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远东不是大英海军布置的重点,驻扎在新加坡和香港的英国军舰大多老旧。可一艘前无畏战列舰,四艘巡洋舰,八艘驱逐舰的兵力已经足够强大。
此刻的中国海军?
司令是程璧光。
这家伙是‘兴中会’的,带着‘海圻’‘飞鹰’等仅有的几条破船在上海避难,对英国佬的军力畏惧如虎,跟革命党眉来眼去,对中央命令装聋作哑。
面对这种情况,只能靠国防军自己来打破敌人的封锁了。
情报组将敌人军舰的动向发到扬州,又由先遣队的大功率电台发回帝都。王信询问一句:“英日公开干涉,阻止我部过江,打不打?”
萧金浪亲自回电,致平乱部队周、满两位,以及前线指战员,“打!列强只认拳头不认道理。
全国人民看着呢。你们打赢了,我就敢跟英国吵架乃至断交;你们打输,我就要当孙子求饶。”
满旅座正跟平乱司令部以及第二个团级战斗队南下,周青峰则在南苑当吉祥物鼓舞士气,拿三翼机装逼吓唬人。
老萧的电报措辞把部队上下所有‘圣光’军官给逼急了,一门心思想要将列强势力从长江水域赶出去。
问题是怎么打?
目前平乱部队的重火力是75毫米口径的山炮。这种火炮别说打驱逐舰和巡洋舰,打日本那些百吨级的巡防艇都够呛。
目前有利条件是长江航道有限,夹江和运河更是狭窄,英国军舰肯定进不来。能骚扰我军的只有小日本那些巡防艇。
这些巡防艇原本是日本在上海租界用于海关缉私和走私的,数量不少,但吨位偏小,装备只有机枪机炮。预设埋伏,还是能干掉它几艘,阻止其进入运河威胁我南下部队。
此刻在江面上,受命执行封锁任务的英国‘冒险’号巡洋舰的舰长也抓着望远镜,在舰桥内盯着跟在后头的日本巡防艇。
英国水兵正向协同封锁的日本巡防艇发送旗语,要求后者分成两批进入夹江,堵住中国国防军进入扬州的水上通道。
‘冒险’号的大副靠过来,笑哈哈的说道:“中国军队敢向这些日本小船开火吗?”
“我赌他们不会。”‘冒险’号舰长摇摇头,“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明白大英在长江流域的利益不可侵犯,那些日本小船的背后是强大的英国海军。”
大副继续大笑,“我倒希望中国人能开火,否则我们在远东实在无聊透了,整个服役生涯都没能碰上一场值得回忆的战斗。”
舰长还是摇头,傲慢的说道:“在东亚想要达成这个人生成就可太难了。大英帝国在此没有对手。”
日本巡防艇上没电台,接到旗语后分出五艘开进夹江。其他的继续跟着英国军舰向南京方向驶去,它们的任务是在扬州到南京这一段江面反复巡逻。
只是百吨级的巡防艇进入三五百米江面的夹江也觉着难受,带队的日本中佐提醒手下几条船拉开点距离,避免碰撞和搁浅。
尤其是别在这种支流搁浅,会变成活靶子的。
“但我们的巡防艇跑得快,赶在中国军队有反应之前就撤离。他们就算想用火炮拦截也赶不上。”
中佐在自己巡防艇的驾驶舱内用望远镜向两岸观察。他已经打定主意,跑一趟扬州,随便朝什么目标开几炮就撤。
军舰的便利就是机动性好。
当年‘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国海军就在中国东南沿海不断发动袭击,让守军无法应对,疲于奔命。
想要对付这种打法,必须有良好的侦查和通讯手段,并且给反击火力配上轮子,否则只能呆板的进行要塞防御。
此刻在扬州城内,王信手下的几十个侦查队,七八部短波电台在不断向他的指挥部挥传递实时敌情。
指挥部的地图上标注了敌人军舰的运动方向和速度,以及下一个时段可能出现的位置。直属团部的自行火炮连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前往某个河段进行埋伏。
指挥部里还有个特殊的客人,德国海军少校奥拓·冯·斯佩。这位少校从德国在青岛的海军基地赶来,以军事观察员的身份旁观即将发生的战争。
当王信下令自行炮兵出击,斯佩少校主动请缨,希望能跟随自行炮兵连出战,亲眼看看装上轮子的火炮是如何发起攻击的。
考虑目前中德间的‘友好’关系,斯佩少校的请求得到允许。只是在他出发前,王信特意问了句:“马克西米利安·冯·斯佩是您什么人?”
