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对方又问同样话题。
张戴维更是摸不着头脑，“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消息，有人在打听你。没啥事就好，兴许是慕名的客户，也不用太担心。睡吧。”对方说完又挂了。
这谁睡得着？
寝食难安啊！
张戴维握着手机，脑袋嗡嗡直叫，仿佛陷入某种恐怖片的诡异气氛。他左思右想，回忆自己近段时间的经历，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事啊！
可不等再次睡去，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也不是熟悉的朋友客户，而是个口音古怪的家伙，张嘴就问道：“是张戴维先生吗？”
“是我？”
“你做艺术品交易？”
“没错。”
“大卫艺术画廊是你所有？”
“对。”
“好的，就是你了。”
没头没脑的电话再次挂断。
惶恐的情绪在慢慢滋生，是个人都得心底发毛。
张戴维先生已然是坐立不安，彻底没法睡了。接下来他又接到好几个朋友的深夜来电，大多关心他近期状况，却又说不清到底咋回事。
唯一明确的是——有人在找他，还不是一般的找，是发动了很大的人脉关系密集性的撒网式人肉搜索。
其实要找张戴维不难，反而很容易。
做生意的就得认识人多啊，尤其是艺术品生意，更是要建立良好的客户关系，才能不断吸引回头客。
张戴维又不是什么隐士，他是公开人物，巴不得名气大点，卖的商品才能价格高点。可现在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极度不安，差点要报警了。
就连张戴维的妻子都开始接到电话，好些妻子的同事朋友也收到信息，反过来问询他的情况。
这犹如一张大网在慢慢收紧，而张戴维已经在网底，无处可逃。
夫妻俩坐在床头，彼此对视，惶惶难言。就当他们冥思苦却找不出问题所在，就听到自家的别墅外似乎有动静。
有人开车停在外头，紧跟着是嘈杂的声响，然后是哐哐哐的敲门声。
但敲门声中隐隐听到有个怪异的家伙在窗户外说道：“有我在就不用敲门了。这种锁，我十秒钟就能打开。”
夫妻俩住在二楼，窗户下就是大门。他们能清楚听到门口传来锁孔转动的声音，果然不到十秒，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连门链都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好像被一根哗啦哗啦的钩子拨开。
夫妻俩极度惊恐。
张戴维连忙站到窗口朝外看，只见房门屋檐下有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个小丑面具，正好抬头看向他。
这人穿了件黑色大衣，高大魁梧，身姿挺拔。那件小丑面具让他犹如夜行的鬼魅，带来巨大的心理冲击，能夺人心魄。
目光对视，张戴维感觉犹如被一道冰冷的利剑刺入心脏。他惶然后退，对妻子喊道：“快报警，有人入室行凶。”
可不等妻子哆哆嗦嗦的抓起手机，窗外那名‘小丑’垫步起跳，踩着一楼的窗台直接窜到二楼窗口。他一拳打爆了二楼的玻璃，推窗而入。
哗啦爆响，张戴维的妻子被当场吓晕。张戴维自己两股颤颤，跌跌撞撞靠在床头的桌前，呐呐无语。
而在别墅外，一个瘦子抓着开锁工具刚刚把房门打开。胖子站在他身后，摇头道：“你太慢了，维克多进去的比你还快。”
二楼卧室内，戴‘小丑’面具的周青峰在嘴边竖起手指，低声道：“张戴维先生，是吧？别太紧张，我来问几个问题。方便去楼下吗？”
张戴维看看晕倒的妻子，木然的点点头，却反问道：“你们是谁？别伤害我们。要钱，我可以给你。”
“别废话了，去楼下。”周青峰一晃脑袋，硬把这位被莫名牵连的张先生逼的下楼。
别墅的餐厅有桌有椅，空间刚刚好。
同样戴面具的富尔曼已经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了硝化甘油，还对胖子罗格喊道：“我期待已久的审判又要开始了，麻烦给我倒杯水。”
见到周青峰押着张戴维出现，老头还热情的指着餐桌对面的椅子，“维克多，让嫌犯坐我对面。还有，我忘带法槌了，但这次我们有陪审团。”
罗格倒了杯水放在桌上，问道：“什么陪审团？”
