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止
【“以及不一定能够遇上那样的明君、能臣,能够在一众文武百官、贵族公卿的竭力阻止之下,坚决调整政策之外。”】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代表着国君的倚重方向不同。”】
【“如果选择社会稳定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国君选择了以文武百官、贵族公卿为重。”】
【“如果选择律法公平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国君选择了以黔首百姓为重。”】
【“而前面孤也说过,君主的权力来源于黔首百姓,是黔首百姓赋予了君主可以统御国家的权力,而不是文武百官、贵族公卿赋予了君主可以统御国家的权力。”】
【“如果国君选择了以文武百官、贵族公卿为重的话,那么便相当于放弃了黔首百姓对他的支持、信任。”】
【“而国君如果失去了黔首百姓对他的支持、信任的话,那么当国君与文武百官以及贵族公卿对黔首百姓压迫过甚的时候。”】
【“最底层的黔首百姓便很有可能会像昔日推翻夏朝那般,再度联合起来推翻无道、不公的国君与文武百官、贵族公卿。”】
【“而国君如果选择了以黔首百姓为重的话,虽然也相当于放弃了顽固派文武百官、贵族公卿对于他的支持、信任。”】
【“但是,这对于国君来说,并不致命。”】
【“因为国君即便失去了这些顽固派文武百官、贵族公卿的支持、信任,但是只要最底层的黔首百姓对他依然还是支持、信任的话。”】
【“那么国君便可以通过那些支持他的黔首百姓,将不服从他命令的文武百官、贵族公卿全都诛杀干净。”】
【“要知道在一个国家之中,最底层的黔首百姓才是占据了总人口数量最多的一个阶层。”】
【“而其他文武百官、贵族公卿的人口数量全部加起来,那也占据不到整个国家总人口数量的百分之一。”】
【“在人口数量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有着这么多的黔首百姓的支持与信任的国君,是足以镇压一切不服的叛臣逆贼的。”】
【“在诛杀了那些不服从命令的文武百官、贵族公卿之后,再从黔首百姓之中,将有能力的黔首百姓提拔成为新的文武百官、贵族公卿!”】
【“届时,那些被国君从最底层提拔成为新的文武百官、贵族公卿的黔首百姓,反而会对国君更加忠诚。”】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在君、文武百官与贵族公卿、黔首百姓这三个群体之中国君、文武百官与贵族公卿之间的根本利益并不是一致的”。】
【“反而国君与黔首百姓之间的根本利益,却是一致的。”】
【“因为即便这个国家亡了、这个国君死了,对于文武百官与贵族公卿来说,他们依然还有其他的选择。”】
【“比如说,选择投靠他国。”】
【“又比如说,投靠新君等等。”】
【“这些都可以保证他们文武百官、贵族公卿,即便换了一个国君或国家来效力,也依然荣华富贵不断。”】
【“所以在有退路、有选择的情况下,面对国君与国家需要他们为之付出,割让自己一部分利益的时候,那些文武百官、贵族公卿并不一定愿意付出、割让利益。”】
【“甚至那些文武百官、贵族公卿说不定还更进一步地想办法挖国君与国家社稷的根,窃取、榨取国家社稷的利益来中饱私囊,损公肥私。”】
【“而国君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余地的,一旦国破,那么国君要么自杀殉国,要么沦为他国的俘虏。”】
【“总之,下场必然不会好到哪去。”】
【“所以如果国君不想遭遇这样的结局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善待黔首百姓,获得黔首百姓最强烈,最有力的支持,来保证他的国家不覆灭。”】
【“如此一来,他的国家才能够长存,他的国君之位才能够长久与稳固。”】
【“而如果国君善待黔首百姓的话,那么黔首百姓自然也不会联合起来推翻这个国君与国家。”】
【“相反,黔首百姓会竭尽自己所能去维护、支持这个国君与国家。”】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国君与黔首百姓这两者的根本利益才是一致的。”】
【“故而在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这两者之中,孤选择以律法公平为重,以黔首百姓为重。”】
【“毕竟黔首百姓,才是一个国家与国君真正且重要的根基。”】
天幕下,李斯看到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提出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适时而变,适时而用的观点时,也是眼前一亮。
果然,有时候还得是自己年轻时候的脑子好使!
刚刚他便是有点钻了牛角尖,一直在想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这两者之间,到底应该选择哪一个,却是没有想到其实是可以两个一起选的。
毕竟,法家又岂是如此不便之法。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这两者,哪一个更加有利于维护君主和国家的统治,便用哪一个就是了。
如果两个都有用,那么便两个都用。
如果两个都没用,那么便两个都不用,再改觅其他治国之法。
法家,就是这么务实!
