均田、开仓放粮、清查田亩,桩桩件件皆为百姓着想,这才换来了如今的民心所向。”
“民心既得,这河东之地,乃至整个大汉,何愁不能复兴?”
郭嘉的感叹顿时引来了王凌等人的共鸣,大家纷纷举杯共饮,一时间颇为意气风发。
这一幕,可把荀攸看的是感叹不已,心中直呼后生可畏。
要知道,这司马朗虽出身名门,但也不过就是个刚刚加冠的新人御史。
如今,他居然能如此迅速地跻身都察院高层,担任左都御史副职,辅佐黄琬统领监察司。
这一任命,简直惊掉了包括司马朗本人在内的所有人的下巴。
而那郭嘉,本就是被破格征辟入大将军府,如今更是一跃成为右都御史副职,协助钟繇掌管审计司。
一介寒门,如此升迁,简直闻所未闻!
与之相比,程忠那个归降过来的小县令,被苏曜看中,直接任命为户科给事中,监察户部,不过是个六百石七品官之间的平调,看的倒不是那么扎眼了。
不过当然了,几人升官也不是白升,那都是带着任务的。
司马朗受命彻查三河官场积弊,深挖那些隐匿在暗处、与地方豪强勾结的种种官员,以及那些趁着乱局悄悄积蓄势力,私藏甲兵,扩张武力的世家。
没错,司马朗这次肩负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苏曜在实控区,尤其是三河之地优先开展的“限武令”。
此令不但重申大汉朝现行的律法中关于民间私藏兵甲的禁令外,还进一步规定,凡民间私藏的甲胄、弓弩、长矛等重型武器,必须限期上交官府,违者以谋逆论处。
而普通百姓家中仅可保留用于自卫的短刀、短剑和棍棒等轻便武器。
这一政策的推行,自然旨在削弱地方豪强和世家的武装力量,防止他们拥兵自重,威胁朝廷的统治。
同时,也是为了确保百姓的安全,避免战乱时期民间武器的泛滥。
司马朗深知此任务的艰巨,尤其是面对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反弹。然而,他也明白,这是苏曜对他的信任和考验,更是他为国为民、施展抱负的机会。
于是,司马朗带着苏曜的手令,开始了在三河之地的巡查。
他首先来到了河内郡的温县,这里是司马氏的祖籍之地,也是他家族的大本营。司马朗知道,若想顺利推行“限武令”,必须先从自家做起。
一进温县,司马朗便召集了族中长辈,传达了苏曜的“限武令”。
这道命令一经传出,整个司马氏家族瞬间炸开了锅。
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匆匆赶来,将司马朗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位老者,乃是司马朗二爷,只见胡须花白,满脸怒容的训斥道:
“伯达,你这是何意?咱们司马氏在这河内扎根多年,私藏些兵甲也是为了自保,居然却要我们上交?”
司马朗神色坚定,对着长辈们深深一拜,说道:“从祖伯,如今大汉动荡,各地豪强拥兵自重,百姓苦不堪言。”
“大将军致力于整顿吏治,恢复太平,私藏兵甲乃是触犯律法之事,咱们司马氏身为名门望族,更应以身作则,为百姓和其他家族做出表率。”
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那些兵甲可都是咱们祖祖辈辈攒下的基业,不光是你爹司马防的功劳。”
“如今你说交就交,哪有这么容易?”
“活到现在的世家,哪家没有点当世人杰,你以为就你聪明吗?”
“不说近些年来越来越严重的民变,就说平时里那些家长里短的纠纷和用水的矛盾。”
“倘若我们交了,别人不交,没了自卫手段,有个万一,咱们如何应对?”
“此乃自毁家门之举,是万万不可以的!”
第803章 联合执法,世家豪强齐解甲
温县,司马宅。
司马朗面对族中长辈的质疑和反对,心中压力倍增,但却没有轻易放弃。
因为司马朗很清楚,自己在这里推行“限武令”不仅仅是为了响应苏曜的政策,更是为了家族的长期利益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只见司马朗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从祖伯,各位长辈,朗明白大家的担忧,但是,还请诸位想一想。”
“大将军苏曜,乃当世人杰,百战百胜赫赫兵威,谁人能挡?”
“如今他已将三河之地尽收掌中,朝廷的权威正在逐步恢复,我们如果继续私藏兵甲,不仅会触犯律法,还可能被视为对抗朝廷的叛逆之举。”
“到那时,司马氏数百年的基业,恐怕才真的会毁于一旦。”
——“胡说八道!”
