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古时战场上的通讯工具,就是金鼓与战旗。
哪种鼓声是进攻,哪种是撤退,哪种旗式是左翼突击……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该如何用鼓声和战旗传递信息,表达战术,韩桢一窍不通。
这十八名逃军,实际上就是十八名教官。
就在这时,一名在寨门上放哨的士兵快步跑进来,禀报道:“村长,县衙的刘都头又来了,还带着大批牲畜。”
韩桢吩咐道:“打开寨门,让他们进来。”
“哈哈,哥哥来啦!”
很快,大堂外便传来刘勇那爽朗的笑声。
见他一副春风满面的模样,韩桢挑眉道:“常知县保举你当官了?”
刘勇脸色一变,惊诧道:“兄弟莫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这事儿他谁都没有透露,连自家婆娘和外面养的几个小妾,都没漏一句口风。
见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韩桢笑道:“有剿匪的功劳在身,那常知县但凡不是傻子,都会保举伱当官。不过主簿就别想了,你一个小小胥吏,顶天了也能就混个县尉。”
刘勇一个乡间小吏,没甚根基,好控制。
又与自己交好,方便生意往来。
换位思考,他若是常知县,也会借着剿匪的功劳,把刘勇往上抬一抬。
如此一来,便能将临淄县真真正正的握在手心里。
“嘶!”
刘勇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被惊着了。
不但猜到了常知县保举他当官,连官职都分毫不差。
回过神,他压低声音道:“常知县告知你的?”
韩桢懒得解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刘勇以为自己猜中了,便不再纠结此事。
只见他攀着韩桢的肩膀,真情实意道:“哥哥能有如今,全靠兄弟指点,往后有俺在,你只管过逍遥日子!”
闻言,韩桢打趣道:“那往后便全赖刘县尉照拂了。”
“兄弟莫要如此,能不能成还两说呢。”
刘勇赶忙摆手,实际上心里却笑开了花儿。
这一句刘县尉可算戳到他的痒处了,只觉整个人浑身舒泰,连骨头都轻了几斤。
“来,给你引荐几位兄弟。”
韩桢说着,将刘勇拉到角落,介绍道:“这位是县衙的刘县尉,这些是我新招的兄弟,提前认识一番,往后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
县尉?
魏大一伙人心中一惊,齐齐拱手道:“见过刘县尉。”
他们只当韩桢只是与衙役交好,没想到竟跟县尉也称兄道弟。
刘勇被喊得整个人都快飘了,豪爽道:“即是韩二的兄弟,那便也是俺的兄弟,往后若有人刁难,报俺的名头便是!”
他一眼便认出这些人都是逃军,可那又怎样?
又寒暄了几句后,两人出了聚义堂。
刘勇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常知县让俺跟你说一声,过几日要去小王村收夏税。”
夏税?
韩桢微微一笑,满口答应道:“行,到时你派人来收便是。”
“那俺便先走了!”
事情办妥后,刘勇迈着八字步,脚步轻快的下了山。
目送他离去,韩桢转头去查看了一番牲口。
十头耕牛,十八匹驴,外加三十头肥猪,乱糟糟的挤成一团。
牛和驴还好,那些肥猪有的没被阉割,不但精力旺盛,且性情凶悍。
胖厨子见一头肥猪想往菜地里跑,赶紧拿着扫把驱赶,却不料被拱翻在地。
韩桢快步上前,一把捏住肥猪的后腿,不顾公猪高亢凄厉的惨叫,将猪拖了回来。
唤来袁初六,他皱着眉头吩咐道:“寻些逃户,把牛棚猪圈修起来。”
“俺这就去!”
袁初六刚得了里长的职务,可谓是干劲十足。
没一会儿,便寻来几十个逃户,外加泥瓦匠,开始修建猪圈和牛棚。
“韩二哥,俺回来了。”
小虫赶着牛车回来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小王村的陈木匠。
陈木匠自打进了山寨,便一直左顾右盼,口中啧啧称奇。
盘踞官道多年的松山岭,竟真的被打下来了。
这让他心中对韩桢的敬畏更深了。
韩桢朝他招招手:“山寨里有几个木匠,让袁初六找来,你负责教他们制作脱粒机和鼓风机。”
“俺晓得了。”
陈木匠点点头,迈步去寻袁初六。
吩咐完,韩桢转头问道:“村里没出乱子罢?”
