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有活爹 第142章

作者:长夜天高

  此时,刘胜站了出来:“臣……觉得,还是官营的好。”

  霍海看了过去。

  中山王这么说,恐怕是有原因的。

  霍海突然想起了网络上那句‘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哟。’

  中山王恐怕是意在钢煤。

  盐铁专营了,钢煤就不能专营了哟。

  张欧立刻站了出来:“臣觉得,盐铁酒应该私营!”

  他的目的也一样。

  盐铁私营了,那钢煤就不能私营了哟!

  刘彻压了压手:“好了好了别吵了,再也吵不出个结果。”

  “如今赚钱的商品多的是,光是一个盐铁就吵成这样?”

  那一会儿讨论钢煤,你们不得打起来?

  刘彻看在眼里,现在参与进来的全是小官,或者小势力家庭出身的人,各地大势力豪族的代表,一个都没开口。

  “既然都聊到这儿了,那就说说钢铁的事情吧。”

  刘彻开口后,梅黑夫走到了朝堂中央。

  在半年前,他还是个小瘪三,如今却是长安的风云人物,虽然其实他这段时间压根没待在长安。

  但是不知道他手里掌握的同关煤矿,一年的利润超过国库收入?!

  这太变态了。

  哪怕他指缝里稍微漏一点什么出来,谁吃到了,就等于吃到了一郡一城整年的利益,一口就能吃成大肥猪。

  不,一口吃成大肥象!

  梅黑夫躬身:“陛下,臣要提出的是,煤钢管理办法。”

  “臣认为,煤、钢可以私营,但必须要朝廷发放证件才能开采,同时这两个行业,要取重税。”

  取重税?

  全场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

  梅黑夫继续:“臣已经找不少主持商税的同僚咨询过了,目前万年县由廷尉张汤大人在安排税收,预计收税比例是十五税一,但目前张汤大人并不是按照商业交易收税的,而是按照小商人的财产总数收税的,目前采用的办法是三十税一。”

  其实张汤那一套收税的东西很复杂。

  简单来说对于富人收税是普通人的两倍,而车夫船夫等运输行业的按照一车一船收税。

  只是大概推出来算是十五税一,三十税一。

  梅黑夫:“而长安县这边,采用了另外一套收税方法,不过这个收税方法还没公布,也还没开始执行,要翻年才开始执行。”

  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霍海。

  长安县的改革,可是牵动了千万家的财富。

  几乎所有的勋贵都在长安县投资了。

  虽然大家看法不同立场不同,但都知道,霍海开的这个盘子太值钱了,无论怎么说,这个盘子必须持续下去,至于谁得利,斗了再说。

  如今,长安县要开始收税了吗?

  如果长安县开始收税,那商业繁荣度可就没有现在这么高了。

  虽然没人说,但是朝堂上几乎每个人都是聪明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刘彻:“你直接讲吧,反正长安县马上也要公布了。”

  梅黑夫拱手:“目前长安县,计划了五种收费项目,分别是,养路费,垃圾费,小商铺经营费,中等商铺税收,大商铺税收。”

  “养路费主要对车夫征收。”

  张汤鄙夷,这不一样嘛,有什么区别?我以为他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呢。

  梅黑夫:“在朝廷修的道路上运输货物,就需要交养路费,收费的地方就设置在路上,固定收费,这个养路费收起来后,会全额用于,同辖区内修新路、修补老路破损部分。”

  此话一出,全场惊讶。

  张汤都忍不住回头。

  张汤收钱,那就是为了盘剥。

  盘剥要找到有钱的人才能盘剥啊,怎么找到呢?谁有一车货还穷啊?有货肯定是有钱的啊。

  所以,直接车船税。

  这个车船税和后世的车船税完全不是一回事,而是雁过拔毛,谁的车船路过万年县,直接按照货物成比例抽钱。

  这个钱抽出来,是往中央交的。

  而霍海居然要把这个收上来的钱留下,本地收钱本地花!

  刘胜跟萧广:“记下来记下来,值得学习。”

  萧广跟刘胜合作后,已经答应了刘胜,给刘胜做一年的国相,这当然是一种利益交换。

  萧广:“已经记下了,逐字学习。”

  梅黑夫继续:“所谓垃圾费,就是在长安县治下每一个商铺都要交垃圾费,因为垃圾会影响环境卫生以及街道人流量,所以需要每天运走,而少尉衙门会负责安排人清理垃圾运送垃圾,并且保证是每天运走一次。”萧广低头思索了一下,记了下来。

  “所谓小商铺经营费,是指长安县范围内,所有商铺中,规模比较小的,都缴纳一笔费用就能经营,无论它营业额多少,都用不着按比例交税,只需要按照经营的商业类型缴纳经营费就行。”

  “这个经营费将会由少尉衙门制定。”

  “中等商铺税收,就和万年县差不多了,按比例收税,不过霍大人似乎也要跟商铺承诺,收上去的税不会全部上缴,而是会留一部分发展长安县。”

  “至于大商铺收税,就是指有一部分类型的商业,只有拿到了少尉府衙发的资格资质,才能经营,这个税收也是按比例的,而这些行业具体税收多少,要少尉衙门制定。”

  “跟中等商铺税收一样,这个费用,霍大人也承诺会留下很大一部分在长安县,发展长安县。”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霍海这么制定规矩,一定有他的道理。

  刘彻:“哦?那具体都是多少啊?”

