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家龙女
按照正常的历史规律,别说是庶出的皇子这样名正言顺了,就算是和皇家毫无血脉关系的,都得问为什么忽然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进而感慨你们真是害苦了朕啊。
所以现在就是这样的道理,站在上面的是太宗皇帝,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带着兵把整座长安城都控制住了。如果只是一个太宗皇帝,那他们大可以不认,毕竟神策军的宦官们不可能允许长安城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但现在人家把神策军都按在地上摩擦了……你敢有意见?你敢有意见,李世民就敢不吃牛肉。
朝臣之中倒也不光是那些蝇营狗苟,只知道争权夺利之辈。像是那种忧国忧民,一心期盼大唐好的也大有人在。但现在朝廷这种局面,这种人只能说占一小部分。
唐穆宗的长庆二年,党争的苗头还不算起势,所以李世民处理起来也不算太累。再加上不止他自己在,还有李治、李贤等人在他左右辅佐。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说比起李世民来,李治等人的政治才能还不那么够看,但总归是够用了。
如果说给政治能力打分的话,李世民起码是100,李治也就是占个90左右吧。
哎,别小瞧这90啊,负分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李治的历史评价吃亏在了武媚娘的身上,主要还是他风疾太严重了,再加上也没想到武媚娘居然那么能活,所以才被偷了家。
要说这武媚娘也真不是个东西,李治一门心思在给她让渡权力,结果武媚娘可倒好,就好像那东郭先生捂热的蛇一样,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李治的牌位扔出太庙。
李治也不光是风疾严重,实际上他也比较懒,而且他某些方面和刘禅有点像,真喜欢一个人就往死里放权——太平公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人家李令月可是大唐第一女帝,好不气派,早已没了当年那副弃妇的衰样。
都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补品,其实女人也是一样。
没事儿的时候朱樉还带着人去永徽朝,带人一睹大唐女帝的风采……
躺平多年的李治处理起朝政多少显得有点生疏,在这方面甚至还没他儿子李贤的效率高。但他也足够聪明,毕竟是李世民的儿子,重新捡起来也是相当的快。
朝臣之中,对于牛僧孺和李德裕,李世民倒也没有太过于排斥。
二人党争不假,但二人的能力也都有目共睹。
自从李恒即位以后,牛僧孺改任御史中丞,专管弹劾检举官吏过失的事儿。得到权力的他精神大振,依法治理冤狱,刚正不阿。长庆元年,宿州刺史李直臣贪赃枉法,其罪当诛。李直臣贿赂宦官为他说情,李恒也当面对牛僧孺言明“欲贷其法”,意思就是想宽恕他的罪行。然而牛僧孺据理雄辩,强调应坚持国家法制。李恒被牛僧孺的正确论述所动,“嘉其守法,面赐金紫”,加官同平章事。
牛僧孺为官比较正派,他不受贿赂,在当时很有好名。韩弘入朝为官时,其子曾厚赂宦官朝贵。韩弘父子死后,皇帝派人帮助其幼孙清理财产时,发现宅簿上“具有纳赂之所”,至僧孺名下,独注其左曰:“某月日,送钱千万,不纳。”
但牛僧孺的缺点也很明显,就像是司马光一样,单纯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李德裕要收复维州时,牛党说“维州缓而关中急”。而吐蕃秦,原,安乐三州及石门等七关来投时,却急忙命令尽力收复。
伱别说,你还真别说。在妥协反战这一块儿,牛僧孺和司马光还真差挺多。司马光那是纯主和,而牛僧孺主要是双标。
而李德裕后期在唐武宗李炎执政的时期,辅佐唐武宗开创“会昌中兴”,在他的执政期间,政绩主要集中在反击回鹘、平定泽潞、加强相权、抑制宦官、裁汰冗官、储备物资和禁毁佛教之上。
当然了,李德裕也不光是收拾佛教,对于道教他也不太看得上眼。唐武宗李炎崇信道教,道士赵归真很受宠信,李德裕屡次进谏,甚至不惜冒犯皇帝也要直谏。
像范仲淹就评价他“李遇武宗,独立不惧,经制四方,有相之功,虽奸党营陷,而义不朽矣。”,后世的史学家还有政治家都对他抱有极大的肯定。
就算是外国历史学家,也对李德裕抱有极高的赞誉:通过他留下的大量政事文书来看,李德裕之所以享有一位极端干练的行政官员的名声,不光是同情他的历史学家描写的结果。他善于掌握细节,会斟酌别人的长处和短处而量才加以使用;能够协调大规模的政府行动,并且向皇帝提交设想复杂的建议——这些才能都不时地反映在他的奏疏和代拟的制诰之中。
在这些方面他足以与陆贽相匹,而在实际工作方面又或过之。主要由于李德裕的努力,唐政府才能够顶住九世纪四十年代之初经常发生的外族可能的入侵、藩镇的叛乱和国内的骚动等危机。