少校也有些惊讶,答道:“那是我父亲。”
“哇哦……代我向将军阁下问好。”王信说了句。
斯佩少校有些不明所以,点头答应后跟随自行炮兵连出发。
虽说皮带传动的卡车过于落后,在破烂的土路上机动性大大下降,但它整体运载火炮的优势还是令人耳目一新。
当前时间是下午十四点。
十几名日本间谍在战前就抵达扬州。在王信所部抵达后,他们多次企图以货郎等形式进入营区刺探。
在被连续枪毙数人后,日本间谍只能改为蹲守在营区附近的道路。他们很快看到从运河搭载来的卡车快速驶出,却追之不及。
斯佩坐在卡车的驾驶室内,能看到道路两侧不时出现赶路的农夫、挑担的商贩、带孩子的妇女。
这些人在闪避中无不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被甩在身后。
“德意志也需要卡车,大量的卡车,不仅仅用来运输兵员,更用来运输作战装备。”斯佩少校的思维发散,“如果卡车也能向军舰一样拥有装甲和火力,那就太棒了。”
扬州城外多是农田,道路狭窄坑洼。
托机修兵的福,自行火炮连的十五辆卡车没有一辆半路抛锚。它们顺利抵达在扬州东南面的廖家沟。
夹江在此地有个九十度的大转弯,所有航船到此都要减速。
江边是大片的田地和荒草。阴沉的天气下,风潮把草叶压低,沙沙乱响。
炮连抵达后,副连长亲自带队前出到岸边附近建立炮兵观察哨。连长指挥六门炮拉开五十米距离,测距测向,布置阵地。
背着电话线的通信兵在来回跑动,给观察哨和阵地间布置磁石电话。仅仅十五分钟,一个距离河湾六百米的炮兵阵地由嘈杂归于安静。
连长用电台向上级报告,炮连准备就绪。
河湾边有大批农户又惊惧又好奇,在发现这些开车来的大头兵不是来抢东西,反而像傻孢子似的跑出来观看。
连部警卫端起枪驱赶百姓离开战场,但效果很有限。顶多是些妇人和孩子被撵走,胆大不怕死的总有那么些。
斯佩少校看了看自己佩戴的怀表,分钟指向下午十四点四十七分。从侦察兵确定敌情到指挥官下达作战命令再到炮兵就位,不到一个小时。
“反应迅速。”少校暗暗夸赞。他很想到前线的炮兵观察哨去看看,却又想知道自行炮兵连是如何运作的。
不等少校做出决定,连部的磁石电话响了。
炮兵观察哨的副连长传来讯息,“日军五艘巡防艇出现,其队列长度超过四百米,大概三分钟后将减速经过廖家沟。”
六门自行火炮放下驻锄,牢牢固定在阵地上。每门炮都由手摇电话连通连部,由连长统一指挥,炮口已调整到相应位置。
炮组人员全部屏息静气,就等着打校射炮弹。
从团部来的政委在做最后的思想工作,要求士兵们沉着冷静,英勇善战――今天先打东洋鬼子,明天再去打西洋鬼子,为咱中华爷们出口气。
第28章 埋伏
夹江的廖家沟河段,九十度大弯的河面就只有三百米宽。考虑到河段常年淤积,缺乏疏浚,真正能安全行船的河面得再缩减一半。
这些信息在甲午之前就被小日本的间谍摸的滚瓜烂熟,比中国漕运总督的河道管理部门还要清楚。
带队进入夹江的武田中佐非常小心,担心的就是航道搁浅。他下令一艘五六十吨的小巡防艇在前头探路,四艘大些的跟在后头。
为通过急转的河道,小巡防艇在减速。
武田中佐示意手下向后方打旗语,一同减速。五艘打着膏药旗的日本船只原本速度就不快,这下更是降低到五六节。
河面上本有不少打渔的木船,见着这些耀武扬威的东洋小艇,无不摇撸划桨,快速规避。埋伏在河岸的国防军炮兵观察哨则睁大眼睛,一个个手心里捏着汗。
自打1840年开始,一直是中国被动挨打受洋人欺负,今个是头一回反过来伏击洋人。虽然这东洋鬼子是个假洋人,却也是洋人一伙的。
能不能成?后果如何?没谁知道。
