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卿底事
与此同时,旁边有一道女声也响起说:“温侯,曹操不可当众杀之,否则朝野动荡难安,只宜示之以宽容安抚政策,以定海内人杰之心。”
柳如是一身儒装,鬓簪兰芷,自殿门外缓缓入内。
郭嘉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柳如是恰好说出了他本来想要说的话。
居然如此心有灵犀!
柳如是带来了郑成功的指示,他们位面要带走郭嘉,郭嘉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发现柳如是这个人是真的很有意思,简直宛如一个镜像的自己。
同样能喝酒,同样风流知交便天下,而且还都是……
郭嘉这边刚说“若杀曹公必有大祸”,天空中就开始乌云密布,一阵天打雷劈,柳如是神来之笔地加上了一句“曹操死则四海乱”,好家伙,雷霆直接轰隆隆坠落下来,咔嚓,劈坏了许都大殿。
郭嘉看了一眼柳如是,用眼神示意:“是不是你?”
柳如是瞪回去:“明明是你!”
如此三番两次,郭嘉和柳如是简直对彼此叹为观止,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是乌鸦嘴。
但郭嘉还挺高兴的,芜湖,以后一起逛花楼玩耍的人选有了!
柳如是本来还想带走荀彧,但陈宫这回说什么都不肯再放人了,加之荀彧本人也颇为眷恋故土,并不想离开自幼生长的汝、颍之地,便只能就此作罢。
陈宫一番深思之后,同意了这个提议。
他决定的事吕布自然不会再反对,虽然满心不乐意,也只好答应下来。
本位面还剩一张位面传送卡没有被使用,最后,曹操,以及曹家、夏侯家的众多死忠党,都被传送到了别的任意一个随机位面去。
西晋太康位面。
对于傀儡小皇帝高贵乡公曹髦来说,今天又是在司马昭控制下,无比平平无奇的一天。
司马昭派人对小皇帝进行了严密的监视,甚至不允许他在天幕中发言,曹髦前段时间受吕布的事迹启发,灵机一动,准备认司马昭当义父。
这段时间,宫内忙着准备仪典,经常要让小皇帝出去排演和参加活动,自然也就稍微放松了对他的看管。
即将举办认父大典(?)的前一晚,小皇帝辗转难眠,独自一个人躺在暗夜里泪流满面,忽而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殿堂正中,准备写一封信给各位先皇。
“太祖爷爷,文帝爷爷,各位祖宗,孩儿不孝,只能认贼作父,以这种方式来试图保全我大魏江山……”
话音未落,忽听得一道响亮的霹雳声炸响在殿堂中,而后是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响起:“你要认贼作父?哪个窃国之贼?”
小皇帝惊愕地看去,便发现空荡荡、一片灰败的寝宫中赫然多出了数十道人影,个个手持武器,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他们正是曹操,以及随着曹操一起被发配过来的各位曹氏、夏侯氏,大大小小的几十位将军们,共同之处就在于都很能打!
虽然打不过吕布的热武器加持,但在冷兵器时代却有着万夫不挡之勇。
几十号人将曹髦团团围在了正中。
曹髦:“……”
大变活人?!
【作者有话说】
曹髦:终于让我也开挂一次了(泪)
第91章
小皇帝曹髦当了傀儡多年, 一直如履薄冰,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他盯着曹操的面容看了半晌,不禁流露出震惊之色, 又抬眸扫向天幕,那边正在播放吕布位面的进展情况,正好播到曹操等人被放逐。
他的眼眶倏然红了:“太祖爷爷?”
曹操神情冷峻, 向四周扫视了一遍, 心中颇为迷惑。
他这个时候还没迁都洛阳,根本不认得洛阳的魏宫, 曹髦又因为司马昭的限制, 基本不在天幕上发言,他自然不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后人。
但心情激荡的小皇帝已然扑了上来, 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哭诉道:“太祖爷爷,朕日思夜想盼着祖先来帮朕,你可算是来了,求你救救大魏江山, 杀了司马家的那些狗贼吧!”
