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大雪满弓刀
关键时刻,屯子里的人终于冲出来了。小五子在让二牛放炮时就想到了,如果老海山没死的话,以他和小五子的默契一定会在适当的时间冲出包围圈。
首先跑出来的是五匹连在一起,身上缠着沾水棉被的马,后面的车上应该是放了很多硫磺火药之类的易燃物,浓烟滚滚,烈焰冲天。
后面的人,手榴弹开道,然后是一挺歪把子,再后面全是连发的大镜面盒子炮。
在手榴弹轰隆声中,机枪的嗒嗒声和驳壳枪的叭叭声响成一片。
后撤的鬼子被这突然的反击打了个错手不及,立刻组织还击,双方不断有人倒下,枪炮声叫喊声和爆炸声刺激得人热血沸腾。
小五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领着他的小队由上而下,先是把手里的所有手雷全都扔了出去,
他们在高岗上,手雷掷出去时间正合适,全都在鬼子群里炸开。而鬼子这边除了掷弹筒,手榴弹根本扔不上来。
然后小五子小队冲了下去,手上的驳壳枪不断的收割着人命。鬼子们被这前后夹击,给打崩溃了。一个中队的鬼子,竟被打掉了一多半,剩下的向两侧溃?败而去。
屯里的队伍终于靠过来了,小五子一眼就看到了大个子背着的老海山,心里咯噔一下。嘴里念念有词的,向来不信鬼神的他正在祈求?满天的神佛保佑,老海山可不能再有个三长两短了。
那样的话,这支队伍失去了主心骨,就离溃散不远了。
另外,小五子自己都没意识到,至从见到老海山后,自己心底是拿他当爹看的,他不想再失去一个爹了。
队伍全都上了高岗,张国瑞清点了一下人数,不算小五子这五个人,冲出来的连受伤的都算一共二十七个,这一场突围竟损失了一半人。不过好消息是,骨干成员没怎么损失,这就能给将来扩大队伍带来很大的方便。
小五子帮大个子放下老海山,发现他还活着,只是后背上中了几片弹片,一片血肉模糊。
这儿不能停,张国瑞迅速组织人全体向大山深处转移,小五子则把他们手里的手雷全都留下来,并留下了歪把子机枪和一些弹药。
他小队一共剩五个人,他打算利用有利地型,再阻击一下敌人,给大伙争取一个逃出去的时间。
张国瑞留下了王家孝和另一个山东来的,协助小五子他们打阻击。大个子再次背起仍然在昏迷中的老海山,众人撤向山里。
王家孝是小五子老熟人,另一个人和二牛小孟也都熟悉,小五子也没客气,直接下命令,七个人分别占据有利地形,把鬼子炮兵原来的掩体又加固了一下。小孟在左边架起歪把子机枪,张德禄给他供弹。小五子领其他队员在右边,两边形成一个交叉火力。
这个高岗是最适合防守的,这个距离手雷扔出去,加上滚落的时间,刚刚好五秒。山下的鬼子没有炮只能干瞪眼,等着挨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种心弦紧崩的感觉是最折磨人的,所有人都感觉时间像停止了一样,每一秒钟都那样漫长。
二牛那种莽撞的性格,恨不得马上冲下山去,和敌人杀个痛快。
山下的鬼子兵却并没有攻上来,可能是指挥部被打掉的原因,也可能是觉得没有了大炮再进攻,而且是仰攻,损失会很大,得不偿失。
总之,小五子已经做好准备的一场血战并没有发生,小鬼子撤了,有秩序地交替掩护着撤退了。
小队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五子他们一天一宿没吃没睡?,又打了一场大仗,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这一放松下来,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想动了。
小五子他们几个人就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睡着了,王家孝和山东来的?元福看他们都很疲惫,也就没叫醒他们,而是持枪爬上高岗给他们放哨。
小五子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他们都是被饿醒的。在他们睡着的时候,王家孝和元福两人做了很多事,先是收集了鬼子炮兵阵地上鬼子的武器装备,就连小鬼子的急救包都收集了两个,对他们来说,这可都是宝贝。
然后,把小鬼子的午餐肉罐头打开一个,和他们身上的干粮放一起,用鬼子的钢盔熬了些粥,等着小五子他们醒来。
第43章 寻医
大伙都醒了,一起喝粥,没有筷子勺子,一人捧过钢盔喝上一大口再传给下一个人。没人考虑卫生不卫生,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的说道,生死都不顾了,谁还会在意这些小事?
