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孤岛
“不过现在用不着我们冲杀了!”
梁大虎对众人道:“这天都亮了,咱们这点人要是再冲杀过去,一旦漏了底,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吩咐道:“将我的将旗收起来,别太张扬了。”
“咱们去河边转悠一圈!”
“都督大人,为啥要将大旗收起来?”
一名骁骑军骑兵不解地道:“现在镇南军听说您来了,已经吓得连夜后退了。”
“他们要是见到你的大旗,说不定会跪地投降呢。”
梁大虎对着那骑兵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懂个屁!”
“老子身为骁骑军都督,打着旗去那边,他们看到老子身边就你们这百十号人,一点排场都没有,那人家镇南军肯定生疑。”
“咱们不打旗过去,他们就会以为老子们是探路的斥候,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都督大人英明!”
“走了!”
梁大虎翻身上马,带着人朝着刘家河的西岸而去。
他们百十号骑兵杀气腾腾地向前而去。
沿途遇到了好几股有夜里和大部队冲散落单的镇南军溃兵。
看到梁大虎他们后,这些人吓得亡魂皆冒,一哄而散。
梁大虎他们也懒得去理会朝着大野地疯狂逃命的溃兵,径直朝着刘家河西岸而去。
当他们抵达了刘家河西岸的时候,西岸除了零散的溃兵,已经没有成建制的镇南军兵马了。
梁大虎他们勒住了马匹,朝着东岸眺望。
只见刘家河木桥的东岸,约有四五千镇南军的兵马在列阵,一幅如临大敌的姿态。
很显然,这是一支负责断后阻击的镇南军部队,以防止左骑军的追兵追过东岸的。
梁大虎还没傻到用自己百余名幸存的骑兵杀过东岸去和四五千镇南军搏命的地步。
梁大虎派人上下游都去探查了一番,发现这边的确是没有成建制的镇南军了,镇南军悉数撤到东岸去了。
看镇南军被吓得退回了东南,梁大虎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大虎没有离开,让手底下一名大嗓门的弟兄隔河喊话。
“镇南军的狗东西!”
“你们跑什么啊!”
“你们不是很嚣张嘛,爷爷就在这里,有本事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不来的不是爷们!”
“......”
面对梁大虎他们的挑衅,有镇南军的将领心里气愤不已。
一名青年校尉受不了气,当即就向副将彭亮请战:“副将大人!他们区区百余人就敢如此的嚣张,老子去灭了他们!”
副将彭亮扫了一眼这气呼呼的校尉,阴沉着脸道:“怎么,你觉得你很厉害?”
“你比得上死去的庞参将他们吗?”
“我们上万的前锋部队一战而溃。”
“参将都死了三个,校尉死了五六个!”
“这都是鲜血淋漓的教训!”
“不要轻敌,不要轻敌!”
“这左骑军又狡诈又凶悍!”
“谁要是轻敌,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彭亮骂道:“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人家左骑军为啥胆敢百余人就敢挑衅咱们?”
“说不定人家的主力大军就藏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呢!”
这校尉想到那些溃兵狼狈逃回的样子,不得不强压住内心的冲动,退回了队伍,不敢吭声了。
“传我军令!”
“守在这里就行,无论他们如何挑衅,都不要上当!”
“是!”
第1471章 威慑!