年轻的太祖爷爷也是太祖爷爷, 曹髦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
曹操眼见自己的袖子被他紧紧攥住, 来回擦拭脸上的泪水, 嘴角微微一抽。
什么大魏江山,他自己刚刚才在三国位面凄惨白贝,走向了穷途末路,哪里顾得上这个。
然而, 曹操毕竟是一位盖世英杰, 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决不会选择放弃。
他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曹髦, 忽然灵光一闪——
这司马昭位面又没参赛过,还是简单粗暴的冷兵器时代,自己身边却带了几十位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曹家、夏侯家名将,战力非凡。
这难道不是老天给他的东山再起机会,杀司马氏,夺回江山,横扫九州,一统天下?
介时,再通过这个位面杀入崖山副本,领取奖励,便可以与那吕奉先一较短长,以雪今日之耻!
一想到多年之后,自己提着刀闯入进宫,对吕布贼子说,哎嘿,我又杀回来了,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曹操就觉得一阵热血沸腾!
这波可以有,而且必须有。
想到这里,他清清嗓子,对满眼期盼看着他的小皇帝说:“你先把所有情况告诉我,越详细越好,我来看看怎么解决这个司马昭。”
曹髦重重点头:“好!”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小皇帝被时人称作“才同陈思,武类太祖”,可崇拜陈思王曹植了,立刻问了一句:“陈王爷爷和文帝爷爷来了吗?”
“没有,他们和子文都被宋武帝带走了。 ”
曹操想起这几个孩子从此将和他跨位面永隔,不免长叹一声,心中沉痛。
也幸亏是被刘裕带走了,从此能得到最好的教育。
若是郑成功下的手,想想明世祖和李晋王的家庭教育质量,特别是那两个倒霉的好大儿,曹操必定当场就要跟他们拼命。
……
十月深秋,天下已定,诸事待兴。
汉献帝刘协晋封吕布为温王,加九锡,冕十旒,开府仪同三司,还有一套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类的流程,并于次月将帝位禅让。
吕布很是苦恼了一番,自己这个国号应该取什么名字。
他犹豫许久,始终踌躇难决,最后拿了一堆写着字号的纸张排列起来扎飞镖,扎了三次都是“温”。
难道他跟这个字有特别的缘分?
陈宫思索了一番,告诉他:“依照宋祖等人的惯例——不对,未来例,陛下确实应该取国号为「温」。”
刘裕的封地在宋,故而封宋王,建国称宋。
在历史上,后来的漫长岁月中,齐王萧道成受禅建齐,梁王萧衍受禅建梁,陈王陈霸先受禅建陈,隋国公杨坚立隋,唐国公李渊开唐,也都是以封地为国名。
所以,吕布既然是温王,理所应当继续将「温」这个字沿用下去。
吕布听自家谋主说明白这点后,顿时释然,不再纠结,转而琢磨起了自己登基之后,该给陈宫什么封号来。
一字王里面选了半天,觉得每个字的寓意都还行,但好像又都不够好,根本配不上公台!
二字王那些「文」字打头的,什么文昭文靖文正,听起来宛如谥号,吕布觉得太不吉利了,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送给公台呢!
吕布纠结了好多天,翻来覆去,每逢夜半就在宫中暴走,逮着人就问该选什么。
荀彧就不幸被拎到过好几次,程昱也是,就连宫中散养的走地鸡都熟练掌握了这一串名字。
吕布:“你也觉得这个文昭王听起来不太行,是吧?”
走地鸡:“喔喔喔!”
吕布:“很好,你很有眼光!”
走地鸡:???
最后,随着三朝之人齐聚洛阳城,准备参加吕布的受禅典礼,这场闹剧终于告一段落。
只因吕布发现居然有一个人比他还纠结,这个人就是朱祁钰。
大明素来没有策封异姓王的惯例,除了南明末世之时,所以朱祁钰之前也没特意往这一茬上去想。
然而,朱祁钰来这边进行四朝会面,各处转悠了一圈,赫然发现别的皇帝居然都给知己、友人、心爱的臣子们封了王,他眉头一皱,觉得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朱祁钰:别人有的东西,我们廷益必须也有,封王,这次必须得封!
他直接拿出了《说文解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过去,准备找出一个寓意上佳的字送给于谦做封号。
吕布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磨叽,不禁叹为观止。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把两个拖延症放在一起就会变得无比高效。
朱祁钰自己这边进度迟缓,给吕布出主意却很敏锐:“你直接问陈公台想要什么封地,直接用封地的名字作为王号,这不就结了。”
吕布听了直呼朱祁钰大才,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宫一定会留在朝廷中枢的,也就是京师洛阳,干脆就叫洛王好了!
