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二:恁祖宗来了 第175章

作者:林家龙女

第236章 大唐有规定,宦官不允许驳皇帝

  永贞元年,八月四日。

  应该说,从唐代宗李豫开始,一直到唐宪宗李纯,都是属于那种代代有雄心的那种皇帝。

  区别在于什么呢,李豫的命好,也很知人善用。虽然有时候心眼子也小猜忌别人,但自始至终都保持一个很合情合理合法的度。既没有像他爹那样猜忌得过分,又没有像刘禅那样完全放权。

  你说他对吧,他也没完全对。但如果仅仅以李豫的视角来看,他做的也没什么错。

  醉打金枝事件就是发生在李豫和郭子仪的身上,这故事要是在老朱身上发生,那就算郭子仪是猫也得死得透透的。

  而唐德宗李适(kuò)……此人多少沾点志大才疏,颇有崇祯遗风。折腾来折腾去,还给自己折腾出京城了。

  贞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三,唐德宗李适驾崩,遗诏传位于太子李诵,是为唐顺宗。

  李诵的身体不太好,在贞元二十年的时候便因中风偏瘫在床,甚至还失去了言语的功能。但唐德宗李适还真没嫌弃他,仍旧让他做太子,甚至因为李诵病重不能参加朝会儿心情不好,导致自己病情恶化,最终驾崩。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半身不遂,拖着哈喇子左手六右手七的皇帝,在即位之初便开始锐意改革。

  他立即启用了王伾、王叔文在内的革新派大臣,开始了试图治疗病入膏肓的大唐的轰轰烈烈的“三反”运动。

  所谓“二王”,便是指这两个姓王的。

  而八司马,便是被贬为州司马的八个人,其中有两人在语文课本上多次出现过,有那么一点小名气。

  啊对,就是刘禹锡和柳宗元这俩倒霉蛋。

  所谓“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就是刘禹锡因为“二王八司马”事件被贬连州刺史二十多年后的感慨。

  而“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的《小石潭记》,便是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司马后所作。

  是不是一下就串起来了?

  而三反,便是反宦官、反藩镇、反贪污。

  第一刀,砍向了宦官,全面取消宫市五坊使。

  所谓宫市五坊使,用通俗易理解的句子说就是《卖炭翁》中的“黄衣使者白衫儿”。并且裁减宫中闲杂人员,停发内侍郭忠政等19人俸钱。甚至还计划从宦官手中夺回禁军兵权,并任用老将范希朝为京西神策诸军节度使,韩泰为神策行营行军司马。

  然而宦官可是掌控军权的,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大家,下诏吧。”

  宦官俱文珍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诵,眼中没有丝毫的尊重。

  在他的眼中,只有左手六右手七半身不遂的二傻子,没有什么大唐皇帝。

  即便他自己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人。

  “嗬……嗬……”李诵嗬嗬地两声。

  俱文珍常年察言观色,早已成了人精,李诵只是嗬嗬两声,他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李诵的意思也很简单,你们七月份的时候不是以朕的名义下诏,由皇太子李纯主持军国政事吗?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奴婢也不想,只是王叔文、王伾他们依旧在广植党羽反对太子,奴婢只好出此下策。”

  俱文珍说到这里,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大家,您也不希望看到太子登不上皇位吧?”

  这话一出,李诵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讲道理的话,代宗李豫对李适,德宗李适对李诵,顺宗李诵对李纯,那都是真正的父慈子孝。永贞革新的刚开始,李诵还是愿意相信王叔文和王伾的。然而王叔文、王伾等人竭力阻挠俱文珍立太子,也逐渐让李诵对他们离心离德,开始了不信任与疏远。

  李诵的想法也很简单,我身体这个比样了,我又不指望自己能好,所作所为无非就是给我儿子铺路。李纯是我亲生儿子,伱们阻挠他当太子,是什么意思?

  而改革的过程之中,王叔文张扬威福,独断专横,树植党羽,排斥异己,引起了朝廷内外的强烈反对,也导致了李诵的厌恶和不满。

  李诵“嗬嗬”地两声,吃力地伸出胳膊,比了一个“2”。

  “奴婢明白。”俱文珍大喜过望,虽说是有点逼宫的成分在里,但皇帝首肯总比抗拒好。这样的话,新帝登基也不会因为孝道大义对他们进行一个算的清。

  “大家的意思是……贬二王出京?”俱文珍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嗬嗬……”李诵转动着眼球,否认了俱文珍的话。

  俱文珍思索片刻,再次问道:“那大家的意思是……要两个宫人伺候?”

