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逸仙
韩桂良闻听此言,脸色骤然变色,犹如烈火在刹那间点燃了他的怒火与决心,他愤然拍案而起,声音如雷霆般震耳:“这与直接执行死刑有何实质区别?今日我们必须有所行动,绝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他的慷慨陈词如同石破天惊,唤起了众人压抑已久的焦虑与愤怒。大家纷纷响应,个个脸庞都写满了焦灼与愤慨之情:“确实如此!如果此次任务未能达成目标,日后我们在阳曲县如何能够挺胸抬头做人?此事倘若无法妥善解决,只怕家眷也会因我们的失责而四散离去,家庭破碎,人生何以为继?”
项协宏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人群,那眼神中蕴含的无奈与哀愁如同暮霭般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头。他的话语仿佛是从岁月深处飘来的古老诗篇,一字一句都浸染着悲壮而又坚定的情愫:“老爷曾谆谆教诲我们:尽人事,听天命。然而,今日这等看似天定的命运,即便我辈有如牛之大力,亦无法逆流而上,扭转乾坤。”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吐出一个字眼,就如同一把无形的刻刀,在空气中雕刻出一幅幅沉重而又苍凉的画面,使得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浓烈的悲壮情绪紧紧包裹。
就在这片压抑到几乎让人窒息的寂静之中,韩桂良的眼眸突然亮起一道光,那是久违的坚定和智勇的火花。他挺直了腰杆,声音激昂高昂,犹如洪钟大吕:“话虽如此,但‘尽人事’岂能仅止于此?市井间的粮价异动,必是有人暗中操盘作祟,怎能将此责任推诿于虚无缥缈的天命?犹记得初来此地时,盛世薯的消息甫一传出,粮价应声滑落,证明人力可以影响市场。如今既然有人兴风作浪,咱们又何须束手待毙?只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夺回那些被操控的粮食,便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对抗!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们并非未曾涉足,更非无力应对!”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春雷炸响在寒冬的夜空,瞬间打破了笼罩在人群心头的阴霾,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与斗志。
此言犹如一道划破阴霾的霹雳,直击众人的心灵深处,瞬间唤醒了他们潜藏的勇气与决绝的决心。他们齐声应和,那声音宛如山谷回响,铿锵有力:“抢粮之举实乃尽人事之必然,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百姓的饭碗与生计!”此刻,整个房间内气氛陡然升腾,仿佛可以感受到每个人的血液在血管中疾速奔涌,如江河澎湃,一股坚韧不屈的力量在人群中悄然汇聚,如同洪流汇海,预示着一场关乎民生存亡、关乎尊严荣辱的大戏即将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舞台上拉开帷幕。
项协宏胸中的怒火燃烧起来,犹如炉膛内的烈焰被风一吹便熊熊燃起,他霍地拍案而起,那张木桌因猛烈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久久回荡。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混合着愤慨与决心,仿佛两簇炽热的火焰,他厉声痛斥道:“荒谬至极!我等行走江湖,虽是商旅之身,却并非欺凌乡里的盗匪之辈!老爷如今位居高位,倘若此事在京师传得沸沸扬扬,你叫老爷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更有甚者,官府一旦得知我们竟做出抢粮这样的举动,只怕还没等到事情闹大,我等的脑袋就要先一步落地,成为刀下冤魂了!”
韩桂良闻得项协宏的言语,斜睨的眼眸里流转着不屑与嘲讽,那神态宛如冷月对烈阳,对项协宏的愤慨全然不放在眼里。他扯开了浑厚的嗓门,音调粗犷而激昂:“老项啊,你才刚踏进这个圈子,就敢对我们指手画脚!老子我可是从山贼窝子里杀出来的,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话语甫落,他犹如鹰爪般凌厉地指向屋内的众人,逐一揭开他们尘封的身份背景,声音如铁石撞击铜钟,震人心魄。
“吕跃峰,江湖人称一代邪教教主,昔日曾在断天城掀起腥风血雨;明从亮,那可是偷界响当当的快手,即便最严密的锁也挡不住他的魔手;掘掘子,一个连摸金校尉都自愧不如的盗墓高手,只手可探阴阳两界;秦玉波,另一个被称为掘掘子的存在,想当初也是老爷亲自出手劫持,一同深入古墓,生死之间险些葬身黄泉之下。”
韩桂良滔滔不绝,话语中既有豪情万丈,又透出几分无奈沧桑:“遥想当年,我们这一群人,哪个不是在生死线上跳舞,在刀尖上舔舐生活的苦涩?何曾畏惧过任何事端,何曾退缩过前行的脚步?如今不过是面临一场抢粮行动,若是世道真的恶化至民不聊生的地步,恐怕届时将会酿成席卷大地的大动乱。到那个时候,谁还会在乎我们这些底层小人物的过往?与其坐以待毙,等待末日降临,倒不如拼死一搏,先做了再说!”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插入坚硬的磐石,激起众人心中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听罢秦玉波所述,项协宏的脸庞刹那间凝固如冰雕,眼神深邃,像是冬湖冻结时的最后一层寒霜,内心涌起无尽的疑惑和愕然。他略微迟疑,语气中夹杂着惊讶:“竟不知老爷还有涉足盗墓一行的经历?”秦玉波垂下眼睑,声音低沉且含混不清:“确实有过这么一次,那是很久以前,我在盗墓时遭到老爷的截击,无奈之下只能随他一同闯入古墓。哪知道天意弄人,墓室突然坍塌。老爷贪心之极,连死者口中的金牙也不放过,正是这贪婪的一瞬,引发了那次几乎致命的灾祸。自此以后,我彻底告别了那段阴暗的日子,心中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提及吕跃峰邪教教主的过去,吕跃峰脸色一红,忙不迭地挥手示意,言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尴尬与酸楚:“那些陈年旧账,还是让它随风散去吧。”然而,韩桂良却带着戏谑的笑容,将吕跃峰早年的往事一一抖露出来,讲述他在断天城如何呼风唤雨,创立邪教,最终却因为几十只烧鸡引发的哗变事件,使得原本庄重肃穆的气氛瞬间破冰,引来了大家忍俊不禁的笑声,整个屋子顿时化为一片欢腾的海洋。
项协宏见状,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冬日残阳下的最后一抹暖意,试图以温和而坚定的力量将众人纷飞的思绪重新汇集到眼前的严峻现实。他沉稳有力地说道:“好了,玩笑适可而止,此刻我们急需商讨出一条可行的出路。否则,恐怕我们都得收拾行囊,灰头土脸地回到各自家乡,面对父老乡亲的失望目光。”
韩桂良闻此言,面色骤然变得刚毅决绝,他的眉宇间拧成一团,犹如刀刻般深邃,双眸熠熠生辉,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归乡之事万万不可提,我等颜面何存?如今趁着这乱世的局面,若能抢夺粮食,既能解救陷入苦难中的百姓,又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和职责。”
项协宏听罢,微微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道睿智之光,他悄然将视线在秦玉波与明从亮二人身上流转,似乎在他们各自的面容上寻找过去的影子,探寻潜藏其中的智慧与勇气。稍作停顿后,他清了清喉咙,声音低沉却蕴含力量:“既然如此,我有一计——不如我们秘密挖掘地道,暗中窃取粮食,不知诸位对此有何见解?”
