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湖广承宣布政使司:我不!
刘七和赵燧听刘六问的这么没水平,都看了他一眼。
湖广就在河南的跟前啊,六哥。
刘六脸色微红,大声道,“老子当然知道这是湖广,老子是问,这是哪个府?”
众人都不挑破,裴元解释道,“那是襄阳府。”
刘六立刻掌握到了熟悉的知识,于是询问道,“那荆州岂不是就在跟前?”
裴元连忙指点地图,“荆州府在这里。”
刘六看了看荆州的位置,想了想问道,“这么说,你是想劝我们去湖广?”
说完了,不等裴元答话,就摇头道,“不行不行。”
这下反倒让裴元奇怪了,“为何湖广不行?”
刘六理所当然的答道,“连关云长都守不住荆州,我们也不是那块料啊!”
赵燧在旁听到,真是有些无语了。
他不敢再让刘六接话,主动提起话头道,“我还以为你要劝我们去江西。”
裴元也不忙着答话,就势把江西的地图补上,正好就在湖广的旁边。
裴元给众人解释道,“这江西的地势复杂,被群山包裹。这边是九岭山,这边是幕阜山,这边是罗霄山脉,这边是怀玉山、武夷山脉……”
裴元指点着地形,用刀在泥地上画出一道道沟壑。
这一道道增添的沟壑,很快就把江西像个口袋一样包在里面。
裴元随后又道,“这只是山,还有水。”
说着在不大的江西平原那儿,用刀尖一挑,挖出个坑来,“这里便是鄱阳湖。”
又在鄱阳湖周围用刀割了几条线,把周围的土地分割的支离破碎,“这是赣江,这是修水,这是饶河,这是信江……”
刘六、刘七、赵燧都看的面面相觑。
他们以往也只能从行商那里,对附近的地形了解个大概,从没有这么形象具体的了解某一个省。
这个持刀侃侃而谈的裴元,在他们心中又拔高了一截。
就连向来自认为聪明的赵燧,也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裴元又指了指鄱阳湖连接的那条粗重的横向,“这里就是大江!如果各位有精通水战的将领和部属,又能抢到足够多的战船,就可以屯兵九江府,锁住这山川形胜的口袋。就算划地为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这里裴元顿了顿,继续道,“可是仅凭江西一省的人力物力,又怎么支援的起,同时打赢陆战和水战?”
做过流贼的三人,看到那如同口袋一样的地形,就有些发憷,听到裴元此言,就像是怕裴元会乱拿主意一样,赶紧连忙出声附和。
“咱们没有水军,这里不合适不合适。”
“守不了守不了。”
裴元也不再提江西的事情,目光落在湖广上,对三人道,“所以不是我选择湖广,而是霸州叛军想要活着只能去湖广。”
接着裴元看着刘七,不动声色的说道,“您要为这十多万兵马寻找战场,那么到处都是战场。您要为这十多万人寻找吃饭的地方,那最好如我所言。”
三人一时沉默。
裴元等他们稍微思索了一阵,这才说道,“宁王让我来交好各位,如今谋事不成,甚是惭愧。若再多说,只怕真的像蒋干一样,在江湖上留下笑柄了。”
刘六闻言回过神来,当即笑道,“哪里啊,大家都是兄弟,谁敢乱说话。”
裴元心道好家伙。
从“交个朋友”,到“都是朋友”,到“都是兄弟”,龙爷只用三句话就完成了丝滑过度。
赵燧倒是想着刚才裴元说的那事儿,不由问道,“这么说来,那宁王想要造反,也没机会了?”
裴元谨慎地给出了开放性答案。
“这不好说。”
还没等裴元给出自己的分析和解读,刘六已经羡慕的感叹道,“那是当然啦,宁王有裴兄弟,自然是如虎添翼。”
裴元也不知道龙哥是不是在点赵燧,连忙道,“岂敢岂敢。”
半晌没有说话的刘七,倒是这会皱着眉头来了句,“湖广也不是那么好去的。”
刚才裴元已经把朝廷的意图说的明明白白,就是要把这些霸州叛军挤压到淮河流域去。
除非他们有断臂求生的觉悟,立刻甩下所有辅兵,以轻骑快速向北穿插,不然的话,恐怕迟早要被拖住。
可霸州叛军和别处的叛军不同,不少作为造反骨干的江湖人追随他们,完全是因为刘六/刘七二人义气的名声,若是扔下弟兄,名声坏了,就算他们能逃出去,恐怕也不能建立之前那样的声势了。
所以,接下来呢?
刘六刘七倒是想再追问追问,只是这会儿气氛确实有些沉重。
那裴元也有些推拒的意思。
他们各有心事要整理,正好外面有人回报,大帅齐彦名过来了。
于是刘七便拍大腿道,“罢了,先吃饭吧。”
赵燧惦记着地图的事情,向裴元询问道,“裴兄弟急着走吗?”
裴元听到这里,心中不由暗松了口气。
目前看来,霸州叛军的这些头头脑脑还是讲究的,有这一问,起码就说明了,暂时还没有直接扣下自己的意思。
裴元很识趣的说道,“也不着急,可以多待两日。”
赵燧笑了起来,“也好。”
赵燧又问道,“这么说,裴兄弟是在宁王的王府里做事?”
