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在划时代的火力面前,作死就一定会死!
可距离已然太近,再装填来不及。镶蓝旗的建奴精锐也意识对手火器实在犀利,干脆躲在船舷后,等着进行跳帮围攻。
此刻,炮兵也没来得及装好第二发炮弹。最快的建奴木船冲到数米距离,有大胆的白甲护军从木船上丢出绳爪套索,试图把小火轮扯住,或把燧发枪手拉下水。
周青峰一直站在船头,目标极其明显。一艘建奴木船顺流直接撞上来,他喊了一声‘左舵五’。
操控轮机的水兵摆动轮舵,小火轮船尾摆动,船头随之偏移。迎面撞上来的建奴木船擦边而过,两船的船舷发生挤压,发出吱吱嘎嘎的摩擦响动。
撞上来的木船吨位不到小火轮的一半,虽说顺流而下有一定优势,但在挤压中船舷一侧抬高,逐渐倾斜。
周青峰瞧了一眼,再次喊道:“右舵五。”
轮机兵大声复述,又转动轮舵,让船体挤压更加剧烈。
受挤压的木船上,十几个建奴白甲兵就像围城丧尸般,嘴里咬着兵刃,双手使劲攀爬。但船体的倾斜让他们站立不稳,不管如何伸长手臂,也抓不到固定物。
随着挤压继续,木船倾斜超过四十五度,船上的白甲兵彻底站不住,一个个跟葫芦似的掉进水里,浮浮沉沉,大喊大叫。
有个白甲兵大概是身高手长,好不容易扒住小火轮的船舷,咬着牙想翻身上船。
船舷后,十几个燧发枪兵已经下蹲装刺刀,同时躲避建奴乱射的箭矢和抛飞的兵刃。见到两只手扒上来,一名士兵就想用防身的燧发手枪将其打烂。
等等……船上的班长喊了声,从脚踝处抽出一柄匕首,照着扒船舷的建奴大拇指切了下去。
船舷外响起惨叫,一只手松脱。
班长又切另一只大拇指。扒舷的建奴再次惨叫,掉进了水里。只有两根血淋淋的指头落在小火轮的船舱内。燧发枪兵跟玩似的,呵呵直笑。
而在船头,周青峰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小火轮还在逆流而上,剩下的建奴木船已经围了上来。
上百号镶蓝旗的白甲兵在怒吼大骂,抛绳索,丢斧头,射箭矢,无不想把这个站着的汉人大将给干翻。
周青峰抽出指挥刀,把箭矢斧头乃至砍刀之类的东西全部拨开。因为没看到有用火铳的白甲兵,他连挪个脚都懒得挪。
这份战场上的从容悠闲太气人,仿佛在风暴眼中漫步游览,视敌人如无物。围拢的建奴白甲兵纷纷向他破口大骂,呼喊邀战。
只是周青峰听不懂女真人的鸟语,知道是在骂,却又不为所动。他只等着小火轮继续向上,转个弯就能打爆这些女真蛮子。
直到穿着精致甲胄,戴了顶‘避雷’头盔的阿敏哇哇大叫的站了出来,砍刀一指,高声喊道:“那个汉人,我是镶蓝旗主阿敏,来与我一战!”
哦……这句说的汉语,听懂了。
周青峰瞄了眼,觉着对方长相太丑,也没兴趣搭话,拔出腰间的双管燧发手枪,抬手便是一发。
砰的一声爆响,大金国四大和硕贝勒之一,努尔哈赤的侄子,镶蓝旗主,爱新觉罗·阿敏的脑袋被打烂了。
在周大爷面前,作死的一定会死!
第39章 反贼专门为难反贼
‘新华’势力能造燧发枪后,周青峰给自己的手铳做了点升级。别人统一用十五毫米口径弹药时,他用了二十毫米口径的。
弹头还特制,是停止作用极佳的空尖弹——打出去会开花的那种,空腔效应大,膨胀效果超棒。
这支大口径手铳只有周青峰能用。身高两米的王信体格粗壮,看到那么大的枪口,再看自己的胳膊,摇摇头表示不想自残。
这枪有效射程十五米,枪口动能近四千。周青峰用它打过牛头,真的可以把目标的脑袋打爆。
于是大金国仅有的四个和硕贝勒之一,脾气暴躁,好勇斗狠,传说中战力极强的镶蓝旗主,爱新觉罗·阿敏的脑袋爆了。
二十毫米口径的枪响,河面上跟放炮似的。
七八条木船将小火轮围住,上百号镶蓝旗的白甲精锐正用嘶吼鼓动情绪和热血,不顾死活的攀爬跳帮。
这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将把喧闹吓成噤声。好像吵闹的迪厅被拔了唛,警察叔叔拿个大喇叭闯了进来。
阿敏的白甲护军只觉耳边吹过热风,紧跟着潮湿黏糊的肉沫喷了他们满头满脸,有的还溅射进脖子里,黏黏嗒嗒。
无头的尸体随即扑通倒下。白甲护军们抹了抹满脸血沫,不敢相信两眼所见,无不撕心裂肺的喊:“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主子,你回个话啊?!”
