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让这五人坐在那么高的位置,就是为了让沿途的市民看到。
下午5时左右,卡车慢速进入金边市中心。新的柬埔寨政府民政部、公安部早已预告过今天会有这件事,所以有上万市民在沿途围观波尔布特等人押送回国。
1955年,金边人口为101万人,1965年增至173万人。1975年,西哈努克回国重新执政时,金边人口高达300万人。
此后西哈努克及后来的联合政府努力让一部分因战乱涌入金边的难民返乡,1982年,红色高棉进入金边时,金边市人口为220万人。
1985年5月27日,三国和平部队进入金边,清点人口时,金边市人口70万人。
过去两个多月,三国部队以及新柬埔寨政府努力让被发配到农村尤其是偏远山区的‘新入“金边市民返回,此时已有20多万市民返回金边。当然,现在无论新人、根据地人,还是无用人、反动人、破
坏人、寄生人,这些名词全都作废了。
自发在沿途围观的一万多金边市民,几乎全都是新近返回金边的"新人”。
可想而知市民们抛投出去的烂菜叶和石块有多密集。
除了自发国观的市民,还有柬埔寨政府安排的“检阅"。卡车特意绕到郊区的收容所,在那里收容的红色高棉中低层干部、军官列队在收容所门口看。当看到波尔布特等人手铐脚镣车载而过时,这些人
当中有许多浑身糠筛一般发抖,甚至都站立不稳。
以前做过的事,他们很多人并不愿意动脑筋去想能不能干,反正都是一号兄弟的指示、安卡勒的指示,就算捅破天了还可以有“一号兄弟"管着。现在一号兄弟成 了阶下囚,那么他们的整个精神支柱就
彻底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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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红色高棉中央主要成员陆续落网和确认死亡,红色高棉法庭对柬 埔寨红色高棉时期行为的调查及审判的法庭,工作也随之开始。
对红色高棉的调查早就开始了,法庭的准备工作第一步是组建审判团队和陪审团队。
“审判长应由柬埔寨人担任,这是关于柬埔寨人过去所遭受的苦难的清算,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都应该让位于柬埔寨,他们是主角。”
在金边的预备会议上,中方代表提出这一主张。越南、老挝表示同意。
审判长也就是首席大法官柬埔寨人,审判员当中柬埔寨出6名法官占一半,中、越、老各出2人占另一半。
,但是调查团、
取证鉴证等等团队,由于柬埔寨本身专业能力所限,主要是中国团队,人和器材都是中国的。除此之外,调查过程中的安保工作由中国国安出人负责,在前期(和平部队未撤军前)
可得到部队的护卫。
审判团队的人选初步确定后,就是陪审团。
此次审判将要组建一个人数较多的“大陪审团",也就是人民陪审员;同时组建一一个“小陪审团"。大陪审团由柬埔寨公民组成,小陪审团由中、老、越、罗马尼亚等国共产党派代表前来组成。
小陪审团的首席陪审员由中方出人担任。
中方:“关 于中方的陪审员也就是首席陪审员,我们拟派出毛主席亲自推荐的人选。”
既然是主席亲自推荐的人选,三国也就一次通过了。
1985年的这个夏天对柬埔寨来说如此漫长。六月、七月、八月,寻找失踪亲友的告示始终都是占据柬埔寨报纸半版面的内容。
在柬埔寨之外的地方,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事。
恩维尔:霍查去世了。
以阿利雅为首的20人治丧委员会,决定在地拉那等三市建立霍查的巨型纪念雕像,地拉那大学改名为霍查大学,少先队组织改称“霍查少先队”,阿尔巴尼亚第一一大港都拉斯港更名为霍查港。
