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海山
他顿觉释然,摇头叹了口气。这般年龄的男孩,又有谁能抵御得住那些熟透了的女人的诱惑?
提到成熟妩媚,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在酒会上的那个身影——桑贝朗夫人。
一个妖娆,妩媚绝颠的尤物。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让男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不知多少身份高贵的贵族都为她神魂颠倒。她的情人至少有六七个。
若是菲利普这样的年龄的男孩见到她,恐怕满脑子都只会想着那种事情了。
他忽然发出冷笑,这个风骚的女人还不知道,她的情人之一,也就是那个开普菲尔伯爵已经染上了梅毒。
就在前天狩猎的时候,开普菲尔伯爵还在向众人炫耀,他在来之前和桑贝朗夫人如何翻云覆雨,而他那天刚确诊患了梅毒。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用不了几年就会满脸浓疮,散发着死亡的气味,变得人人避而不及了。
梅毒,虽然被那些贵族们当做炫耀风流的谈资,其实人人都清楚,那是一种可怕的绝症。
奥尔良公爵知道,实际上路易十五就是死于这种病。
要是他们一家都死于这种恶心的病就好了!他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却突然身形一顿,像是抓到了什么。
“没错!让他们都染上这个!”他眼中露出狂喜,“那小子肯定无法抵御桑贝朗夫人的诱惑,然后她就会传染给他。对,就是这样!”
他又仔细思量许久,确认成功率应该很高,而且就算不成功,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他当即急不可待地召来管家,对其低声吩咐了一番。
“是,老爷。”
几个小时后,在桑贝朗夫人家里,瓦莱斯子爵正一脸兴奋道:“那位说了,只要你能勾搭上王太子,就能得到一万五千里弗!”
桑贝朗夫人用修长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道:“这么多钱?是哪位大人物这么大方?他想要做什么?”
瓦莱斯子爵自然不敢说出奥尔良公爵来,只是摆手道:“你别管是谁。那位想要投靠王太子,所以需要知道一些他的动向。你只要搭上王太子,汇报些他的情况,还能再拿到额外的酬劳。”
桑贝朗夫人显然大为意动——勾引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对她这种情场巨鳄来说,简直十拿九稳,说不定王太子那边还会另有赏赐。
法国宫廷里乱得很,就算跟国王搭上也不罕见,被人知道根本没什么关系。
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没想到这条路子简直是莫大的损失。
她娇笑着用鼻尖在瓦莱斯子爵脸上轻蹭,嗲声道:“你把我推到别人怀里,难道就不会心疼吗?”
后者一把将她按在天鹅绒床垫上,低头吻了过去:“我又不是不能来找你,怕什么?”
“哎呀,讨厌啦……”
次日,玛丽王后的音乐厅内。
一众贵妇簇拥着王后,伴随舒缓的音乐聊着各种八卦。
王后侍女德伯尼纳克伯爵忽然道:“下周就是圣尼古拉节了,还是按惯例举行化装舞会吧?”
站在边缘的桑贝朗夫人闻言心中一动,圣尼古拉节舞会王太子肯定会参加,这可是个机会。
无数情场经验在脑中闪过,她立刻笑着高声道:“每年的化装舞会都一个样,大家肯定都腻了。今年我有个好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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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8章 萨拉班德舞
贵妇们的目光立刻投向桑贝朗夫人,待她将舞会的点子说出来,立刻引发了一片欢声笑语。
“我觉得这办法不错。”德伯尼纳克伯爵率先予以肯定。
玛丽王后微笑颔首:“是很有趣,今年就这么办吧。”
众贵妇纷纷跟着附和,“今年的化装舞会一定会非常精彩!”
