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2章

作者:最爱睡觉

  张容和裴元没什么交情,也懒得理会这个属下的心情,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促狭,开口戏谑道,“就那么会儿工夫,是你完事儿了,还是她完事了?”

  裴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天的腥风血雨,让他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好像那梅七娘胡乱在他下身摸了两把,坐上去动了几下。

  裴元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但想着梅七娘死前倔强的话,裴元也觉得那么美丽的女子,确实不能白来世上这一遭。

  她应该无憾才对。

  那想必是要算的。

  而且……

  人情债里明明白白的记录着这一项,只是不能讨还了。

  裴元正胡思乱想着,之前那个胖武官紧张的进来,对张容低声道,“人来了。”

  张容微微点头,等听院中传来细碎的动静,稍一停顿起身迎了出去。

  时间拿捏的极为老道,正好在堂前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态度格外客气恭谨,又刚好比来人高站了几阶。

  就听张容哈哈笑道,“没想到就这点事儿,还劳烦韩千户大驾亲自进京。家兄得知后,也嘱咐我今晚接风的时候,替他敬千户一杯。”

  裴元听了暗暗吃惊。

  张容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佥事,何等位高权重,怎么会对一个千户这般客气?

  这“指挥佥事”虽然只是正四品的武官,但如果前面加了一个“都”就是正三品,地位在同为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之上。

  而且张容还不是普通的都指挥佥事,他是今年年中的时候,为了突击查办大太监刘瑾,天子钦命他进锦衣卫掌印管事的。

  上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就是栽在他的手里。

  就因为有这么一尊大神镇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至今还空缺呢。

  再说,张容的兄长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这千户何德何能,敢吃张永的敬酒?

  裴元身子一滑,很流畅的跪在地上,心惊胆战的等着来自南镇抚司的问罪。

  这时,就听一个清悦的声音答道,“佥事客气了,令兄的好意,我自不会忘。”

  说着,竟当先迈步进来。

  张容脸上堆着笑跟在后面,爽朗的说道,“好说,好说。”

  裴元诧异的抬头,见来人颇为俊美,穿一身锦彩飞鱼服,脚步轻快的直向堂上来。

  等到了裴元身前一停,开口问道,“伱便是锦衣卫百户裴元?”

  裴元的目光扫过飞鱼服下被劲装裹着的纤细小腿,不敢再往上看了。

  刚才那声音便让裴元有八九分猜测,如今更无疑惑。

  这韩千户居然是个女人。

  不过锦衣卫的成分本来就是大杂烩,据裴元所知,除了给皇亲国戚功勋子弟赏出去的名头,锦衣卫中还有一个庞大的群体,那就是画家。

  或许是见识了徽钦二帝沉迷艺术,最后导致亡国的事情,明太祖朱元璋严令后世子孙不得重待画家。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既然画家进不了文官体系,那就从锦衣卫拿编制吧。

  从明成祖那时起,锦衣卫中就有不少画家挂着千户、佥事、指挥使的虚衔。

  莫非这个韩千户,便是类似的出身?

  心中想着,也不耽误裴元对这个连司礼监掌印太监都巴结的女大佬跪舔,“正是卑职。”

  好好活着,跪一跪,这不寒碜。

  (本章完)

第3章 让如来沉默观音落泪的砧基道人

  韩千户笑了笑,伸手在裴元臂上虚扶,“我是南京镇抚司的千户,又管不着你,不必这般客气。”

  裴元很识趣的顺势站起来,这时才注意到韩千户的话。

  南京镇抚司?

  不是南镇抚司?!

  接着又恍然,南镇抚司就在灯市口那边,怪不得刚才张容提到了进京两个字。

  裴元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这就牵扯到大明朝廷的一个特殊情况了。

  自从朱棣靖难之役后,朝廷就从南京城搬到了北京城。

  作为之前的旧都,也为了平衡南北方的利益,朝廷仍旧在南京留下了一整套政府班子。

  不但有六部五寺的全套系统,就连锦衣卫的配置也一个不缺。

  只是南京远离朝廷中枢,南京留守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养老闲置,就连南京锦衣卫也变得毫无存在感。

  如今专门跑来个南京锦衣卫的千户,还这般让张永、张容重视,就由不得裴元不上心了。

  裴元起身时,顺势迅速的看了一眼。

  这个被称作韩千户的女子长得英气,带些男相。若是女装,或许只作寻常耐看。如今穿着劲装,外套飞鱼服,反倒让裴元觉得很美。

  裴元的目光迅速垂下,恭敬的说道,“尊卑有序,卑职不敢狂妄。”

  那韩千户笑了笑,等众人都落座了,才看着裴元问道,“梅花会那桩案子,你知道多少?”