地拉那大学的学生们便举行罢课和绝食,反对更改校名。校园动乱难以平息并开始蔓延到地拉那市民群体,阿利雅不得不收回地拉那大学更名的决定。
在年初的广场会议未能达成协议,8月份,美国再次提议美、中、日、德、英、法召开一次六国财政部长会议,讨论各主要经济体的国家货币汇率不合理的问题。中国依旧回应了遍自己的原则,表
示开会去就去,但是改变原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波兰全国军管渐渐形同虚设,波兰人民军已默许市民自由出门。
切格瓦拉访问美国。出访既出人意料又不出入意料地顺利。不过令美国音乐节略有失望的是,切格瓦拉虽然是不下10个摇滚乐队宣称的偶像,但切格瓦拉对音乐真是不怎么感兴趣。
印度发生锡克教大屠杀,从4月份杀到8月份,估计至少有3万名锡克教徒和12万名印度教徒死亡。英迪拉甘地没了,而且也是被锡克教徒刺杀的。
不为人知的新闻也有。苏联政治局委员、大将、克格勃主席维克托切布里科夫密访北京。
这次密访是够密的,7月8日入境的专机甚至都没有通过民航报备,苏联方面走的军事渠道,按军用飞机入境的方式进行识别,也不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而是在北京附近的军用机场降落,然后驱车
100公里进京。
切布里科夫访问北京的时的间点,是在波尔布特被捕后一周。他来中国当然就是为了解释件事情 1975到1978年苏联与红色高棉之间的事。
虽然中国此前已经猜测到了七八成,但克格勃主席飞来中国,从他口中说出(也就是承认)这件事,性质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金边。
8月份过去一大半,红色高棉法庭终于进行了第一次预审。
这里的预审目的是核查当前调查组所获得的犯罪证据,并提审相关嫌疑人,向嫌疑人出示这些证据并问嫌疑人有什么要说的,从而进一一步 查清案件事实。
审判长克沙:“号证据。1976年,红色高棉处决东北局书记山同志(奈沙朗)以及东北局党委的7名党委委员,与此同时还处决了奈沙朗的妻子禾文、儿子奈永堪。这一决定由红色高棉中央委员会
寸论,由你签字发出处决令。处决令是这一 号证据吗?
波尔布特:“东北局当时有严重的敌特嫌疑,可以说整个东北局党委都已经被外国势力渗透了,(越南审判员拍案而起) 他们只要还存在一天,就会破坏我们的事业一天。在特殊时期,革命队伍必须
要用非常手段保证纯洁,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克沙:“波尔布特,你只需回答问题。号证据现由鉴证组鉴定为处决东北局10人的处决令;处决令上的签名,鉴定为你的亲笔笔迹。你对这两个鉴定结果可有异议?”
波尔布特不语。波尔布特的律师摇头。
克沙:“一百三十七号证据。1982年9月,起义投归红色高棉的柬埔寨陆军第2师,475名军官、军土、士兵被逮捕,并于1982年10月1日、7日分两批全部枪决在安良河。负责枪决的红色高棉第纵
队3支队指挥员提供了处理命令的副本,即137号证据。你可有异议?
波尔布特:“这是塔莫克和宋成签的。”
克沙:“一百四十号证据。1982年4月17日,红色高棉中央委员会发出《金边新人改造决议》;5月1日,红色高棉中央委员会发出《加强柬埔寨全国农业及新人迁移决议》;5月3日,红色高棉中央委
员会下令军队协助迁移..
波尔布特:“我们红色高棉是执政党!做这些决定难道不是我们的权利吗?我们有什么错吗?”
克沙:“波尔布特!现在初步的统计,就已经至少有20万人因你们而死亡!”
波尔布特:“那也与犯罪无关!‘
克沙:“各位审判员,陪审团,我建议在下一轮的预审听证举行时,把波尔布特留在预审会场,让他亲眼看他以前不知道或者不在乎的事情。”
...
