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卿底事
刘裕若有所思,心想三个月的话,不长也不短,倒也可以妥善安排一下。
彻底攻占江北,最后准备杀入金中都的时候,将辛弃疾放出来,一起体验一下彻底掀翻金人政权的快乐。
一旁,许多惊异的目光都投向了正在一边捏小老虎、看热闹的一岁半幼安团子,百思不得其解。
幼安团子见一群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有点迷糊,缓慢地抬起手,对他们挥了挥。
众人:“……”
啊,好可爱!
到底是哪个幼安的人物卡,不会是自家这个吧?
这么小的崽崽,而且是本位面全员捧在掌心的团宠,谁舍得带他上战场啊!
宋孝宗位面,赵瑗也在感叹:“也不知他们究竟抽到了哪一个幼安。”
不管是哪一个,都跟他关系不大,毕竟他已经有自己的幼安了。
简直想想就开心!
赵瑗抬手,给坐在旁边看书的少年版本的辛弃疾倒了一杯茶。
万万没想到,这茶刚倒了一半,辛弃疾忽而抬头说:“好像是我。”
“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会在不久之后,前往他们那里去……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你别昏啊!”
赵瑗两眼一黑,好半天才找回了神智,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咆哮道:
“朕不许你去!岳王和宋武帝究竟是什么作风,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两个人打起仗都喜欢兵行险招,完全不要命,你怎么能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朕怎么办……朕不许!”
辛弃疾却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实战机会。
如今,刘宋位面人才济济,刘裕一个人就能胜过数万雄兵,再加上还有岳飞、檀道济等人,其实他过去也只是锦上添花,根本做不了多大贡献。
岳飞和刘裕愿意带他,那都是看在自己位面的幼安团子的份上,友情帮忙了。
毕竟他现在还是少年版本,尚未完全成长起来。
但是,这个机会对于宋孝宗位面来说却很重要,因为两个年代相隔非常近,可以借刘裕他们北伐的东风,把金人的内部情况、阵营部局都弄明白。
这些完全是最可靠的一手资料,日后自己北伐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赵瑗听他说完了这一通,都快急哭了,可是实在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同意。
孝宗陛下暗中写了几万字的长篇大论,准备日后发给刘裕,指点一下他要如何照顾辛弃疾。
刘裕:???
这操作是从于谦那里学来的吗,真的太荒谬了。
……
奖励继续发放中。
【滴——】
【恭喜挑战者岳飞,获得奖励历史长河垂钓机会X 30】
观众们:!
最期待的环节终于来了!
刘裕早有准备,当即从临安城外的港口,开出了一艘极为气势磅礴的巨轮,装了许多的捕捞工具,什么巨网、鱼钩、鱼叉等一系列产品,尽数齐备。
岳飞:行吧,自家陛下一看就是专业的。
“走走走”,刘裕对他挥了挥手,又转头招呼身后的百官与众人,“各位想必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
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欢呼,终于可以出去玩啦!
因为历史长河的时间始终保持静止,这也是大战即将到来前的唯一放松机会,所以,宋祖陛下决定拖家带口,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真. 拖家带口。
位面的一众男女老少全来了,呼啦啦乌鸦鸦几十号人。
李清照抱着巨大的酒瓮,一路摇摇晃晃,抬眼看见一旁的檀道济,立刻让他莫要干站着,赶紧过来搭把手。
檀道济惊讶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酒坛!易安姐姐,我们哪里喝得了这么多酒?”
李清照无语:“想什么呢,这是我一个人喝的,你想喝的话自己去找穆之要。”
刘穆之考虑到旅行当中有小孩子,特意准备了沿途的各种零食、水果、食材。
檀道济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溜过去,顺走了桌上的蜜三刀点心,还给好兄弟岳云也拿了一块。
岳云:“……”
神烦,阿和分明是居心不良,整天想拉人下水!