吕布投桃报李,也给苦苦翻阅字典的朱祁钰支了一招:“于太傅这里本就有现成的名号可用,他不是于忠肃公吗,你可以给他封忠肃王啊。虽然是二字王,但可以参考宋祖陛下给岳王册封的情况,典礼上给位格再提一提。”
朱祁钰:豁然开朗. jpg
“多谢”,他神采飞扬道,“朕知道了,这就开始准备起来!”
二人在这边交谈的时候,窗外,有一道纤细清稚的鹅黄身影,正踮脚在那里偷听。
她还是一个嫩生生的小不点,肤色白净,神情灵动,大眼睛中写满了慧黠。
过了好一会,她提起裙裾,小跑穿过了重重回廊,飞奔向宫中藏书楼:“先生,陛下要给你封忠肃王!”
“嘘”,于谦正在点检三国时期的藏书,准备叫人抄录部分带走,闻声抬眸,手指轻轻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在藏书楼中喧哗。
小黄月英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压低声音说:“先生,今天什么时候教我学琴啊?”
她是跟着父亲,还有司马水镜他们一起来的,全都打算前往景泰位面。
水镜先生不愿收她一个女孩子进书院读书,于谦却无此等门户之见,在考察了她一番后,当即就给她制定了一个全方位成才计划,确保不会埋没她的才华一星半点。
于谦令在场的众人继续抄录书籍,而后抱起古琴,带着小黄月英来到了一处亭台间坐下:“开始吧。”
小黄月英弹的是当年文天祥所作的「正气歌」古琴。
她很喜欢这架琴,每一个韵律都很合拍,拂弦的时候偶尔会心生好奇,若是能亲眼见一见她那位气骨凛然、风华绝代的祖师就好了。
她这么浮想联翩,手底下的音调立刻出现了偏离。
于谦听了不禁摇头,好端端一曲《幽兰操》居然相差出十万八千里,直接被弹成了《黄河在咆哮》。
他的教育一向是鼓励式的,主张一个让弟子尽情发挥,自由成长,充分施展才能。
所以,虽然小黄月英这一曲弹得着实很离谱,于谦还是鼓励了她一句:“韵律非常有想象力,如果能弹对就更好了。”
小黄月英兴高采烈点点头,学了一个时辰的琴,又跟着先生去看大明的军工机械图纸,练习简单的动手拼装。
接下来,还有书法课、民生课、历史课、丹青课……
哇,上课真是太开心啦!
先生怎么好像什么都会啊,一定是这个世上她最喜欢最敬佩的人!
……
受禅当日,前. 汉献帝、现. 山阳公刘协衔璧奉绶,登台降落大汉旌旗,行臣子之礼,禅位于吕布。
吕布开国为「温」,改元崇兴,分封百官,署定公卿,重修社稷宗庙,威德方盛,海内风气晏然一新。
鲜卑、乌桓等边疆地带亦是纷纷遣使入质,极尽谦恭低声下气之态。
众人看着大汉的旗帜从此永远坠落,心头的复杂情绪一时难于言表。
既有对于三百年大汗至此而终的感慨,亦有对桓灵以来生民哀苦、百姓屠戮的痛惜,更有对吕布终结乱世,重新建立大一统的激动敬佩,以及对来日的无限期待。
荀彧的神色最为复杂,茫然中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他本以为自己会做一世的汉室忠臣,但吕布找到他,与这位自己十分看好的未来尚书令,推心置腹地交谈了一场,最后说:“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君若执意为天下百姓做实事,便不应当固步自封,沉湎于故朝旧事。”
“来吧,和我一道迎接光辉灿烂的未来。”
荀彧沉默了很久。
他像是站在两个时代的分界线上,一边是数十年间兵戈动乱、恍若漫长永夜般的过去,一边是蒸蒸日上,即将拥向天地长明、玉宇澄澈的江山未来。
他接下吕布递来的橄榄枝,也就选择了将年少时发过的誓,永恒地留在了过去。
我曾立誓今生定要匡扶汉室,对不起,我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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