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赵霆与王委中知道,韩桢这是打算收买人心。
方法极为简单,且粗暴。
发钱!
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非常有效。
好话说一万句,抵不过真金白银摆在眼前。
不多时,王委中便从府库中取出了钱。
共计三千五百贯,装了整整四车。
赵霆本想坐轿,只是见韩桢骑上战马,也只得唤皂吏牵来一匹马。
晨曦洒落,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息,又重新弥漫在大街小巷之中。
东西两处城门洞开,不断有菜农、商队,进进出出。
城门不可能一直封闭,郡城十多万人吃喝拉撒,难不成都堆积在城中?
不过,青州军镇守之下,进出盘查比以往严格了数倍。
在路引凭由的制度下,普通百姓基本不会出远门,能够经常出远门的只有商人和读书人,只需重点盘查这两类人就行,所以守城士兵的工作量并不算特别大。
韩桢骑着马走在最前方,赵霆与史文辉一左一右,落后半个身位。
在其后方,是四辆满载铜钱的牛车,以及数十名随行衙役、书吏。
这番阵仗,自然引得百姓们的注意。
一个个纷纷让开道路,目光好奇地打量,待看到牛车上一筐筐黄灿灿的铜钱,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是要干甚?”
“许是赏赐青州军将士。”
“打头的小郎君是谁?怎地走在知州老爷前头?”
“听茶博士说,这小郎君乃是青州军的统制呢。”
“统制和知州哪个大?”
“这……自然是统制大,否则怎会走在前头!”
……
沿着街道,韩桢一路来到外城。
内城也有人受灾,不过能住在内城的,非富即贵,房子被烧,算不得事儿。
所以,也就没必要去管了,反倒是外城的都是穷苦百姓,眼下房子被烧,只怕昨夜要么寄宿在亲友家,要么露宿街头。
在王委中的指路下,韩桢架马来到一处巷子。
整条巷子,几乎被烧了一半,共有十多户人家遭了灾。
外城房屋密集,一旦燃起大火,很快就会蔓延开。
此刻,废墟之上,一群受灾百姓背着箩筐在埋头搜寻,企图翻找有用的东西。
在城里,买根柴都要钱,所以百姓们自然会物尽其用。
韩桢等人的到来,让众人停下手中动作,探头望去。
方才,统计伤亡和损失时,王委中已经来过一次来了,眼见又来了一群官吏,这些百姓不由面露疑惑。
不需韩桢吩咐,王委中架马上前,高声道:“受灾百姓且上前来,县长与知州怜悯你等,特来发放补偿。”
补偿!
哗!
这番话,立刻让围观百姓炸开了锅。
而废墟之上的受灾百姓,一个个都不敢置信,心中惊疑不定。
以往哪家遭了灾,官府哪里会管。
眼下不但前来慰问,还发放补偿,简直闻所未闻。
见受灾百姓愣在原地,王委中微微皱起眉头,大喝一声:“你等还愣着干甚,快快过来!”
闻言,废墟上的受灾百姓对视一眼,战战兢兢地迈步走了过去。
“见……见过诸位老爷。”
几十号人拖家带口,躬身行了一礼后,便低下头去。
实在是韩桢给他们的压迫感太足了。
漆黑的步人甲在烈日下反射出阵阵寒光,哪怕韩桢面色如常,可身上那股子威严,依旧让他们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居高临下的环视一圈众人,韩桢缓缓开口道:“前夜敢炽反贼杀入城中,让你等受了灾,乃是我这个县长失职,往后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祸事。”
县长?
这是个什么官儿?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疑惑。
百姓们虽不懂,不过听这语气,似乎官儿比知州还要大。
这时,却听韩桢继续说道:“伱等损失,我已让官吏统计折算成钱财,尽数补偿于你等,望早日建成新宅,免除风餐露宿之苦。”
说罢,不待百姓们回过神,韩桢便朝王委中打了个手势。
见状,王委中翻开账本,朗声诵读道:“齐仲,家中房屋与一应家当折算三十八贯钱。”
话音刚落,四名衙役立刻从牛车上抬下两筐铜钱,书吏们扛着一杆大秤,开始称重。
很快,衙役抬着三十八贯铜钱,来到一家受灾百姓面前。
砰!
装满铜钱的箩筐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齐仲表情呆滞地看了看脚下两大筐铜钱,又看了看韩桢,随后猛地跪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痛哭流涕地感激道:“青天大老爷!”
