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蜀蜀
借助青铜棺材上方的夜明珠,他仿佛看清了那金色面具下的双眸!
可是,正当他揉搓着眼睛,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
甘泉山下的冰窖石门,被缓缓关闭。
唐睢领着姚贾和几位廷尉府官吏,走出甬道,重见光明。
一道道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恍若隔世。
却听唐睢率先开口道;“姚廷尉,几位大臣,陛下的尸身已经勘验完毕,末将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就不送你们出去了!”
“唐将军客气了,您请便!”
姚贾笑着拱手一礼,随即目送唐睢离开。
等唐睢离开之后,他又心事重重的看了眼冰窖入口,然后收敛笑容,朝身旁几位廷尉府官吏道;
“勘验的官书,按你们所见所闻撰写,待你们撰写完毕,再交由老夫审核,随即会同御史大夫府,太医府,共同发文!”
“诺!”
几名廷尉府官吏,对视一眼,而后齐声应诺。
很快,接送他们的马车便来到了他们身前。
姚贾二话不说,直接登上马车,飞速道:“快送老夫去李廷尉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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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嬴政:逆子!果然是你挖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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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君!”
一名禁卫都尉来到甘泉山下大营,朝嬴子阳禀报道:“公子昊在东胡宫一切正常,没有提出任何无礼要求!”
“嗯,知道了。”
嬴子阳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嬴成蟜,摆手道:
“你先下去吧,记住,无论公子昊提什么要求,都说让他等候陛下的传召!”
“如果他要硬闯出宫呢?”
“哼!刀剑无眼!”
“啊?”
“怎么,你要违抗本君的命令?”嬴子阳眉毛一挑,冷声道:“本君是奉陛下之命行事,违抗本君之命,就是违抗陛下之命,汝可明白?”
“这”禁军都尉闻言迟疑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末将明白!”
“明白还不下去执行命令?”
“诺!”
目送禁军都尉应诺而退,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的嬴成蟜,笑了笑,拍手道:“泾阳君不愧为孝文王之子,这份从容不迫的沉稳,本君甚是佩服!”
“哼!”
嬴子阳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随即坐回自己座位,沉声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现在嬴政死了,为何不尽早拥立新君?”
“那依泾阳君之见,谁可为新君人选?”
“这还用说,当然是.嗯?除了扶苏之外,伱们打算拥立何人?”
“公子胡亥如何?”嬴成蟜似笑非笑的道。
“就凭他?”嬴子阳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愕然的看着嬴成蟜,随即哑然一笑:“别开玩笑了,你说你坐那皇位,我都觉得比胡亥那小子靠谱!”
“哦?”嬴成蟜有些诧异的打趣道:“原来泾阳君这么看好本君?”
“如此说,你们是真要拥立胡亥了?”嬴子阳很是惊讶的反问道。
面对手握重兵,且跟自己交情匪浅的嬴子阳,嬴成蟜心知不能隐瞒,否则赵高和李斯一旦得势,他这位见不得光的长安君,更加毫无用处。
片刻沉吟,嬴成蟜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嬴子阳桌案前,给他倒了一杯酒,幽幽道:“泾阳君应该知道,那皇位本来应该是我的,是嬴政从我手里夺走的,敢请泾阳君助我一臂之力!”
“你现在在国内是罪人身份,能否光明正大的通行,都是个问题,难不成,你还想染指皇位?”嬴子阳有些戏谑的问道,却没有拒绝嬴成蟜倒的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而,嬴成蟜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无论是李斯,还是赵高,他们拥立胡亥,顶多是在秦法中运作,而赵高此人,并非你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实际上就是一条毒蛇,一条随时能反咬主人的毒蛇!”
“所以,无论是我皇兄,还是李斯,都无法驾驭他!”
“这”
嬴子阳闻言,思忖了片刻,道:“赵高和李斯,莫非会反目成仇?”
“权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迅速团结,也能让人分道扬镳!”
嬴成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接着道:“刚才我也说了,无论是赵高,还是李斯,他们都只能在秦法中运作;
你知道什么是人吗?
在我眼里,人是神性和动物性的总和;
就是他有你想象不到的好,更有你想象不到的恶;
没有对错,这就是人!”
“所以。”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道:“秦法很特别,它不管你能好到哪儿,就限制你不能恶到没边儿;
它清楚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点脏事儿;
想想可以,但做出来就不行!”
“李斯是一个纯粹的法家,他推崇秦法,却逃不出秦法,所以明明有独断专行的机会,他依旧遵循所谓的秦法,按部就班,这也是他的行为,让其他人看起来,胆小怕事的原因!”
“而赵高不一样,他同样精通秦法,但他知道,秦法更像人性的面具,是一种强制性的伪装;
他能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在我皇兄面前伪装,就说明他知道秦法的漏洞是皇权,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力扶持胡亥坐上皇位的原因!”
