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家龙女
张辅深深地看了一眼朱祁镇,仰天长叹一声,摇着头走出朱祁镇的帐篷。
只可惜我张辅一世英名,就要丧在这土木堡之中了吗?
张辅看着远处天边云海,心里不禁在叹息着。
太宗文皇帝啊,您若是在天有灵,就管管您这重孙子吧。
可怜我大明四代神君打造的基业,就要折送在孺子之手!
“英国公……”邝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张辅回过头去,看到是邝埜后,不禁叹息一声。
“邝大人。”
二人沉默良久,邝埜才开口道:“国公可有良策?”
“方才我等一同进言,已是触犯了陛下的忌讳,若此时再去,岂不是触了他的霉头?”
张辅抚须长叹,又看向邝埜,摇头叹息道:“邝大人前月坠马受伤颇重,本可入怀来就医,为何还要跟随军中,以致今日之祸?”
“陛下亲自出征,做臣子的又怎能因为一点小伤就不跟从呢?”邝埜目光闪动,自嘲一笑:“都说读书人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我这个做臣子的已经将能做的全部都做了,如今还剩下的,也只有一死以报君恩了!”
二人相对无言。
半晌后,邝埜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回到了帐篷之中。
户部尚书王佐早就在帐篷之中等候多时,一见到回来的邝埜,不由得潸然泪下。
“孟质兄,今日……”
说到一半,王佐就说不下去了。
孟质是邝埜的字,二人同为六部尚书,故而都以字相称。
“不说了,不说了,公弼兄……”
邝埜一瘸一拐地走到一旁,掏出两小坛酒。
“今日你我一醉方休!”
“好!”王佐擦擦眼泪,接受了邝埜的提议。
二人对坐在帐篷之中,一句话也不说,一杯接一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闷酒。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皇帝已经铁了心要在土木堡驻扎,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等死了。
身为兵部尚书,邝埜当然知兵,土木堡这地方但凡被断了水,那就是瓮中之鳖。
“公弼兄,我恨呐!”邝埜喝了半坛,两眼已经开始画起魂来:“你说当时怎么就……怎么就没将陛下拦住呢!当时谁……谁说来着,要去慈宁宫请太后来,来劝陛下……”
“嗨,能有什么用?”王佐迷迷糊糊地摆摆手:“太后?呵呵……太后她要是想阻止,她早就阻止了!她……她根本就不想管,要我说啊,除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就没人能管得了陛下了!”
“只可惜我大明这些好儿郎啊!”王佐说到这里,不禁悲声哭泣。
“想要让陛下回心转意,除非……除非太祖,或者太宗,或者是宣宗他们亲至,不然啊,不然恐怕……”邝埜正迷瞪着眼睛呢,忽然哈哈地笑了。
“怎……怎么了?你,彼其娘之,你笑什么?”王佐迷迷糊糊地问道。
“真是喝醉了,我怎么,我怎么好像看到太宗皇帝了?”邝埜指着王佐的身后。
第185章 也先:大明就是一栋摇摇欲坠的
房子
“你啊,真是喝醉了。”王佐指着邝埜,笑中带泪,“哈哈哈……才喝了半坛,就醉啦?”
“你看,那个人不是太宗文皇帝?”邝埜迷迷瞪瞪地指着王佐的身后,不信邪地问道。
“不看,不看。”王佐擦擦眼泪,“太宗文皇帝要是能出现在咱们这个帐篷里,我二话不说,就把这坛酒全喝了……”
他这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苍老却饱含威严的声音。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全喝了吧。”
王佐霍地回头,身子由于过于吃惊,猛地一弹,撞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两坛酒噼啪一声,打了一地。
“太太太太太……太宗皇帝?”王佐指着来人,惊骇到语无伦次。
邝埜反应最快,立刻跪在地上,半是狂喜半是哀恸地高呼:“恭迎太宗文皇帝显圣!”
他怎能不激动?太宗回来了,这大明军队就有救了!
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跑得了的。
老朱棣伸手止住他们的动作:“邝卿,王卿,俺爹……父皇在这里,可不敢先拜俺。”
父皇?
二人俱是一惊。
卧槽,难不成是太祖爷也显圣了?
二人想都没想,立刻再次拜倒在地:“恭迎太祖高皇帝显圣!”
“都起来吧……”朱元璋看着二人,暗自叹息着。
这都是我大明的忠臣啊!
朱祁镇啊朱祁镇,伱负了多少忠臣良将!
老朱不禁咬牙切齿地想着。
谁曾想,二人依旧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太祖爷啊!您快看一看吧!”二人同时哀声号道:“陛下,陛下他非要在土木堡这个无水之地驻军停留,也先大军就缀在身后,此时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放心吧,咱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让那也先得逞的道理。”老朱眼中寒光一闪:“咱可带着人马来的,不过,也要先见了那个狗屁朱祁镇再说!”
邝埜与王佐对视一眼,尽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陛下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也没人能管教管教他,现在太祖高皇帝亲临,想教育一下子孙,这可是他的福气!
再说了,这架势……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亲自伺候他一个人,这福气还能小了?
坏了,把王振给忘了!邝埜忽然间想起了王振这个变数,万一王振不认二位先帝,那可怎么办?