  “嗬嗬!”李诵双眼圆睁,显然是被俱文珍的话气到了。

  什么他娘的两个宫人?朕都这样了,还宫人呢!

  再特么曲解朕的意思,朕让你二次宫刑!

  “那……那大家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俱文珍不明白了,他是真的费解了。

  你说你伸手比划个二……正常人都得寻思你在安排王叔文和王伾吧?

  刘光琦在后面忽然说道:“大家的意思,莫不是让我等好好辅佐太子,早日克继大统?”

  “那为何是二?”俱文珍费解地问道,这特么明明是一件事啊,为什么比个耶?

  “因为大家中风的缘故罢,只能这样伸……”刘光琦学着李诵的样子,也比了一个耶。

  “嗬嗬!”李诵的声音激动起来,但看向刘光琦的目光却是不怎么善。

  废话,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你一个宦官学他比耶?

  但刘光琦不太在意,反正猜对了就行。

  “还得是你啊,脑袋灵光。”俱文珍满意地看向刘光琦,“那就这样定了罢,大家,次日让太子登基?”

  “嗬嗬!”李诵嗬嗬了两声。

  俱文珍只当他同意了,但没想到李诵激动不是因为他,目光看的也不是他。

  他得到李诵的“命令”,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去,一抬头却看到了年轻的先帝李适站在他的面前,边上的还有代宗皇帝,以及好几个穿着帝王衮服,却认不出面容的男人。

  “大……大……”俱文珍不断地吸着冷气,代宗李豫可是实权在握的天子,虽说对藩镇有点不灵,但对这些宦官还是很灵的。

  毕竟李辅国和鱼朝恩都是覆灭在这个男人的手中。

  随后,精锐的安西铁军涌入殿内,将宦官们团团围住,以防他们狗急跳墙。

  李豫没说话,而是走到自己这位孙子身边,抬手给他吃了一粒丹药。

  丹药的效果很好,哪怕是中风的病人,都能瞬间恢复如初。

  李诵现在的感觉就是……可是我今年好了,我还会小跑了,我还能垫步了,我还会大跳了……诶大跳。

  他一个箭步从床上起来,第一件事不是去给父皇和皇爷爷见礼,而是小跑到刘光琦的身边,伸手抡圆了给他一个大逼斗。

  “让你学朕?让你学朕?”他伸手比着刚刚的“耶”,“呸!还学朕吗?!”

  刘光琦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李诵又抽了两巴掌,然后跑到一脸黑线的李豫和李适面前跪下。

  “行了,别跪着了。”李豫给他提溜起来,转到了李世民的方向跪好:“你应该跪的是这几位,我大唐的太宗皇帝、高宗皇帝!”

  “哎哎……不孝孙见过太宗皇帝、高宗皇帝……”李诵连忙叩头。

  这事儿听起来很离谱,但自己这中风的病都能瞬间好转不说,还恢复健康人的状态,由不得他不信。

  最主要的是那群明晃晃的铁罐头,李诵毫不怀疑这些人当场宣布自己是玉皇大帝都没问题。

  你指望那些被控制住的宦官们反对?别闹了,就算是把神策军都拽出来,肯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诵在这群铁军的身上,感受到了当年传说中安西铁军的气势。

  他直觉还真没错,这些人就是安西铁军。

  “有什么不孝的,不就是中风了吗?”李世民示意李治给他搀扶起来:“你很不错,哪怕中风了,也在想着我大唐,我也心满意足了。”

  能不心满意足吗?那他妈小宋的一群正常人,全须全尾的,脑子里都是偏安一隅,都不如这个偏瘫在床的皇帝呢。

  这人吧,就怕对比。

  再说了,李诵的施政方针又没什么错误,只是王叔文和王伾等人欲速则不达罢了。

  “你儿子……你那儿子李纯,朕另有用处。”李世民唉声叹气道:“这次来,也不是为了来找你的麻烦,总体来说你这皇帝做的不错,基本的方针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孙子……不提也罢。”

  “孙儿的孙子……怎么了?是哪一个?”李诵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这位杀哥宰弟且为乐的祖宗顺手因为孙子的破事儿给他宰了。

  “李恒。”李世民手里抻着皮带,目光不善。却忽然想起来现在李恒还没有改名,于是重新说道:“朕忘了,现在的李恒还没有改名,贞元十一年生于大明宫之别殿,初封建安郡王,现在的名字应该是李宥。”

  李恒的母亲很强势,是郭子仪的孙女儿,这也是他为何在太子大哥李宁死后得以承袭太子之位的缘故。

  “李宥?”李诵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应该啊,李宥给他的印象很不错,怎么能让太宗爷爷这么看待?

