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9章

作者:最爱睡觉

  所以,刚刚得到上百两横财的程雷响很是豪横,对这一两多的卡座价格不屑一顾。

  行情在这摆着,只要不是清倌人的头次,十两银子以内都能拿下。

  裴元晕乎乎的坐在最靠前的位置,欣赏着这个时代的文艺作品。

  他是万万没敢想,在这个时代竟然也有了《窦娥冤》的本子。

  台上那女扮男装的县令,正审着窦娥的案子。

  那窦娥羞答答的在下应答。

  不一会儿,便有客人将青楼的奴才唤来悄悄吩咐几句,走入后堂。

  接着,便见那青楼的奴才走到台上,先是朝着四方作揖为礼,接着也不将那少女松绑,仍旧原样扶起引入后堂。

  台下的观众似乎习以为常,发出哄笑。

  很快,又一个美貌的女孩儿到了台上,脸红红的去了上身衣裳,以细索慢慢捆缚,替代刚才的女子,将戏慢慢演下去。

  裴元都看麻了。

  这个时代的人,玩的可真花啊。

  不但对当红的戏剧有了同人本子,而且还可以花钱直接情景体验。

  从审案县令女扮男装的情景来看,不排除有正义之士拨乱反正,将那县令拖到后堂狠狠鞭挞一番。

  裴元等三人所在的座椅位在最前方,那少女去除衣衫绑上细索的情景,看的很是清晰。

  新来的女孩年岁不大,犹为娇怯,小兔也懵懂的,颜色分明。

  被捆绑时,咬着嘴唇,眼神便求助般的往前排的几张桌子看去。

  新来少女还没捆绑完,就有客人表示要单独提审。

  于是便有奴才上了舞台,又作了一圈揖,换上另一人。

  这次的女子眉眼很是妩媚,兔儿垂垂欲滴。

  那县令不肯轻饶,唤底下的客人上前,用软鞭细细的抽着。

  听着那如泣如诉的妖媚声音,看着那欲盖弥彰的轻摇躲闪,三人不由暗生感叹,这一两银子花的值啊。

  只是裴元不曾见过这样的花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同两个小旗交流下元杂剧的表现形式吧,总觉有些尴尬。

  他默默的吃着花生,心道还不如一人抱个美人,去厢房慢慢把弄。

  看这出戏,只平添烦恼。

  程雷响见裴元不说话,也没示意要将舞台上的美人抱走,当即没话找话的问道,“不知大人来镇邪千户所之前,在哪公干?”

  裴元看着那妩媚窦娥在台上泣诉冤情,有些口干舌燥,掩饰般的取茶饮了一口,这才道,“侥幸得了武举头名,所以在东厂公干。”

  陈头铁听到这里,差点没憋住。

  大人,能别提伱的武举头名吗?

  若是你没被梅七娘按在草丛里骑着,何至于我跟着被退回北镇抚司?

  程雷响却不明觉厉,口中恭维道,“大人这样的正经出身,比我们这等招安来的,更得朝廷信任,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裴元嗯嗯了两声,他见陈头铁在旁,也觉得有点尴尬。

  索性岔开了话题,“你能一眼认出薛松奇的路数,江湖经验比我想的还要老道。你这等人物,不管在哪里都能大放异彩,怎么会半途跑回京师了?”

  程雷响脸色半红半白,“当初年少无知,误入歧途,现在想来,倒也释然。”

  裴元从舞台上挪开目光,笑道,“不妨说来听听,也为我们多些江湖见闻。”

  程雷响扭捏了一下,才说道,“当年在华山派时,我也混的颇得意。北方的英雄人物,也跟着师父见识过不少。后来不知怎的,我的家世被人识破,所以江湖上就有些难听的话。”

  裴元了然,无非什么朝廷鹰犬之类。

  程雷响又道,“师父对我也还好,师娘也是把我当亲儿子对待,只是这江湖容不下我。”

  裴元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很代入,于是冷不丁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妹?”

  “嗯?大人在说什么?”程雷响瞪大了眼睛,随即目光有些躲闪。

  裴元觉得气氛更对了,代入感越发强烈。

  于是又问道,“是不是后来入门了个小师弟,忽然和你小师妹特别要好?”

  程雷响仿佛被说破了内心掩藏最深的秘密,脸色忽然尴尬起来。

  裴元心中暗乐,问了一句,“放不下吗?”

  程雷响将酒饮罢,默然无语。

  (本章完)

第29章 豪客

  裴元有些恶趣味发作,他对程雷响道,“既然事不可为,又何必惆怅。前些日子,我新得一曲,说不定能去你心中块垒。”

  程雷响勉强打起了精神,“哦?是什么曲子?”