“维克多是公诉人，我是法官。你们可以是陪审团。相信我，这是非常棒的体验。”老头可乐了，顶多有点遗憾说道：“可惜没有律师。”
明明很吓人的事，愣是被老头搞的好像在演三流情景剧，演员还极其蹩脚。
周青峰为此摇头叹气，拍拍张戴维的肩膀，说道：“去把你妻子叫下来吧，她可以当律师给你辩护。”
看着家里多了这么些神神叨叨戴面具的家伙，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张戴维百思不得其解，带着哭腔问道：
“你们是……从那家精神病院出来的？”
第029章 滑稽
张戴维家的餐厅有个八九平米，简单摆下一张长桌，桌前坐满了人。分别是周青峰，富尔曼，胖子，瘦子，再加里美。
苏菲觉着这事太无聊，没来。
张戴维孤零零坐在一张方凳上，活生生像个被审判的囚犯。他妻子在旁边抹眼泪，却搞不清状况。
感觉是‘人才济济’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没关好门。
这来的都是些啥人啊？
虽然都带着面具，但体型却遮不住啊！
那个八十几岁的老头，满头白发不说，坐下后手就一直在抖，说话都不利索，但态度最积极。
那个肉山似的胖子又高又壮，这体型跑几步能先把自己累死，想当歹徒也没这个条件啊。
胖子旁边是个瘦子，体重估计只有胖子的三分之一，个矮人小，虽然其貌不扬，却有一张贼眉鼠眼的脸。
瘦子旁边还有个女孩，听声音就年龄不大，一直在忙碌的干活，端茶倒水，摆布桌椅，像个女仆似的。
最后是穿黑色大衣的这位，一步窜上二楼还打爆窗户。团队威慑力百分之九十九都集中在他身上。
张戴维老老实实坐着，只低声问道：“各位，我能联系一下你们的主治医师吗？或者说……你们吃药了吗？”
富尔曼老头很坦诚的点点头，拍拍心脏，说道：“我吃过药，可以开始了。”
果然都是精神病，张戴维真要哭出来。
妻子在旁边撞了丈夫一肘，低声道：“你不能说他们有病，这会刺激他们的神经。应该称呼他们为‘情绪敏感人士’。微笑吧，和他们交朋友。”
于是张家夫妻挤出两张笑脸，比哭还难看。
周青峰不废话，找来张戴维家的笔记本电脑，搜索网页后将屏幕推向张戴维，问道：“张先生，这是你的画廊网站吧？”
张戴维瞧了眼就点头，“没错。怎么了？”
“大概半个月前，约翰·霍普金斯学院附近一家生化实验室搬家，你从安保手里低价购买了一批艺术品。”
周青峰在网页上点击了几下，找到一具大理石材质的女性雕塑照片，“安保说这具雕塑是被你买走的艺术品之一。它目前在哪里？”
在寻找‘玛莎’的过程中，国内的女教官帮忙找到一张玛莎·沃佳诺娃十几岁的照片。周青峰也不知道此‘玛莎’是不是彼‘玛莎’，硬着头皮调查。
可调查一开始就错了，误把卡佳当做‘玛莎’。但结果还算好，至少把郭家彻底铲除。
接下来就是孙洛基和富尔曼给出的一些提示，让周青峰的注意力转向高曼本身，直到他在张戴维网站上看到一些艺术品照片。
其中一具雕像的外貌和玛莎·沃佳诺娃极为神似，完全就是女子成年后的模样。周青峰为此极为振奋，问话时死死盯住张戴维的眼睛。
张戴维瞧了一眼屏幕，点点头道：“没错，这是从‘may’实验室购买的艺术品之一。不过我已经把它售出了。”
“卖给了谁？”
“一个叫格雷的家伙，住在巴尔的摩的西区，是个……酒吧业主。他的酒吧需要些装饰品。”
张戴维提供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事情看来很顺利，周青峰记下后就要走。
富尔曼老头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喝问道：“维克多，你不打算调查一下嫌疑犯是否有其他犯罪行为吗？”
周青峰为此哭笑不得，想劝富尔曼别多事。可餐厅里其他人都看着他，好像对如此草草收场也不过瘾。
面对指责，张戴维连忙争辩道：“各位，我只是经营画廊，从未有过任何犯罪啊。”
这话却起了反作用。
“算了吧。”说话的竟然是胖子罗格。他摇着脑袋，呵呵冷笑道：“别人不知道格雷是谁？我还能不知道？
听到你说出这个名字，我就知道你的画廊是做什么的了？你居然把格雷称作‘酒吧业主’，哈哈哈……格雷确实是开酒吧的。”
富尔曼大喜，“我作为法官，允许陪审团成员罗格兼任公诉人。”
事关雕塑下落，连周青峰都抬起头，饶有兴趣的问道：“格雷是什么人？”
“巴尔的摩西区最大的黑帮头子。”罗格嗤笑揭底：“贩毒和色情业是格雷最大的生意。”