天色将晚,小队收拾行装,起身去追赶大部队。
等追进深山后,到达新营地时,夜已经深了。
日本鬼子是不敢贸然追进山里的,这些年仗打得多,双方都已总结了一些宝贵经验,强大的日本关东军也知道什么时候该上什么时候不该上。
再见到老海山时,他已经醒了,身上的伤已经草草包扎上了,只是止住了血,背上好几片弹片都没有拔出。
因为没人敢动,都怕一但拔出弹片,可能会血流不止,那样反到把团长害死。
老海山很是虚弱,嘴唇都发白了,胸口一起一伏的像拉风箱。见小五子回来了,吃力地抬起手招呼小五子过去。
小五子蹲在床头,皱眉看着这个曾经铁打一般的汉子,如今弱得来阵风都能吹倒。不由的心里一阵阵隐隐作痛。
老海山用那布满老茧的大手摸了摸小五子的头发。
“咋了,咳,咳,怕我死了?
没事,咳咳咳,你海山叔没那么容易死。”
这时小五子已是热泪满脸,抓住他的手说:“都伤成这样了,就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咱们再想办法制敌。不着急,咱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
老海山吃力地摇了摇头,对张国瑞说:“国瑞,队伍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大伙带出去,给抗联留个火种。”
张国瑞也说:“团长,你放心,队伍一定给你带到安全地带,等你养好伤,我还你个生龙活虎的抗联队伍。
我打算趁鬼子没反应过来跟在他们后面向他们撤离的方向走,然后向东,去找一找那支队伍。”
小五子和老海山都在心里合计了一下,都认为这计划虽然冒险,但却是一条置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小五子对张国瑞说:“张大哥,我不跟你们走了,海山叔这儿怎么都需要个人照顾,我留下吧,联络地点,联络暗号我一会写给你。地头不熟可以问荣平大哥,他也算是那一片的熟客了。”
大个子端了碗汤药进来,扶起老海山,给他喂了几口。
他听见了小五子的话,也说:“本来,我打算留下的,既然你这么说了,咱哥俩谁走谁留都一样,二当家,我跟你走。”
最后,张国瑞又留下了二牛,然后带队连夜出发了,向鬼子撤离的方向而去。
清晨,山雾弥漫,小五子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回来时手里提拉个兔子,已经被他敲死了。二牛很惊讶,这小子年龄比自己还小两岁,竟然啥都会,干啥都有一手。不禁收起了开始的傲气,和小五子诚心诚意交往起来,这也算是惺惺相惜了吧?
二牛十八岁,个头跟小五子差不多,身子却比小五子粗了一圈,典型的山东大汉。小时候在山东老家练过几天武把操,在家乡摔跤打架从来没遇见过对手,所以初见小五子时才对他很是不服。这几天接触才发现,小五子和他一样身手灵活,但最关键的是,这小子脑子也特别灵活,这点就比自己强。人都有惰性,身边有脑子好使的人,一般都会习惯性的听他的,只因为自己懒得去琢磨。
小五子和二牛的性格有点相似,又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二牛背起老海山,三个人也从另一条小路下了山,在一个无人江湾的打渔窝棚里住了下来。张国瑞走时给他们留了些粮食和钱。主要是老海山治伤可能会用很多钱,张国瑞塞给了小五子一千多块。
三人安定下来后,小五子让二牛照看点老海山,而他自己决定下山去找一找大夫。
小五子悄悄潜回了杜家崴子,去找了杜老爷,问他有没有能治红伤的大夫。
杜老爷想了想说:“还真有,你顺江下去,炮手沟有个叫穆保的老大夫,专治跌打损伤,这几年老了,把家业都传给儿子了,自己在江边养老。你去找找看,兴许还活着呢。”
小五子是个行动派,当天就去了炮手沟,万幸,老大夫还活着,而且身体倍儿棒,眼光锐利。
都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镶金牙。老大夫穆保八十岁了,已经成精了。人家一打眼就看出了小五子身份,都没用小五子多说,收拾了一下,背起药箱就说:“走吧,病人在哪儿呢?离这远不远?”把小五子准备了一路的话都堵在了肚子里。
小五子怕路远老大夫走不动,就给他顾了辆驴车,?走了一上午,才到了他们的临时住所-打渔的窝棚。
下车二话没说,先解开了老海山身上缠着的绷带,看了看伤势,?然后也愁眉不展地在那琢磨。
小五子慌了,看这架势是治不了啊,连他都没办法了那不是死定了吗??老大夫也看出来他的紧张,告诉他:“死不了,在我手里还从来没治死过人呢。”
语气异常笃定,这让小五子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老大夫让他们扶着老海山出来,在外面光线好的地方搭了个临时床铺,老海山俯卧在上面,浑身脱得赤条条的。
秋老虎还是很热的,也不用担心着凉。老大夫给他身上扎了很多银针,是止疼止血的。