岳云正在俯身问幼安团子,要不要把他抱起来,得到幼安团子板着小脸的回应,“我自己能走!”,就改为了牵起他的手。
小老虎崽崽雄赳赳气昂昂,挥舞着爪子,姿态很挺拔,在一边紧紧跟随着他们,宛如一位忠诚的小虎卫士,始终守护着小团子。
甚至还有人带牌位上船的。
此人正是刘裕手下的大将王镇恶,一路抱着他爷爷的牌位上了船,他爷爷来头甚大,正是前秦天王苻坚的丞相王猛。
也就是天幕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苻坚夸上天了的那位,「朕的景略天下无双」、「比起景略,你们都是渣渣」的王景略。
王猛死得很早,死前遗命让苻坚不要征讨东晋,无奈他一走,苻坚痛哭流涕,而后就开始放飞自我,发动了淝水之战,浩浩荡荡雄师百万投鞭断流,结果败得很惨,一战而亡国。
前秦覆灭后,王镇恶一路颠沛流离,险死生还,南下投奔东晋,为刘裕效命。刘裕不计前嫌,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
面对别人的询问,王镇恶表示,这场面我爷爷当年也没见过啊,不得带上牌位让他看看。
众人:“……”
咱也只能说,你开心就好。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还有一位特殊的人才也加入了旅行队伍,那就是原南宋位面的虞允文。
本来,虞允文这时候还在家里隐居,直到十多年后才会参加科举,又在二十年后,采石之战大败金军,逼死了金帝完颜亮。
不过呢,虞允文虽然还没出仕,却已经在民间有了一点名声。
众所周知,刘穆之有个特殊癖好,那就是吃饭的时候喜欢呼朋唤友,叫上一些三教九流、乱七八糟的人过来聚会,听他们讲述朝野轶闻,民间八卦,再选择其中重要的消息汇报给刘裕。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虞允文的名字,约人上门相见,倾谈半刻,觉得此人是个社稷之才。
这次时空长河之旅,也把虞允文带上了,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官职的人……嗯,没有官职的成年人,小团子不算。
谁让他姓虞(鱼),在长河捕捞活动中,谁还会比他更吉利讨喜呢!
刘裕将这些事告诉岳飞,末了感叹道:“孤感觉,自己的帝国现在好像动物园,什么鱼啊老虎啊北极熊啊猫啊,全都有了。”
岳飞轻笑说:“如此热闹,甚好。”
船只驶入了历史长河中,两岸的如梦风光渐次掠过,无数的人物与故事此起彼伏,在雪浪飞花中升起又沉默。
自天地开创,鸿蒙伊始,一直行船走遍了千秋万代的岁月。
这一路的风景实在是美丽,其中的波折浪涛,也实在是动人心弦,催人泪下。
就在众人吃吃喝喝一遍,准备开船行第二圈,正式开始垂钓的时候,刘裕突发奇想,既然是在垂钓,那设置一些诱饵是不是能取得更多奖品?
他拿出了先前的抽奖物,能种出任何农作物的神奇植物种子,放了一颗在渔网中。
不料这时船只陡起一个大浪,刘裕手没拿稳,神奇种子咕噜咕噜滚入了河中,转瞬就被浪花吞没,不见了踪影。
刘裕:唉,算了吧。
反正也只是掉了其中一颗,还剩下九颗种子呢,问题不大。
这一颗种子顺着时空长河的水流飘飘荡荡,一路随波逐流,飘过了数百年的时光,来到了一座血光笼罩,四野荒凉的孤城。
安史之乱期间,睢阳城。
眼看城中已经走向了弹尽粮绝的境地,危在旦夕,张巡一个人握着刀,满身血迹,静坐了许久。
他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做出了一个万分痛苦的决定。
已经没有了粮草,为了继续坚守孤城,只能以——为食了。
然而,张巡刚做好决定,忽然感觉天空闪了一下,有一颗石头轰地一声,砸落在城主府破破烂烂的院子里。
莫非是敌人的什么武器?
张巡满怀警戒之心,捡起来一看,嗯?不是石头,好像是什么粮食种子?