有线电话中,观察哨的副连长不停汇报江面上敌人船只的动向。而在五百多米外的田野中,连长握着两个话筒,一边听观察哨汇报,一边准备向六门火炮下令。
第一条小巡防艇过去了,第二条百吨级的大艇过去了,第三……第四……所有巡防艇都非常准确的从河道中线驶过。
当第三条日军巡防艇要通过,连长听到左手话筒里的信息,当即对右手的话筒喊道:“全连都有,五百五十米外廖家沟河湾,间次试射一发。”
全连三个排,每排两辆炮车。从一号车开始,间隔三秒开火。75毫米山炮轰轰作响,炮声震动,把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吓的鸡飞狗跳。
开炮两秒后,炮弹落在廖家沟的河面上,第三艘日军巡防艇周边依次冒起冲天水柱,落点有近有远。
按照落点顺序,观察哨将校射信息通过电话传回,让间接射击的每门火炮微调炮口密位。前五发只能算近失弹,第六发却撞了大运。
75毫米山炮的榴弹全重才五公斤,弹头也就两公斤分量,内部装药还得再减半。其威力在火炮中非常小。
但七八十吨的巡防艇是木壳的,被两公斤的榴弹弹头砸破艇身,在艇内爆开。冲击波将其驾驶室开了个黑乎乎的口子,里头的艇长当场毙命。
炮声响起,前头指挥的武田中佐已然大惊。他从自己所在驾驶舱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挨打。
榴弹爆炸后形成一团冒着浓烟的橘红火焰,前五发形成的水柱或腾空或下落,正好成为其漂亮的陪衬。
试射能直接打中目标简直就是运气好到爆。
观察哨的副连长用望远镜仔细盯着瞧了数秒,在有线电话中大喜的欢呼道:“六号车立功了,正中目标。”
连长更是狂喜,向全连喊道:“三发急速射。”
六辆炮车依次完成装填,炮膛响起清除的闭锁声。按照观察哨提供的校射信息,所有炮手开始机械的操作。
开火、退壳、再装填。
在十几秒内,江面的弯道上冒起一连串的水花,日军第三艘巡防艇出现大量近失弹,船身被江水洗了一遍又一遍,又有两发炮弹命中。
由于三号艇本身就在转弯中,驾驶室失控后,无人再来操控轮舵。这艘艇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冲到浅水区搁浅。
艇上本有两挺后膛小炮,却无人操控。倒是有几名日军轮机兵哇哇大叫的跑出来,径直跳进冰冷的江水中。
“八嘎!”前头武田中佐惊怒交加,他已然确认己方遭遇埋伏,也大概知道对手就在河道西岸,离自己不会太远。
五艘巡防艇都是木壳船,火力比75毫米山炮还弱,只有机枪和小口径一磅炮。它们欺负渔船还行,留在原地跟岸上对轰绝对死定了。
“加速,脱离这条河湾。”武田中佐向旗手下令,可当他回头看向队伍后面两条巡防艇,就知道己方的境况极其糟糕。
三号艇被打的搁浅,前后四条艇顿时被切断成两截。若是要向前加速,后面两条艇还得跟上来挨炮弹。若是掉头逃跑,四条艇都得在原地减速转圈。
若是前后脱离各自逃跑,执行起来反击火力就得减半,也容易被各个击破。
炮击开始后,河道两岸的百姓不但没有躲避,反而遇到稀奇事似的跑出来看热闹。当发现挂着膏药旗的东洋巡防艇被打的冒烟搁浅,欢呼者不计其数。
日军四号艇收到武田中佐的命令,加速向前。其艇上前后两门后膛小炮瞄准岸炮大概方向,正在拼命开火,无目的壮胆。
干掉三号艇后,六部炮车修正炮口,集火打同样在经过九十度河湾的四号艇。可这艘艇打着打着,加速过快,自己冲到河湾浅滩,当场动弹不得。
前头正在逃跑的武田中佐气得哇哇大叫,平白损失一艘船。
更糟的是最后头的五号艇确定河湾是个陷阱,眼看己方两艘同伴双双搁浅,它判断河道受阻,竟然掉头逃跑。
