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誓一九四一 第39章

作者:A大雪满弓刀

  第一个比较精密,用了马蹄表,干电池,电雷管引爆。

  后两个就比较粗糙了,就是把炸药用绳子紧紧地缠在一颗手榴弹周围就行。

  小五子没让金良直接跟他们行动,而是让他等在大同广场的另一面准备随时接应他们撤离。

  动手时有他们三个身手利索的够用了。

  小伙子们都把枪和子弹擦了又擦,衣服都捆扎利索,王新民和金良第一次干这么大的买卖,都有些紧张,有些兴奋。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小五子又去了孟家屯,把那个卡车开来了,准备行动完撤离时用的。

  午夜,小五子和二牛打着手电筒来到了安倍的车库,小五子用两根带钩的铁丝在锁头上捅了一会,锁头就开了。这不是和韩老六学的,而是在吉林逃跑的路上跟草上飞学的,人家就是干这行的,专业。

  进仓库后,二牛回头把门关上了,两个人到车上一看,车门没锁,省了不少麻烦。

  小五子将后车座掀开,把他做好的定时炸弹,定好时间,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再把车座椅还原,还行,没有暴露的危险,小五子在制作时怕炸弹太大了藏不住,尽量把它做得扁平一些,这时看到效果,很是舒了一大口气?

  二人又仔细整理了一下,然后小心地退出去,又把仓库再次锁上。

  还有时间迷糊一会,要不然,休息不好会导致行动时不清醒,影响判断。

  早上七点,小五子,二牛,王新民开车来到大同广场的警察总署,他们都穿着警服,在这儿一点都不突兀。

  不远处有早点摊儿,三个人下了车就在早点摊坐下了,要了三碗豆腐脑,热乎乎的喝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漫长,三个人都不时的看看表。

  七点三十分,警察总署的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数都是来上班的满洲国警察,当然,也有不少日本人。

  七点五十三分,小五子他们看见了安倍的汽车开了过来,小五子暗道不好,这怎么提前了呢,他留了一分钟时间的余富,定的是七点五十五分,没想到他们怎么提前走了,再或者是车开得快了。

  来不及多想,小五子回车上,抓了一个炸弹就拎在手里,炸弹都伪装过,上面盖的是半片麻袋。

  二牛也拎了一个,跟在小五子身后,王新民也落后几步,都向警察暑走去。

  七点五十五分,小五子也走到了大门口,眼看着那个安倍已经下车了离开汽车大概十步,

  “轰…”汽车爆炸了,整个汽车被炸成了好几块向四面八方飞出去。

  小五子眼睁睁地看见汽车的一部分发动机飞了出去正好将走出十多步的安倍的脑袋平空削去了一半,尸体轰然倒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抽搐。

  听到爆炸声,大院里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一缩头,或者有经验的人会顺势爬到地上。

  唯有大门口的小五子等人,站在那儿目睹了仇人被削掉脑袋的解恨场面。

  然后就听到受伤的人高呼救命的声音,楼内的人在向外跑,院里的人在向院外跑,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一气。

  而这,正是小五子要的效果,他没再犹豫,逆着人流冲向警署大楼,那个大洋马在二楼,他们得进去上楼。

  小五子边跑边回头叫二牛放下手里的炸弹,叫王新民别跟着,就在门口接应。

  王新民受过正统的训练,很听命令,所以就站住了,并掏出了枪,这时候掏枪也不显眼,因为所有的有枪的人都在掏枪,防备遇袭。

  小五子和二牛跑进大楼,就听见有日本人在喊不要乱,然后又听到啪啪的搧耳光的声音。

  小五子登上二楼,正好看见一个日本军官正在打骂他的部下,还有几个人也在喝止部下不要乱跑,

  小五子抬手一枪,“砰”的一声,那个还在骂人的日本人脑门上中了一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二牛也上来了,和小五子抬枪,“砰砰砰砰”专找当官儿的打,这下子就更乱了,跑的跑藏的藏,二楼走廊上瞬间被清理一空。

  二人紧跑几步,找到了大概是软禁大洋马的屋子,上前一脚踹开门,第一个屋里没人,又踹开第二个门,这里人到不少,全是男的,小五子没理他们,后面二牛过来就是左右开弓,“砰砰砰砰”全部撂倒。

