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孤岛
中年人忙转身跟上。
他满脸堆笑地回答:“军爷,这都是一些刚出窑不久的江州瓷器。”
“运往哪儿啊?”
“辽州节度府。”
“辽州啊?”
什长一怔。
他好心地提醒道:“光州节度府那边在打仗,你们不知道啊?”
“知道。”
“那你们为啥还冒险要去辽州节度府,不怕在路过光州节度府的时候被乱兵给抢了?”
中年回答说:“军爷,我们这常年在各处走,这盗匪流寇和乱兵见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再说了,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这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敢出门,那得喝西北风......”
什长笑了笑:“你胆子倒是挺大。”
中年附和了一句:“为了讨生活,没办法呀。”
“箱子打开让我瞧瞧!”
“哎!”
中年当即转头吩咐了一句,有伙计当即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边用竹筐和谷草。
在垫着的谷草中,是固定好的江州瓷,各种碗碟白净光滑,一看就是上等货。
海州守备营的什长在抽查的时候,一名骑马的守备营传令兵抵达了这一处边界检查点。
“冯队官!”
传令兵翻身下马,走向了坐在草棚前喝茶的冯队官。
冯队官放下了茶碗,站起了身:“哎呦,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可有我的家信?”
“我这一次不是来送信的。”
传令兵道:“校尉大人让我给你传话。”
传令兵对冯队官道:“上边传来了消息,听说东南节度府的右骑军进驻了隆兴府,意图不明。”
“校尉大人要求你们加强戒备,加强对过往商旅行人的盘查,有什么异常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明日周都尉将会率领三百名守备营的弟兄移驻此处,你这边提前准备一下。”
“行,我知道了。”
冯队官凑到传令兵跟前问道:“你一向消息灵通,这突然加强戒备,是不是要打仗了?”
“这打不打仗我不知道,但是我看校尉大人挺重视的。”
传令兵对冯队官道:“校尉大人已经下令所有休假的弟兄立即归队。”
“这海州各处城门都加强了盘查......”
“行,我知道了。”
冯队官对传令兵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了晚饭再走,我让人烧两条鱼。”
“冯队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传令兵摆了摆手道:“我这还得到别处去传令呢。”
“回头你休假回海州城了,我做东,请你去醉生楼好好乐呵乐呵。”
冯队官想到醉生楼那莺歌燕舞的美人儿,顿时咧嘴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
冯队官目送传令兵上了马后,这才转身回了茶棚。
这个时候,负责抽查的队官也抽查完毕,走到了茶棚。
“队官大人,这是丰裕的车队,运江州瓷器的,准备去辽州节度府。”
什长将一份文书拿给了冯队官道:“我查了查,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
冯队官拿过文书上报的江州瓷器的数目和种类,旋即将其扔给了旁边的一名书吏。
“你算算,他们应该给多少过路费。”
“哎!”
书吏原本是福安县衙门兵房的一名典吏。
如今镇南大将军府管辖海州福安县,他迅速地转变了立场,现在为镇南大将军府海州守备营效力。
书吏噼里啪啦地拨动了一番算盘,按照他们镇南大将军府政事阁颁布的规矩,抽取了一定数目的过路费。
“行!”
冯队官看了看后,让书吏在文书上替自己签了字,自己按了手印后,又将其交给了什长。
“让他们交了银子后就可以通过了。”
冯队官对什长道:“拿着这一份文书,在我镇南大将军府管辖的地方,将不再收取任何费用。”
“他们倘若是沿途遇到什么麻烦,也可手持这一份文书,去衙门或者我们海州守备营的检查点求助。”
“是!”
什长拿了签字摁手印的文书后,走回去对丰裕商行的中年交代了一番后,才将文书递给他。
“多谢军爷。”
中年在接过文书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五两银子塞到了什长的手里。
“军爷辛苦,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军爷笑纳。”
“行。”
什长笑了笑,很满意。
“放行!”