梁大虎率领百余名骑兵游曳在陈家河西岸。
一整个上午,他们都没闲着。
时不时就有三五成群的镇南军派出的斥候轻骑试图渡河刺刺探虚实。
梁大虎的心里很清楚。
他们的背后现在空无一人。
他现在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镇南军呢。
一旦让对方知晓他们就百余名骑兵摆在正面,那气急败坏的镇南军势必发起疯狂的报复。
那到时候纵使他们的一万多新兵蛋子抵达了战场,也难以抵挡镇南军的攻势。
届时三河县、包括宁阳府全境都会生灵涂炭一片狼藉。
所以他将手底下的骑兵分为了两拨,轮流进行休息和巡逻警戒,一旦发现有镇南军的斥候轻骑试图渡河渗透,他们马上发起围剿。
好在东南节度府方面缺少战马,他们也不怎么重视发展骑兵部队。
当初东南节度府倒是有一支骑兵,可是早就折在了与复州作战的战场上。
现在镇南军方面没有成建制的骑兵部队,只有少量的斥候哨骑存在。
镇南军一万多前锋部队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溃兵和那些逃回去的将领们为了洗刷自己无能的罪责,故意地夸大其词。
他们不仅仅夸大了左骑军的规模,更是夸大了左骑军的彪悍战力。
在他们的宣扬下,左骑军俨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凶狠暴戾,杀人剜心的一个凶恶形象。
这样导致的后果那是显而易见的。
镇南军那些军兵们不可抑制地对左骑军产生了恐惧和害怕的心理。
毕竟镇南军的这些军兵们大多数都是没有打过什么仗的新兵,许多人几个月前还是普通的庄稼汉。
他们很多人还没真正地适应自己是一名军人的身份。
所以面对溃兵们的夸大描述,这让他们对左骑军畏惧如虎。
那些斥候轻骑纵使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可在对左骑军惧怕的大环境下,他们也格外的小心谨慎。
往往他们刚偷偷摸摸地渡河,一旦发现梁大虎麾下的骑兵朝着他们冲来,他们不是拔刀迎战,反而是下意识地调头往回跑。
这倒不是他们打不过这些梁大虎麾下的骑兵。
而是刚打了一场败仗,镇南军从上到下都还惊魂未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有胆气和左骑军交手。
毕竟这一旦交手,既胜负也决生死。
他们很多人还没做好赴死的准备。
梁大虎他们在陈家河的西岸边歇息,边监视着对岸的镇南军主力部队。
一边的兵马超过两万人,军容鼎盛,一边却只有区区的百余人,实力孱弱。
可是一整个上午,双方除了斥候轻骑爆发出几次小规模的交手外,竟然是相安无事。
梁大虎不断派人去催促后边的兵马。
他知道,他吓唬不了对岸的镇南军多久。
对方又不是傻子。
要是看到他们的主力迟迟不到,他们肯定会派出更多人马过河试探的。
那到时候他们这百余名骑兵就堵不住对方了。
晌午刚过,左骑军三河营被撤职的校尉姚林总算是率领兵马抵达了陈家河西岸。
三河营连续和镇南军前锋部队恶战两场,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
幸好他们咬牙挺住了!
可即使如此,两场恶战,还是让三河营损失惨重。
在梁大虎的催促下,三河营还能动弹的一千五百多名将士气喘吁吁地抵达了前线。
看到三河营的一千多人抵达,梁大虎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先前梁大虎因为姚林这家伙不愿意让自己手底下的将士去拼命,还顶撞了梁大虎几句。
梁大虎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确保军令的贯彻执行,将其临阵撤换了下去,换上了自己的亲军都尉宋言。
好在姚林在被撤职后,并没有破罐子破摔。
在关键的时候,不放心自己手底下的弟兄,又带着一千多辅兵参战支援。
并且他以普通军士的身份一直参战冲杀。
这让梁大虎对姚林的印象出现了一些改观。
现在局势已经稳住了,梁大虎也没先前那么急躁了。
“三河营暂代校尉宋言阵亡,现在我任命你暂代三河营校尉一职!”
梁大虎以不容置疑地命令口吻对姚林道:“我现在命你去割那些死去镇南军的脑袋!”
“全部给我堆在河边去,听清楚了吗?!”
姚林他们这一路上过来,看到的尽是被烧毁的辎重大车,被摧毁的营地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们也看到了不少阵亡的骁骑军骑兵的遗体。
那些阵亡的骁骑军就是连人带马被人捅成了血窟窿,惨烈至极。
眼前这位都督大人现在浑身也血迹斑斑,胳膊上都裹着绷带呢。
所以姚林现在对这位脾气暴躁的都督大人心里的怨气早就没了,反而是有了几分敬佩。
以区区数百人的骑兵一路横冲直撞,硬生生地打得镇南军难以立足,一路溃退,他觉得他桃林没有这个本事。
“是!”
这一次姚林没有再问为什么,也没讨价还价,
他领取了命令后,留下数百人在原地安营扎寨,监视对岸的镇南军后。
其他的一千多人当即分散去搜集死去的镇南军的首级。
镇南军在溃败的时候,太过于惊恐,互相踩踏的,掉进河里的,甚至有在黑夜里搞不清楚情况自己人打自己人的。
实际上镇南军阵亡的人比梁大虎他们亲自要砍杀的人要多,许多地方都有镇南军军士的尸体。
姚林他们很快就搜集了数百颗首级,将其带到了陈家河的西岸。
在梁大虎的命令下,河边打下了一排排的木桩。
每一根木桩上都摆了一颗首级。
还有一些首级用麻绳拴起来,直接挂在了河边的小树上。
风一吹,一颗颗鲜血淋漓的首级当即随风摇摆,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大群的秃鹫老鸹闻着腥味而来,他们盘旋在河边叫着,更是让人觉得后背发寒。
看着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同袍,现在变成了河对岸木桩上摆放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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