裴元否认道,“不是,小弟是朝廷的人。上次和七哥相见时,摄于神威,不敢自承而已。倒不是有意隐瞒。”
赵燧等三人这次忽然意识到刚才那一直被意识淡化的事情。
卧槽!
对了,这是个朝廷的人啊。
我们和朝廷的人,讨论了半天霸州军的出路?
这尼玛。
倒是赵燧回想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一切都是从裴元那句他是来做蒋干开始,被他掌握了节奏的。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裴元自承了身份,还消解了敌意。
这对人心的把握……
厉害啊。
赵燧目光凝重的看着裴元的时候,刘六已经奇怪的开口了,“那宁王不是要造反吗?伱这个朝廷的人,怎么还帮他做事?”
裴元叹了一句,“宁王这不是还没造反吗?再说,当今天子没有儿子,朝廷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未来的变数不小。宁王志大才疏,却肯花钱,碰碰运气吧。”
刘六闻言摇头道,“那宁王不识人啊,裴兄弟这么大本事,不知道请到身边朝夕请教,还让你在外做什么信使。”
裴元倒是表情平静,“也说不上吧,我也是收钱办事而已。”
裴元连续两次提到钱,终于让刘六上心了,他好奇的问道,“裴兄弟很缺钱吗?”
裴元笑笑,没有答话。
这让一旁的刘七,若有所思起来。
好像当初在济宁的时候,这个裴元就以喝酒的名义,从桌上拿走了自己赔给那些酒客的五两银子。
看来这个裴兄弟的日子,还是比较窘迫的。
裴元也想起一事,主动对三人道,“对了,看在小弟对三位哥哥也算有所助益的份上,等会儿能否替小弟的身份保密?”
三人听了都笑道,“放心,我们兄弟不是宋江那等人。”
几人说着闲话,出了帅帐。
被几个头目隔开的程雷响,立刻向裴元投来询问的目光。
裴元向他点点头,示意无事。
一个身高八尺多的魁梧壮汉,正和人说着话,听见帐门的动静,立刻扭过头来。
瞧了裴元一眼,见是生面孔,随即又瞧瞧跟在一旁的刘六、刘七和赵燧。
齐彦名纳闷道,“这是哪来的朋友?怎么之前没见过。”
刘七会把他叫来陪客,显然也是颇重视此人。
刘六见齐彦名询问,主动接话道,“他就是沧海一声笑。”
“哦……”齐彦名应了一声,对此不太感冒。
想起自己是来陪客的,又问道,“那不知道兄弟该怎么招呼呢?”
刘六想起刚才裴元拜托他们的话,主动出来接话道,“这位兄弟姓裴,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做‘活蒋干’,是个人才!”
正要上前打招呼的裴元,差点没被自己绊倒。
这踏马是什么鬼的诨名。
齐彦名也听得一愣,旋即古怪的看看裴元。
蒋干他也知道啊。
那不是三国里的逗比吗?怎么还有人用这种诨名?
刘七招呼道,“正好有点事儿,等会儿吃饭再说。”
齐彦名点点头,也不多话。
刘七招待裴元的地方,在另一处大帐。
此时已经有酒肉摆上,另有一些头领摸样的人已经到了,正在窃窃私语。
几人到了之后,刘七很热情的把裴元让到席间,然后顺着刚才刘六的话,把裴元这位“活蒋干”介绍给了诸多头领。
众人嘻嘻哈哈,喧嚷一阵。
直接开席。
裴元尝了几口,发现味道意外的还挺不错。
他这几日风餐露宿的,和程雷响一直以干粮度日,此时有酒有肉也不客气,直接大吃大嚼起来。
刘六见裴元吃的欢,很热情的介绍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尝尝这个汆丸子。”
等裴元捞了几个丸子吃,又道,“这个大厨原先是干白事的,十里八乡的好名头。现在跟了我们,专门负责在军中张罗宴席。”
裴元听到干白事的,倒没有矫情的影响胃口,而是一下子想起了白事会的刀堂堂主薛松奇。
他当即开口询问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个叫薛松奇的,也投靠了义军,不知可有此事?”
刘六闻言诧异,“我怎么不知道?”
又补充了一句,“薛松奇的名头不小,当年我混江湖的时候听过。这等人物要是来投效,那我肯定知道。”
裴元听了大致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那薛松奇果然是德王豢养的,恐怕就连当天的那些马贼都保不得真。
裴元正想着,就见刘七把齐彦名叫了过去,和他小声的商量着什么。
齐彦名一边听着一边打量裴元,随即点点头出去了。
裴元心中疑惑,只不过如今在人家大营中,裴元也只能静观其变。
齐彦名出去没多久,挑开帐子,又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则跟了十来个怯生生的女人。
这些女子似乎都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哪怕是在惊恐不安中,仪态举止,也都让人赏心悦目。
刘七笑了笑,对裴元说道,“裴兄弟瞧瞧,这些女人比起你那家眷如何?这都是官宦之家的好女人,原本打算让手下的头领们明媒正娶的。”
裴元闻言,知道了刘七的意思,他连忙道,“小弟心如坚石,不可摧折,不单是贪图什么美色。”
刘七总结了下,“就是没有你家的娘子好看呗。”
说完,他挥了挥手,对齐彦名道,“罢了,把人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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