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有前岁参与过平定山东叛乱的西军出来作证,因为他们在战场之上,亲眼看过韩桢的神勇。
一人一槊,凿穿军阵,如天神下凡。
……
皇城政事堂内。
一名官员忧心忡忡的汇报道:“李相,如今城中谣言愈演愈烈,已经传到了军中,继续放任不管,只怕届时民心士气皆无啊。”
李纲只觉一阵头大,谣言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可手上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空理会。
当务之急是粮草之事,丁舟等人虽然招了,可只供出几条小鱼。
供出的官儿,俱都外放任知州或转运使,且都是在河北两地。
傻子都看得出来,丁舟等人明显是故意串通好了说辞。
如今河北两地俱都落在韩贼手里,一应官员死的死逃的逃,真个是死无对证了!
他和孙傅这段时日一直为粮食发愁,连觉都睡不好。
经过百姓暴动,打砸劫掠米铺事件后,粮商们被吓破了胆,一个个不敢再开门营业了。
任凭孙傅说破了嘴,就是不开门。
无奈之下,李纲只得换了一个法子,用国库的钱购买粮商手中的粮食。
结果粮商是同意了,可户部两手一摊,没钱!
就在这时,有一名官员急匆匆的跑进大堂,神色慌张道:“李相,大事不好,东城的将士哗变,正在军营中闹事。”
李纲神色大变,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问道:“为何闹事?”
那官员答道:“军中粮食不够了,士兵吃不饱饭。”
李纲皱眉道:“前日不是才刚刚给了东城军营三万石粮食吗?”
“据说昨夜军中粮仓失火,将粮食付之一炬。”
“好好好,好一个粮仓失火。”
李纲怒极反笑,眼中满是杀意。
这样紧要的关头,竟还敢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捣鬼,欺他手中屠刀不利否?
李纲豁然起身,迈步就要往军营去。
先前那名官员愣了一下,旋即赶忙追上去:“李相,谣言之事该如何?”
李纲脚步不停,同时口中下令道:“命开封府尹聂山抓捕散布谣言之人,同时捣毁南城保神观。”
乘坐马车来到东城军营,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军营中的哗然。
透过军营大门,只见将士们手握兵器,群情激愤。
车夫见状,提醒道:“这些丘八似要造反,相公还是莫要去了。”
“本官若不去,谁人去?”
丢下这句话,李纲掀开车帘,大步踏向军营。
面对群情激愤的士兵,李纲面无惧色,爆喝一声:“你等聚拢在此,是想造反嘛?”
士兵们认出了他,一个个面带惧色,纷纷闭上嘴。
就在这时,为首的一个士兵高声道:“李相公,俺们拼死守城,军饷半个子儿都没见到,这也就算了,可如今却连饭都吃不饱,这是个甚么理?”
“就是!”
“俺们就活该被饿死?”
“……”
原本逐渐安静下来的军营,再次变得喧闹。
“肃静!”
李纲再度爆喝一声,扯着嗓子大吼道:“此事本官自会给伱们一个交代,断不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作战,军饷之事,本官也会想办法。”
好说歹说,总算稳住了将士们的情绪。
李纲问道:“军中都指挥使高炽何在?”
有士兵阴阳怪气道:“估摸着在与姐儿吃酒哩。”
李纲当即下令道:“去一队人,将高炽抓回来!”
不多时,喝得伶仃大醉的高炽,便被士兵们抓了回来。
见到李纲阴沉着脸,目光中闪动着杀意,高炽瞬间就醒了酒,赶忙躬身行礼:“末将见过李相。”
李纲一双目光死死盯着他,问道:“昨夜军营粮仓失火,三万石粮食付之一炬?”
“是!”
高炽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答道。
李纲追问道:“何人所为?”
“看守粮仓的士兵失手为之,末将已经按军令将其斩首。”高炽答道。
好一个死无对证!
李纲冷笑一声,忽然爆喝道:“东城军都指挥使高炽串通外贼,侵吞军粮,按罪当诛,就地格杀!”
“李纲,你无凭无据,怎敢杀我?”
高炽慌了,色厉内荏地吼道。
“本官的话,就是铁证!”
李纲冷哼一声,看向左右士兵,下令道:“你等还愣着干甚,就地格杀!”