他身后一家老小,也一齐跪下,口中不断道谢。
嘶!
这一幕可把围观百姓看傻了。
竟……竟真的给钱!
第166章 【娘,别装了】
第166章 0163【娘,别装了】
看热闹是人之天性,小巷外聚集的围观百姓越来越多。
眼见街头巷尾被堵得严严实实,有衙役想要驱赶,却被赵霆一个眼神制止。
开什么顽笑。
把围观百姓赶走了,那他娘的不是白来发钱了?
狠狠瞪了那衙役一眼后,赵霆转过头,继续当他的吉祥物。
王委中每念到一户人的名字,衙役和书吏们便开始称重,随后将一筐筐铜钱抬到那户人的面前。
哗啦啦!
铜钱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围观百姓也从最初的惊疑,到震惊,再到羡慕。
一个中年妇人眼睛死死盯着黄灿灿的铜钱,语气酸溜溜地说道:“齐仲这次可是赚大了,他们家那房子早就破落了,一到下雨天四处漏水,哪里能值这么多钱。”
有人附和道:“就是!三十八贯钱哩,都够盖一间青砖红瓦的房子了!”
“圣人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都是命啊。”
一名老秀才抚弄胡须,语气感概。
那老妇愤愤不平道:“那伙敢炽贼人也真是的,前夜怎地不多点一把火,把俺家也给烧了!”
这话就有些离谱了。
但更离谱的是,居然得到不少围观百姓的认同。
待到发完钱,韩桢也不停留,在一群受灾百姓的千恩万谢中,打马离去,赶往下一处受灾点。
……
麻家后宅的一处小院中。
一大一小两名女子正在荡着秋千。
其中一个正是麻舒窈,只见她微微眯着大眼睛,嘴角荡起一抹笑意,随着秋千摆动,双丫髻上系着的丝带不断飘荡。
而一旁大一些的妇人,年纪约莫三十许,眉宇间与麻舒窈竟有七八分相似,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相比起麻舒窈的天真烂漫,清新可人,妇人则多了一股成熟的风韵。
“阿娘,快看我荡的高不高。”
麻舒窈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妇人,乃是麻舒窈的亲生母亲,名唤林晚晴。
林家并非大富之家,其父仅是一名举人,赴京赶考屡试不中,于是心灰意冷之下,绝了科举入仕的心思,受聘在城中一间私塾授课。
虽非富贵,但林家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且她品相、性情俱都是上上之选,因此被麻家看中,请了媒人来说亲。
见她越荡越高,林晚晴美目中闪过一丝担忧,语气透着些许无奈:“你呀,小心些,莫要摔着了。”
“小娘子小娘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穿过垂花门,迈着小短腿一路跑进小院之中。
“怎么了?”
麻舒窈也不停下,继续荡着秋千。
小丫鬟叽叽喳喳地说道:“小娘子,那反贼头子和赵知州在给百姓发钱哩,好多人都去看了。”
发钱?
麻舒窈微眯的双眼立刻睁大,控制着秋千渐渐停下,随后一跃而下,忙问道:“在哪呢?”
小丫鬟答道:“眼下正在外城的浣衣巷。”
麻舒窈双眼一亮,朝着林晚晴说道:“阿娘,我们也去看看罢。”
“不行!”
林晚晴摇摇头,拒绝道:“你忘了你阿爷的吩咐了?”
说着,她又转头朝着小丫鬟吩咐道:“往后不许反贼长反贼短,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定会招来祸事。”
“大夫人,俺晓得了。”
小丫鬟点头应道。
“娘啊~”
麻舒窈凑到林晚晴身边,抓住她的手臂一阵摇晃,腻声腻气地开始撒娇。
林晚晴劝道:“悠悠乖,老老实实和娘在院里荡秋千。”
麻舒窈眼珠子一转,提议道:“我们就远远的看一眼,又不会怎样,看完便回来。”
闻言,林晚晴面色犹豫。
见状,麻舒窈狡黠一笑:“阿娘别装了,我知道伱也想去看。放心,我们悄悄出去,不会让阿爷和祖母知晓的。”
自家娘亲什么性子,她岂能不知。
说白了,她这天真烂漫的性子,还是遗传自娘亲呢。只不过自从爹爹去世后,作为一个孀居的寡妇,平日里只能压着性子,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
林晚晴心中有些意动,迟疑道:“那……只看一眼,看完就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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