  小五子接着又踹开了第三道门,这回可有了,那个大洋马在一张床上侧卧着呢,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呢。

  小五子抬枪就射,“砰砰”那两个人没有防备都是脸部中枪倒地。

  大洋马坐了起来,张嘴想说什么,小五子哪有时间听她废话?一枪从她张着的嘴打了进去,大洋马翻身倒在床上,鲜血从她后脑流了出来淌得满床都是。

第79章 撤离

  小五子咬着牙对着她的尸体说了一句:“你家的星星飞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只是纪华临死让他给这个大洋马带的话,可是无论里面的内涵是什么,都已不再重要了。

  小五子回头喊了一声:“撤。”和二牛撒腿就往回跑,这时有不少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就在他俩跑到楼梯口时,后面的枪也响了,二牛在小五子后面,感觉身体一震,被子弹的推力往前撞到了小五子身上,两个人都收不住脚,从楼梯上翻滚着轱辘下去。身后是一阵乱枪的声音,二牛要不撞倒小五子,这时两个人都得被打成筛子。

  小五子没受伤,从楼梯上滚下一楼,牙一咬就把手里的炸弹拉着了,起身拽起二牛,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往门外冲,二牛的肩胛骨好像被打穿了,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还能跑,跑得并不慢。

  当二人冲出大楼的时候,第二个炸弹也响了,“轰……”二楼中间的一段房顶先是鼓了起来,然后塌了下去,连烟带灰尘,大楼上空竟升起了一团蘑菇云。

  两个刚跑出去的小伙子,被爆炸的气浪推得横飞了出去,小五子被砸到了一辆车上,二牛被摔在了地上,这让他的伤雪上加霜,更严重了。

  小五子爬起来,感觉被摔零碎了,浑身上下无处不疼,转头一看,二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五子吓坏了,瘸着腿过去伸手摸了一下二牛颈上的大动脉,发现脉搏跳动的还是铿锵有力,小五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王新民过来了,扛起二牛往外就跑,他身材不高,扛着高壮的二牛有些踉踉跄跄的,小五子也里倒歪斜地跟着他往外跑。

  第一个炸弹爆炸时,汽车是在空旷的场地,所以没看出有多大威力,可第二个炸弹是在封闭的建筑物里爆炸的,可就看出这炸药的威力了,楼里的人至少有一小半被这次大爆炸干掉了。

  小五本来打算如果有追兵,那就引爆第三个炸弹,看来是用不上了,这第二个就差点要了他哥俩的小命。

  到了卡车跟前,王新民一个人可没力量把昏倒的二牛抱上车,小五子也差不多缓过来点了,二人将二牛抬上了卡车后面。王新民也上去了,坐在车厢板上把二牛的脑袋托起来枕在自己腿上。

  小五子艰难地爬上车,这是冬天,所以卡车一直都没有熄火,就是为了能快速起动离开。

  车刚要走,金良来了,他看小五子咬着牙,就知道他好像也受伤了,金良把他撵副驾驶上去了,然后起动,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去。

  出城后,小五子让金良往东南双阳方向开,这是他预先设计好的路线,开到没有人家的地方后,金良把车停了下来,因为车上边还有俩人呢,这大冬天的,能冻死人。

  二牛这时已经醒过来了,小五子让他坐到副驾驶座位上,给他的警服,棉袄都扒了下来。一看后背肩胛骨上有个枪眼,但并没打穿,应该是南部王八盒子打的,厚厚的棉袄阻碍了子弹的力道,子弹应该是嵌在了骨头上,但是不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处理。

  于是先把衣服撕了几条先包扎上,等找到安全地方再说吧。

  虽然二牛受伤了,但这次行动却是非常顺利的,基本与小五子设想一致,而且王新民并没暴露,小五子他们也没人认识,因为大楼里面见过他们动手的人已经基本都没了。

  所以,目前他们是安全的,于是,小五子给这几人开会,他的意思让金良王新民先回新京去,探听一下后续的消息。

  他把二牛送去烟筒山,在那给二牛治治伤,他也顺便把这辆车和上面的火药处理掉。

【厭卋?説ф 啭立占壹 ㈦ ㈨ 玖 4 叁 ㈠ 6 Ч】

  车上还有十三箱火药和一个大炸弹呢,王新民在他们进去后又把二牛放在地上的炸弹送回了车上。

  金良想了想,就同意了小五子的建议,这次他和小五子爬到了上面,王新民把车掉头又往回开,到了城边,王新民和金良下车,小五子又把车开走。

  小五子一边开车一边问二牛怎么样?二牛是条硬汉子,骨头都裂了,肯定钻心的疼痛,不过他满头冒虚汗却咬着牙一声没吭。

  下午,小五子终于把车开到了他们在烟筒山镇附近的家里,小五子下车让大爷给开门,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这院子够大,能并排装下好几辆车呢。