按努尔哈赤的规矩,旗主若是战死,其护军全部都得陪葬。不但护军陪葬,护军家属也会被贬为奴隶,分给其他人。
阿敏平日飞扬跋扈,镶蓝旗的白甲护军也跟着耀武扬威,却没想到自家旗主会在一条河上被击毙。无论他们怎么喊,阿敏脑袋都没了,还回个鬼话!
几个白甲护军回过神来,脑子一热,张牙舞爪的就要跳帮来拼命。可小火轮的船头前膛炮装填完毕,炮手一拉火绳。
轰……罐装霰弹的定时引信被直接掐掉,变成了出膛就散开的单纯霰弹。挤在小火轮面前的四五条木船顿时糟了殃,无论人员还是船只,被打的千疮百孔。
这是真正的炮击,惊天动地。场景像极了铁雨落下,打的河水为之赤色。
阿敏的白甲护军还想跨过船舷上来为旗主报仇,好歹算个战死,不会累及家人。可不管他们多么悲愤,多么激昂,炮口前瞬间被打碎打烂,丢了性命。
炮声镇场,周青峰所在的小火轮上,躲在船舷后的燧发枪兵也齐齐探出头,手持短管自卫火铳朝外射击。
砰砰的枪声连绵不绝,企图靠近的镶蓝旗白甲兵被放倒十几人。这杀戮速度太快,比一刀一枪的肉搏拼杀更残酷。
幸存的镶蓝旗士卒在火铳声中下意识的抱头躲避,不敢直面。
河水还在哗啦啦的流,轮机兵稳稳的操控轮舵,蒸汽机在推动螺旋桨前进。小火轮推开破碎的建奴木船,继续前进。
蹲在船舷后燧发枪兵忙着给自卫火铳装填弹药。等着小火轮跟敌人拉开一定距离,他们又站起来给长枪重新装填。
战斗到此刻,十几条建奴木船已经折损小半,人员伤亡过五十。他们惶然发现不但自己旗主死了,船只也落在下游,没了优势。
两艘小火轮反而在慢悠悠的转弯,船上的汉人士卒再次站起,露出恶狠狠的目光,用燧发火铳打来一波一波的排枪。
两门前膛青铜炮的炮手更是铆足了劲,以每分钟一发的速度倾泻火力,直到炮管发烫必须降温为止。
排枪还不算啥,但这两门炮过于凶狠。其近距离内打的又准,建奴的木船经不起摧残,打一发就摧毁一艘。
每一声炮响,便是河面上爆开血雾和水花。实心弹偶尔还能在水面反弹打水漂,打烂一艘后又命中下一艘。
建州部的悍勇和不畏死变得毫无意义。唯一能反击的也就是孱弱的弓箭,远远射出十来支,软飘飘的,仿佛孩童的玩具般可笑。
转过弯的小火轮反而减速,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狂虐百米外的镶蓝旗精锐。挨了两轮炮击后,这些建州勇士们终于受不了,脱了甲胄,丢了刀斧,纷纷朝河里跳。
不跳便是死,跳了还有个活命的机会。
于是小火轮上又响起榴霰弹的双响声,外加燧发枪手自由射击的欢呼。远征队的两艘船在建奴跳河出落锚,停在河中瞄着逃跑敌人射击。
不少镶蓝旗的白甲兵丢盔卸甲,好不容易湿漉漉泅渡上岸,不等躲进岸边树林,就被一两发米涅弹打穿了后背,扑通倒下。
这三岔河口的遭遇战持续不到半小时,发生的突然,完结的迅速。死尸随流而下,破船沉浮不定。
打到最后,燧发枪兵们热血奔涌,瞪大了眼睛却已然没了目标。
在河岸的密林中,百来号正白旗的弓手屏息静气,不敢出声。带领他们的固山额真不说话,只能挥手示意手下藏好,千万别暴露行迹。
黄台级派弓手去帮阿敏一把。可等正白旗士卒急匆匆赶来,全程目睹镶蓝旗的白甲兵面对汉人火器是何等无力,被暴虐了一遍又一遍。
会冒烟的船硬是可以顶着十几艘木船的围攻,铳炮齐鸣,轰杀灭绝。镶蓝旗的人也是肉胎凡躯,大败亏输。
阿敏那身山纹锁子甲太显眼了,他高喝邀战却被打爆脑袋的一幕过于震撼,不但把镶蓝旗的白甲护军逼到拼死的绝境,还把正白旗给吓的够呛。
镶蓝旗的木船被打到支离破碎,落水白甲兵仓皇而逃。
