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月明
永乐年间,有太监不顾民情强行催收赋税,逼的百姓卖儿卖女。
百姓忍无可忍,就聚众把那太监打死了。
此举形同谋反,朱棣大怒要派兵清剿。
刘隆犯颜直谏,将太监的恶行告诉朱棣,让朱棣改变的主意,保住了一县百姓。
后来他更是官至大理寺卿,成为大明律法界的一把手。
上一世他没有后台,尚且能做出如此壮举。
这一世有了杜同礼保举,想来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
等桑敬安顿好,杜同礼登门拜访,将这些天收集的情报全部移交给了他。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又怎会真的毫无作为。
所有锦衣卫衙门下面,都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他一直在通过密道与外界联系。
激活了很多潜藏的暗子,拿到了很多证据。
看到这些证据,桑敬大喜道:“杜指挥使,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
杜同礼笑道:“永义侯客气了,咱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理应通力合作。”
“而且说起来,我之所以能收集到这么多证据,还多亏了赵鼎……”
于是他就将这些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不外乎就是,赵鼎着急毁灭证据,反而将自己暴露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
顺藤摸瓜找到了好些罪证,锁定了好几个重要人物。
桑敬冷笑道:“狗急跳墙,亏他还是圣皇心腹,竟做下如此恶行。”
“等将他的罪证查明,九族难逃。”
杜同礼也不禁点头,得罪了皇帝和侯爷,最多死上几个,家人大概率能活命。
得罪了圣皇,那真的是九族难逃。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旧,杜同礼起身告辞:
“永义侯,我在这里逗留许久,已经耽误了许多事情。”
“现在你来了,我也是时候南下了。”
“锦衣卫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桑敬也知道他皇命在身,所以并未挽留,起身道:
“那我就不留都指挥使了,咱们洛阳再见。”
杜同礼笑道:“好,洛阳再见。”
第556章 凤阳的官难做
送走杜同礼后,桑敬花了两天时间,将所有证据详细的翻阅了一遍。
对凤阳的情况也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心中也有了盘算。
他并没有按照杜同礼给的名单为突破口,而是派人将宿州知州庞修德叫了过来。
得知钦差大臣第一个就点名见自己,庞修德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
这两天整个凤阳的官场可谓是人心惶惶,年也没心思过了。
私底下拼命串联,试图统一口供。
不过庞修德也有自己的底牌,虽然紧张却并不慌乱,叫过家人一番叮嘱就来到留守衙门。
桑敬并没有直接见他,而是让他在冷风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庞修德知道这是下马威,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官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吹冷风而已,太小儿科了。
然而等见面后,桑敬只用了一句话就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庞知州,身为密奏使,你可有话要对本侯说?”
听到‘密奏使’三个字,庞修德瞳孔剧烈收缩。
所谓密奏使,就是能够秘密给皇帝上奏书的官吏。
他们的奏疏无需经过内阁,可直接送到皇帝面前。
其实就是陈景恪搞出来的秘密政治。
这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
并给这群人取了个名字,密奏使。
只是密奏使的身份是保密的,大家不知道具体都有谁。
庞修德是建章五年被还是太子的朱雄英选中,赐予了密奏特权。
这也是他的底牌。
关键时刻亮出密奏使的身份,桑敬必然要给他几分薄面。
然而现在桑敬一口就叫破他的身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帝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桑敬。
这也意味着自己依为凭仗的大旗失效了。
庞修德失去了从容,强笑道:“永义侯在说什么,下官怎么听不懂?”
桑敬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笑着道:
“昭明五年七月,你家乡一座寺庙重修,令尊捐了三千贯给佛祖塑金身。”
“昭明五年端午节,很多富商往你府上送粽子……”
庞修德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道:
“礼尚往来,送几盒粽子,总不违规吧。”
桑敬说道:“普通的粽子确实不违规,但以黄金、珍珠为米做成的粽子恐怕不太行。”
庞修德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碎,整个瘫坐在椅子上。
桑敬冷笑道:“庞知州,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庞修德从椅子上滑下来,顺势跪在地上:
“侯爷……侯爷饶命,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桑敬强忍恶心,惋惜的道:“晚了,这些情报都是锦衣卫杜指挥使交给我的。”
“他已经另外抄送了一份去京师。”
庞修德顿时面如死灰。
哪知,桑敬话锋一转道:“你是活不了了,但未必不能为家人做点什么。”
庞修德沉默了半晌,总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抬起头说道:
“你要我怎么做?又如何保护我的家人?”
桑敬心下一喜,面上温和的说道:“协助我解决凤阳的问题,算是戴罪立功。”
“陛下仁慈,到时定然会放过你的家人。”
庞修德说道:“可是那些人的报复,我家人一样会死的不明不白。”
桑敬说道:“将你的家人迁徙到我的永义国,没人能伤害的了他们。”
“而且我保证会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生活。”
庞修德脸色变幻不停,许久才苦笑道:
“我似乎没有选择了,希望永义侯能遵守约定。”
桑敬露出轻松的笑容,说道:“本侯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更何况,我会将此事告知陛下,有他监督你还怕什么。”
庞修德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忽然说道:
“去军营暂住吧,或者去锦衣卫衙门也可以。”
桑敬不屑的道:“怎么,他们还敢袭击留守衙门不成?”
庞修德严肃的道:“挑拨百姓冲击衙门,趁乱放把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桑敬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们竟如此无法无天?”
庞修德说道:“凤阳官坏民恶,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桑敬问道:“为何会如此?”
桑敬叹道:“圣皇同乡,惯的。”
“大明数次调整人口布局,全国各地的人口都做了调动,唯有凤阳保持了原样。”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政策,让他们明白自己是特殊的,这更是让他们无所顾忌。”
“这里早就形成了自己的规矩,吏才是掌事之人,百姓也只认吏而不认官。”
“外来的流官若与他们同流合污,还能落个体面。”
“若和他们唱反调,就会被联合起来作弄。”
“最后丢面子事小,罢官丢命事大。”
桑敬皱眉道:“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就没人能治的了他们?”
庞修德发出嘲弄的笑声:“谁能治?谁敢治?”
“你还没动手呢,他们就先联合起来了。你若想用强,他们就要集体进京告御状。”
“我初来凤阳为官,也想有一番作为,然而很快就碰的满头是包。”
桑敬说道:“你身为密奏使,就没有将此事告诉陛下?”
庞修德憋屈的道:“怎么没说,可陛下说百姓懵懂无知,当施以教化,等其明白事理之后自会服从衙门管理。”
“你说,我一个七品下的知州能做什么?”
桑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是官场风气差,那还能要求你自己独善其身,不要同流合污。
可民恶,那就真的有点无解了。
换成他自己……嗯,他和马娘娘关系亲近,倒是可以求助马娘娘。
可并非所有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后盾。
换成庞修德这样没有靠山的官吏,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庞修德悲愤的道:“都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要我说,百世为恶,方得今世凤阳为官啊。”
桑敬继续默然。
他并不完全相信庞修德的话,但也并没有质疑。
他只是想起了杜同礼移交给他的那些资料,其中有很多村民聚众对抗官府的事情。
资料里还数次使用了‘刁民’这个词。
受到陈景恪影响,他并不喜欢这个词。
刁民不过是官吏们对百姓的蔑称罢了。
百姓好好的,怎么会聚众对抗官府?肯定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给逼的了。
若是百姓无缘无故聚众闹事,你们为何不将此事上报?
可是现在听了庞修德的话,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或许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庞知州放心,我会派人调查此事,孰是孰非到时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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