但可惜,二人行走江湖也是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也并不只是他们两人想要作对,而是后面的人推着,让他们不得后退。
利益集团之间的纠纷,让人无法自拔。
现在的李德裕被外放为浙西观察使,老李紧急下令,让李德裕火速进京。
不到三天的时间,风尘仆仆的李德裕便出现在了立政殿。
老李坐在两仪殿之中,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雕梁画栋,总觉得有些物是人非,只是朱颜改。
想当初他在两仪殿和近臣讨论朝政的时候,两班那都是什么人?都是老伙计,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
现在呢?是李德裕、牛僧孺还有他们牛李党的骨干们,以及一些中立派大臣。
想到这里,李世民也觉得无语。
怎么在他的贞观朝,就没有这种党争的苗头呢?
拍胸脯说,老李觉得自己还真没想在朝廷之中故意去玩什么平衡。很多时候都是润物细无声的,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整个贞观朝都处于一种蓬勃向上的上升态势,健康到不能再健康。
一想到自己死后李治和武媚娘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李世民就更生气了。
他飞起一脚,蹬在身边正在审阅奏折的李治的腰上。
“你干嘛,哎哟……”李治捂着腰,揉搓着幽怨地看着自己的阿耶。
“朕就想打你这胡饼都不如的东西!”李世民冲着李治一瞪眼睛。
李德裕和牛僧孺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太宗皇帝和高宗皇帝,感慨着父子二人之间感情好的同时,也在心里同时升起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高宗皇帝,的确是欠揍!
光把江山拱手让给老婆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
但说肯定是不能说出来……
就算李治再不是东西,那人家也是君,正所谓臣不言君过,就在书上评论……
“多余的事情朕就不多说了,”李世民放下脚,重新看向李德裕和牛僧孺,“你们牛李二人各自拉帮结派,搞党争的事情,朕觉得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
“臣罪该万死!太宗陛下明鉴,臣对大唐之心可昭日月!”牛僧孺率先跪在了地上。
该说不说哈,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臣罪该万死!太宗陛下明鉴,臣也绝无党争为祸之心!”李德裕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按照平时的规矩,其实朝臣并不需要给皇帝下跪,也就是在朔望,也就是初一和十五的大朝会的时候才会跪拜在地上。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面前的可是大唐的太宗诶,跪一下不吃亏。
再说谁敢质疑我老牛(我老李)对大唐的忠诚?!
“朕当然知道,不仅知道你们的心迹,更知道你们未来的所作所为!”李世民哼了一声,“你们当然没有祸害大唐的心思,对于朝廷也都是个顶个的忠诚,但事实上你们之间党同伐异的行为,已经对大唐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四十年,整个大唐也就二百八十九年,你们算算,大唐能有几个四十年?”
“臣万死!”二人立刻异口同声地说道。
“万死,死有什么用?”李世民一敲桌子:“要是杀了你们二人,大唐就能变得好了,那朕不介意把你们两个都挂在玄武门上!朕的心痛啊,朕把江山交给你们这些个不肖子孙的手中,却搞成了这个样子,朕真的是痛心疾首!”
说着,李世民将矛头对准了牛李二人身后的群臣。
“还有你们,朕也不光在说他们两个,他们是二党的魁首,而你们呢?你们虽然各个冠冕堂皇地站在干岸上,可你们就那么干净吗?”
“别的话朕就不说了,朕劝你们啊,没事儿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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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了……
第246章 这吴侬软语得学啊,多学一门方
言好啊
“当初朕刚刚知道这段历史的时候,以为朝廷最大的敌人是藩镇;等到朕亲自处理之后,发现藩镇不过是疥癣之疾,真正的大患是掌握神策军的宦官……”
李世民双目如电,扫视着下首以李德裕和牛僧孺为首的群臣。
“等到与宦官交手后发现,即便其势大,也不过是家奴尔,只需要诛除首恶,问题便迎刃而解。”
“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我大唐的心腹之患不在朝外,而正是在这朝廷之中!”