不过随即在看到太子扶苏提出的不一定能够及时在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这两者中,进行政策调整,以及不一定能够遇到合适的明君、能臣进行政策调整时。
李斯的眉头也是再度皱了起来,因为太子扶苏所说的问题也的确存在。
其中不一定能够及时在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这两者中,进行政策调整这个问题,倒还好解决。
比如说,可以多增设安排一些地方御史,或明或暗地来回巡查地方,留意黔首百姓对于律法态度的细微变化。
然后及时、提早在黔首百姓对于律法彻底失去信心与信任之前,便及时调整国家的政策,从由社会稳定为重,调整为律法公平为重。
但是能否恰逢有能力、有魄力,君臣两不疑的明君与能臣来调整国家的政策这个问题,就有些超出李斯的解决范畴了。
毕竟他也不是神仙,做不到指定秦国什么时候有明君出世。
事实上,秦国能够到目前的始皇帝为止,能够连出七代明君就已经堪称是一个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不信看看原来其他的诸侯国,有时候能够连出两、三代明君,那都足以称得上是过往的列祖列宗庇佑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讲,连出七代明君的秦国如果不同扫平六国,统一天下的话,那才是真正没天理的事情。
而后看到太子扶苏递给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一颗蜜饯时,李斯心中更是大乐。
稳了,稳了!
看来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和太子扶苏的关系非常不错,有那一颗蜜饯所蕴含着的师生之情在。
未来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如果死在了始皇帝后面的话,那么只要“自己”不触及太子扶苏的底线。
比如说,叛逆谋反之类的大罪。
那么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基本都可以说是有个稳稳的善终了。
另一旁的相里季则是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来回地打量着李斯,想要看看李斯到底是凭什么可以让太子扶苏做出亲手递一颗蜜饯给他吃的亲近举动...
毕竟,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同样也是太子扶苏的老师呀!
但是,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却没有获得可以被太子扶苏亲手递一颗蜜饯的礼遇。
打量了半响,相里季也没看出李斯除了职位比自己高一些之外,还有其他什么特别之处。
最终相里季只能够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此前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在考教的时候,没有提前准备上蜜饯的原因。
如果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在考教太子扶苏的时候,有提前准备好蜜饯的话,那么太子扶苏肯定也会亲手递一颗给他吃的。
而另一旁的纲成君蔡泽对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则是非常自信。
毕竟就连李斯这个后来的老师,都可以获得太子扶苏亲手递一颗蜜饯吃的礼遇。
那么根据自己对太子扶苏的观察与了解,太子扶苏对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的礼遇,必然在要他的其他老师之上。
毕竟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可是太子扶苏的第一位老师,并且帮助太子扶苏从零开始搭建六部,招揽人才。
说句劳苦功高,那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至少论及对太子扶苏的贡献与帮助,是肯定要在李斯之上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扶苏别说亲手给他递一颗蜜饯了,就算是亲手给他递一盘、两盘、三盘蜜饯,让他吃到吐都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天幕并没有将那副场景展示出来而已。
而另一边的淳于越等儒家博士,看到太子扶苏给天幕上的“李斯”亲手递蜜饯的时候,更是羡慕嫉妒恨到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这一刻,在淳于越等儒家博士心中,天幕上的“李斯”已经与祸国殃民的“褒姒”画了等号。
昔日周幽王过于宠幸褒姒,甚至做出烽火戏诸侯、废嫡立庶这样的荒唐之举,从而引得申后的父亲申侯,大为愤怒。
致使申侯联合缯国、西夷犬戎攻打周幽王,最终在骊山下杀死了周幽王,使得西周灭亡。
而现在,太子扶苏如此亲近天幕上的“李斯”,又与昔日的周幽王何异?
说不定什么时候太子扶苏就被天幕上的“李斯”蛊惑的重用法家之法,从而引得天下黔首百姓人人怨声载道,国将不国!
想到这里,淳于越等一众儒家博士再次在心中不知道是多少次地哀叹0.0。
为何天幕上的另一个“自己”还不出现在太子扶苏面前,拨乱反正,将太子扶苏带回儒家正道!