军中粮草被掉包,高炽作为一军都指挥使,不管有没有参与,都难逃其咎。
这些士兵早就憋着气,立刻一拥而上,将高炽按倒在地,举起钢刀狠狠麾下。
噗嗤!
人头滚落,鲜血喷涌。
杀了高炽后,李纲环顾一圈,朗声道:“诸位将士宽心,本官这就去给你们弄粮食,决计不会让将士们饿肚子。”
“好!”
“李相公仁义!”
一众将士纷纷高喊。
待出了军营后,李纲面色阴沉,下令道:“回皇城!”
说是这般说,可粮食又不能凭空变出来。
眼下国库空虚,只能寻求他法。
第374章 【殿前互殴!】
第374章 0370【殿前互殴!】
高炽虽是勋贵,高家后裔,可毕竟是武官。
在大宋,武官勋贵如猪狗,作为文官金字塔尖的宰相,杀了也就杀了,高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对于文官就不行了,哪怕只是个七品小官儿,都得慎重为之。
前两日他命聂山对丁舟等人用刑,立刻被一众朝臣群起而攻之。
奏疏雪花般堆满了赵桓的堂案。
若非赵桓还需要他守城,众怒之下,李纲轻则贬官,重则罢官。
所以,对那些粮商,李纲与孙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在东京城里做生意,谁没点背景?
指不定背后就是某某相公,某某王爷,某某国公……
他若是敢对粮商举屠刀,明日就会被贬官。
况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真把粮商们逼急了,造反的胆子没有,但偷偷开门,放韩贼入城的胆子,还是有的。
回到皇城,李纲径直来到延福宫。
“李卿所来何事?”
这段时日,赵恒清瘦了许多,眼中与李纲一样,布满了血丝。
因焦躁忧虑导致上火,嘴角起了一个大水泡,别说喝水吃饭了,就连张口说话都得注意,否则牵扯到了水泡,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他这个皇帝,当得着实憋屈。
登基之后,可谓是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到,整日提心吊胆,忧心忡忡。
李纲说道:“陛下,东城营都指挥使勾结外贼,侵吞军粮,致使东城营的将士哗变。”
“啊?”
赵桓一惊,结果牵扯到嘴角,疼得他神色扭曲。
强忍着疼痛,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下如何了?”
李纲答道:“臣下令斩杀高炽,暂时平息了将士们的怒火,可若没有粮食,难保将士们不会再次哗变。”
赵桓欲哭无泪道:“可眼下国库空虚,太上皇南狩之时,将内帑都搬空了,朕……朕也没有法子啊。”
要说宋徽宗,那是真狠啊。
打定主意在南方养老后,便事先将内帑的金银财宝悄悄转移到南方。
等赵桓登基之后,去内帑巡视,当即就傻眼了。
除开几十万贯铜钱与数千匹绢绫之外,再无他物。
几十万贯听上去似乎很多,可后宫妃子三千,外加一众太监宫女,吃穿用度,哪一样不要钱?
而且,作为皇帝赏赐大臣时,总不能没有表示罢?
“……”
李纲也是一阵无语。
太上皇这事干得确实不地道,可人家都大大方方让出皇位了,他这个做臣子的,也不好再说甚么。
王黼家产是被抄没了,由耿南仲一手操办。
浮财、古董字画、府邸、田地、商铺……共计一百万贯。
是的,就一百万贯,多一文都没有。
哪怕赵桓心里再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他手下无人可用呢?
耿南仲跟了他这么多年,作为目前朝堂中唯一的亲信,总得给点甜头。
这笔钱进了国库,顷刻间就没了。
因为先前国库空虚,已经拖欠在京官员和胥吏几个月俸禄和福利补贴了,眼下有钱了,自然要先发俸禄。
深吸了一口气,李纲沉吟道:“臣打算让朝中众臣募捐,暂且先渡过难关。”
“这个法子好。”
赵桓双眼一亮。
君臣二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后,李纲这才离去。
下了差回到家中,夫人张氏抱怨道:“家中粮食不多了,今日奴去市子上逛了一圈,发现米铺全都关了门,老爷贵为宰相,该管管那些个粮商。再这样下去,家里就得喝西北风了。”
“省着点吃罢。”
李纲叹了口气,而后问道:“家中还有多少钱?”
张氏答道:“三万余贯。”
“都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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