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月明
一开始他们还很不解,金钞局的肥差干的好好的,为何要来新组建的海关?
而且工作地点还是在东南沿海。
大明禁海多年,当时的东南沿海可是一片废墟,条件别提多艰苦了。
要说他们心里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直到假钞稽查司变成税务稽查司,他们才明白陈景恪的良苦用心。
这就是个火山口,太容易出事儿了。
让他们离开,是对他们的保护。
而且经过几年的发展,大明海洋贸易蒸蒸日上,海关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两厢一对比就更明显了。
什么叫朝中有人好做官啊?这就是。
再后来,杜同礼重返锦衣卫,贾思义、雷轩等五人再次跟了过去。
龚和宁与另外三个,也就是走上歧路的那三个,一起留在了海关衙门。
并逐渐走上了主要领导岗位。
这也是龚和宁愧疚的另一个原因,他们四个留下,他却没能看住另外三个人。
跟随杜同礼去锦衣卫的五人,也都获得了重用。
贾思义因为海关的工作经验,主要是他对陈景恪忠心,几次调动都从未有怨言。
再加上能力确实很强,就被任命为锦衣卫南洋分部百户,可谓是位高权重。
雷轩厌倦了勾心斗角,自请去了殷洲。
对付敌人,比对付自己人要轻松的多,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老云去了交趾,没多久就感染疟疾,救治无效病故。
老赵去西域收集情报,被叛徒出卖,逃亡过程中战死。
皮诚当时在锦衣卫总部协助杜同礼,得知好兄弟战死,就自请去了西域。
朱棡的军事行动进展如此顺利,和他的情报工作有直接关系。
目前他依然在监视西域的风吹草动,为大明治理西域的计划保驾护航。
谈起了往事,三人话题渐渐就多了起来,气氛也恢复了正常。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经历都堪称传奇,每次谈起心里都充满了骄傲。
当然,对于陈景恪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这些年也始终在配合陈景恪的计划,不敢有一丝差错。
缅怀了一番过去,龚和宁关切的问道:
“大分封重启,正需要得力人手监视地方,为何朝廷在这个时候让你回京述职?”
贾思义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杜老大写信说这是侯爷的意思,让我进京待一段时间。”
曹志勇眉头一挑,笑道:“好家伙,你说话还真委婉。什么叫进京待一段时间,这是要高升啊。”
龚和宁想了想,也认可的点头道:
“算算时间,杜老大的任期也确实快到了。”
“大概率是先让你回去熟悉一下工作,然后等着接杜老大的班。”
曹志勇说道:“以后再见面,就得喊你一声贾指挥使了。”
贾思义却并未露出喜色,只是摇头道:
“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龚和宁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难道局势又变动?”
变动大到侯爷都觉得不安,要在这个时候抽调心腹进京?
曹志勇面色也凝重起来。
贾思义正准备说话,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个声音:
“踏酿的,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规定什么雇工法,什么最低薪酬保障。”
“那些贱民他们配吗?给他们口饭吃,他们就应该感恩戴德。”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是啊,还规定每天只能工作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啊。”
“我每天忙前忙后,都得工作五六个时辰,他们比我还清闲。”
又有一人说道:“就因为这个雇工法,我们每年少赚不知道多少钱,那可都是钱啊。”
又一人道:“规定就规定吧,执行的并不严格,只要不过分也没人管,那些贱民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现在朝廷又弄了个什么人权部,专门负责此事。”
“以后那些贱民就真的是大爷了,给他们工钱,还要哄着他们。”
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冷笑道:“怕什么,他有他的张良计,我们有我们的过墙梯。”
“左右不过是多送一份礼罢了,我还就不信人权部的官都是无缝的鸡蛋。”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只要钱到位,人权部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但随即又有一人叹道:“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平白多出一分钱。”
最初说话的那个人骂骂咧咧的道:“娘的,光保护贱民的权力,我们就不是人了?”