  小五子把二牛扶下车,进到屋里二牛一头扎到炕上,又昏了过去,原来这一路是硬挺着过来的。

  大爷问小五子:“这是咋的了,受伤了?我去找人砸咕砸咕?”

  小五子说:“大爷,有可靠的人吗?这是枪伤。”

  大爷说:“塔成就会点医术,还会跳大神儿。”

  小五子不禁苦笑,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先让他看看再说。

  塔成从外面回来了,这个人有点像老康婆子,神神叨叨的。还会给人看事儿,还会跳大神,也能治一些家常小病。

  塔成把二牛背上的包扎解开,看了看,也是直嘬牙花子,不过人家毕竟也是半专业人士,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先开刀,把子弹挑出来,再清洗,上药。不过没麻药,这疼痛一般人受不了。

  小五子头一回下不了决心,因为他十分心疼这个异姓兄弟。二牛和他真像亲哥俩一样,有事肯定都是为对方着想。

  二牛醒了,给小五子吃了定心丸,他说:“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喊疼。”

  小五子这才想起来他俩就早晨喝了一碗豆腐脑,于是大爷和塔成先忙活整饭。小五子问:“大爷,那两个人呢?”

  大爷说:“他俩都想家了,我就让他们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到家了没有,走时候都说会给我来信儿,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大爷和塔成老哥俩过得很艰苦,小五子知道,以大爷那性格,有钱也不花,都能攥出水来。

  饭端上来,苞米面的窝窝头,酸菜汤,这酸菜能酸掉牙,里面没有一点肉星。

  小五子扶起二牛,两人操起筷子,也顾不得这饭菜简陋了,饿了的时候吃啥都香,先填饱肚子才是真理。

  吃完饭,大爷把炕烧热,二牛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趴在铺了好几层被褥的炕上,塔成还是有些经验的,他拿了条毛巾折叠几下让二牛咬在嘴里,这是防止疼痛时咬碎了牙。

  然后用火烤了烤一柄很窄的小刀,让小五子和刘小店按着点二牛,这是怕他挣扎。

  塔成的手很稳,下刀也准,唰唰两刀,在二牛原来的枪眼上开了个十字形口子,鲜血瞬间又涌了出来,塔成一手用毛巾往上按,吸走鲜血,另一只手直接用两个手指头插进伤口在里面扣子弹头。

  小五子看二牛的脑门子青筋瞬间蹦起,胳膊上的肌肉都在快速抖动,二牛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小五子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当二牛再一次疼晕过去时,塔成也在他背上的伤口里扣出了一个已经变形了的子弹头。

  用手抠是因为手有触觉,能够在最短时间找到骨头上的弹头。

  然后是用小五子刚打来的白酒清洗了一下,塔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红褐色药粉,敷在伤口上,再进行包扎。

  小五子看那小瓷瓶和药粉都感觉十分眼熟,这是沈阳红药。

  自己天天在奉天待着,也没想起来去找找哪里卖这种药的。看来下次回奉天,一定要想着备一些,这可是疗伤圣药。

  塔成这半吊子郎中关键时刻还真不含糊,又去找了几味药材,熬了给二牛灌了下去。

  这大冬天的,几个人都忙了一身汗,塔成和刘小店坐在炕沿上抽烟袋,小五子看兄弟没事了就站起来穿衣出门,他要趁天黑去把卡车和火药处理掉。

  不能放在家里,放在家里是要出事的。

  小五子开车出门,把车开出很远,开进了饮马河。

  这天寒地冻的,挖不了土,没法掩埋这些东西,但河上已经结了很厚的冰了,开车上冰已经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小五子找了一个无人的河湾,把车开到河中央最深的地方。