  裴元心头一紧,终究是说到此事了。

  这时他也想明白了,韩千户固然不是南镇抚司的人,但是案子就发生在南直隶,若一心要过问,北京这边也说不出什么。

  裴元想了想,答道,“梅花会的事情,卑职知道的也不多。之前刘瑾刘公公派往南方不少税监,办事颇为得力。刘公公死后,张公公和丘公公想把这些人接手过来。只是才没多久,就屡屡有江湖帮派行刺税监的事情发生。”

  “丘公公怀疑江南大族有人在幕后作祟,所以把目标盯在这个梅花会身上,想要借此牵出更多的乱贼。”

  裴元见韩千户没什么反应,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韩千户玩着手中一个白瓷小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裴元知道这恐怕不是韩千户来的真正目的。

  裴元一停,韩千户就直接问出了感兴趣的话题。

  “那个梅七娘是怎么回事?”

  被一个在裴元心中称得上美貌的女人问这么个问题,任是裴元心如铁石,也不免感到难堪。

  或许是看到裴元的犹豫,张容不耐烦的催促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莫耽误韩千户的时间。”

  裴元无奈,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韩千户这次听的很认真,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裴元。

  特别是和梅七娘最后的那点时光,被韩千户反复追问。

  裴元确认韩千户没有半点故意羞辱的意思,只是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似乎那点男女的勾当,是一件需要拆解的谜题。

  裴元说完,这次韩千户沉默了良久。

  很快,那白瓷杯子再次灵活的在她如玉的指间翻动,韩千户看着裴元,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觉得梅七娘是怎么看伱的?”

  裴元有些懵,这是什么问题?

  韩千户似乎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自顾自的说道,“但总之,你在她心中会有点特别。”

  裴元终于忍不住,主动问道,“请恕卑职无礼,这有什么意义吗?”

  韩千户拇指一挑,那白瓷小杯在她手掌中翻了个个,淡淡笑道,“人若没了,当然就没意义。但是若有妖人将她化为厉鬼,则少不得要想办法把她引出来。”

  “啊。”裴元吃了一惊。

  妖人?厉鬼?

  裴元一时觉得大受冲击。

  接着,裴元猛然想起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都说人死债消,梅七娘既然已经被乱箭所杀,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人情债”的应收债务中?

  张容似乎知道点什么,在旁帮腔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韩千户倒是不在意,笑道,“之后还要用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完,她将那白瓷小杯攥在手心,淡淡道,“我们这个千户所的存在,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时间久了,也没人刻意提及,但是两京之中,台面上做事的人也不少。”

  裴元听的稀里糊涂,但他记得张容的话,不多吭声。

  韩千户自顾自说道,“本官所辖的千户所,名曰镇邪。原本太祖皇帝设立时,专职追杀明教余孽。明教教主死后,几位法王也没了踪影,我们镇邪千户所又转为追捕妖人,平弭其他邪教。”

  裴元听得明教余孽几个字,不由心惊肉跳。

  朱元璋本是明教教众,势大之后,又除掉小明王,唯我独尊。

  这件事在江湖市井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官面上避讳很多,谁敢提起?

  裴元额头生汗,连忙道,“卑职孤陋寡闻,却是初次听闻。”

  韩千户似笑非笑,又转起了手中的白瓷小杯。

  “那,砧基道人你总知道吧,那些便是我们千户所在各寺观中的耳目。”

  韩千户看着张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等忠于职守,兢兢业业,做的也都是坦荡的公事。也不知道谁那么心思阴暗,把我们弄得像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一般。”

  张容擦了擦汗。

  太宗爷的命令,谁敢多话?

  镇邪千户所追杀明教余孽,寻找民间妖人的事情,本就拿不上台面,如何能宣之于众?

  裴元听了砧基道人四字,恍然大悟之余,心中更添敬畏。

  大明朝靠着明教起事,对这些能煽动百姓的僧道管理极为严格。稍微大一些的寺庙宫观,都设有砧基道人坐探。

  这件事后人或许难以理解,但是成书于明朝的《西游记》,却忠实的把这些现象体现出来。

  话说那一回。

  众菩萨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如来微开善口,敷演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得严,但见那天龙同绕,花雨缤纷。

  如来说完,又对众言,说是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

  “东胜神洲,敬天礼地,心爽气平。”

  “北俱芦洲,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

  “我南亚次大陆,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

  “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

  如来吹完牛逼,让观世音菩萨去东土寻取经人。

  观音拿了如来赐下的锦斓袈裟、九环锡杖以及金、紧、禁三个金箍,下了灵山。

  刚到灵山脚下,就被玉真观的金顶大仙叫住了,“干嘛去,过来登记。”

  观音菩萨,“……”

  没想到被如来说的热血沸腾,一场心潮澎湃之后,下山还要登记。

  菩萨不敢久停,曰,“今领如来法旨,上东土寻取经人去。”

  大仙听了又问,“取经人几时方到?”

  菩萨道,“未定,约摸二三年间,或可至此。”

  等到观世音菩萨登记完,情绪已经有些消沉了。

  这事业还能有前途?

  后世人看到这里可能有些奇怪。

  这踏马扯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