话音甫落,整个大殿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唯有烛火在风中摇曳,映照出各人脸庞上的复杂情绪:有疑惑、有忧虑、有期待、有挣扎。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仿佛命运的天平正在这一刻微妙地摆动,等待着最终的决定。
明从亮的眼神在这昏黄烛光中闪烁不定,一抹忧色掠过他的脸颊,他轻轻摇了摇头,话语中流露出担忧:“此事难度颇高,粮仓固然是重兵把守,更何况现下人心惶惶,戒备必定更加森严,怕是难觅一丝破绽可钻。”
然而项协宏并未因此退缩,相反,他的眼神陡然锋锐起来,如同利剑出鞘,直指问题的核心:“我们所要针对的并非官府严密守护的粮仓,而是那些囤积居奇、趁国难之际大发横财的私家仓库!”他的反驳掷地有声,言语之间透露出不屈的决心与坚毅的信念,仿佛已洞悉到了这场生死较量背后的棋局。
在昏黄摇曳的烛光映照下,明从亮的脸庞犹如一幅复杂的版画,纠结的情感刻印其上。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那粗砺的纹理,言语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唉,此事尚未经过实地勘察与周密计划,且我已多年未曾涉足此类行当,手法难免有些生疏了。尤其是掘地道这一环节,实乃我从未尝试过的挑战,心头实在是没个底。”
项协宏并未被明从亮的顾虑所影响,他沉稳地转过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秦玉波,话语掷地有声:“秦兄弟,你如何看待此事?若我们在城外寻一合适地点挖掘一条地道直至私仓,此计可有成功的可能?”秦玉波听罢,微微咂嘴,陷入了短暂而深沉的思索,片刻后,他徐徐开口,语调平稳而富有哲理:“虽非绝对不可能之事,但这般行动必须基于对地形环境的深入了解和精密计算。毕竟我也久未操持此类营生了。其中最大的难题在于,地道若离目标太近,则极易暴露;若挖掘得太远,则耗时费力,能否准确抵达仍是个未知数。此外,地质结构是否适合挖掘亦至关重要,地道内部需要设置木梁以防塌陷,土石的清理工作量巨大,所需的人力物力成本不容小觑。总而言之,尽管困难重重,但只要我们精心策划、细致施工,或许能在重重困境中找到一条出路。”
项协宏闻言,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仿佛时间在他的紧锁眉宇间悄然停滞。他的目光在跳动的烛火中闪烁不定,时而如秋湖水面上锐利的刀锋,时而又化作柔和温润的涟漪。终于,在这番内心的挣扎之后,他决然发声,声音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内:“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三条命运之路:其一,正面硬抢;其二,暗中偷窃;其三,归乡避世。各位兄弟,请各自表明立场,赞同直接抢粮者,请举手。”话音落下,七八只手臂如同林中受惊飞起的群鸟,纷纷响应了他的召唤。
接着,他询问愿意采取隐蔽手段获取粮食的人员,大半数人面带坚毅之色,举起的手臂如同树林中挺拔的枝干。再问及愿意归乡保全自身者,却只有零星两三个人应答。项协宏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掠过一抹无奈却又充满理解的微笑,他微微点头,尊重并接纳了大家的选择。
“那么,决定放手一搏的兄弟们,我们的策略将是双管齐下,偷取不成则趁乱强夺。”项协宏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是破冰开路的重锤,“但目前人力短缺,我们必须迅速招募一批可靠的难民加入队伍。吕跃峰,你曾在断天城凭借口舌之力创立邪教,聚拢了一众信徒,今日是否还能施展你的煽动力,用银两买人心,招揽一些能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人?”吕跃峰闻此言,眼眸深处泛起一道狡黠与回忆交织的光芒,他低头沉吟一阵,而后抬首,声音沉郁却饱含力量:“想当年在断天城,区区二十两白银便能召集三百名狂热信徒。如今虽然时局不同,但我估计五百两银子应该足以收服两千余名愿意为我们效力的鲜活力量。”
项协宏的嘴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蕴含深意的笑容,那笑里暗藏嘲讽与自信的交织。他朗声而坚定地驳斥:“此番行动非是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无需千军万马浩荡而来,只需百余人精锐之士便足以应对。”话语掷地有声,如同敲击在铜钟之上,激荡起一片沉思。
吕跃峰闻得此言,眉间瞬时凝聚起浓厚的历史沧桑感,仿佛一幅幅沉重而又斑驳的画面在他瞳孔中徐徐铺陈。他的眼神闪烁着回忆的光华,轻轻摇头,言语间流露出一种既无奈又悲凉的感慨:“项兄,你未曾亲历我早年闯荡江湖的凶险世界,一旦涉足其中,就如亲手打开潘多拉的魔盒,其势汹涌澎湃,犹如洪水猛兽般狂暴难抑。那时我的部下们个个热忱若火,投身于那场近乎疯狂的信仰风暴之中,那种力量炽热而难以驾驭。纵使两千铁骑,恐怕亦只能勉强抵挡,我唯有竭尽全力抑制自己内心深处那股欲壑难填的野望。”
韩桂良听罢,不禁仰天发出一阵豪迈的大笑,那笑声粗犷而不拘小节,仿佛在嘲笑过去的荒唐与无常。“老吕啊,你是真高深莫测呢,还是过于夸大事实?”他调侃道,“想当年老爷岂能容许你这般独断专行、飞扬跋扈?”吕跃峰面对揶揄,并未动怒,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视线越过众人,投向了时光那头遥远的记忆。
“比起老爷,我吕跃峰确实只能算是井底之蛙。”他语气悠长,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深深怀念中,“其实创立一个教派并不复杂,关键在于利用百姓的无知和渴望,几句煽情鼓动的话语,几次巧妙的集会造势,就能让他们深信不疑。那时候,老爷的手段才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他不动声色地施以恩惠,广泛招揽各类算命先生、幻术师等角色,这些人成了层层递进传播信仰的棋子。他向追随者承诺,只要他们对他忠心耿耿,就能迅速积累财富;更不惜精心策划了一系列神仙显灵的假象,让人心生敬畏。于是乎,原本属于我旗下的信徒们纷纷背离,转而投入了他的麾下。这一来,老爷的理念和手腕,可说是领先我们这辈人不止百年,那份智谋与权衡,令人钦佩之余,更是望尘莫及!”