什长转头命令了一声,守备营军士就将拦路的拒马给挪开了。
什长目送商队离开后,这才走到了茶棚,将五两银子上缴给了冯队官。
冯队官掂量了一番银子后,满意地将其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在收了银子后,冯队官又将手底下的几名什长和伍长叫到了跟前,对他们传达了上面的命令。
“告诉下边的弟兄,隆兴府那边最近有右骑军进驻。”
“上边要咱们加强戒备。”
“即日起,加强对过往商旅行人的盘查力度,凡是可疑的人或者商队,严加盘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报给我。”
“是!”
冯队官交代了一番后,又对一名什长道:“明天有三百多名弟兄要进驻咱们这里,你去旁边的村子找村子里的保长,让他带人将宿营地帮忙收拾一下。”
“是!”
冯队官交代了一番后,这一处边界检查点当即加强了戒备,对过往的商旅也加强了盘查的力度。
一个时辰后,在检查点后方的一处树林边缘,丰裕商行的十多辆马车停了下来。
商队的中年对着林子里吹了几声联络的口哨声,林子里就涌出了数十名精壮汉子。
商队的护卫打开了压在下边的几口箱子。
他们快速地将其放在上边的竹筐和稻草扒拉开后,从木箱子的夹层内取出了藏匿其中的长刀。
数十名精壮汉子在拿到了长刀后,又迅速地离开了官道,消失在了林子里。
丰裕商号的车队在休整了片刻后,又启程朝着海州城的方向而去。
第1464章 硬仗!
傍晚时分,天气愈发地阴沉。
官道上,神情慌张的镇南军溃兵三五成群地正在向后方溃退。
他们时不时地朝着后边张望,显得很是紧张。
这些镇南军的溃兵都是清一色的步卒,比不上有战马可以骑乘的参将杨瑞等人逃得快。
没有过多久,后边突然响起了呼喊声。
“左骑军追上来啦,快跑啊!”
许多疲惫不堪坐在路边休息的镇南军溃兵闻言,吓得急忙爬了起来。
他们朝着后方张望,只见远处的溃兵正拔腿朝着这边逃来。
“快跑,左骑军追上来啦!”
战场上他们和左骑军交过手。
左骑军宛如疯子一般凶悍,那不怕死的气势让他们现在都胆寒。
所以听闻左骑军追上来了,溃兵们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个个又拔腿沿着官道逃。
不少聪明的溃兵离开了官道,跑向了大野地,以试图逃过左骑军的追击。
在溃兵的身后,大批浑身血迹斑斑的左骑军将士在暂代校尉宋言的率领下,正迅速向前追击。
他们所过之处,溃兵们一哄而散,不敢与左骑军接战。
许多溃兵太过于害怕,在逃命的时候,将抬着的伤兵直接扔在了路边,独自逃命去了。
一时间,道路上到处都是扔的兵刃、旗帜和伤兵。
许多受伤的伤兵们一瘸一拐地狼狈奔逃,不断的有人跌倒在地,他们神情中满是恐惧色。
左骑军的速度很快,许多伤兵体力不支,落在了后边。
“我投降,我投降了,别杀我......”
不少伤痕累累的伤兵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向左骑军的追兵磕头求饶。
“不要理会他们,跑起来,给我追!”
面对那些被镇南军遗弃的伤兵,代理校尉宋言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大声催促着左骑军将士加速追击。
“太娘的,这是要累死咱们呀!”
“是啊!”
“这刚打了一仗,就让继续追击,简直是不拿咱们当人!”
“......”
有哨官大声地呵斥道:“少说两句,留点力气杀敌!”
左骑军三河营的队伍跑得也乱七八糟。
不少人对于连续作战颇有一些怨言。
可如今校尉都被撤换了,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抗命。
许多将士的体力不支,远远地落在了后边,整个队伍拖拖拉拉的绵延了几里地。
好在他们刚打了一场胜仗,如今的士气倒是旺盛。
当左骑军三河营的追击部队刚通过一条小溪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镇南军庞参将的队伍。
庞参将率领的三千多人马是想上来捡便宜的。
他觉得左骑军刚打了一仗人困马乏,正是虚弱的时候,正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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