小五子和二牛还头一回见到这神乎其技的医术,张开的嘴半天没合上。
然后老大夫用镊子在老海山背上拔出了三片大小不一的弹片,用火烤热了他带来的膏药,给那几个伤口敷上。
回头对小五子说:“还有一片太深了,伤到了脏腑,我这儿没有能取出来的家伙事儿,你们最好把病人送到吉林或新京去,那里的大医院才有条件做手术。如果不拿出来到也死不了,不过可能会短寿十年,命能保住,只是这辈子得咳嗽个没完。让他抽点大烟吧,那能止疼。”
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小五子对老大夫千恩万谢,拿出五十块钱给他。谁成想老头一晃脑袋,收拾东西就走了,临走说:“伤没治利索,老头子没脸拿你们的钱。快去找医院吧,越早治疗将来好得越快,而且不会留病根儿。”
吉林城不能去,因为离这里太近了,很容易被人从伤势上猜到身份,而且也没有可靠的人接应。
新京到是可以考虑,小五子脑中闪过纪华的影子,也不知道这个农夫能不能靠得住。
老大夫的扎针技术真不是盖的,整个过程老海山竟没感觉到疼痛。老大夫说的话他也全听见了。
大夫走后,二牛和小五子扶起了他,帮他穿上衣服。小五子就把想法对他说了,新京离?这儿可不近乎,得有四五百里。另外,不光是距离的问题,交通工具都没法解决,火车没有身份证明上不去,水路鬼子在吉林上游有巡江快艇,也没法走,只能翻山走山路,连大路都没法走。
老海山说:“咱们去奉天吧,那边我有熟人,反正是走远道,还不如找个可靠的地方,新京那边也不保险。”
老海山又休养了两天,感觉能走了。小五子去下边的屯子买了一条船,三个人一条船划向松花江上游,这是小五子今年第三次走这条水路了。
他们打算走水路到桦甸,然后走陆路去朝阳镇。那儿有老海山的熟人,大概能给他们弄些证件。然后就能上火车了,从煤河口有一条铁路是往奉天去的。过江口时,小五子向西望了望,那边是常山,有王喜李贞两口子照顾着小丫蛋。小五子决定这次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潜伏下去吧。
水路又稳又快,虽然是逆流而上,因为江水很大,划船还是不太费力的。
老海山还是总在咳嗽,有时痰中都有血,二牛说:“团长,你喝口水吧?”小五子才发现二牛一直没改称呼。
山东来的原来都是正牌八路军,军队里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对长官的称呼都是阶级分明的。海山营队员对老海山的称呼就比较乱,老队员都称呼大柜,大哥,也有叫大当家的,小五子直接叫叔,只有山东来的都称呼团长。
小五子说:“我们马上要扮成老百姓,称呼一定要改一改,最好形成习惯,以免关键时候暴露,要不你和我一样叫叔吧??”
老海山也点头认可,二牛说:“要不我?也跟老队员一样叫大哥吧?”一边笑嘻嘻地看小五子。小五子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占自己便宜,抬腿踢了他一脚,二牛伸手挡开。二人在船上闹成一团,弄得小船直晃,老海山却笑意满脸。
第44章 道门儿
正行船时,远处传来几声枪响,由远及近。几个人都是打老了仗的,都听出了是手枪,而且还是小型手枪的声音。三个人马上伏低身体,划船靠向岸边。
如果是平常老百姓,一定是划向远离枪声的对岸,可这三个人却不是怕事儿的人。最起码也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小船在江边一片柳毛子丛里靠了岸,小五子对二牛说,你照看着海山叔,我去侦查一下。跳下船趟着浅水向岸边的土岗悄悄潜过去。
等他走远,老海山对二牛说你从另一边绕过去,照应他一下,不用管我,我虽然伤着,枪法却没扔下。说罢掏出枪来打开保险,朝二牛点点头。
二牛应下,也下船轻轻地绕了过去。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显然是受了枪伤,过一个土沟时直接一头栽了下去,滚出老远。
小五子伏在一片蒿子丛里,离那人不出五十米,这才看清那竟是个女人,女人大概三十多岁,长得并不好看,颧骨很高,?皮肤黝黑。
她接下来的操作却把小五子看傻了,他先是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然后直着脖子很费力地吞了下去,再然后,她把自己的上衣撕开,露出雪白的胸脯,躺在地上装死。
她装得很像,小五子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都以为那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不过她为什么要撕衣服呢,把小五子看得面红耳赤。
追过来的人有三个,呈扇形围过来,手里都端着枪,全是小手枪。
三个人还是比较警惕的,靠近以后,两个人持枪警戒,一个人走了过去,手先伸出去抓了一把女人的胸,一边还说着:“师姐,你不是装的吧?”
