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衣学士
所有人都以为释迦死了,但就在某一天,浑身铺满了灰尘的释迦,浑身燃起熊熊金焰,在漫天金焰中,释迦牟尼微微一笑,睁开眼睛。再弹指间,长满了阎浮树的岛屿里,开满了白色的花。
当着无数佛门修士的面,释迦于金焰中坐化。
过了十年。
释迦坐化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树苗。
树苗日益生长,又过千年,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棵树有七个分支,每一根分支有着不同的色泽,或似金,或似银,或似玛瑙,或似碧玉,瑰丽霞光,冲天而凝,聚而不散。
留在现场的佛门修士们,纷纷跪拜,哭喊着这是“佛祖归西”,这座岛屿正式成为了佛门圣地,成为了天下佛门修士向往的宝地。
这里,后世称“阎浮洲”。
这棵树,是阎浮洲的镇洲宝树——七宝琉璃。
……
时间回到今日。
在数千年后的今天。
与世隔绝一千多年的阎浮洲,重新开放。
来自各地隐秘玄门的修士,搭乘着各自的法器,来到这里。
他们来时,看见了一轮熠熠悬空的烈日。
正当他们不知其门而入时,在烈日中,璀璨金芒主动铺成了一条“光路”,他们踩着光路,荡出一圈圈金色的纹理,落在岛屿上。
岛屿上,
三千莲台在天空中无根旋转,散发着迷人宝光。
朵朵莲花幻象,在这瑰丽神奇的秘境中,一眼生灭,一瞬枯荣。
众人在惊叹于阎浮洲的“特效”如此充足时,分别在几位年轻高僧的指引下,各自选了一朵莲台,安静等候。
这一百年间,发生了许多事。
玄门格局,与百年前相比,发生了剧烈的变动。
百年前,玄门圈共有九门,上中下各三。
先是菩萨楼在百年前的大乾王朝叛变中失败后,毅然解散,其中不少刺客,分散于玄门圈子里,有的一不做二不休,加入魔罗殿,当了反派,有的隐匿于市,当一位市井高人,有的生死不知。
后有黑鲨帮被乾国收归,随着灵气枯竭大势袭来,纳气法门失传,渐于平庸,而后了了。而万香楼惨遭严打,接连歇业,随之青鸾树在门主凤青鸾的授意下,原地解散,万千佳丽,从良为妇,喜为人母,昔日光辉不再。
再有数十年前,平安寺出了一位魔头王小虎,一夜间将铸剑山庄屠尽,这件事直接让平安寺与铸剑山庄佛道两大玄门,分别因各种理由,从玄门圈子中除名。
这百年前的玄脉九门,灭的灭,散的散,离的离,至今玄门界不再有上中下等之分,只剩四门。
这四门分别是:天剑门、魔罗殿、阎浮洲、焚天谷。
四大玄宗相互制衡,在灵气枯竭的大势中,隐匿于各自洞天福地中,在夹缝中求长生。
百年前东胜神洲的王朝更替,可以说是影响了玄门格局的关键因素,可在那一场漩涡中,惟独只有远在归墟之上的阎浮洲,独善其身,没有受到那一次漩涡的波及。
……
阎浮洲里。
三千莲台,每一尊莲台都是一件上品法宝。
而在普通散修眼里哪怕是豁出性命也难求一件的上品法宝,如今却被阎浮洲用以“垫脚”,这般作派,让人不得不感慨阎浮洲的底蕴深厚。
随着一位年轻貌俊的和尚,剑眉星目,悬坐虚空,以七宝琉璃树为背景,时不时微笑打开洞天壁障、接引他方来客,一朵朵精致金莲,在年轻和尚身边绽起花骨朵、繁盛、最终隐灭。
有人在暗暗猜测这位年轻和尚的身份。
“贫僧小无上佛,恭迎天剑门诸位莅临阎浮洲。”
就在莲台上的散修猜测时,作为曾经道门之首的天剑门,终于来了。
而那位自称“小无上佛”的年轻和尚,微笑着打开接引通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御剑而来。
只见为首一人,青衫翠绿,白发胜雪,那冷若冰霜的容颜,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出场的瞬间,宛若是在这瑰丽的佛门圣地中降了一场初雪,令万物静谧无声。所有莲台上的散修皆不敢噤声,生怕破坏了女子那出尘的气质般。
气氛有了片刻的凝固后,白发女子微微皱眉,随后眉头舒展,淡声道:“天剑门夏如雪,与门内长辈一同替师尊赴会,高僧不必多礼。”
跟在夏如雪身后,还有一位提着酒葫芦的邋遢道人,背后背着一把破烂雨伞。
哪怕是在佛门圣地,邋遢道人剑南春也毫不避讳,仰头痛喝美酒,直呼畅快。
“小剑,你注意点。”
身边黑白二羊实在看不下去了,异口同声低声训斥。
这百年间,剑南春性情大变,如换了一个人似地。虽然他们也清楚剑南春变成这般模样,是遭遇了多种挫折,平日里也就算了,在别人的地盘上,总要顾忌形象不是。
“呵呵,有何不可。”剑南春眼里带着笑意,朝高高在上的小无上佛扬了扬酒葫芦:“你不介意吧?”