项协宏听罢吕跃峰的叙述,眼中的深邃如同星河般波澜起伏,那惊异之色犹如在挖掘一个久被岁月掩埋的秘密传说。他略显愕然地挑眉,言语中带着一丝惊奇与敬佩:“原来老爷还有过涉足邪教这等隐秘往事,江湖上流传的仅是他丐帮旧部的故事,却未曾提及这一段鲜为人知的经历。”
吕跃峰苦笑连连,笑容里夹杂着自嘲和无奈的苦涩,他以平缓而诚恳的语调道来:“的确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我曾试图创建一个新的教派,然而一次意外,门下弟子误闯入丐帮的地盘传教,此举无异于触碰了那位威震武林的老爷底线。那时资金捉襟见肘,信徒们饥饿难耐,在生存压力之下,他们不得不转投丐帮寻求庇护。”
项协宏的目光从吕跃峰身上移开,落在案几上的雕纹之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是在为即将展开的重大行动计策定音。他的声音沉稳而决断:“吕跃峰,你带领韩桂良以及一众兄弟先行招募那些忍饥挨饿、亟待救赎的人士,务必精挑细选,确保他们的忠诚与可靠。秦玉波和明从亮两人,则需火速探查城内富户粮仓的具体位置及其主人的品行声望,务必在三日之内带回详尽的情报资料。同时安排其他人秘密购买所需的装备物资,所有行动必须隐蔽低调,万不可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以免打草惊蛇,破坏整个行动计划的实施。”
随着项协宏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如磐石般沉重而严肃,众人似乎能听见时间如沙漏般悄然流逝的声音。在这份寂静之中,一场关乎无数人生死存亡的大幕正在悄然拉开。
当各项任务基本分配完毕,韩桂良面带尴尬地从座位上起身,微微发福的身躯在昏黄烛光映照下显得尤为局促不安。他嗫嚅着嘴唇,话语中透露出内心的忐忑:“老项,你提的这个抢粮计划可不是儿戏。上百号人马若是稍有差池,我这把年纪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阵仗,恐怕很难驾驭啊。”闻此言,项协宏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座峻峭的小山,目光犀利如剑,质问起来:“连百人都难以统率,当年你是如何坐上山贼头领的位置,凭的是什么?”
韩桂良听罢,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那笑中满是对现实与理想的无奈。他双臂一摊,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生活的种种艰辛:“哎呀,你这可是被书本里的大道理给绕晕了啊!想当初我做山贼的时候,不过就是十来个走投无路的兄弟抱团取暖,在那深山老林里领着十几个手足勉强糊口度日,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被老爷收编过去。”
众人在这番讨论中总算确定了分工,然而就在这时,他们赫然发现关键岗位上的人选能力实在堪忧,这让每个人心头都敲起了小鼓。项协宏环顾四周,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弥漫着无奈与焦躁的气息,似乎无人能够挑起重任的重担。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他声音低沉而决绝,提出了一个破格的建议:“既然事已至此,看来我们不得不另辟蹊径,找寻合适人选。那个武状元骆华俊,或许可以尝试让他担任这个角色。”
此话甫出,人群中立时荡漾起一阵嗤笑和质疑之声,韩桂良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骆华俊那个游手好闲之徒,除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咱们这帮人中间还常常受谢洪信的欺负,谁给他取了个‘武状元’这么个戏谑的名号?”项协宏闻声脸色骤然凝重起来,他纠正道:“非戏谑也,骆华俊确实是海云国货真价实、科举出身的武科状元。”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原本讪笑着的人群瞬间震慑得哑口无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那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骆华俊身上。
第101章
项协宏此刻的声音如同一位饱经世故的老者叙述尘封已久的往事,他娓娓道来:“骆华俊这个人,虽然金榜题名后初次领军出征便遭遇惨败,侥幸逃生,自此流离失所,最终展转来到了阳曲县隐姓埋名。后来他受到谢洪信一番羞辱和教训,索性在此地低调生活。此事知情人寥寥无几,务必保密,以免给老爷带来不必要的困扰。现如今,我们这群人之中,只有骆华俊具备实战经验,尽管战绩并不辉煌,但在当前情况下,我们也确实别无其他更好的选择。”
韩桂良那张历经风霜的脸庞此刻犹如一幅深深的疑窦画卷,皱纹中深深刻写着困惑与不信任。他瞪大了眼,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武科状元居然在战场上无一胜绩,连最基础的打斗都不擅长?这样的人物真能成为我们倚仗的力量吗?”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的声音瞬时弥漫整个空间,对骆华俊的实际能力投以怀疑的目光。
面对这股质疑的浪潮,项协宏的眼神却并未动摇,反而显露出一股坚决果断的光亮。他的声音如同铁锤砸在磐石上,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不论此人是否完全能够胜任,现下只能倚重于他,此事已成定局,无需再作讨论。各位按照各自的职责行动,一旦遇到财物上的难题,尽管找我解决。而我自身,则将要深入城内的豪门巨族之间,编织一张无形的关系网,虽然这份辛劳只有我一人承受,但却是确保全局的重要步骤。”
话音未落,项协宏又抛出了一个令人愕然的决定:“此处环境并不适合长久驻足,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我提议购买一艘画舫作为据点,日后的会议和决策都将在这艘船上秘密进行。”这番言论瞬间引发人群的一片喧哗,不少人心生不满,认为项协宏此举是在为自己营造安逸的环境。韩桂良更是直截了当地质问起来,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解与不满:“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重任,你又打算去做什么轻松事?”