“桑贝朗夫人真是充满了智慧。”
“我准备跳一个通宵。”
从当日起,王太子寝宫里突然多出一张生面孔。
妖娆、妩媚,令每个男人为之侧目,正是桑贝朗夫人。
凡尔赛宫里原本就有大贵族伺候王室成员的传统,例如王后每天早上起床,就经常会有亲王、公爵的夫人来为她穿衣。
桑贝朗夫人的身份虽然不算非常显贵,但在王太子寝宫干点杂务还是够格的。尤其在她送了王太子侍女一些小礼物之后,除了有指定人手负责的事务外,到处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桑贝朗夫人非常有技巧,经常拿着个花瓶、桌布之类出现在王太子余光可及之处,让其他女仆喊出她的名字,却绝不让王太子直接注意到自己。
约瑟夫根本不知道多了这么个侍女,凡尔赛宫的莺莺燕燕实在太多了,不过几天下来,对她倒是有几分眼熟了。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圣尼古拉节那天。
约瑟夫在侍女们的反复催促下,极不情愿地从书房走了出来。
王后的侍女德伯尼纳克伯爵亲自拿着一件黑色的长裙走了过来,招呼侍女都来帮忙。
约瑟夫的脸比那黑裙的颜色还要黑,要不是相当于后宫大总管的德伯尼纳克伯爵亲自盯着,他可能已经逃出凡尔赛宫去了。
侍女们七手八脚地脱掉他的外套和套裤,德伯尼纳克伯爵立刻轻柔地将黑裙套在了他的头上,接着帮他将手伸出袖口,用力系紧裙子背面的塑腰带。
约瑟夫被勒得生疼,忙高声道:“轻点,轻点,要窒息了!”
“舞会马上要开始了,请殿下配合一点。”德伯尼纳克伯爵又给他套上一条半透明的丝质披肩,取出一个插着羽毛的高耸假发,仔细戴在他脑袋上,上下打量着点头,“嗯,非常合身。”
约瑟夫看了眼身上的裙子,心里只想把出这点子的人狠狠揍一顿——前世一个大好直男,没想到在18世纪被强行女装大佬了一回。
是的,这次的化妆舞会主题就是“男女互换”,男性穿女装当女士,女性穿男装客串老爷们。
约瑟夫扫了眼镜子,简直不堪入目,摇头暗道:法国人玩得可真够花的。
实际上,在这个时代的一些贵族的私人舞会里,毫无底线的玩法比比皆是。而今晚的化装舞会已经算是非常正经的了。
好在德伯尼纳克伯爵没有逼他穿高跟鞋,因为这个不是女士专用的。
当约瑟夫戴上面具,如行尸走肉般来到凡尔赛宫的镜厅,四下里立刻响起一阵节奏欢快的乐声。
天花板上24具巨大的波希米亚水晶吊灯发出耀眼的光,照着参加舞会的数百名贵族“男女”,一起转头看向约瑟夫这边。
国王和王后已经到了。穿了一身大红剑客服饰,唇边粘着短髭的玛丽王后看向约瑟夫,嗔怪道:“这位小姐,您可迟到了。”
路易十六穿了件深蓝色长裙,手持同色的丝绸折扇遮面,朝儿子微笑点头。
扮作牧羊女的掌玺大臣来到镜厅中间,说了一串节日的祝词,而后便宣布舞会开始。
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便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几乎是一瞬间,七八名穿着各式男装的贵族小姐已冲到了约瑟夫面前,向他躬身伸手,“尊敬的小姐,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这位女士,您愿意和警察共舞吗?”说话的女孩竟然穿着最新款的巴黎警服。
“小姐,您知道,是我最先来邀请您的。”
“美丽的女士,还是跟我共舞吧……”
虽然约瑟夫戴了面具,但显然立刻就被这些莺莺燕燕们认出了身份。
按照宫廷礼仪,舞会时只能由身份高的人邀请身份低的,反过来是禁止的。
此外基本上都是男士主动邀请女士跳舞,而今天是性别反转主题。这些女生们可算逮着了机会,毫不迟疑地扑向了魂牵梦绕的王太子殿下。
最终,一名身强力壮的“车夫”将其他女孩都挤到了一边,拉起还在发懵的约瑟夫的手,拖到了舞池中间,用力干咳了一声,“咳!”
应该是她早就跟众人打过了招呼,周围的贵族们立刻停了下来,围在她和约瑟夫周围。
“车夫”柔声问道:“请问小姐,您要跳什么舞步?”
约瑟夫尬得想要土遁,循着四周期待的目光,只得无奈道:“萨拉班德舞。”
“遵从您的吩咐。”“车夫”向乐师示意,立刻传出巴赫的舞曲。
约瑟夫被拖着跳了起来,他学宫廷舞也就一个来月,显得笨拙无比。
乐师们盯着王太子的脚,拼命想让伴奏朝他的步调上凑,但显然这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他们如果知道“布朗运动”这个词,一定会用它来形容王太子的舞步。
很快,约瑟夫就踩了“车夫”三次,并给了她一肘……
穿警服的女孩趁“车夫”揉肩膀的空挡,上前抢过了约瑟夫:“美丽的女士,您想跳什么舞步?”