小无上佛微笑以对:“道友并非佛门弟子,无需遵守佛门清规。”
“瞧,人家多大气。”
剑南春看了黑白二羊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黑白二羊瞬间歇逼了。
此行跟着夏如雪一同赴会的,还有天剑门的诸位长老。
除了病重的毕铁心外,其他人都来了。
剑南春作为戒律山高徒,而且“有可能”是下一任戒律山长老,顶替的就是毕铁心的位置。
为了参与这次玄门盛会,天剑门几乎长老齐出,可谓给足了阎浮洲面子。
任青山看着疯疯癫癫、颓废不已的剑南春,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天剑门一行人,分别选了一座莲花台落脚,静等来客。
夏如雪漠然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宝光伟岸的身影,哪怕他身上浮笼的金光如此正大光明,可夏如雪却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具体哪里不舒服,却又不知该如何描述那种怪异的不协调感。
剑南春与夏如雪二师兄妹,站在同一个莲花台上,他注意到夏如雪师妹的目光落在小无上佛身上,在灌了一口酒后,主动为夏如雪介绍:“大约在三百年前,西牛贺洲一个偏远小国,有一个小雷音寺遗迹,在那附近,有一个村落。”
“某天,一朵二十一瓣青莲,在天空中绽放,当地村民循着异象前往小雷音寺遗迹探查,发现在空无一人的佛像莲台前,有一个婴儿,在嚎啕大哭。”
“最奇异的是,当那位发现婴儿的村民,抱起婴儿时,婴儿便立即停止了哭声,微笑着双手合十,天象青莲落下,在他眉心留下一个莲花印记。”
“世界没有轮回,可阎浮洲的佛修得知此事后,立即前往西牛贺洲,将这位婴儿接回。并奉为‘佛祖转世’,封为‘佛子’,并授予高深佛法。”
“如此过了三百年,这人的佛法修为已是深不可测。呵呵,”剑南春无奈摊了摊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上,真的存在着天赋奇才。”
夏如雪静默片刻,轻轻点头:“是啊,有的。”
第988章 秘密
剑南春说的是小无上佛,可偏生,夏如雪却想到了另一人。
若他还活着,历经百年,不敢说纵横无敌,最起码,也不会比小无上佛差多少吧。
剑南春在说完小无上佛的出生后,便不再多言,大咧咧地坐在莲台边缘,一边喝酒一边等待。
这次玄门盛会,修士从世界各地赶来,光是来齐人,也得三五七天,多则可能要一个月,谁也急不来。
所有到场修士本分地静坐几天。
一直在天空中等候来客的小无上佛,蓦地睁开眼,眉心亮起一轮莲台宝印,双眸熠熠生辉。
只见他双手合十,再向前一推,阎浮洲洞天的壁障裂开,显露出外界的碧海青天。
而在碧海上,遥远天边外,一片浓得像是随时能滴出墨汁儿的黑云,以雷霆之势,滚滚而来!
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
在黑云之上,是一众桀骜不羁的身影,为首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俊俏,眉目清冷,女的笑靥如花,身旁雷芒缠绕。
二人携手同行,如恶魔眷侣般。
“阎浮洲小无上佛,恭迎魔罗殿诸位!”