另一位老者,司马朗的五爷,听到司马朗如此不听老人言,也站了出来,狠狠地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大声吼道:
“什么百战百胜,什么赫赫兵威?”
“你和那苏曜,不过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天下大势,懂什么家族兴衰!”
“现在不过打赢了几场胜仗,天下都没平定,就急火火的对咱们这些忠良世家下手,如此毛躁,怎是人君之相?”
“你个不靠谱的小子也是如此!”
“人家给你封了个大官,你就忘乎所以了是吧?”
“去,你给我滚蛋,把你父司马防叫来,老夫我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狗东西!”
司马朗被骂的是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要知道,往日他在族中可是受众人著名的天才,不说众星捧月,那也是走到哪里都被夸到哪里的。
如今,他以弱冠之龄,就一步登上从三品比两千石的左都副御史之位,衣锦还乡,宣达朝廷政令,结果却被族中长辈这般斥责辱骂,心中难免五味杂陈,满满都是委屈和苦涩。
但是,他深知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事关家族走向,必须稳住局面。
于是乎,司马朗深吸一口气,长施一礼,再次诚恳地说道:
“从祖伯,诸位长辈,朗绝无胳膊肘往外拐之意,更不敢忘乎所以。”
“大将军推行‘限武令’,绝非恣意妄为,而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司马朗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继续说道:
“如今大汉分崩离析,各地豪强割据,战乱频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不加以整顿,任由私兵泛滥,只会让局势愈发混乱,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我们司马氏又岂能独善其身?”
“至于五爷担忧的自卫问题,如今大将军已在各地设立卫所,加强治安管理,保障百姓的安全。只要我们遵纪守法,配合朝廷的政策,又何惧他人的威胁?”
“再者,大将军苏曜胸怀大志,平定叛乱,开仓放粮,推行均田,武勇谋略皆当世顶尖,有不亚于世祖之能。”
“及至如今,面对这限武令,我等世家,只需要在限期内上交甲兵,朝廷就不会降罪,这是何等的宽容与仁义?”
“我司马氏世受汉恩,理应为国效力,顺应大势,协助大将军完成这一伟大的使命。”
“而若是逾期不交,再被查实,那可就全部要以谋逆罪论处啊!到时候,咱们司马氏上上下下数百口人,都得跟着遭殃。家族传承数百年,难道要因为这些私藏的兵甲,毁于一旦吗?”
周围的长辈们听了司马朗这番话,脸上的神情也开始有了变化,不少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不少人还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人支持司马朗,认为他所言在理;而有的则仍然固执己见,觉得交出兵甲太过冒险。
一时间场面陷入僵持。
司马朗见状,连忙趁热打铁:“从祖伯,咱们司马氏世代为官,一直以忠义为本,如今正是我们践行忠义的时候!”
“主动上交兵甲,既能顺应朝廷的政策,又能为家族赢得一个光明的未来,有何不好?”
“大将军苏曜向来赏罚分明,对于积极配合他的人,从来都不会亏待,他对孙儿的破格提拔就是明证。”
“而一味的推诿搪塞,今日孩儿便是帮助遮掩过去了,那大将军可还有一支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在,倘若被他们揭发出来,别说孩儿没有办法,就算父亲回来,又能如何?”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原本固执己见的几位长辈,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尤其是司马朗提到的锦衣卫,让众人心中都涌起一丝寒意。
虽然这锦衣卫组建时间不长,但却已是初露峥嵘,不可小觑。
即便远在这温县乡里,他们也知锦衣卫凶名。
“可是那督办司空大案的锦衣卫?”
司马朗五爷听到“锦衣卫”三个字,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惧色。
“正是!”司马朗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忙继续说道,“从祖伯,锦衣卫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连朝堂上的高官都敢调查弹劾,比昔日司隶校尉也不遑多让。”
“此番您道我为何先来咱家收缴兵甲?那就是锦衣卫已收到线报,大将军,大将军命我先自行处理,若咱们司马氏不能主动配合,一旦被锦衣卫介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话一出口,族中长辈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再敢出声反驳。
过了许久,司马朗二爷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罢了,伯达,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阻拦。”
“只是这兵甲一交,家族往后的安危,可就全仰仗朝廷和那苏大将军了。”
司马朗心中一喜,知道此事已成,连忙再次行礼:
“从祖伯放心,只要咱们奉公守法,苏大将军定会护佑我司马氏周全。况且,如今大汉正处多事之秋,唯有朝廷安定,家族才能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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