而除了儒家之外,其他诸子百家之中羡慕嫉妒的博士也并不在少数,只不过没有淳于越等儒家博士表现的那么激烈而已。
而站在最前面的秦皇嬴政,此刻并不知道底下的一众诸子百家博士因为一颗“蜜饯”,从而陷入到对天幕上的“李斯”的羡慕嫉妒恨之中。
此刻他正在默默思索着太子扶苏所说的“国君与文武百官、贵族公卿之间的根本利益并不一致,反而是与黔首百姓之间的根本利益一致”这句话。
这句话初听感觉有些违背常理,因为国君与文武百官、贵族公卿都是统治阶层,按道理来说,它们之间的根本利益才是一致的。
但是如果顺着太子扶苏的逻辑去思考,也就是君主的权力来源于黔首百姓的话,那么这句话却又莫名的有道理与符合逻辑。
毕竟文武百官与贵族公卿在面对国破家亡时,都有其他选择,都有其他的退路,所以也就导致了他们很有可能不会真正的忠君爱国,与国君、国家共存亡。
反而国君与黔首百姓都没有其他选择,更没有其他退路,只能够一条道走到黑,所以国君与黔首百姓才是真正的同道人,双方之间的根本利益也是一致。
故而选择以律法公平为重,以黔首百姓为重,的确更加符合君主的利益。。
第三百四十六章:对儒家重拳、铁拳出击的法家,抄袭百家的儒家【求订阅,求全订】
【对于太子扶苏所说的,当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起了冲突时,选择以律法为重这一点。】
【作为法家之士李斯表示同意,毕竟法家本身就提倡追求法在君主之上,依法办事,刑无等级。】
【而以律法为重这个选择,恰好便非常符合法家的治国思想观点。】
【而如果选择以社会稳定为重的话,就隐隐代表着“法”为“不法、私情”而让步,这是有违纯粹的法家治国思想理念的。】
【而作为现在的廷尉李斯、以及将来可能的丞相李斯则是对此表示持保留意见。】
【毕竟他不是普通的黔首百姓,而是秦国高高在上的九卿重臣之一,更有可能是秦国将来的丞相。】
【他的利益和普通的黔首百姓的利益是不完全相同的,严格来说以社会稳定为重才更加符合他的利益。】
【毕竟他也是希望自己,又或者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将来能够有某些社会特权福利的。】
【比如说,不过分受到律法的约束之类的。】
【这大概便是作为人的矛盾性了,李斯希望其他人都受到律法的约束,但是却不希望自己或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受到律法的约束。】
【能够真正纯粹而大公无私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至少他是公心与私心并存的人,甚至在某些时候,私心还会盖过公心。】
【不过李斯觉得有关于“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两者应当如何抉择”这一点,也是比较有意思的一个法家思想观点,可以记载到他的《李斯子》一书中。】
【让后世的法家学子,争辩、讨论看看“律法公平与21社会稳定”到底是应该选择以律法公平为重,还是以社会稳定为重,又或者是两者并用。】
【结束了有关于“律法公平与社会稳定”的讨论之后,李斯接着看向太子扶苏面露笑容询问道:“除此之外,殿下对于法家之言,可还有其他不同的想法疑问?”】
【太子扶苏回想了一下此前学过的法家思想之言,轻叹道:“另外法家在对于人才教育以及学术学说这方面,有些过于偏激了。”】
【法家除了在政治上主张变法革新,要求加强君权,提倡以“法治”代替“礼治”,鼓励“耕战”,力求做到“富国强兵”等等之外。】
【同样在文化教育领域里,法家也提出了许多有别于其他学派的教育理论和政策。】
【而其中杰出的思想代表人物便是商鞅和韩非。】
【比如说,在教育内容方面,商鞅反对儒家以“礼、乐、诗、书”教育学生,反对向学生灌输仁、义、礼、智等道德准则。】
【商鞅认为“儒学”不过是一些“高言伪议”,不切实际的“浮学”。】
【更是指责“儒学”为“虱子”,他说:“礼乐”、“诗书”、“仁义”、“修善”、“孝悌”等等都是祸国殃民的东西。】
【如果用这些复古主义的教条来治理国家,就会“敌至必削,不至必贫”。】
【意思是:敌人一来,国土就必被侵削。敌人不来,国家也必定会贫穷。】
【同时更是痛斥那些“不作而食,不战而荣,无爵而尊,无禄而富,无官而长”的庸碌世袭贵族以及儒生都是“奸民”,必除之而后快。】
【而当那些儒生利用“诗”、“书”作为“以古非今”的舆论工具,企图进行反对活动的时候。】
【商鞅更是坚决主张采取“燔诗书而明法令”的手段,对他们进行打击和镇压。】
【所谓的“燔诗书而明法令”,指的是焚烧儒家的书籍,放弃儒家的以仁治国的思想,采用法家思想,以严刑峻法管治国家,有功者重赏,有过者则重罚。】
【可以说在对待儒家这方面,商鞅那是真的重拳出击,毫不留情!】
【像李斯后来在秦国大一统之后,为了完成思想大一统所提出的“焚书”,其实也不过是对商鞅“燔诗书而明法令”这一思想主张的延伸罢了。】
【所以“焚书”之举并不是在李斯提出来之后才有的,而早在商鞅之时便已经存在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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