“嫌疑入、证人特伦,暹粒省瓦林村人,44岁。七口之家的家主。现在请你说1983年10月至1984年4月之间的事。
特伦:“我们几辈 都是瓦林村的,种田。以前家里有10亩地,再问地主租10亩,刚刚够吃的样子。后来安卡来了,我们村归安卡管了,租地主的10亩地也归我们了。”
“再后来,听说安卡打下了金边,掌权了。后来安卡说我们从现在开始是根据地人,其实我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根据地人。”
“前年,对,1983年,要对新人进行改造。安卡说新人就是那种吃工农的用工农的自己游手好闲不做事的城里人,要让我们好好教育他们,能教育过来的就教育过来,不能教育过来的就处理了。
“我们家插进来4个新人。”
(调查员:“红色高棉迁移到农村的新人分为散插和团插,瓦林村安置新人采用散插式,农民和市民按2比1的比例,市民寄住在农民家中。")
“分到的新人很差啦,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太,身子又弱,再一一个女的,带个孩子。名字... 老头我记得叫永朗,其他的记不清了。
(调查员:“安插在特伦家中的是金边大学语言学教授永朗、其妻子会计师周织、女儿工程师永玉、外孙子宋杰。")
“一开始他们住进来,我们11口人一桌子一起吃饭。吃了两个月,米吃得太快了,不够了。这四口人都不太能干活,我们家很亏的。”
“但是能干活那几家人又能怎样呢,田地没有他们来,以前我们不也一一样的种。安卡说要狠狠地改造新人,让他们每人开垦出2亩梯田。哪有这么容易开垦的呢,那些山坡要是能开成梯田,过去我爷
爷我爸就做了。米不够吃之后就不让他们上桌子吃饭了,米缸锁起来,每天不做那么多饭,就盛一点点给他们。
“其他的家也一样,米缸锁在里屋,不能给他们吃这么多饭了。”
“安卡过段时间来村里巡视,来村里就会开教育会,教育新人。其实教育会就是打和骂呢。然后有一次,是几月份呢?教育会的时候死了一个新人,阿康家的。安卡说死了就算了,反正也是个无用人。”
“然后阿康家就少了一个新人,他们家的粮食就没那么紧张了。后来慢慢大家就明白了,新人不算人,大家就明白了原来我们根据地人还挺厉害。对,自豪。后来好多家没事就打新人。”
“应该还打死了几个吧,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家里又不会跟我们说,安卡来巡视的时候报告安卡声就行了。”
“我家那时候其实不打新人,我不打,我老婆也不打,家里的娃娃想打我还拉着。可是粮食真是不够吃了,四个人原来上桌一起吃,后来每顿给他们两碗饭,后来给一碗,可还是撑不到收稻子的时候。
“那4口人饿,比我们饿得多,瘦得身上没有肉了。年轻的那个女人哭着求我家让他孩子多吃一口饭,我也很犹豫呀。眼看要开春了,耕地的时候壮劳力没吃的那可就完了。”
“这时我二哥从村东头来我家,拉我到屋后神秘地说,他邻居的3个新人 起上吊自杀啦,他邻居就不用养3口人啦。我二哥说,咱们是不是想办法把各自家里的新人解决了。安卡送他们来的时候的意
思不就是这吗。
“于是我就狠心,不给他们饭吃了。冬天老头出去找东西吃,由此我看见他兜里装一点草芽回来给其他3人吃。可他们就吃草,也不上吊。我盼他们上吊呀。盼到3月吧,真的没办法了。
“有一天晚上,我拿锄头,进去他们的房间,敲他们后脑勺敲死了。”
“砰!
“咣当!”
小陪审团的陪审席上,中国派遣的首席陪审员蓝苹狠狠地把手中的卷宗拍在桌子上,又抄起桌上的不锈钢杯朝波尔布特的方向砸了过去。
“波尔布特!你们干的事是人做得出来的?!”
特伦絮絮叨叨说那些话的时候,波尔布特眼睛紧闭,要是耳朵带帘子他其实更想把耳朵也闭上。蓝苹的怒吼像是把波尔布特惊醒过来,他定了定神,辩解道:
“这是那些农民坏!不是我坏!杀人的是他!不是我!”
审判长克沙站起:“波尔布特,你放肆!”
这可是毛夫人,还是毛主席钦点作为中国陪审员前来柬埔寨的,审判长认为主席就是让她代表自己来柬埔寨监督这次审判的,你波尔布特还敢对毛夫人发飙?