“我看他安平侯就是伪善,就是沽名钓誉。”
他最后那句话一出,包间瞬间鸦雀无声。
对朝廷的政策有所不满,发几句牢骚就算了,只要不传出去没人会说什么。
甚至诋毁某些朝廷官员也没什么事儿。
可有些人那是半个字都不能提的,安平侯就是其中之一。
尤其是他还执掌着锦衣卫。
说不定隔墙有耳,就被听去了。
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就在他们隔壁,贾思义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杀意。
“该死。”曹志勇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就准备起身去找那些人算账。
贾思义却拦住他,摇摇头说道:“不要节外生枝。”
龚和宁也劝道:“收拾他们办法多的是,不要莽撞,免得给侯爷惹麻烦。”
曹志勇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怒火,盯着他们道:
“这些人,我要他们家破人亡,你们要是敢阻拦,就不是我……”
贾思义眉头一皱,气道:“就你对侯爷忠心是吧?都说了,收拾他们办法多的是。”
“怎么,听不懂人话是吧。”
曹志勇咧嘴一笑,重新坐下说道:“好,有你们这句话就好。”
说话间,隔壁包间又起了变化。
只听一个较为年轻的声音说道:“诸位都是前辈,我有几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呵呵,不要如此拘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那年轻人说道:“诸位觉得,现在做生意比以前难了还是容易了?”
“赚的钱是更多了还是更少了?”
“是比以前更安全了,还是更加危险了?”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聪明人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面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反应迟钝的,则纷纷回答道:
“现在做生意,那自然是容易多了。”
并现身说法,以自己亲身经历告诉年轻人,以前做生意有多难。
什么苛捐杂税重,什么关卡多。
“现在关卡取消了大半,税也更加明确。”
“最主要还是人身安全有了保障。”
“以前每天都要担心被官吏当猪宰了,不得不拼命巴结他们。”
“现在虽然还是要给官吏们上供,可有律法保护,他们也不敢随意戕害我们。”
总之就是,现在比以前可好太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年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如此,诸位前辈应该支持朝廷政策才是。”
“可我方才听你们抱怨,似乎对朝廷政策多有不满啊?”
“而且众所周知,朝廷大政多出于安平侯之手,他应该是大家的恩人才是。”
“可你们……嗯,真是奇哉怪哉。”
隔壁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曹志勇听得别提多开心了,道:“这个世界,还是有有良心的人的。”
贾思义和龚和宁表情也好转了不少。
隔壁再次响起年轻人的声音:“很高兴认识诸位前辈,我刚想起还有个重要客人要见,先行别过。”
又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隔壁的聚会也开不下去了,就这样草草散去。
等再次安静下来,贾思义才说道:
“这就是侯爷让我回京的原因。”
第538章 何以为人
当方孝孺说,有人在质疑诋毁他的时候,陈景恪马上就猜到那些人的目标了。
所以直接就说出了答案,人权部。
方孝孺也丝毫不意外,陈景恪掌握着锦衣卫,若是不知道那才奇怪,所以他只是说道:
“你这一步,可是把达官显贵和民间富人全都得罪了。”
陈景恪颔首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他们比我想的还要畏首畏尾。”
“都几个月了,人权部的机构建设都下伸到了县一级,他们还是只敢腹诽,不敢公开反对。”
方孝孺苦笑不已,圣皇可还活着呢,谁敢大张旗鼓的反对?
况且,新皇明显也不是善茬,大家都不想将他逼成下一个圣皇。
“但此事得罪的人太多,恐怕没那么容易落实。”
陈景恪说道:“我知道,有些人最擅长断章取义,将善政变成害民的恶政。”
“儒家的思想,不就被曲解了数千年。”
“子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
“孔子将话说的很明白,儒家思想是用来约束自己的。”
“让自己成为道德榜样,去感染身边的人,从而实现社会的和谐。”
“可是那些打着儒家旗帜的人,有几个做到了?”
“多是用纲理伦常去要求别人,用所谓道德去指责他人。”
“如果孔子地下有知,恐怕会气的大骂彼其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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