瘦子耸耸肩，在旁边插了句，“毒品生意的收益是需要洗白的，否则不用FBI上门，国税局就杀过来了。”
张戴维顿时语气大乱，惶惶不安的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你们误解了。我只是艺术品交易商，谁都可以是我的客户啊。”
罗格再次嗤笑，“算了吧，我还是个正义的侦探呢。可邪恶的交易从来瞒不过我。艺术品是最好洗钱的，没有之一。
尤其是两三万美元以下的艺术品，价格低，量又大。国税局的反洗钱部门也难以监管，很容易被认为是正常交易。
格雷就是个黑鬼，懂什么艺术？他的酒吧乌烟瘴气，是瘾君子聚集之地，买你的艺术品去做什么，当厕纸还是当尿壶？
现在我才想到你为什么喜欢购买低价打折的雕像和画作，又要用现金付账。因为你可以用伪造发票的形式获得更大的利润空间。”
罗格还向周青峰重点科普了一番。
“比如张戴维先生以五千美元的价格出售艺术品给黑帮头子格雷。过半年宣称艺术品升值，他帮格雷联系某个匿名的海外买家以两万美元再买走。
这个海外买家是谁就难以追踪了，说不定是格雷自己，国税局也没办法。但这期间的利润就是完全合法的，格雷可以放心的花这笔钱。”
哇哦……富尔曼在旁边感叹的鼓掌，还竖起大拇指夸道：“果然是专业人士，解释的非常清楚。”
末了，老头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兴奋的在桌面上敲，“非常棒，我宣判这人有罪。”
张戴维急了，从方凳上猛的站起来，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半夜闯入我家做什么？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要钱就直说，至于耍我吗？尤其这老家伙，他凭什么当法官？我还要当法官审判他‘非法私闯他人住宅’呢。”
老头轻微后仰，仿佛被嫌疑犯吓住。他扭头看向周青峰，“法警维克多，维护一下本法庭的审判纪律。”
鬼的法警哦！
周青峰被老头的混乱逻辑逗乐了。
看周大爷好像不太想动手，富尔曼只能转而敲着鞋底威胁张戴维，“嫌犯，严肃点。前一个要求换法官的家伙已经被击毙了。”
“七十年前的古董啊！“
作者的话：打下台湾，我们的军博可以多些珍贵的历史藏品。
第030章 黑帮公寓
“事情越变越有趣了。”
周青峰看看时间。
“快天亮了。我们得抓紧点。”
“张戴维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罗格，带上这位张先生，我们需要他指指路。”
“这位女士，你最好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否则再次见到你丈夫只会是在医院的太平间。”
‘精神病’们半夜闯进来，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又裹挟受害者，离开前还威胁受害者妻子不许报警。
富尔曼老头依旧精力旺盛，手脚颤颤的紧跟在周青峰身后，振奋的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找黑帮头子格雷吗？”
“是的。”
周青峰点点头，从自己手机里调出玛莎·沃佳诺娃的少女照，对比原本摆在高曼办公室的那尊大理石女性塑像，“我有种感觉，快要触及到一点真相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深入黑帮巢穴。”富尔曼扭头看向罗格，问道：
“黑帮巢穴是什么样子？是电影里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吗？一不留神就会窜出几个持枪的纹身大汉？”
可不等罗格开口，富尔曼又上下打量胖子一番，摇摇头，“罗格，如果黑帮里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倒没什么可怕的。”
罗格露出一副‘你在胡说什么’的难言表情，“老头，你是不是觉着黑帮的人都是黑色的？你在歧视弱势的肥胖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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