克沙离开座位,大步走向波尔布特,看是要指着波尔布特鼻子大骂,搞不好还会动手。克沙同志是柬共(越) 的,不但也姓共,当年还在胡志明小道战斗过呢。
“审判长,请息怒。
蓝苹从刚才的气抖冷的状态回复过来,这时候她发现无论自己还是审判长,都已经有点冲动了。
“不要被他的狡辩激怒。.我,建议,大家恪守各自的职责,件一件地,把这些事情做一个总的清算。”
第107章 DNA就是真相
“连长,我在国内不是没见过拜佛的,可现在他们拜佛的场面,啧,有点可怕。”
“那当然了,虽然做的是同样的事,人多和人少真是不一一样。”
42军派遣至柬埔寨的和平部队,摩步连连长张毅强率4辆装甲车在磅通省乡间道路巡路逻。
此刻他们停车的地方附近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寺庙,寺庙前的空地跪满了人,目测人数应在15001800人之间,这得是附近两个村子所有能动的人全都来这儿跪拜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柬埔寨佛教的
传统节日。
在多国维和部队刚刚开进柬埔寨的六月份,柬埔寨各地农村寺庙冷冷清清,和尚都跑光了。在过去三个月,前来跪拜的人越来越多,每次佛教节日都比上一次至少翻倍。
在红色高棉掌权前,这个寺庙也绝对不会聚集那么多人,张毅强看到了寺庙前有很多柬埔寨民众是跪在农田里的。寺庙前的硬化地面广场面积很小,大概就是按同时站下5、600人的规格建的。
张毅强和摩步排战士们下车。乌央乌央的这么多人拥挤在起有安全隐患,张毅强和4辆装甲车得一直停在这儿,直到他们搞完活动散回家去。
“连长,他们是不是觉得,杀了人在这儿跪着哭一场就没事了?”
张毅强:“这两个村被红色高棉安插了六百个新人,死了77个,其中尸检检出身上有致死伤痕的13个,其他的还能怎么办。从法律上来说,他们只能没事。现在他们愿意全体聚集在这里痛哭一场,已
经算好的了。.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
金边。
“宋成,1977年3月,红色高棉中央指派你建立中央S21办公室,即S21 吐斯廉监狱的组织名。我们找不到此次中央委员会会议的档案,但找到了间接的参会人员会议笔记,这份证据你可有异议?”
宋成:“这是事实,我承认。”
宋成在大军兵临金边时主动投降,并在后续的军事行动中为中越方提供了大量红色高棉老根据地的情报,在审判前中方已经与他打过招呼,他会因此而得到较大幅度的减刑,但审判是无法避免的。
宋成是一件更大的群体案件中的一环,他不能不出现在被告人席,否则许多与他有关联的案件和人就没法审理。
宋成:“S21建 立是在柬北根据地时期,最早位于柏威夏省,其建立5年之后,才于1982年6月搬迁至金边的一座中学。1977年 到1982年的S21监狱档案,在进入金边时就已经损失了。”
审判长:“我们学握的就是1 982到1985年的S21部分档案及证物。宋成,从1982年到1985年,共有以下红色高棉的中央领导被捕进入S21监狱:经济部长、常委温威;农业部长农笋;信息部长符
宁;工程部长笃澎:商务部长贵敦;西部军区司令兼第
书记朱杰原柬埔泰陆军第二师师长克莫景同志;柬中友好协会主席狄奥尔;柬中友好协会第二任主席蒲才;除了党的干部外,还有柬埔寨王室
的7名成员,包括西哈努克亲王的2个几子。这些证据你可有异议?”
宋成:“这些证据不应该问我。我不知道这些事,S21建 立我是负责协调人力和物资,但它建立之后就不由我控制了。S21监狱长康克尤,在担任监狱长之前是波尔布特的贴身警卫,这是他信得过的
人,S21监狱直属于一号。康克尤知道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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