那女人没动,那小子在女人胸上使劲拧了一把,女人还没动,直到那小子放下了戒心打算摸摸女人颈上的脉搏时,女人突然暴起,手里不知怎么变出一把刀来,刀尖直接顶在那小子咽喉上,手上用力,锋利的尖刃已经刺破了外皮渗出血来。
女人的左手紧紧抓住那小子的右手腕,因为那只手里拿着枪呢。
女人厉声喊:“把枪放下,要不然我捅死他,看你们教主能饶了你们不?”
另两个人并没放下枪,一个人把枪抬起来枪口向上,对女人说:“师姐,都到这份上了,咱也别兜圈子了,直说吧,你把东西给我,我们放你走,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认识谁,怎么样?”
师姐轻蔑地一笑,“小犊子,你少跟我扯,你们都投靠日本人了,东西给你,你知道会出多大事儿吗?你们今天不放我走,我就和他一起死,你们教主死了亲弟弟,你俩也落不着好。”
小犊子忙说:“师姐,你误会了,我们没投靠日本人,师父说你手里的东西很重要,这才打发我们追回来。”
师姐却说:“没投靠日本人你们哪来的钱买枪?你不知道教里的账目一直都是我管着的吗?”
事情好像僵住了,双方都不吐口,这时,被刀顶住的小子却突然发起狠来,也像变戏法一样,左手一转,变出一把刀来,一刀捅进女人的小腹。
女人中刀后却激发了凶性,并没有疼得倒下,而是忍着致命的疼痛,手中的刀迅速向前一刺,再一刺。从对方脖子里喷出的鲜血喷了她一头一脸。
两个人都没有倒下,而是同时拔刀再捅。这次双方的刀都刺进了对方胸膛。然后,就这么互相支撑着不动了。
这是在短短的两秒钟内发生的事,其他两人都愣住了,包括偷偷观察的小五子和二牛。
那个叫小犊子的这时刚想要去动这两个人,“砰”。小五子的枪响了,正打在小犊子拿枪的手背上,手上的指骨至少断了两根,手枪掉到地上。?小五子正打算开枪打另一个人时,“砰”。又一声枪响,另一个人被二牛一枪揭了天灵盖,仰头栽倒。
小犊子立马跪在地上,不顾手上的疼痛大声求饶:“三老四少,三老四少,孩子不懂事,冒犯了各位神仙,求您大人有大量,饶孩子一条狗命吧?”
小五子拎枪走过去,却见小犊子闭着眼,嘴里不停的求饶。
二牛也端枪走过来,先是捡起了他杀掉那人的手枪,那是一把?俄国的左轮手枪。
小五子在小犊子面前站住,低声说:“有几句话问问你,你要是回答的让我满意,你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小犊子立马回答:“您问,孩子一定竹筒倒豆子,知无不言。”
“你们是哪个道门儿的?”第一句话就问得小犊子一愣,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了:“我们道门称清风道,教主姓黄。”
“你们师姐拿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追杀她?”
小犊子略犹豫了一下,又答:“前天,师姐的老相好从奉天来,被日本人追杀,挨了两枪,到我们这儿时候都不行了,给我师姐一个东西,说很重要,日本人在追这东西,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后来师姐的相好就死在这儿了。
这几天,我师父正在和政府的官员在谈招安的事,把我们都归化到保安军里。正好听日本人说了他们在通辑一个人,这个人大概是重庆政府的蓝衣社的,偷走了日本人的重要情报,而他们要抓的人就是师姐的相好,?我师姐大概也是蓝衣社的。师父当天打算扣下师姐,把情报交上去就是大功一件,将来我们也能在新队伍里抬起头来。可是当天就有人给师姐通风报信,师姐连夜就跑了,我们这才追过来。”
来龙去脉基本已经清楚了,小五子又问了一句,“你师姐为什么要脱衣服??”
“因为师姐知道,老三最好色,他一定会猴急地去查看,老三是我师父的亲弟弟,他死了,师父一定不会饶了我们。”
小五子蹲了下来,把拎着的枪关上保险平放到地上。
“最后问一句,你的刀藏在哪儿了?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从我这儿过去,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小犊子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连说不敢,小眼睛却悄悄地用余光观察小五子。
于是,小五子就给了他一个机会,把头转向二牛,二牛正在捡起老三掉到地上的手枪,那是一把崭新的枪牌撸子,在手枪界可是大大有名的神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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