  难不成……他干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儿?

  “这件事,你暂时不需要知道。”李世民抻抻皮带,冷笑一声,“这皇帝,你就先做着吧,四五十年之内,你是别想着死的事儿了,朕说的。”

  在得到李世民“四五十年之内不死”的许诺后,李诵眼睛都亮了。

  当皇帝的,几个不想长生?

  你看刘三不治病归不治病,要真有长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也绝对不会放弃就是了。

  “太宗爷爷说的可是真的?”李诵哪里还去想什么李宥的问题,满脑子都是长生。

  这也不怪他,明明是中风等死的人,现在忽然间有人把你的病治好了,甚至还许诺你延寿,换谁谁不哆嗦啊?

  “朕会骗你?”李世民乜斜他一眼。

  李诵陪着笑,不再追问,生怕惹怒了祖宗爷爷。

  “这几个宦官,怎么处理?”李世民环视了一下这几个哆嗦的宦官。

  他没自己下决定,而是让李诵自己做决定。

  毕竟是他李诵的人,李世民觉得自己也应该看一看李诵的决心。

  人的名,树的影。太宗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别人说,在座的各位都是门儿清。

  甭管他到底是谁,现在这么多铁罐头在这用长矛怼着脖子,就算不是,那也得是。

  “全凭太宗爷爷处置。”李诵十分上道地补充了一句:“孙儿认为,宦官专权乱政,当予以翦除!”

  李诵的话音落下,那群宦官便被安西铁罐头们拖了出去。

  对于这些个宦官,李诵并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也无恶感。

  他们就是一群政治投机分子,有奶就是娘。为了自己的前程,竟敢逼迫自己强行立下太子李纯。

  这件事儿对于任何一个勃勃雄心有为的皇帝都是不可容忍的,这也就是之前李诵中风了,在床上瘫着不能动换,不然的话,保管派人把他们几个投机分子一个一个送上天。

  当然了,如果李诵并不是中风患者,兴许这群宦官也不会强行拥立太子李纯。

  对于太子,李诵倒是没有恶感,甚至还很喜欢。

  他很了解这位年近三十的儿子,从小便是他一手培养,施政理念和政治倾向几乎都是相同的,父子二人可谓是同心同德。宦官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拥立过别人,他们选择了舒王李谊这位昭靖太子李邈的儿子——甚至舒王李谊只是李适的侄子。这对于一位帝王来说,是难以容忍的,这也是他向李世民请求诛杀那些宦官的最主要原因。

  对于宦官们来说,谁是县长无所谓,他们只想做县长夫人。

  “宦官的事情解决了,你永贞朝的三大问题已去其一。”李世民坐在一旁的龙椅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诵:“下面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藩镇,还有一个是朋党,你应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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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只要在唐朝,谁不愿意跟太宗混

  ?

  “朋党?”李诵惊愕地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讲道理的话,李诵回想了半天也没回想起来革新的目标之中有朋党。

  不就是反宦官、反藩镇和反贪污吗?

  怎么这刀,竟然指向了朋党?

  也不怪他懵逼,牛李党争的主角之一牛僧孺还要等到唐宪宗元和三年才会走上考场,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卡拉米。

  而李德裕……人家李德裕可是赵郡李氏西祖一脉,科举?考试?不存在的,那是我们爷们儿们该考的吗?考试是不可能考试的,人家祖爷爷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把自己这辈子考的试都考完了。

  按照历史的轨迹,李德裕要等到元和十一年宰相张弘靖出任河东节度使被征辟为节度掌书记,起步就是从八品。

  “还是我来说吧。”李清从后面走过来,坐在了李世民的身边:“王叔文、王伾的改革集团仍未逃脱人性的弱点,在永贞革新当中,他们忙着升官,急于求成,一个接一个地提拔门生故吏与亲朋好友,只要团体内有人说‘某某可以胜任某官职’,过不了几天这人便可以得到此职位。二王得势的时候,门庭若市,你应该知道,王伾甚至专门做了一个收藏礼金的大木柜,夫妇二人在大柜子上睡觉,享受金钱的快感。”

  “而他们的行为,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后期党争的雏形。”李清最后总结道。

  实际上《资治通鉴》上关于“二王八司马”的记载有失偏颇,其实想来也是,司马光本身就是守旧派的大臣,怎么可能对维新派有任何正面的评价?再加上他本身就喜欢对人不对事,这也导致了“二王八司马”的评价在书中进一步恶化。

  并且书中的很多内容,是道听途说,或者是野史,如‘王莽毒死汉平帝’,这是新莽末年起义者所编造的谣言,被司马光等人当做信史来写,是很不负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