这等操作不知该说太机灵还是太蠢。反正当它开始掉头,原本在轰四号艇的六门山炮全部转向轰五号艇。
毕竟搁浅的那艘已经逃不掉,不如打会逃的这艘。
武田中佐看着自己的手下在原地打转,并看着它被一轮又一轮的炮火水柱包裹。他不知该热泪盈眶,还是破口大骂。
因为五号艇上不停有士兵从舱内跑出来操作首尾甲板的火炮,像发狂的野猪,哼哼大叫,又不停被近失弹炸开的弹片击杀,扫进河湾,鲜血浸染。
一艘巡防艇上就那么十几二十人,专职炮手很快死光。艇身被近失弹打的漏水,水线上看来也就驾驶室驶玻璃破了,可水线下破了几个大洞。
二十几米长,近百吨的五号巡防艇花了两分钟完成减速转弯并重新开始加速逃离。在此过程中,它始终没被炮弹直接命中。
可就这么好的运气,五号艇开着开着却在缓缓下沉。两分钟内,其甲板跟江面平齐。一会功夫淹到驾驶室,再过半分钟就只剩桅杆上的膏药旗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这艘艇内的日本水兵倒是硬气,自始至终没见谁出来逃离,直到最后沉在夹江水下。连西岸的炮兵观察哨都赞叹敌人蠢的够顽强,随后把炮火引向成为活靶的四号艇。
武田中佐此刻气的捶胸顿足。他的二号艇和剩余一号小艇算是渡过廖家沟的九十度河湾,蒸汽机压力维持最高位,加速到十二节,跑出几百米外,脱离伏击圈。
可这并不能改变日军巡防艇小队的困境,毕竟河道就在眼前摆着,日军又没法上岸,继续向前只会越来越深入夹江。
前方究竟有啥在等着还是未知数。
摊开河道地图,廖家沟前头是扬州上游的邵伯湖。剩下两条日军巡防艇要么绕道进入河道更加狭窄的京杭运河,要么就只能掉头硬闯岸炮阵地。
武田中佐的艇上没有无线电,英国佬不知道他遇袭的消息,更不会有人前来救援。他只能茫然的继续向前行驶,没胆子掉头突围。
自行火炮连的阵地上,上百号官兵正在欢呼己方获得的‘巨大’胜利。三条巡防艇的战果对当下的中国来说弥足珍贵,全连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百多发炮弹而已。
德国的斯佩少校更是备受鼓舞,他在阵地上来回跑动,激动的用德语哇哇大叫,“电台、卡车、火炮,这三者的结合正是德意志所需要的。这种作战方式将改变战争。”
炮兵连长用电台将战况上报,片刻后在战地电话中大声下令,“一排二排就地驻防,三排启动卡车跟我走。”
斯佩少校带着翻译急问道:“你们还要做什么?”
“上级命令我们利用机动优势追击逃脱的两艘日军巡防艇,不能让他们靠近京杭运河。”炮兵连长喊了声,三排立刻收拢卡车驻锄,连同一辆弹药车在五分钟内完成转移准备。
斯佩少校则大声喊道:“对对对,就是要这种快打快撤的机动能力,炮车可以在多个阵地上来回机动,避免被敌人反击炮火覆盖。这正是欧洲炮兵一直追求的目标。”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十六点,两辆自行炮车带着弹药车快速出发,沿着河岸边的田间土路追击逃走的武田中佐。
一辆炮车中途抛锚,其底盘的传动皮带被糟糕的路面给切断了。只剩连长带着剩下一辆炮车继续前进。
炮车行进过程中,逃命的武田中佐发现在河岸边时隐时现的自行炮车。他本以为只是一辆普通的军用卡车,但很快在望远镜里认出装载在车厢上的火炮。
搜嘎斯内!
难怪自己会遇袭,原来中国人把火炮装在卡车上进行快速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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