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明:债主为我操碎心 第105章

作者:最爱睡觉

  裴元大喜,“这算个好消息。”

  关键时候六姑娘没有掉链子啊,时间拖延的越久,裴元在翟德安那边的威慑力也会越弱。

  正该趁着翟德安吓破胆的时候,及时行动。

  裴元又问道,“苏州知府那边呢?没什么问题吧?”

  程雷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听说知府后衙昨晚失火,烧了不少房子,现在苏州知府已经借住到驿馆了,还听说受了惊,高烧不退。”

  裴元也笑,“他也不傻嘛。”

  估计那后衙翟德安是不敢住了,里面放过那些多腐臭的首级,他以后还怎么睡得着?

  这一把火直接点了,既能明目张胆的离开后衙,住到别处,顺便还能消灭掉裴元等人去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有了遇火受惊、高烧不退的借口,后续织工那边出了问题,也容易把事情搪塞过去。

  裴元又问道,“那些人头处理了没有?”

  程雷响道,“还没。”

  裴元想了想说道,“先找地方埋了,后续给千户所打个招呼。”

  裴元吃了些东西,那些昨晚忙了一宿的锦衣卫也陆续睡醒。

  等到都饱餐一顿后,裴元也不做停留,回了长洲县这边,直接去了侯庆他们住的地方。

  裴元再见到醍醐和尚的时候,正见到他和侯庆正在干饭。

  满手油乎乎的,嘴上也油的发亮。

  裴元笑了一声,“恢复的不慢嘛。”

  醍醐和尚见到裴元怔了怔。

  侯庆推了推他,醍醐和尚才拜倒在地,“小僧见过裴千户。”

  “嗯。”裴元笑着应下,又将他扶了起来。

  醍醐和尚似乎已经从之前的那事中恢复了过来。

  他本是一无所有的乞儿,过往的一切,只当是一场梦罢了。

  养伤的这两三日,心里没想明白的事情,反倒是吃肉的时候吃明白了。

  没了上任醍醐和尚的影响,这家伙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吃上肉了。

  肉是那么的美味。

  对于现在的醍醐和尚来说,好好活着,吃好吃的,是比佛还要坚定的信仰。

  这一念生出,哈哈笑过,才是真正的醍醐灌顶。

  当他有了自己信念和坚持,有了自己独立的本性,往常那些不能驾驭的本领,也一点点的开始明悟了起来。

  醍醐和尚先悟了那些时常萦绕脑海而不明其意的佛法,又悟了常有所思而不能用的神通。

  (本章完)

第142章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千户不知道的

  裴元也没指望这醍醐和尚有多忠诚,砍人的时候能用就行。

  程雷响自顾自安排那些锦衣卫亲兵住下。

  这次跟过来的人,大部分是上次划拨给他和陈头铁的那支亲卫。

  裴元对他们这次行动的表现很满意,已经对这支人马另眼相看。

  程雷响上次吃大饼的时候,听裴元说过,以后要给他独当一面的机会。

  因此他也在刻意培养一两个心腹。

  裴元想起一事,回头对程雷响吩咐道,“无锡华家这种地头蛇,和咱们不是一路人。估计澹台芳土刚出门,消息就已经往这边送了。再说,还有吕达华一直跟着。”

  “我估摸着,今天苏州城里应该就开始暗流涌动了,随时可能出现大规模的织户闹事,你们安排人出去盯着点,不要出现我们意料之外的情况。”

  织工闹事应该是他们策划了很久的事情,不是控制住翟德安就能把事情停下来的。

  若是迹象太明显,让江南士族们选择换人来主持,反倒不能在关键时刻瘫痪这场行动了。

  裴元又道,“你去挑几个机灵的,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找个当地人学学这里的口音,到时候有用。”

  程雷响便应声去了。

  晚上的时候,程雷响来回报。

  苏州城内果然到处在议论,认为天子不仁,征敛无度。提督苏杭织造太监迎合上意,用苏杭织造衙门的银子,当做商税上缴。

  并一致认为提督苏杭织造太监,必然会从织户身上把这笔钱盘剥回来。

  苏杭织户为皇家印钞厂做事,本来每年就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时间被朝廷白嫖。

  如今外面纷纷传言,正役之外还要再叠杂役,时间可能需要延长到六个月或八个月。

  这下满城哗然,数万匠户无心做事,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吵吵嚷嚷。

  那些织工作坊的作坊主,罕见的没有理会,放任他们越闹越凶。

  按照程雷响的说法,现在已经群情激愤,就差有个带头的了。

  裴元听了也有点紧张。

  锦衣卫在民间的恶名这时候就开始扯后腿了,到时候千万别玩崩了啊。

  出于谨慎,第二日一早,裴元就带了宋春娘以及两三个亲兵出城,去接应澹台芳土。

  程雷响和剩余的亲卫则穿了便服,冒充寻常的百姓,关键时候带节奏。

  裴元骑着快马,没多久就迎上了澹台芳土等人的队伍。

  让裴元有些不适应的是,首先迎上来的竟然是一脸得意的吕达华。

  这吕达华一直以来,都以为已经吃定了裴元,行事颇为肆无忌惮。

  裴元的刻意容忍,让吕达华诸事顺利之余,也迅速的推高了他的风险。

!8  现在江南士族内部,已经有许多人开始质疑,吕达华提交报告的真实性。

  那个什么家庭贫困、打小不爱说话,进入锦衣卫后被职场霸凌,还被江湖侠女按在地上教做人的,是他们知道的那个裴元吗?