小虫答道:“没有,一切都好。寨子俺也看了,黄木匠说再有两天便能修好。”
“那就好!”
韩桢点点头,而后扬了扬手中的肥猪,笑道:“走,杀猪去!”
咕隆!
小虫不由咽了口唾沫。
尽管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但此刻心中依旧忍不住惊叹他那非人般的力气。
两百多斤的公猪,在他手里简直跟鸡仔一样。
第75章 【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
第75章 0073【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
韩桢的杀猪方式很粗犷,甚至称得上狂野二字。
不需旁人帮忙,一手按住猪头,另一手握着刀,狠狠捅进脖子。
任凭那头猪如何挣扎,韩桢按住猪头的手都纹丝不动。
随着刀抽出来,殷红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胖厨子端着一个木盆,急忙凑上前,接住猪血。
猪血可不能浪费,加些水和盐搅一搅,凝固之后便是一道美味。
甚至还能和面,摊在石板上烤成猪血饼。
韩桢前世时曾吃过一回,特别香。
小虫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忽地问道:“怎地不见三狗哥?”
“你三狗哥正忙着人生大事呢,莫要打扰他。”
韩桢笑着调侃一句,拎起放好血的肥猪,扔进盛放着开水的大木盆里。
洗净了手,甩了甩手中的水珠,韩桢起身道:“胖子,剩下的交给你了。”
“大当家宽心。”胖厨子拍着胸膛保证。
……
大堂外,张和正领着几个士兵练习挥刀。
聂东闲来无事,坐在屋檐下看热闹。
看了一阵后,他忍不住出声道:“如此练刀,只怕再练十年也是枉然。”
闻言,张和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拍拍屁股站起身,聂东迈步来到他身边,吩咐道:“你再劈一刀。”
张和当即挥出一刀。
“伱这一刀,至少有四处错误。”
聂东伸出四根手指,随后一一指出:“其一,马步不对。使用朴刀或凤嘴刀等长刀时,最好用弓字步,一腿在后,踏实地面稳固身形,一脚在前呈弓字虚蹬。”
“其二,发力不对。像你等这样劈砍,只怕用不了几下,手臂便会酸软无力,要学会用腿发力。”
“腿?”
张和一愣,皱眉道:“劈砍乃是双手握刀,怎地用腿发力?”
“你等且看好了。”
聂东接过张和手中的朴刀,摆开架势挥出一刀。
只见他在挥刀之时,虚蹬的前脚猛然跺地。
“以腿发力,以腰传力,再配合双臂挥舞,调动全身筋骨,不但威力更甚,也能节省双臂气力。”
聂东又挥舞一刀,并且逐步讲解。
“俺试试。”
张和接过朴刀,学着他的法子,试着劈成一刀。
由于初学,所以动作略显生涩,比起聂东方才那流畅刚猛的劈砍相差甚远。
不过张和却满脸惊喜道:“确实不一样了!”
聂东又说了其他两处要点,而后叮嘱道:“初时或许会不习惯,但多练练就好了,本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张和等人点点头,重新开始练习,聂东则在一旁时不时纠正。
韩桢目睹了全过程,眼中挂着笑意。
旁的不说,光是这番指点,就对得起聂东的待遇。
“聂东。”
“小郎君何事?”
聂东走上前,拱了拱手。
韩桢问道:“你可会用槊?”
闻言,聂东顿时双眼一亮,嘴上却谦虚道:“略知一二。”
马槊在唐时最兴,当时用槊的高手比比皆是,就不说唐初那些猛将了,哪怕是李世民也能持槊冲阵。
可惜到了如今,马槊彻底没落了,没几个人会用。
制作成本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战争发展到如今,重甲已经全面普及。
比如宋军的步人甲,西夏的瘊子甲,以及辽国的黑漆甲。
面对这类重甲,马槊的破甲能力有限,无法造成有效杀伤,远不如重斧和破甲锥好用。
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愿意用。
“可否教教我?”
韩桢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小郎君稍待,某家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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