  裴元笑道,“这曲子叫做笑傲江湖,要关西大汉来唱,才有韵味。”

  此时,正有几个豪客被青楼奴才引了进来。

  他们选座也在前面,恰巧从三人后面擦身而过。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豪客,情不自禁的瞥了裴元一眼。

  裴元察觉,微微侧身看去。

  那豪客面容威仪,却颇有沧桑之色,和裴元对视了一眼,倒先笑道,“还是走江湖的年轻一辈豪气干云。”

  那几个大汉见这络腮胡子和人说话,也都停下,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裴元等人。

  裴元不愿意招惹无谓的风波。

  他们现在人少,对面那几个言行举止,也像是走惯江湖的狠角色,真闹起来怕是要吃眼前亏。

  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

  裴元于是将桌上的茶举了举,和气的示意了下。

  那豪客笑笑,又咂摸了两声,“笑傲江湖……”

  眼中越发有些神采,随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这曲儿,听着就叫人觉得痛快。关西大汉能唱得,我燕赵男儿能唱得吗?写来看看。”

  裴元见他没什么恶意,话语间除了显摆下老江湖的资历,还有些看晚辈的欣赏。

  可惜,我是锦衣卫啊,大佬。

  裴元当即推脱道,“我辈江湖中人,哪做的舞文弄墨的勾当。即便要唱,也怕坏了这里的清幽。”

  那络腮胡子的大汉却仿佛被挠到痒痒筋,口中念叨着“笑傲江湖”,满脸怅然若失。

  随即他回头看看旁边人,“清场。不听听这曲儿,喝酒也不香了。”

  那几个大汉闻言,也不做声,去个各个桌前,将一块块五两多的碎银放下,又抱拳说了一声,“得罪了爷们,少许补偿,请大家吃酒。”

  在济宁城中花天酒地的大多都是商人,这“兰仙班”中的也不例外。

  见这一行汉子甚是粗壮凶恶,都不敢多言。

  有些拿起银子直接离开,有些胆小的,甚至不敢去碰银子就起身走了。

  裴元和陈头铁、程雷响互相交换着眼色。

  程雷响凝重的摇了摇头。

  他是三人中武艺最高的,他都没把握,裴元也没了侥幸心理。

  那豪汉赶走了闲散客人,又让人往舞台上扔了一把碎银子。

  上面正演着窦娥冤同人本子的少女们大喜过望,都款款一礼直接退场。

  裴元见到这个架势,知道敷衍不得了。

  于是便主动道,“晚辈本就有心开解我这兄弟,只是场合有些不合适。既然前辈有心,正好一起听两句。”

  那豪客不在意的笑道,“什么前辈晚辈,只凭这曲名,你就可以叫我一句戚大哥。”

  说着,拽过一只条凳,大马金刀的挨着三人坐了。

  裴元以手打着拍子找感觉,当即将黄霑的《沧海一声笑》唱了出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那戚姓豪客听的眼也不眨,等到裴元戛然而止了,才缓过神来。

  他摆摆手。

  有人递上酒葫芦,他张开大口气也不回的喝了半葫芦酒,方才吐出一口酒气长叹了一句,“好一个笑傲江湖。”

  只是歌听完了,反倒越加不爽利了,那种感觉像是闷闷的夏热,挣脱不了的压抑。

  默默记忆了几遍歌词,那戚姓豪客一拍桌案,说道,“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我来唱一遍,小兄弟听听是也不是。”

  当即敞开喉咙,一抒情怀。

  他纵横半生,心中不知有多少恩怨情长,此时唱来,竟至垂涕。

  那戚姓豪客唱了几遍,众人听着那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都心中有些错觉,莫不是唱的便是他?

  裴元和陈头铁、程雷响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了。

  这个豪客一看就很有故事。

  而有故事,大多意味着有案底在身,他们在继续待下去,难免会惹来麻烦。

  裴元当即起身,对那豪客说道,“戚大哥,小弟还有些事情,只能就此别过了。”

  “嗯?伱这便走?”那戚姓豪客颇觉扫兴。

  他的目光锐利的在三人身上来回看了一遍,似乎是看到了他们的局促,有些悻悻的说道。

  “也罢,相逢是江湖,想忘也是江湖。今日得你词曲,足以慰藉半生。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尽可以赏你。”

  裴元倒是有心狠狠敲这货一笔,只是人家正情怀荡漾着,自己却要谈钱,惹怒这货就大大不妙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索要什么,又不知道这豪客多少诚意,只得道,“他日有缘,还有再会的时候。那时候再续今日之情,如何?”

  那戚姓豪客将剩下的半葫芦酒一饮而尽,颇为感怀的说道,“我和这江湖的缘分到此了。世道乱成这样,谁知道有没有明日?”

  说完,又打量了裴元一眼,忽然意动,开口说道,“行走江湖,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兵刃。我旧日有把好刀,现在用不着了,送你如何?”

  裴元觉得自己又有代入感了。

  那戚姓豪客也不等裴元回应,回头示意了下,便有一个高壮汉子颇为不舍的将用麻布缠裹紧的一个长条物事递了过来。

  裴元下意识接过,入手便是一沉。

  他看向程雷响,指望这个江湖少侠给自己点建议。

  却见有人匆匆进来,在那戚姓豪客耳边轻声道,“戚哥,城里风声有些紧。河道总督将济宁兵备道的人马悉数调进城了,现在正在驱逐城中的流商和江湖人,听说曹濮兵备道的兵马,也在向济宁靠拢。”

  戚姓豪客越发意兴阑珊。“妈的,喝口酒都不得安生。”

  裴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

  这戚哥,比戚大哥叫着可顺耳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