项协宏嘴角扬起一抹既得意又自信的笑容,从容回应道:“我将以举人的身份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你们这些人大多缺乏诗书教养,无法与士大夫阶层周旋应酬,唯有我能承担这样的重任。你们尽管在外奔波劳累,凡尔等所需的一切物资装备,我会穿梭于酒楼宴席之畔,利用我的交际手腕,将那些佳肴美馔打包带回,即使只是宴席过后剩下的残羹剩炙,也足以让大伙填饱肚子,保持战斗力。”他的话语中流淌着对自己才能的自豪以及对同伴们的深深关切,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独享清闲,实则是为了团队整体的利益而在幕后默默操劳、奔忙不止。
众人闻听项协宏这一席话语,个个哑口无言,面庞上纷纷染上了惭愧的色彩,仿佛在那个瞬间,他们都在内心深处感受到了自己文化素养的贫瘠与不足。韩桂良喉结滚动,似有千言万语梗塞其中,犹豫片刻后,他嗫嚅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项,没想到你还有举人的功名,怎会屈尊来到阳曲县这么一个偏僻之地?”
项协宏则端坐如山,周身散发出一股傲然之气,回应道:“老爷眼光独到,看中了我这份尚未展露的才华,特意邀请我至阳曲县为他效力。想当初,在赴京赶考的路上,我与老爷不期而遇,两人一见如故,畅谈甚欢。当时我就许下诺言,倘若此次科考未能高中,定当来阳曲县为老爷肝脑涂地。”
韩桂良听罢,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调侃道:“原来如此,后来你果然没中榜,看来老爷这回是看走了眼,你的实力嘛,也只是一般般。”项协宏听此言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燃烧起愤慨的火焰,疾言厉色反驳:“谬论!我当年并非考试失利,而是因为在赴京途中不幸遭遇劫匪,盘缠被洗劫一空,连文房四宝也被悉数夺走,这才导致我的功名之路戛然而止。”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老项啊,那……当年抢劫你的人是我,真是万分抱歉……”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顷刻间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项协宏闻声愣住,紧接着怒火冲天,双目圆睁,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虎般跃起身来,朝着那人咆哮:“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要亲手教训你!”场面一度失控,众人忙不迭地上前劝阻,有的拉住项协宏的手臂,有的拽住他的腿脚,现场一片混乱。
这场临时召开的会议在喧闹和纷争中草草结束,众人各自带着心事离去,按照既定计划分头行动。然而,那一夜留下的阴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一个人心头,沉重且无法忽视,它就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深深地烙印在了这群人共同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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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廊坊的深处,林小风与李德贤两位公子,在那铺满岁月痕迹的青石板庭院中悠然对酌。月光洒落,犹如一层薄纱覆盖在他们身上,泛着清冷而沉静的光芒。李德贤时而仰望那片深邃无边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能洞穿世间的沧桑变化。他的眉宇间凝结着淡淡的愁绪,低沉的叹息声如同一曲未完的悲歌,在夜色中回荡。
林小风侧耳倾听这哀怨之声,脸色微妙地变幻,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却带着深切的关怀:“殿下莫要长吁短叹,此乃负能量也,易使人内心烦乱、情绪不宁。”他的话语虽含笑,却蕴含着深深的忧虑。
“何为负能量?”李德贤转头看向林小风,眸子里闪烁着困惑与求知欲,宛如湖面上波纹荡漾,一圈圈扩散开来。
林小风略作思索,话语里透出哲理般的深意:“譬如您遭受陛下责难之时,心中的郁结之情就如同负能量一般,悄然无声地侵蚀着您的心境。”李德贤听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手中握着半温的茶盏,轻轻放下,继而拈起一块精致糕点,细嚼慢咽之间,口中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我始终不明为何在父皇面前,我的话语总是显得如此无力,如今面对粮价之事,想要达成预期的下调目标,似乎困难重重。”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迷茫,就像一名迷失于迷雾中的旅者,努力寻找前行的方向。
林小风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淡然而又深沉的微笑在面庞上悄然绽放,内心却波澜起伏,他默然思忖:“吾在这皇宫之内摸爬滚打数载春秋,深知话语的力量虽有时能翻江倒海,但在关乎国计民生的大局之上,单凭一人之智、一策之力,实难毕其功于一役。如今所能做的,无非是竭尽全力而为,至于结果,则只能听天由命。”
李德贤此刻面容纠结,眉头紧锁,像是心头压着千斤巨石,他提及近日所目睹的一幕惨状,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与痛心疾首:“前几日深夜,我潜行至御书房查阅奏报,无意间发现一封来自南方水寨乡的紧急文书,文中所述之地正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粮食灾荒,那里的饥民竟到了竞相食用地名为观音土之物以果腹的地步。”
“观音土?这名字听起来颇为神秘,但究竟能否食用呢?”李德贤满脸疑惑,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满是不解与震惊,此问犹如沉重的石头掷入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令整个房间的气氛愈发凝重。
林小风原本正欲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闻听李德贤提及观音土之事,手上的动作不禁一顿,那细腻的瓷杯在指尖微微颤动,随后他轻轻将茶杯放回案几之上,整个人顺势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深沉的一叹犹如岁月长河中的沉重石头沉入心底:“这所谓的观音土,实乃民间百姓在遭遇饥荒之灾时,无奈之下选择的一种临时填饱肚子的特殊土壤。”
李德贤的好奇心如火苗被瞬间点燃,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老林,你可曾亲自尝试过这种观音土?它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呢?”
林小风的目光悠然地飘向了那一片湛蓝无边的天空,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段困苦的过往,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低缓而凝重:“想当年,在我身处困境之际,也曾迫于无奈尝食少许观音土。那滋味虽略似面粉般粗糙且干燥,但入口之后,其间的苦涩与辛酸便让人刻骨铭心,只知那是无法长期依赖的生存之道,更遑论对身体有害无益。”
李德贤听罢,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好奇与探索的冲动,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带着疑惑和挑战意味的笑容:“这观音土何处可以寻得?我也想亲身感受一下其中的滋味。”
林小风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机智的光芒,他回答得颇为圆润巧妙:“阳曲县所特产的一种物件——惊堂木,其制作原料实乃那观音土也。若殿下真有雅兴一试,臣可赠予一块,权当纪念之物。”
李德贤闻此言,不禁放声一笑,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玩味与质疑:“老林你莫要诓我,这观音土必是不堪入口之物无疑。倘若它果真是美味佳肴,又怎会等到人们饿到极致才去尝试呢?”