李世民声色俱厉地呵斥着群臣:“就是在这太极殿中!就在朕的这些不肖子孙,还有你们这些朝臣之中!”
“咱们这烂一点,大唐就烂一大片!你们要是全烂了,大唐各地就会揭竿而起,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老李的声音激动,他的话听在群臣的耳中,不啻于惊雷炸响。
其实也不是在吓唬他们。几十年后的黄巢揭竿而起,那老登一怒之下,还真让朝臣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尤其是盘踞华夏数朝数百年的门阀士族,也在这场黄巢起义中被一网打尽,随后在白马驿迎来了他们的终点。
当然了,按下葫芦浮起瓢,世家虽然没了,但那些当初和世家战斗的庶族,却成了新的恶势力,成为了盘踞在华夏大地上的毒瘤。像是那些个宗族势力,一直绵延到今天。
“想想吧!那隋炀帝杨广被勒死在江都才几年呢?忘啦?!那吴公台还在江都边上天天地盯着伱们哪!”
所谓吴公台,便是网庙首哲杨广的葬身之地。杨广死后,由萧后和宫人拆床板做了一个小棺材,偷偷地葬在江都宫的流珠堂下。后陈棱集众缟素,为杨广发丧,备仪卫,改葬于吴公台下。
和洗杨广风格差不多的还有一个帝辛,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叫做纣王。
看小说把小说里的设定当成正史,整什么商纣王是最后一个“人皇”,属实是乌龟办走读——憋不住笑了。只要不脑残,就都知道商朝是一个什么样的朝代。就开个趴体都要砍两个人祭天助助兴的朝代,你说他是“人皇”?朱厚熜和你商一比,都显得是那么的唯物主义……
提到杨广,底下的群臣可是大气都不敢出。
杨广何许人也?那可是前朝著名的昏君、暴君、和桀纣同台竞技的货色。现在太宗皇帝竟然拿这么一个乌龟王八蛋和咱们做对比,这……
这可是太诛心了,诛心之言啊!
杨广论辈分和亲属关系,还是李世民的表叔。但老李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各种评论杨广,diss杨广似乎已经融入到了李世民的日常。
贞观初年,唐太宗对王公大臣们说:“帝王如果以为可以自我完善,不必借助官员们纠正自己,是很危险的。隋炀帝就是因为把官员的口封住了,听不到他们讲君王的过失,才导致败亡的。隋朝的灭亡离我们不远,你们看到凡施政不利于民众的,都要直言进谏、规劝。”为了表示求谏的诚意,他还把官员们的上书篇篇贴在墙上,时常观看。
但该说不说,老李评价杨广,还真没有添油加醋。广神的粉丝总觉得老李在黑广神,但实际上呢?李二不过是把广神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已,这他们就受不了了。
看来承受能力还是有待提高啊。
“朕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老想着和你们说些什么,可这话说着,也总得有个头啊。”
李世民还在输出,他还没有停下怒斥群臣的嘴炮。
“想来想去,也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正大光明!”
“这四个字,说说容易,可身体力行又何其艰难?你们为了政治利益,朋比为奸,结党营私,朕都可以不追究,但朕觉得,总应该适可而止!”
“这四个字,朕是从心里面刨出来的!是从尸山血海里挖出来的!”
说着,在李世民的示意之下,左右内侍走上来,将写有“正大光明”四个字的匾额挂在了李世民的身后。
这四个字是正经的飞白体,老李写得一手好书法,正所谓字如其人,他人比较潇洒,字也是一样。
“好好看看吧,你们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想想自己,给朕看半个时辰!”