就在他们焦急的时候,呼啦啦地又从不知道哪里钻过来一车面包人。
“汉……汉王?”邝埜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那个朱高煦,汉王不是被宣德皇帝做成瓦罐鸡了吗?怎么……
哦倒也是,太宗皇帝都能来,没道理一向给他打前站的汉王朱高煦不会来。
“朱祁镇呢?朱祁镇呢?”朱瞻基一来到土木堡,便开始索敌。
“先……先皇爷?”邝埜和王佐又是一惊。
“去去去,我可不是什么先皇,我是永乐皇太孙朱瞻基,你们可不要害我!”朱瞻基连忙撇清责任,他真怕自己死于不明AOE。
随后,便是一群穿着明晃晃的铠甲,像是铁罐头一样的甲士涌进帐篷之中。
老李倾情赞助了五千套铁罐头甲,正宗的贞观工艺。蓝玉一见就摸着爱不释手,连声询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明光铠,差点没把在座的诸位都给整乐了。
但这些罐头甲可是要还的,老朱左商量右讲价,最终定在二十两银子一套上。
“赚大发了……”这是老朱的想法,这种铠甲要是让他们自己做,价钱怕不是要乘以十。
“赚大发了。”这是老李的想法,这种铠甲在他们那儿成本也就是十两银子不到一套。
这价格倒也不算离谱,在十五世纪初,一套意大利产普通的意大利板甲价值在5到8英镑之间,折合成白银十五到二十五两。
这种双赢的买卖可不多见,尤其是老李见识到了这暴利的军火生意后,还打算和老朱多多卖上一些。老朱表示买军火可以,但是要等到收拾完朱祁镇之后。
“你们几个,来。”老朱开始招呼人,“这皮带,一人一根,拿两根也可以。”
朱樉、朱棡、朱小四、朱橚、老朱棣、朱高煦六个人,每个人都选了一根儿。只有朱瞻基自己,想都没想,直接拿了两根。
不来一把双持狂暴战,让朱祁镇长长记性,他朱瞻基誓不为人。
怎么着,也得把今天挨的几个拳头和脚丫子给还回去,以牙还牙,百倍奉还!
此时的朱祁镇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降临,他现在正坐在帐篷里吸溜着重新煮的面片汤。
“大伴,这面片汤口有点淡了。”朱祁镇一边喝一边抱怨。
“那老奴再给您添点盐。”说着,王振就从一旁的布兜里捻出一点盐。
他的手刚挪到朱祁镇的碗上,就听到外头喧闹了起来,间或还有刀剑入肉的声音,以及惨叫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朱祁镇慌了。
王振也慌了,该不会是特么兵变了吧?
他还没说话呢,就看到帐篷被掀开,涌进来一群武装到牙齿的铁罐头,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朱祁镇和王振都蒙了,他们二人也不是完全不知兵,至少军队里没有这种样式的盔甲他们是知道的。
外面,王振的干儿子们都被尽数诛杀。
“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王振色厉内荏地吼道。
他这话音刚落,就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看到他的第一瞬间,王振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宣……宣德爷……”
朱瞻基冷笑一声,抻抻皮带站到了一旁。
随后进入帐篷的,分别是洪武朝的亲王,以及汉王朱高煦,最后进来的,则是朱棣和朱元璋。
外面的张辅当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立刻率兵赶到,结果却被邝埜死死拉住。
“你干什么!”张辅急坏了,“这……陛下都被他们给……”
“那是太宗文皇帝!是太宗文皇帝显圣了!”邝埜高声喊道:“英国公,快晓谕众军,告诉他们太宗皇帝回来了!”
“什么?”张辅立刻跌跌撞撞地向帐篷那边跑去。
刚刚到了帐篷口,便被甲士拦下。
“众位,在下乃是英国公张辅,求见太宗文皇帝。”
听到张辅的声音,朱棣深深地看了一眼朱祁镇,和老朱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出去。
见到朱棣的一瞬间,张辅轰然跪在地上。
“臣张辅,叩见陛下!”
“张辅……”朱棣百感交集地看着这位爱将,示意他起来,“当务之急不是叙旧,你先去安抚军心,等俺料理完朱祁镇那个不肖子孙再说!”
“是!”张辅得令而去。
帐篷之中,朱祁镇哆哆嗦嗦地看着大明的历代先帝,话都不敢说。
能说啥,敢说啥?
“这就是王振?”老朱看向一旁尿一裤子的王振,不屑地问道。
“回……回太祖爷爷的话,这……这就是王振。”朱祁镇哆哆嗦嗦地说道。
“拖出去,把皮给咱剥了!”老朱冷酷地下着命令。
王振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被二虎手下的锦衣卫拽了出去。
锦衣卫可随身带着家伙事儿呢。
“太……太祖爷爷,您……大伴他……”朱祁镇倒是挺讲义气,还想救王振。
谁曾想老朱一声冷笑:“杂的,你想救王振?”
朱祁镇迟疑地点点头。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老朱伸手一指:“给咱上!打死这个王八蛋!”
“仙师赐下打皇鞭!当年撑住半边天!”朱樉怪叫一声,一皮带抽在朱祁镇的脸上。
“嗷嗷嗷——”朱祁镇一声惨叫,端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仙师赐下打皇带!匡扶大明保万代!”朱棡一声怒喝,一皮带抽在朱祁镇的屁股上。
“啊啊啊——”朱祁镇惨叫连连,好像被火烧屁股的汤姆猫一样凄惨。
“仙师赐下打皇链,临危受命记心间!”朱小四一声暴吼,皮带狠狠地抽打在朱祁镇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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