林小风面带钦佩之情,言语间满是对李德贤的赞赏:“殿下果然目光独到,见识深远,对于世事人情有着超越常人的理解力,这一点上,臣自愧不如,难以企及您的深思熟虑。”
正当李德贤陷入沉思之际,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之举,果断地撮起一小撮泥土放入嘴中。瞬间,他的脸色因苦涩而扭曲,急忙将口中尘土啐出,口齿间尽是不满:“呸!呸!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泥土吗?这味道,想来便是那所谓的观音土了。食之无益有害,若是南方灾情真的恶劣到了需要以食土度日的地步,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难以想象百姓们遭受的苦难。”
林小风听闻李德贤的疑问,心湖泛起涟漪,仿佛看见了那广袤的土地上,无数黎民百姓在灾祸中挣扎的画面。眼前的太子李德贤,眼中闪烁着悲悯与坚定,那份胸怀天下、忧患苍生的情怀深深地打动了他。
“殿下是否决心要解救这场席卷南方的粮荒之灾?”林小风小心翼翼地探问,声音里带着试探和期待。
李德贤并未立刻回应,而是以反问的方式显露出自己的决心:“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何种选择?你难道也对这民生疾苦无动于衷,不愿伸出援手吗?”他的语气中流淌出对救助灾民的坚定信念以及对林小风共同进退的期盼。
林小风被这份诚意触动,坦然答道:“能救则必当全力以赴,即便力量微薄,也要尽我所能;若是力有未逮,只能深感遗憾,毕竟我只是个尘世中的普通人,无法预知天命如何流转,但求在这场人世间的浩劫中,献上一份真诚与热忱。”
李德贤的目光愈发犀利,紧盯着林小风,进一步追问:“那么今日我们该从何处着手,如何付诸行动,才能切实地为那深受饥饿折磨的南国子民带去一线生机呢?”这一问如同晨钟暮鼓,敲击在两人的心头,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斗志与智慧。
林小风欣然起身,挺直腰板,目光如炬,那坚定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世间的迷雾。他言辞恳切:“既然殿下心系黎民百姓,有着这份悲天悯人的胸怀,臣定当全力以赴,紧随其后。世人皆赞吾皇圣明如日,我得以步入朝堂为官,这实乃陛下独具慧眼识人之功,非臣虚妄阿谀所能得来。”
墙外的行人闻此赞美之声,犹如被磁石吸引般纷纷驻足倾听,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连砖石墙壁也无法阻隔其传播。李德贤见状,面色肃穆,低声回应:“老林,你言过其实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林小风听罢,神色一敛,神情陡然变得庄重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臣有一策,名为‘勒石记功’,意在刻石立碑,记录下每一位为国为民、捐粮救灾者的功绩,使之流传百世。”
李德贤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他微微前倾身体,全神贯注地等待林小风接下来的详细解说,言语间充满了对新策略的浓厚兴趣:“愿闻其详。”
林小风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那杯中茶叶犹如群山起伏,映衬着他深思熟虑的脸庞。他徐徐展开话头:“京城之中,那些由各地精挑细选而来的官员们,皆是才智过人的精英,若直接向他们征募粮食,固然为一时之便,然若单刀直入提出借贷诉求,只怕这些人个个推诿躲闪,难以成事。故而,应当暗中进行各家粮产的详细统计,并且昭告天下,设立一份捐赠榜单,以此彰显朝廷表彰善举的决心。”
李德贤闻此言,眉头微皱又稍舒,语带疑窦地回应:“如此一来,那些朝臣岂不是会竞相踊跃捐献粮食,以求名扬于世?”然而话语间流露出对人心叵测的担忧。
李德贤内心犹犹豫豫,面露沉吟之色,他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可是,那些官场中人会不会私下串联起来,共同抗拒这样的施政方略呢?此事恐怕绝非易事,需要周全布局才能顺利推行。”
对此,林小风嘴角上扬,一抹淡然的微笑恰似破冰之光,他从容不迫地答道:“殿下所虑甚深,实乃治国之道必须面对的挑战。臣之所谋,还有一套进阶之策,此策需借助两种‘绝技’,方可使我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应对自如。”
李德贤听罢,眼中陡然闪烁出惊喜之色,如同晨星破晓,好奇之心溢于言表:“什么盖世奇功,竟然能助我等解决这难题?你可速速展示出来!难道你的手段比那号称手腕高超的谢洪信还要了得不成?”
林小风轻轻摆动着头颅,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淡然与坚定,否认道:“非也,谢洪信之攻伐重在肉体武技的施展,而我之所长,则在于精神谋略的运用。”
“精神攻击?”李德贤闻言,瞪大了双眼,满面愕然之色,仿佛听到了前所未闻之事,他那目光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紧紧锁定在林小风身上。
林小风此刻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深邃莫测的笑容,那笑容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无尽的智谋与狡黠。他低沉且有力地阐述起来,每一个字句都似蕴藏着深厚的内力:“确乎如此,此乃精神层面的攻击之术。鄙人所创之首功,名为‘女拳’,一旦施展开来,即使是群雄之中最为骁勇者,亦将束手就擒。初涉此道时,其威力已不容小觑,恰如鹦鹉学舌般,便能与各方英豪一较高低;随着修炼日深,便能自如挥洒,足以在一方之地称霸,无人敢轻易挑战其权威。至若巅峰之境,草木竹石皆可化为无形之拳,达到无拳胜有拳的至高境界,仅凭言语之间的较量,就能让对手羞愧得无地自容。然而须知,此等拳法只对男性具有效果,并易激起对方强烈的愤恨反击,故需巧妙配合谢洪信的独门绝技共同应对敌手。”
李德贤听罢林小风的话,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瞪得如同两颗浑圆的夜明珠,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好奇,仿佛遇见了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那你如今在这些‘绝技’上的造诣已达到何种程度了?”