面对如此骇人的动静声势,小无上佛却淡然一笑,朗声道,声音如钟,滚滚荡出。
……
在为首俊男美女身后。
还有四位长得奇形怪状的老者。
若伊凛在此,便可能认出其中二位,便是当年在庆都开包子铺的老夫妇。
他们二人,分别为魔罗殿四大护法“风、雷、山、火”中的雷护法,与风护法。
剩下两人,一人身高如牛,背后背着一把血淋淋的大斧,赤裸的上半身,纹着一身交错的血色纹理,在他脖子上,挂着一串由人的碎颅骨串成的骨链,这形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魔罗殿的山护法,呼延浩山。
而另一人,却是一位背脊佝偻的老者,他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子,箱子旁竖着一面黑色小旗,旗帜上写着三个字:医不活。
然而,“医不活”却不是老者的真名,这不过是他行医生涯里信奉的信条罢了。
他的真名无人知晓,但在圈子内,但凡知道这个人的,都会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呼他一声“病郎中”。
魔罗殿火护法,病郎中。
除了风雷山火四大护法外,魔罗殿一行人,还有一众年龄参差不齐的魔门弟子,他们这批人,都是活了百年以上的魔门精英,弟子们汹涌的魔气,共同筑起了他们脚下的黑云。
嗡嗡嗡…
在魔罗殿众人现身阎浮洲的瞬间,夏如雪身后,那一柄雪白的飞剑,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一刹那,在夏如雪四周,温度骤降,寒气逼人。
夏如雪,看见了一个人。
当年,在庆都那一场修士斗法中,这人曾在师兄背后,暗算了师兄。
虽然这暗算并没有成功,但若说师兄如今在世的仇人里,还有人活着的话,便是那魔罗殿的风雷二护法,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位骑灵蛇的女子了。
黎芊芊!
叛徒!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师兄的仇人便是她夏如雪的仇人,他们出现时,让夏如雪的情绪有了剧烈的波动。
“在别人的地盘上,今日不适合动手。”
剑南春站起,轻轻拍了拍师妹的肩膀,他虽然云淡风轻地说着这句话,可观剑南春那微微眯起的眼缝中,杀气时隐时现,似乎也压得很辛苦。
他悟出的“无痕”剑意,本就是杀人之剑,夺人性命于无形之间。至于剑南春为何能领悟出“无痕”剑意,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呼……”
夏如雪轻呼寒气,双眸一闭一睁间,恢复平静。
她清修百年,早已铸就出非同常人的心志。
在魔罗殿入场后,阎浮洲的三千莲花台上,气氛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不少散修,自是得知魔罗殿与天剑门纠缠了千百年的恩怨,哪怕是这一千年因为“和平条约”的束缚,两个庞然大物并没有发生剧烈的冲突,但无论是理念之争好,或是仇恨累积罢,见了面能不打起来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不能勉强人家能笑脸相迎。
魔罗殿众人,各自落“座”。
每一座莲花台,约几个平方,仅能容纳数人同站而不显憋屈。
魔罗殿为首眷侣,不知有意无意,正巧落在了剑南春、夏如雪、黑白二羊四人所在的莲花台上。
夏如雪在青衫长袖中,粉白拳头先是紧握,而后缓缓松开。
在夏如雪沉默时,反倒是对方先搭话了。
“小蛮,明年七月七,请替小虎于林哥墓前,上一炷香。”
原来,那为首俊男美女,竟是当年与夏小蛮有过浅薄交情的王小虎、以及他的伴侣闫千秀。
剑南春一叹:“百年光阴,物是人非。”
夏如雪面无表情:“夏小蛮已死,你认错人了。”
“夏…如雪。”王小虎的神情,同样冰冷,他目光空洞,注视着宝树方向,没有与夏如雪对视,那干涸的双唇蹑蹑道:“明年七月七,请替小虎于林哥墓前,上一炷香。”
夏如雪:“你不配。”
王小虎终于看向夏如雪:“是,我不配。可我求你,看在……百年前我曾于黄金寺救你一命的份上。自此以后,我们便是死敌,恩情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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