  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好在,吕达华的一些情报,也有些可查的旁证。

  而且是很硬的旁证。

  比如说,豪言曾一手拿捏裴元,并屡次请求出战的梅七娘,就是他们这边的人。

  吕达华见到裴元,上来就自我表功,“裴兄弟,那件事我已经办好了,银子已经批下来了,上面打了个折扣,总共给了六千多两。”

  裴元吃了一惊。

  吕达华啊吕达华,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千户不知道的。

  考虑到吕达华随时可能因为各种骚操作被他老大追砍,裴元忍不住追问道,“银子呢?”

  “嗯?”吕达华多少觉得裴兄弟有些功利了,不该先关心下他是怎么劳心费力做成此事的吗?

  好吧,小老弟苦日子过惯了,不懂这种人情世故,看到银子,大概是欢喜的糊涂了。

  不过,吕达华也不是白忙。

  他左手给江南士族牵线,右手笼络锦衣卫的实权人物,作为他们利益往来的掮客,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也共享了双方的权力通道。

  把两头的关系做大,增加双方的沉没成本,对吕达华这种掮客是有好处的。

  他们付出的代价越多,从对方那里得到的越多,对吕达华这个中间人就会越倚重。

  吕达华笑道,“就等着伱回来分呢。”

  故意到了裴元跟前,才低声道,“这个人情,得留给兄弟来做。”

  裴元哈哈一笑,甚是畅快,“大哥办事,可真是贴心。”

  又问了一句,“银子呢?”

  吕达华领着裴元到了一辆运银车跟前,打开一看,里面码的满满的都是五十两一锭的大银。

  裴元拿起来瞧瞧,见银色纯正,上面也没什么暗记,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先收着,等会儿再发。”

  裴元从吕达华身上得到的不少,不想坑他太狠,想了想对他说道,“我刚从苏州城里过来,那边的织工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了。”

  吕达华大致知道点事情。

  只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立场,只是道,“上面要做什么,为兄也没什么好办法。”

  裴元倒不是追究这个,而是对他道,“如今的局势,就像是山上垒了无数的巨石一样危险。等到巨石从山上势不可挡的滚滚而下的时候,谁都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被砸中。吕兄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和我站在一起了。不如远远看着,更加安心。”

  吕达华听了此言,心中微动。

  上边的人倒是让他关注裴元的一举一动,免得出了岔子。

  可是裴元这话也没问题啊。

  人都不傻,谁愿意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裴元又道,“你说巧不巧,我听说昨晚的时候,苏州知府的后衙着了火。结果苏州知府翟德安受了惊吓,至今高烧不退,这会儿正在驿馆里好生休养呢。”

  “那苏州知府是两榜进士。”裴元故意感叹道,“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懂得多啊。”

  吕达华听到这里,心中就是卧槽。

  他岂能不知道,苏州知府是经手此事的主要力量。

  连翟德安都躲一边去了,吕达华立刻有了很强的危机暗示。

  再加上裴元那夸张的比喻,翟德安那种危机感迅速被放大了。

  他四下看看,低声对裴元道,“老弟这话虽然够意思,但是我不好交代啊。”

  裴元正嫌吕达华跟着碍事,便低声道,“好办。我之前本以为这是趟肥差,不想浪费这次机会。于是让人去扬州打听有没有商人同行,顺便赚两个同路钱。你可以密报上去,就说意外发现我在扬州有布置,你要紧急去查访,以免出现纰漏。”

  “吕兄这般尽心,谁能说你什么?”

  吕达华听了心头一热,连忙保证道,“放心,兄弟绝对不会坏了你财路,扬州的事情,我有分寸。”

  等到目送吕达华走了,司空碎在旁抱怨了一句,“早该把他弄走了。”

  裴千户却道,“有他在,我们省了很多麻烦,不要不识好歹。走吧。”

  裴元来时快,回去时要押送着运银车和那些尸首,速度慢了很多。

  裴元手中的锦衣卫,留在苏州的有十三个,火铳队、火炮队有二十一个,澹台芳土和司空碎这两个百户手中只剩十八个人能上阵,可以说的上损失极为惨重。

  除此之外,还有一百多个从寺庙宫观征召来的和尚道士。

  另外就是临时从无锡县衙征召来推车的力夫数十人。

  队伍浩浩荡荡的行了小半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赶到苏州城外。

  一身便装,看着憨里憨气的程雷响,悄悄溜过来说道,“大群的织工已经堵住了从城门往提督苏杭制造衙门的路了。”

  裴元和司空碎等人都紧张了起来。

  “有多少人?”

  程雷响也没个准数,“得有个几千吧,黑压压的一片。听说各大工坊都在等信儿,一旦闹将起来,随时会赶来声援。有不少县学、府学的秀才已经赶到了,就在附近茶楼上聚集等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裴元。

  裴元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对面虽然手无寸铁,但是那些嘴巴和笔,同样能杀人如麻。

  裴千户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个下着冻雨的夜里,裴元就对岳清风说过,“你们是拿剑的,我们是拿刀的,我觉得我们不该被拿书本的,冻死在荒野里。”

  这句话现在同样有效。

  裴元是拿刀的,无论是千人万人挡在前面,都挡不住他的活路。

  裴元道,“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