林小风收敛起先前那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面庞上浮现出一抹淡泊而谦逊的神色,他语气平静地回应:“实不相瞒,所谓的‘绝技’不过是初窥门径,犹如鹦鹉学舌般摸索阶段而已。”言语间,流露出一种深藏功与名的从容。
李德贤急切地追问着,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林小风身上,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只见林小风挺直腰板,肩头微微松弛了一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内敛且从容不迫的气息,仿佛一位智者即将揭示天机。他徐徐展开话题:“至于第二种功夫,更为玄妙精深,它名为‘道德绑架’,此乃鄙人最为擅长运用的手段之一。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何种场合,只要巧妙运用,往往能够四两拨千斤,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今日我们所筹划的募粮之举,正是需要借助这种‘道德绑架’之力来达成目标。”
李德贤此刻的神情,仿佛回到了儿时求学之日,全神贯注地聆听林小风关于道德绑架的讲述,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对新知的渴望与好奇。对于道德绑架之事,他表现得饶有兴致,而相比之下,提及那个听来荒诞不经的精神攻击——女拳,以及其中所蕴含的所谓“精神伤害”,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犹如置身于另一个奇特的世界。
谈及报纸一事,林小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邃与无奈,显然此事并非他急于揭示的秘密。阳曲县造纸成本低廉的内幕,是外界少有人知的秘闻。靖江帝对此一无所知,常常误解林小风生活奢侈浪费。原本,林小风计划待到时机成熟再将此秘密公之于众,然而现下局势紧迫,朝夕之间便树敌无数,他担心在未来的某一天,祸事突然降临,家底有限如同盾牌,每用一次便会遭受重击,损失不可逆反,因此对待此事不得不慎而又慎,唯有依靠殿下亲自出面主持,方能确保万无一失,稳住这局面不至于倾覆。
靖江国的疆域之内,活字印刷术如同春雨后的嫩芽般悄然勃发,使得报纸的印制工作变得轻而易举,即使需要大量制作,也并非难事。京城之中虽文人墨客数量有限,交际圈子狭小闭塞,但数千份报章的印发已足够满足民众间的口耳相传。然而,林小风心中始终有一层忧虑笼罩,他深知一旦这报纸正式面世,其影响力将如洪水破堤般无法阻挡,若处理不慎,极有可能被朝廷收归官有,甚至遭遇封禁停刊的命运,那时若半途而废,则之前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流水。因此,借助太子李德贤这座坚实后盾来创办这份报纸,无疑是更加稳健和明智的选择。
李德贤对此新事物尚抱有疑虑,他紧锁眉头,目光中闪烁着困惑:“你说的报纸究竟是何物?”林小风不急不躁,耐心地向这位年轻的太子解释道:“报纸啊,就如同民间版的邸报,它承载的是每日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件。为了使其发挥最大功效,我们打算以日报的形式发行,确保内容每日更新,新鲜出炉。”
李德贤听罢仍感疑惑未解,再次追问道:“如此做背后的深意究竟何在?京中文人数目本就稀少,天下之事很快便会传遍街头巷尾,更何况每日都要撰写新的稿件,哪里能有那么多可供书写的题材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与探寻,仿佛在寻找那隐藏在纸张背后的意义所在。
林小风嘴角浮起一抹深意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智者的光芒,他悠然回应道:“此中蕴藏的智慧与策略,实乃丰富多样。试想一下,殿下,世人对于日常政务往往兴趣索然,反倒是那些奇闻逸事,诸如陛下内帑之金银究竟堆积几何这样的谜团,几乎无人能不动心。以此类推,朝廷百官背后的家底状况,同样也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焦点所在。再如坊间流传的六翅怪鸡、产人妖猪等离奇故事,更是让人欲探究竟,难以割舍。因此,报纸的魅力,在于它既能传递信息,又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理,从而深入人心。
初期阶段,我们可招募一些熟读诗书、擅长采写的士子们走街串巷,捕捉社会万象,每日更新新闻报道;同时广邀文人墨客投来诗词佳作,以提升报纸的文化品位。长远规划,则可以借助报纸这一媒介,收取商家广告费用,甚至售卖采访机会给才子俊杰,助其扬名立万。如此一来,报社运营的经济效益将不可估量。”
阳光斑驳洒落在庭院之中,林小风来回踱步,思绪翻涌,仿佛在用脚步丈量着报纸未来发展的无限可能。李德贤紧随其后,目光炯炯地追问:“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如何通过报纸这一手段,巧妙地对群臣进行道德绑架,让他们主动捐粮呢?”
林小风并未因李德贤的疑问而显现出丝毫慌乱,他以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一位智者在向弟子传授治国之道般娓娓道来:“殿下不必急于一时,且听我细细剖析。报纸的生命力与价值,就在于其承载的信息具有真实性和时效性,从而能够在民间树立起强大的舆论影响力。京城之中,若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消息流布,极易被民众识破,届时报纸的公信力将会遭受重创。因此,我们必须组建一支专门负责新闻调查的团队,对每一条将要发表的消息进行严谨核实,确保无误之后方可刊载。至于诗词佳作,也必须经过专业评审团的严格筛选和打分,唯有那些品质上乘的作品方能登上报纸版面。
当我们通过这样的方式积累起了足够的口碑和信任后,便可以适时公布朝廷官员各家的存粮数额,并进行公正的排名。接下来,借助报纸这一强有力的舆论工具,我们能够施加道德压力,鼓励他们积极捐粮。无论是捐赠的数量多少,我们都会在报纸上大肆宣传表彰,以此激发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荣誉感。倘若遇到吝啬之辈不愿慷慨解囊,那么我们可以通过文章含蓄地对他们进行赞扬与讽刺并举的‘文攻’,甚至可以在热闹的街头巷尾安排读报人,反复朗读相关的报道,让这些人的行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试问彼等还能坐视不理,不顾社会舆论的压力吗?”
李德贤闻听此言,顿时愕然失色,眼中闪烁着疑惑不解的光芒,他提出一个关键性的质疑:“可是,我们如何得知那些官员们的存粮数量呢?他们怎会主动将自家秘密告诉我们?”