“萨拉班德舞。”
约瑟夫没办法,他只学了这一种舞步。
乐起,舞起,很快“警察”也放弃了,换了“骑兵”上来:“您想跳什么舞?”
约瑟夫叹了口气:“萨拉班德舞。”
就这样,他一连跳了近一小时的萨拉班德舞。贵族小姐们虽被他拙劣的舞蹈技术搞得苦不堪言,但仍旧前赴后继,奋勇争先。
角落里,扮作学者的桑贝朗夫人眼睁睁看着大群年轻女孩将王太子包围,恼怒地揉捏着手里的《笛卡尔几何》。
这舞会的主意是她出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制造撩拨王太子的机会,然而此时她却根本无法靠近他——那些贵族小姐们太强壮了!
她突然将几何书丢在一旁,露出不屑的微笑:“哼!就这点能耐,也想跟我争?”
她向仆人要来纸笔,思索片刻,快速写了张纸条,交给瓦莱斯子爵,又朝约瑟夫示意。
终于,在约瑟夫换了第十个舞伴之后,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身穿收腰白大褂的佩尔娜看到他狼狈的神情,实在于心不忍,上前拨开了正要邀他跳舞的“樵夫”。
“殿下的肺炎还未痊愈,不宜长时间运动。”
“啊!她说得对!”约瑟夫如闻天籁,感觉此时的佩尔娜简直就像玛利临世,全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他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逃命似的挤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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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59章 我要与你决斗!
佩尔娜望着王太子的背影,担心他会因为刚才跳舞的事而心情不好,想要跟上去,却又有些犹豫。
她忽然想起,自己有留意殿下健康状况的任务,当下抿了抿嘴,拨开对她怒目而视的贵族小姐们,朝约瑟夫追去。
约瑟夫紧了紧面具,一把扯掉碍事的披肩,从拥挤的人堆里钻了出来。
他长出一口气,抹了把汗。趁莺莺燕燕还没逮住自己,索性猫腰遛到镜厅大门旁,闪身逃了出去。
夜晚的凡尔赛宫广场的空气凉爽而清新。他伸展双臂信步走去,顿觉轻松了不少,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参加这些个舞会了。
借着庭院中油灯的昏暗光芒,一身女仆装扮的埃芒隐约看到王太子的身影,忙快步跑了过去:“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轻盈身影从另一侧几乎同时赶到:“殿下……”
埃芒转头,有些意外:“佩尔娜小姐,您怎么也……”
他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忽然想到了什么,干咳一声:“咳,殿下,我有点儿事,先去那边了。”
“您别走!”佩尔娜急红了脸,“我就是来问问殿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约瑟夫忙道:“我没事,就是想出来透透气。跳舞可真要命。”
埃芒发觉自己似乎是误会了,尴尬点头道:“啊,是啊,那些小姐们也太过热情了。”
三人正尬聊间,就见两个身影朝这边走来,好像还夹杂着女孩的啜泣声。
“不,安德烈,你不会明白!如果可以,我愿用一切来交换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男子的声音,“哦,埃米莉,那就请你嫁给我!既然慈悲的命运让我们重逢,那我就绝不会再次错过!”
“可伱知道的,这不可能……”女孩努力忍住了哭泣,断断续续道,“我的心让我将满腔爱恋都托付给你,可我的理智却告诉我整个维拉尔家族还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必须放下对你的爱恋,转而投入另一个使我闭情锁爱的男人的怀抱。”
“我最亲爱的埃米莉,我真想扎破自己的耳朵,听不到你这残忍的话语,也希望刺伤我的双眼,看不到你脸庞上流淌的悲伤的泪水!你可知道你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吗?我爱你,你也爱我,这还不够吗?难道还要让另一个无辜的灵魂阻隔在你我之间,来承载我们因这无常的命运而痛苦的感情?”
女孩又小声哭了起来。
看来这对小情侣正说到关键处,约瑟夫不想搅扰他们,准备避开时,却发现身后是一大片修剪整齐的松球,而面前的路则被小情侣占据了。
他无奈地看向埃芒,后者四下观察一圈,拉着他闪到一株枫树后面。
佩尔娜也慌忙跟了过来。
只是那枫树不够粗大,埃芒后背紧贴在树干上,约瑟夫和佩尔娜挤在一起,才勉强没露出身影。
好在月色昏暗,不仔细看也难发现这里躲了人。
女孩哽咽的声音越来越近:“安德烈,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得见阳光。
“你知道,我母亲她太看重面子,太过在意公爵的头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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