“朕送你们一句话,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李治在一旁贴心地补刀。
他也不是乱说,牛李党争的争字,体现在双方轮流执政之上。唐武宗时,李党达到鼎盛,牛党纷纷被罢免;唐宣宗的前期,由于宣宗李忱有些戒惧李德裕的权势,李党纷纷被贬谪到地方为官。最终以牛党苟延残喘、李党离开中央而结束。以致唐文宗有“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之叹。
关于如何深度改革,李世民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唐朝的党争,也和他的制度有关。崔造曾提出把所有行政权都集中到宰相府署的主张,因遭到以浙西节度使韩滉为首的节度使们的反对而未能实行。唐顺宗时王叔文、王伾改革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藩镇将领的反对。唐宪宗时的宰相武元衡也因要攻打淮西节度使而被平卢节度使的刺客刺杀。
这时的皇帝和中央政权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权威,而“太宗遗风”,又常常使失势的宰相得不到应有的处理,只是让他们出任一方节度使;而得势的节度使反而又入朝为相。它不但不利于矛盾的解决,反而更加助长了中央与藩镇、中央官员与中央官员之间的斗争。升为宰相者为保相位极力勾结部分官僚、宦官。
甚至一些地方节度使,互为表里,竭力抑制出为节度使的政敌再度入朝为相;出为节度使者,则利用在地方上的权势肆意聚敛财富,买通中央一些官僚、宦官,联合某些节度使互为声势,处心积虑地想恢复失去的相位。皇帝大权旁落,又无力控制局面,致使党争愈演愈烈。整个官场成为官僚、宦官、藩镇将领的争权夺利的竞技场。因此,藩镇割据势力与中央政权的矛盾就成为牛李党争的重要条件之一。
宦官集团的内部斗争是牛李党争的总后台。宦官专政是唐后期历史上一个十分突出的特点。中唐宦官势力的膨胀,侵害了官僚集团的利益,于是官僚集团便与宦官集团展开了一场争权夺利的斗争,史学界把这场斗争称为“南衙北司”之争。
然而,如果把“南衙北司”之争用于安史乱后到宪宗诸朝,还有其准确真实的意义;如果再用于宪宗以后诸朝,就不太符合历史实际了。因为透过顺宗时的“二王八司马”事件,文宗时的“甘露之变”,“南衙”(官僚集团)已经完全为“北司”(宦官集团)击败。牛李党争的两派官僚集团,已经完全依附于宫廷中宦官势力之下。
而老李现在将节度使和宦官这两个党争的不安分因素拔除之后,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庶族地主和世家门阀之间的争斗和分歧了。
李清也不关心李世民是怎么解决的,总之就是一句话,相信李哥就完了。
他又不是搞政治的高手,有那时间回家学儿食xi……不好吗?
穆宗朝李世民选择让他的儿子小李治来做皇帝,结果小李治在微信电话里听到这个离谱的要求,果断开润!
润!
他和长孙皇后打了个招呼,拎着包跑到了洪武朝。
老朱当时正看电视剧呢,知道这件事儿之后也没当回事儿,便让李治在洪武朝暂时住下了。他觉得李治可能是想来串串门,根本就没想到是因为不想当皇帝而逃跑。
说来也是,想当初皇帝只有一个的时候,大家都是抢着当;而现在皇帝成了大锅饭了,人人都有,反而就没那么香了。
李世民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让原本在肃宗朝的那个李倓过来继承帝位。
历史上追封的承天皇帝李倓,现在终于也圆了梦,如愿成为了皇帝。
分别的那天,两个李豫抱着好弟弟,哭的一塌糊涂。
代宗朝的李豫可是经历过丧弟之痛的,甚至还把弟弟追封为承天皇帝……兄弟之情,可见一斑。
而建武朝的李泰也正式禅让,将皇位扔给了通过了刘禅试炼的李欣。
看着如同火烧屁股一样,带着嫡母阎婉一刻钟都不想停留的阿耶,头戴冕旒的李欣觉得可能皇位也没那么香了。
李泰卸任后的第一站,是回到贞观朝去找长孙皇后。
看着好几个月没见的大胖儿子,长孙皇后感慨良多。
这孩子……竟然瘦了。
原来那个并不油腻的清爽大胖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丰神俊秀的青年。
嗯,还是仙丹教育人啊。
拜见阿娘,又去拜见姑母平阳公主后,李泰便给李治还有朱樉发了个微信,来到了洪武年的秦淮河。
“青雀啊。”朱樉十分豪迈地揽着李泰,“这皇帝当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觉得乏了?”
“确实乏了,每天劳形于案牍之间,真是没意思。”李泰伸手掸掸袖子,“以前一门心思想和大哥抢这个皇位,其实现在想一想,也是真的蠢,为什么要做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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