林小风面容冷峻如铁,言语间涌动着一股决绝而凛冽的气势,仿佛冬日寒冰下的暗流汹涌:“待到报纸之力如同潮水般席卷大地,其言论之影响力足以颠覆乾坤,恰似黄泥裹身,真伪难辨。那些日常里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国为民者,在粮价调控失当酿成灾祸之际,吾誓要揭开他们虚伪的面具,让天下人看清他们的本来面目!若此事不成,我林某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此生必将愧对林家之名!”此刻,林小风内心深处正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他深知此举或将与朝堂百官结下不解之仇,未来的仕途之路恐怕更加荆棘满布。然而,他并未因此退缩半步,而是选择了直面现实,坦诚地向李德贤剖析道:“此举无疑是挑战天下的禁忌,是否付诸实践,全在于殿下您的决定。”
李德贤听闻此言,眼中陡然闪烁出熠熠生辉的兴奋光芒,他坚定且自信地回应:“做!本宫身为太子,有何可惧?任何事情都可放手一搏,何须顾虑重重!至于这报纸的名字,你可有什么独特的构思?”林小风沉吟片刻,提议道:“初步设想,本报拟名为‘路透社日报’。”但李德贤闻言之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个名字在他看来既不够易记,又缺乏足够的吸引力。
就在这一刹那,李德贤的眉宇间似乎有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表情由最初的疑惑转为豁然开朗,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挺直身躯,提议道:“本宫忽然想到一个名字,何不直接将这份报纸命名为‘太子日报’?这个名字既简洁直观,又能一目了然地彰显其与朝廷的关系,省去了诸多繁复的解释和沟通成本。老林,你觉得如何?”
面对李德贤的主动请缨和深思熟虑,林小风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暖流,那是一种对共事者的深深敬佩与欣慰交织的情感。他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会心的笑容,回应道:“既然殿下愿意亲自挂帅,担当此重任,我坚信再无更合适的人选了。从今以后,您便是这报社的社长,而我则甘愿充当总编辑的角色,辅佐左右。时不待人,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广纳贤才,尽早筹备一切,共同擘画并实现这一宏伟蓝图。”随着话语落地,两人眼神交汇之处仿佛燃烧起一团热烈的火焰,那是对未来充满信心与期待的火花,在静谧的空气中悄然蔓延开来,预示着一场即将在京城乃至整个靖江国掀起波澜壮阔的报业改革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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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犹如疾风扫落叶般,在短短三日之内便将阳曲县堆积如山的未裁剪厕纸悉数调遣至京城之内。与此同时,他精心策划并快速完成了记者与报童队伍的组建工作,这临时搭建起的报社,选址在了北廊坊司衙旁的一隅之地,虽尚未正式挂上牌匾,但内部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启了各项工作流程。之所以选择此地,实乃深思熟虑之举,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便于及时进行沟通应对,迅速调整策略。
被征召而来的记者们,大都来自平日里聚在北廊广场评书论戏、以文会友的读书人群体中,其中不乏才情出众的杨白溪这样的青年俊杰。然而,对于投身报业这一决定,部分读书人难免心存疑虑,私下议论纷纷。对此,林小风并未急于辩解,而是面带从容微笑,言辞犀利却又不失幽默地反驳道:“每日沉迷于听戏讲书中,怎可换得功名利禄?如今既有打工包分配的机会摆在这里,既能了解世事又能赚取生活所需,何乐而不为呢?再者说,我并未向你们收取任何费用,已然是仁至义尽,诸位当知足矣。”
在这简陋却充满活力的报社内,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忙碌的气息,众人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全新的力量正在悄然觉醒。林小风亲自坐镇其间,一边审视着手中的报纸样本,一边指挥调度着各项工作,那眼神中的坚定与智慧,宛如一盏明灯照亮了这群新晋记者和报童们的前行之路。他们开始深入民间,挖掘新闻,尽管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投入到了这场前所未有的文化变革之中。
此刻,林小风独自身处在靖江新报社那幢沉静而略带肃穆的大楼之内,尤其是在二楼的这处空间,原先的空旷与冷寂已被彻底改头换面。这一层楼如今被分割成了一排排紧密相连的格子间,犹如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每一个格子都是一个新闻战场上的小小据点。主墙之上,一幅巨大的横幅赫然醒目,其上以苍劲有力的笔触书写着北宋大儒张载著名的横渠四句教言,每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年的哲理与气韵,一笔一划犹如刀刻般直击人心,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文化底蕴。
墙面四周则巧妙地镶嵌着一些现代感十足的标语,这些标语既是对传统文化精神的传承,又是对新时代工作理念的注解。诸如“狼性团队,上下一心”,彰显出一种团结拼搏、无畏前行的精神风貌;又如“工作若乐趣,则生活成享受;工作若义务,则生活似苦役”,这句话在明暗对比中揭示了人们对待工作的不同态度所带来的人生体验差异;再有那“生命因工作而显赫,工作因勤勉而欢愉”,宛如一首赞歌,颂扬了劳动的价值和辛勤付出所带来的荣耀与喜悦;最后,“生活中知足,学习中知不足,工作中不知足”这句警句,既体现了对生活的淡然豁达,又传递了在事业追求上永不满足的进取心。这些标语犹如座右铭般环绕在每一位在此办公的人身边,无声地激励着他们,在各自岗位上砥砺前行,共同构筑起这座新闻殿堂的灵魂与力量。
林小风四下环顾,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新装修的报社内景,他那深邃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自嘲与释然,嘴角上扬,轻描淡写地低语:“今日看来,我终究也沦为了自己曾经最不齿的那种人,然而这种投入、这种付出所带来的畅快与淋漓,却是过往人生中前所未有的体验。”周围的一众读书人,个个目不暇接,他们好奇地打量着墙上那些现代感十足、激昂澎湃的标语口号,初见这些新鲜事物,心中犹如波涛翻涌,跃跃欲试,全然不知前方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段怎样跌宕起伏的命运长卷。在这座交织着理想与现实、烽火连天的新闻战场上,他们将如何握紧手中如刀剑般的笔墨,描绘出属于各自的人生画卷。
待得众人情绪稍有平息,杨白溪面带激动,眼中闪烁着急切与好奇的光芒,他挺直腰杆,面向林小风和李德贤发问:“德先生、李公子,今日特意召集我们前来,究竟有何要事相商?”