“因为只要他掌控了胡亥,秦法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这”
听完嬴成蟜的分析,嬴子阳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隔了好半晌,他才怔怔的看着嬴成蟜,口干舌燥的道;“你的意思是,要等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
“呵呵。”
嬴成蟜笑着摇了摇头,喟然一叹:“你还是没明白,在权力的斗争里,从来都没有所谓的两败俱伤,只有你死我活!”
“就好像秦法,既讲人情,又残酷无情.”
说完,嬴成蟜便不在说话了。
两人互相对视,默然良久,在嬴子阳看来,嬴成蟜是个危险的盟友,他能跟自己讲这么多,估计也是认定了自己不会背叛他,如果自己背叛他,下场肯定不会好过。
在嬴成蟜看来,嬴子阳是自己非常重要的棋子,用不着抛出某些利益捆绑他,只要让他看清自己的能力,他绝对能为自己所用。
等到暮色时分,嬴成蟜回转身形,一拱手默默地走了。
嬴子阳没有留,也没有送,就愣怔在座位上,直到天色渐渐暗去。
与此同时,李斯府邸。
赵高面色凝重的说道:“那个春禾,在下倒是有些印象,曾经顿弱向陛下奏密朝中之事的时候,在下偶然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并非临时安置的典客府书吏!”
“这么说,是老夫多虑了?”李斯蹙眉道。
“倒也不然。”
赵高摇头道;“当初姚廷尉屡次示好顿弱,都被他搪塞过去了,而今在甘泉宫朝会,他又一改常态,隐隐有支持李廷尉的意思;
可是,论关系亲疏,姚廷尉与他更为亲密,他不至于亲李廷尉,排斥姚廷尉!”
“那依你的意思,顿弱此等反常举动,是否有其他密谋?”
“顿弱虽然是黑冰台的统领,但黑冰台直属于陛下,除非.”
赵高说着,抬头看了眼姚贾,沉声道:“除非陛下真的还活着!”
“这”
李斯瞳孔猛地一缩:“这怎么可能?!”
两人的谈话,眼神,声音所携带的信息,所蕴含的寓意,要比话语本身丰富和深刻得多,往往是默默两相视,悠悠万重心。
姚贾通过李斯的表情,已经强烈地感受到来自始皇帝的压力。
他心里明白,始皇帝如果没死,他们这些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和李斯之间,常常以利益将彼此捆绑在一起,但这些与全家,乃至全族人的性命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姚贾站起来给李斯续了一杯茶水,然后面色肃然的道:“李廷尉,尽管我也不相信,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那个眼神,我绝对不会看错,除了陛下,没人能让我如此忌惮;
而且不光是我,那几位廷尉府官吏,同样被那个背影震惊到了!”
“那依你们之见,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斯收敛情绪,郑重其事的问道。
赵高和姚贾对视一眼,前者道:“依在下之见,得派人密探甘泉山冰窖,进一步确定陛下生死!”
“不可!”
姚贾连忙摆手:“通往甘泉山冰窖的甬道里有铁鹰卫,一般人很难进去,而且强行进去,还容易打草惊蛇!”
闻言,赵高哑然一笑:“一般人自然无法进去,但在下的人,却能安然无恙的进去!”
“哦?”
李斯眼睛一亮,扭头看向姚贾。
只见姚贾捻起胡须,默然不语。
“赵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李斯笑着抬手示意。
赵高有些谦卑地拱手道;“两位大臣或许不知,在下曾多次陪同陛下前往甘泉宫避暑,对甘泉山冰窖的熟悉,犹如自己手指;
那甘泉山冰窖,其实有两条通道,一条是横着的通道,一条是竖着的通道,横道主要用来运冰,竖道则拿来取冰;
因此,在横道守卫森严的情况下,我们只要将竖道附近的禁军引开,就能直达冰窖,一探究竟!”
“妙哉!”
李斯兴奋地一拍桌案。
他不得不承认,有赵高协助自己,自己要省下很多的精力。
然而,他却没有直接赞同赵高,再次将目光转向姚贾,道;“姚兄觉得如何?”
姚贾眼睛转了几圈,捻胡须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虽然看不惯赵高一介宦官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论事,但赵高是李斯认定的人,他与赵高也没有什么过节,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甘泉山下的禁军是嬴子阳的人,只要我们提前告诉他,他便不会上来搅局。可是,甘泉山上的禁军,好像是杨端和的人,我们要如何引开杨端和的注意?”
“我女婿阎乐在楚南阁弄了不少炸药,只要我的人在山上引爆炸药.”
闻言,李斯和姚贾恍然点头,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过多久,姚贾和赵高就离开了李斯府邸。
紧接着,以阎乐、阴羽、古常为首的探查小队,在赵高的安排下,迅速前往甘泉山冰窖。
另一边,东胡宫。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周围静悄悄的一片。
守卫在东胡宫外的禁军,举着火把,时不时的朝宫内张望。
此时,赵昊正在宫内又唱又跳: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紫电!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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