  梅黑夫:“不高。”

  既然梅黑夫说不高,也就是算起来比万年县要低咯?

  很多人都在思考这三种税都是因为什么。

  很快就有人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商人和商人,不能一概而论。

  那小商人,怎么和大商人比?小商铺之所以收经营费而不是税收,是为了降低入行标准,让他们少交钱。

  穷则思变,当一个人开小商铺经营到一定程度有了资本后,他会不会扩大规模?

  扩大规模,那就开始交税。

  他要是不想去赚这个钱,多的是人想去赚这个钱。

  而张汤的方式,全部收税,虽然有差别,一个十五税一一个三十税一,但很多人连那个门槛都到不了,压根一开始就不敢去经营。

  霍海的方式,不会压制别人想做生意的想法,又能收到钱。

  但是很明显,在这边做大生意,肯定税收很高,可能远比万年县还高。

  否则的话,这搞了半天,税收还不如万年县,那不是笑话吗?

  之所以大家关心税收问题,是因为如果以后外出为地方官或者独当一面,也要靠收税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的。

  如果收不上来钱,你就算在奏疏里吹得天花乱坠,别人信吗?

  哪怕你把你的郡发展的跟现在的长安县一样繁荣,收不上来税,就靠说话,怎么说服皇帝?难道伟大的皇帝陛下还亲自去考察你一个偏远郡县?

  那么,中大商铺税收超高的话,别人为什么要在你这儿开中大商铺呢?

  就好像长安万年,别人干嘛不去万年县开?

  但是想到这里,大家就明白了。

  万年县能开中大商铺吗?

  万年县的人哪有钱消费?他连小商铺都没有,哪儿支撑得起大商铺?

  群臣之中,最聪明的是萧广,萧广低声:“回去后,我们的商铺房子不能卖了。”

  汉中王刘胜回头:“嗯?”

  萧广:“因为政策的原因,长安县的房子要涨价了,万年县的房子要跌爆,如果是万年县那边的房子,早卖早脱手。”

  刘胜还没明白为什么。

  萧广超低的声音:“霍大人在长安县收税,是按照商铺收的,不按照人收税,而万年县是按照人收税的。”

  “也就是说,如果在长安县做生意,但住在万年县的人,会被收两次税!他们肯定要脱手房子往长安县搬家的。”

  “一旦这个头开起来,富人成规模的往长安县搬,长安县房价自然水涨船高,万年县自然一降再降。”

  刘胜恍然大悟:“明白了。”

  刘彻:“行,大家大概应该明白长安县万年县税收的不同了,你说说你对煤钢的建议吧。”

  无论是张汤那种还是霍海那种,都是新税法,用脚投票已经开始了。

  但这东西还没出结果,在真正的出结果之前,大家只能想象。

  而梅黑夫根据这两条,也有自己针对煤钢的建议:“臣建议,煤钢可以私营,但是要各地根据自己的情况,定税收。”

  “而税收定多少不只是地方说了算,还要上报朝廷,让朝廷评判。”

  “朝廷可以根据这个地方的情况,决定他们是重税还是轻税,决定这个地方税收是大部分上缴,还是小部分上缴。”

  看群臣疑惑为什么这么说,梅黑夫继续:“就好比,比如同关煤矿,这个地方的税就必须大部分上缴,因为他除了各种矿之外,并没有大平原,不适合大规模的人口生存。”

  “既然如此,这里发展民生那就是多余的,它最多留一些钱发展道路,方便矿产运输。”

  “可假如,洛阳、成都、信都这样的地方也出现了煤矿,那当然要留相当一部分在本地,因为这个地方除了煤矿,还有很多大汉子民,他们也有如长安县一样发展商业的可能性。”

  “如果煤矿的钱,留在本地,又把商业也发展起来了,那当然更好,因为一笔钱,发展后,能收两种税,何乐而不为?”

  一切的最大问题就是,钱,运输是要损耗的。

  如果待在一个地方动都不动,就能让钱生钱,那当然是最好。

  因为运输时,运的东西越多,损耗越小。

  那如果钱少到一定程度,搞不好往朝廷运输,还得倒贴运费,这种地方,朝廷连管它的想法都不会有,北方草原上现如今就是这个情况,所以自古没有人把城市建立到大漠上。

  没利益。

  梅黑夫的话,让很多大臣都思索了起来。

  这话的确有意思。

  不按照统一的税收,而是因地制宜。

  如果一个穷乡僻壤,很难有人去开矿,运输也麻烦,你要税收太高,谁还去开矿?

  如果这种地方税收低一点,也有了发展空间。

  如果是一个人非常多的地方,很多人都没法养家糊口,这种地方开矿主要能解决的问题反而不是税收,而是让本地人都富起来,然后带动商业发展。

  这种收多少税,就需要研究讨论了。

  如果有个地方人少,又富裕,那这个地方开个鸡毛矿啊?直接给他重税,让这个地方的人把钱往外带。

  光是这样一个手段,几乎就是一个伟大的工具,和以前服徭役这个工具能达到的效果几乎一样,甚至更强。

  很多人都觉得这可行。

  但此时,张欧站了出来:“臣反对!”

  所有人都看向了张欧。

  这有什么好反对的?

  曹襄站了出来:“臣……也反对。”

  陈掌:“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