  然后他拆除了那个炸弹,把里面手榴弹拆了出来,这些火药没了引爆的装置就是最好的燃料。

  小五子把火药搬出来堆在车下,把油箱扎漏、让油淌出来,然后点燃了一把火,迅速转身撤离。

  大火在黑夜里异常耀眼,不过这是无人的山区,没人会知道河里怎么会着火。

  小五子就站在河边,眼看着冰面被大火融化,然后被烧落架的汽车渐渐沉入水里,等夜里的风一吹,雪一盖,就会了无痕迹。

  小五子裹紧了棉袄,转身走进这寒冷寂静的夜色中。

第80章 高兴事

  清晨,外面下雪了,小雪下了半宿,地上的雪已经一寸厚了。小五子起来,伸手摸摸趴着睡觉的二牛,并没发烧,这可是好现象,这小子身体太棒了,简直是铁打的一样,受这么重的伤,居然没发烧,小五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出门看见了外面正下着的小雪,心情更好了,这场雪就能把他行动的痕迹掩盖得一干二净。

  大爷已经起来了,正在烧火做饭,塔成在外面用个大扫帚在扫雪。

  小五子在外屋地打开米缸看了看,还行,还有半缸苞米面,和半口袋小米子。这院里也有水井,上面盖着用稻草编的井盖子,井沿上已经冻了厚厚的一层冰了。

  小五子用辘轳摇上来两桶冰凉的井水,一桶倒进水缸,一桶用来洗脸。

  这里离镇上并不远,只有四五里地,小五子决定一会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这马上冬至了,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这老哥俩也太能对付了。

  饭好了,大爷知道他俩能吃,就多蒸了几个窝头,又是酸菜汤,不过今天有一碟萝卜樱子咸菜。

  小五子吃着饭,看大爷捧了一个热腾腾的窝头开门出去了。

  小五子看看塔成,塔成说:“这东院是个寡妇,带了两个孩子,生活挺艰难的,你大爷心好,经常接济一下她家,我看这意思,那个刘寡妇是看上你大爷了。”

  小五子嚼着的窝头差点呛出来,又问了一句:“她姓什么?”

  塔成说:“她死了的男人姓刘,孩子们也都姓刘,这寡妇不知道姓啥,都管她叫刘寡妇。”

  小五子苦笑,这和姓刘的太有缘了,到哪都能碰上。

  小五子问塔成:“成叔,你有看病的手艺,不如弄点药材卖,怎么也比你们老哥俩总是出去给人扛活强啊?”

  塔成说:“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做买卖得有底钱,我和你大爷攒了点,还不太够,就打算再攒半年,钱够了再说。”

  小五子再没往下问,他上回走时明明已经跟大爷说了,本钱由他出,但看来他们老哥俩是不想麻烦他。

  二牛也醒了,吊着个膀子,右胳膊一点劲儿也使不上,小五子帮他穿上衣服,但这点伤一点也不影响这小子吃饭,左手抓起窝头就开吃,速度一点不比右手慢。

  大爷回屋,小五子就问他:“大爷,您攒多少钱了,我上回不是说了你们做买卖本钱我来出吗?你们还差多少,说个数。”

  大爷刘小店一面掰着手指头一面说:“你上回走时给我留了三百多块,我们这一阵子干活,攒了几十块,都没敢乱花,寻思将来用到刀刃上。

  隔壁那家的女人不错,你成叔还没个老婆呢,我打算先给你成叔说个媳妇,看这情况应该没问题。”

  这话一出口,塔成蒙了,张口结舌地说:“刘哥,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我看那女人好像是看上你了,你可别瞎整,你还是问问人家吧?别弄得最后鸡飞蛋打的。”

  大爷却说:“看个屁的我,我有老婆孩子,我可不扯这事,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我这起早贪黑的,我容易吗?”

  小五子笑了,笑容是从心里往外展开的,这老哥俩太有意思了,小五子要不问,也不知道他俩得误会到什么时候。

  吃完饭,小五子出门往镇上去,刚出屋,就看见隔壁院子有两个小孩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一个男孩大概七八岁,一个女孩大概五六岁,都很瘦,显得眼睛挺大。

  他们看到小五子穿着警服,吓得嗖的一声跑回去了,那个女孩分明是吓哭了,小五子听到了她喊妈的哭声,他不由得想起了小丫蛋儿,那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王喜两口子都是仗义的人,肯定不会亏待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