【作者有话说】
裕总手一滑,种子就出去救人了
这也是气运之子的一种表现吧(认真脸)
第66章
至德二年七月, 睢阳城在长期坚守之后,已经陷入了极端困境。
叛军尹子明大军围城,列戟森森, 飞矢如雨,张巡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无数的尸首在城中交叠, 堆积如山, 暗色鲜血将满城大地与砖墙都染得一片斑驳。
单从战术上来说,张巡一方其实是占优的。
尹子明不论用何种方式, 什么架设云梯强攻破城, 什么出动勾车损坏城楼,什么布袋堆土试图搞人海战术, 全都遭遇了失败。
别说成功打进睢阳城了,叛军自己反而赔进去了不少。
然而,因为周边地区都已经沦陷,叛军虽然被暂时阻挡在了睢阳城下,损失数万人, 却可以随时自其他地方调遣兵力, 星夜赶往此处,源源不断地进行补充。
几万号人浩浩荡荡排开, 直接将睢阳城围成了铁桶。
反观城内, 战士的数量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现在只剩千余人,且粮食也已彻底告罄。
本来,张巡派出了部将南霁云外出前往临淮, 找节度使贺兰进明求援, 睢阳毕竟是江淮一带最重要的防线重镇, 他们于情于理,都该救上一救。
南霁云顶着冲天的箭雨,孤身策马,冲出重围,又在深夜满身是血地踉跄回来,带回了一个惊天噩耗。
贺兰进明为保存实力,拒绝出兵,在彭城一带驻守,有着相当强悍力量的许叔衡等人一心谋求自保,也选择了按兵不动。
因为长期的战火绵延,音讯断绝,睢阳的众人这时候并不知道,唐肃宗李亨已经意识到了此地战情的严峻,急调张镐取代贺兰进明,任河南节度使。
张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迅速进行调兵遣将,准备救孤城之危。
他们只能知道,现在的睢阳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观天下之大也全无任何希望。
可谓是标准的「三无」情况。
此夜,月明星淡,天上一盏月华清冷皎洁,如流波般倾洒而下,仿佛将人间的血与火都一时荡涤殆尽。
张巡铁甲碎裂,长剑染血,孤身立在如水的月光里,想的却是昔日长安城的月色。
伤心一片城头月,教人白首忆长安。
他是开元末年的进士,当年也曾在长安城中登科折桂,一路春风得意,鲜衣怒马,看尽世间绚烂。
当年的明月,曾照过长安不夜城,烟火酩酊,山河盛日,照过琼楼玉殿,朱门衣冠,照过万户千家,兰台深巷,户列罗绮,簪裾灿明星。
也照彻如今的长安,春风十里皆成丘墟,万木萧瑟,十室九空,许多的征人孤冢、断垣残壁处,已有青苗新发,郁郁葱葱,如此空荡的一座芜城。
如果张巡不曾亲眼见过盛世是什么样子,那他便不会如此执着于今日的消亡和毁灭。
他早年也只是个文官,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征战沙场。
倘若现在还是太平年间,他必然会过另一种人生。
为官清肃,极谏匡正,地方多年卓有政声,也许会短暂进入中枢,大展身手,但更可能会作为一位铁骨铮铮的谏臣,屡次直言犯上,而后一贬再贬,历经宦海沉浮。
反正,在张巡年少时对于未来的千百种设想中,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孑然一身,死守孤城,与满城百姓共存亡。
帝国的毁灭、盛世的沦亡只在顷刻之间,那甚至不是盛极而衰时,缓慢的冰消雪融,而是裂帛鸣铮、珠玉委地、玉山倾塌后碎裂成齑粉的猝然一坠。
不过短短一夕,没有给人以任何反应的时间,却在漫长的余生中淬炼成了无法释解的憾恨。
故国已经随着夕阳,沉入了虞渊,而我,亦非从前的我。
就好像那年在长安折桂,温一盏酒对月亮,轻轻一饮,就已经过去了大半生的时光。
此夜,张巡孤身立在睢阳的月光下,远望着天际,他的眼眸因为刚看过长安城的月光,仿佛还带着一丝柔和,但很快就冰冷下来,做出了一个决定。
城头的旌旗已坠,倒在了无尽的血海之中,但他知道——或者说,他愿意去相信,且深信不疑,大唐的旗帜总有一日会重新立起来,回到长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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