第102章 第章
闻此言,林小风唇角钩勒起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未被揭开的历史序幕,他语气从容而有力地回应道:“诸位心中的困惑,其实关乎于我们坊间新设立的一个重要机构——那便是即将改变世态人心的靖江报社。”
此言甫一出口,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满座之人耳边,众人的脸色瞬间被愕然所占据,眼中尽是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神色。林小风见状,不动声色地将李德贤引向众人之前,他面色沉稳而庄重,仿佛在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诸位日复一日并肩共事、相谈甚欢的李公子,其实身份极为尊贵,他正是我靖江国当今的太子殿下!”
这番话如同石破天惊,使得在场的杨白溪及众多读书人瞠目结舌,他们呆愣地凝视着那位平素在街头巷尾助人为乐,深得民心的青年才俊,此刻却揭露出他是隐藏身份的太子殿下!李德贤面对大家震惊的眼神,脸上依然挂着亲切和煦的笑容,从容不迫地回应道:“本宫原想以庶民之姿行走于世间,体察民间疾苦,诸位无需因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而拘泥于繁文缛节,速速起身吧。”
闻听此言,众人如梦初醒般从跪拜中站起,心中泛起滔滔波澜,能够为太子效力,无疑是仕途上的一次重大转折,又有谁还会再去苦苦追寻科举功名之路呢?然而,李德贤在笑容背后却微微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他在内心深处暗自思量:我尚未完全展示自我,你们竟如此迅速便臣服于权势之下?这一现象令他不禁对人心世态产生了深深的思索。
杨白溪霍然起身,双目炯炯有神,满怀着期待与好奇,他向林小风投去了探询的目光:“敢问阁下真实身份是?”林小风面庞上悄然浮现出一抹淡然而又自信的微笑,语气沉稳且不疾不徐地答道:“鄙人姓林名小风,在朝廷中担任官职。”话语刚落,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人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众人脸色各异,眼中流转着复杂的神色,他们惊愕地发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男子,竟然就是那个声名狼藉、饱受争议的朝中权臣——林小风!
林小风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不禁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诸位这是何意?是否对本官有所轻视?”这一声断喝如同雷霆霹雳,令在场之人无不心生畏惧,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轻易开口回应。
终于,杨白溪硬生生地咽下心中的恐惧,鼓足勇气率先赔罪道:“不敢!林大人,请恕我等一时轻信外界流言蜚语,今日方知真相,深感惭愧之余,更是满怀歉疚之意!”
听闻杨白溪此言,众人纷纷低头行礼致歉,只见林小风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眉宇间透出一股刚毅而坚韧的气息。他朗声疾呼,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空间:“既然如此,你们能够理解并接受我的立场便好。我平生行事直言无讳,敢于在朝堂之上直面权贵势力,为此遭受了无数明枪暗箭的攻击。那些权势滔天之人对我多有诋毁,你们误信谣言也是情理之中。然而这都不重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为你们铺设一条更为宽广平坦的仕途之路,即使承受再多委屈与误解,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起来吧,不必过于拘束,我们应共同致力于国家社稷的大业。”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众人缓缓起身,各自心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林小风的理解与敬佩,又有对未来道路选择的深深思索。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从座位上起身,他们低下头颅,面庞交织着复杂的情绪,犹如五味杂陈的汤羹在心头翻滚。感动与愤慨并存,他们对林大人的无私与坚韧抱以深深的敬仰,同时又感慨于官场的阴暗,一个如林大人这般一心为公、志向高远的人物竟连连遭受陷害,这样的现实让他们扼腕叹息,怒火中烧。
李德贤的目光悄然滑向林小风,那目光里满载着微妙的鄙夷和警惕,他深知林小风擅长操弄人心,不单是利用女权与道德的压力,或许还潜藏着更为深沉且未被他人察觉的手段。然而此刻,林小风却全然不顾这些异样的眼光,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地宣告了他们的新身份:“从今日起,你们都将化身为靖江报社的记者,必须以全部的热情和精力投身于太子的大业之中。”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略带困惑的声音,有人鼓足勇气发问:“林大人,何为记者?”林小风对此报以爽朗一笑,其声如洪钟回响:“这个问题问得极好!所谓记者,他们是社会的眼睛和良心,要深入民间底层,敏锐捕捉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处微澜与巨变,将这些琐碎之事或重大事件细细雕琢成文,然后通过报纸这一媒介每日发布给公众。我们不仅要亲自采写报道,还会广开言路,征集民间稿件,所有选用的文章在确认真实无误后,同样经过精心润色排版予以发表。各位肩负的使命崇高而艰巨,是要为百姓代言,揭露真相,守护正义,重建一个清明的世界。”
对于具体的业务操作细则和工作分配,林小风已然安排了专业人员负责对他们进行系统的培训。他坚信在座的各位皆是智慧过人之士,在一日之内必能迅速掌握其中要点。工作中难免会有失误,但不必过分畏惧,因为错误本身就是成长的一部分,要在不断的纠错中砥砺前行。为了保障大家的生活,每月每人将获得一两白银作为基础薪资,并且,若某位记者所撰写的文章能够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乃至轰动,还将有额外的特别奖励等待着他。这份奖励不仅仅是物质上的鼓励,更是对他们笔耕不辍、勇攀高峰的精神肯定。
在众人炽热的目光聚焦下,一名急不可耐的读书人挺身而出,向林小风追问:“林大人,请问这特等奖励究竟是何方神圣?”林小风闻声,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继而从怀中不紧不慢地取出一件宝物,其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他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开始介绍:“此乃世间罕见的珍稀宝石——钻石,它乃是太子殿下私藏的重器之一!根据各位所撰写新闻的热度与影响力,本官将依据不同等级授予对应的钻石作为奖赏。不过有一条铁一般的规矩,这些钻石不能长久留在手中,必须在三天之内转让给非报社的人士,同时,后续的奖励制度也将随之调整,敬请大家拭目以待。”
这一席话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撼了全场,读书人们顷刻间心潮澎湃,难以相信这份奖品竟如此贵重,竟然是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钻石。回忆起当年北廊广场上那颗拍卖价高达两千余两白银的“海洋之心”,即便如今市场热度稍减,一枚普通的钻石也能轻松卖出二十两以上的价格。然而,在众人激动之余,亦有心思敏锐之人提出了新的疑问:“林大人,为何要限定在三天内售卖呢?”林小风听罢,脸色转为庄重肃穆,言语之间充满力量和决断:“无它,此乃太子殿下亲自定下的规则,太子之规即为铁律,无需多言赘述,诸位应当能够体悟其中蕴含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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