好些上岸了没逃掉,被打死在岸边。少数命大逃进林子的,无不躲在树后大喘气,仿佛从地府逃回人间。
正白旗的固山额真不敢乱动了,大气不出,就猫在林子里。其手下弓手也默契的很,一个个面无人色,缩头缩脑。
就听河道上突突突的动静响了半刻钟,汉人的船只拔锚又朝上游进发,从瑷河进入草河,逼近凤凰城的城楼。
凤凰城就建在草河边,城池长八百米,宽五百米,在辽东已经算不小的军事重镇。
黄台级在城楼上看着阿敏的船队朝汉人的船只冲了过去,随后又是火铳又是火炮,响个没完。每有响动,他便揪心,也盼着阿敏能以奋勇战胜汉人的奇技淫巧。
阿敏身死的那一幕离着太远,黄台级没看见。可他能听到河面上持续不断的炮声,以及一艘艘被打沉的木船。
若说佟家完蛋只是死了个能干的奴才,阿敏的完蛋代表‘八旗’遭受重创。
镶蓝旗势力仅次于努尔哈赤亲领的正黄旗,比黄台级的正白旗还强。可现在旗主战死,等于一条狗被打断了脊梁,不死也瘫痪。
汉人两艘冒烟的船只停在凤凰城外的岸边,炮口转向瞄准了城楼。阿敏的船队却没了声息,或沉或漂,胜负已分。
黄台级胸口淤结,两眼尽赤。他抓着城垛,张口怒喊,可嗓子仿佛被堵,半天不发声,只能恨的死命捶城墙。
奴才们意识到情况危急,连推带抬的拖着自家主子逃离城楼。
没一会,河边炮响,两枚实心弹命中木制城楼。
顷刻间,夯土城垛崩裂瓦解,城楼廊柱碎屑乱飞。这炮击虽然没有实际意义,却无疑在宣示汉人军队强势回归,建州女真不过尔尔。
火炮打了十几轮才停。看着没啥目标可打,周青峰才指挥两艘船返航。
接下来一周,‘蚊子’级小火轮每天都来,也不一定开炮,但会死死盯着凤凰城内的建奴部队,制造莫大压力。
与此同时,五艘‘辽’字级运输船一起出动,给镇江堡运来新编的两个燧发枪营,总共八百人。加上之前运来的兵力,周青峰手里掌握了一个团的近代军队。
黄台级在凤凰城里走不得,守不得,像被堵在窝里的老鼠般躁动。他派人把阿敏的尸首捞上来,把镶蓝旗大败的消息传回宽甸。
驻守宽甸的费英东和莽古尔泰大惊失色,又觉着无比棘手。因为军事组七人目前有五个抵达镇江堡,分成两组从瑷河和蒲石河逆流夹击宽甸。
凤凰城遇袭,宽甸同样遇袭。
新华远征队船坚炮狠,在河道水面上完全无敌。莽古尔泰打了打几回,发现自己的船很快被清空,对面的汉人伤亡甚微。
黄台级接到费英东派人快马送来的急报,告知宽甸方面难以给与支援,要求他快点把三千建州大军撤回。
“汉人擅长舟楫,控制水路,沿线堡寨俱是其囊中之物。我等处处把守,处处空虚,难免被其蚕食。为今之计只有固守宽甸,过冬自保。”
十月份,辽东天气将迅速转冷,河面会结冰。只要拖到结冰,汉人的大船总来不了吧。再打起来就是明年三四月份,说不定有办法对付了。
黄台级认同这个道理,立马决定带三千人马撤回宽甸。走之前,他放火烧掉凤凰城,还将城中数千汉人青壮全数掠走,留下的老弱妇孺杀了个精光。
等周青峰带着两个燧发枪营和三个草草训练的归化步兵营,‘慢腾腾’沿着瑷河准备攻打凤凰城,发现整个城池变成鬼蜮。
全城过火,无处不是焦黑。烧成白地的街道中倒着数以千计的焦尸,遇难者生前拼命挣扎反抗过,死后姿态各异。
尸堆中有怀抱婴儿的母亲,有逃跑躲藏的孩童,有苦苦哀求的老妪。她们的躯体变硬变脆,轻轻一碰就化作炭化的飞灰,以及累累白骨。
远征队士兵入城,呼吸为之艰难,第一件事就是收容掩埋尸体。无论是来自江南的年轻士兵,还是辽东本地的山民,见到如此惨状,无不义愤填膺,热泪盈眶。
“狗鞑子,不把他们杀绝,我意不能平。”王信跟周青峰入城,看到如此战争暴行,肺如火烧,怒气满盈。
周青峰见多了惨事,对已发生的死亡能做到无动于衷。他只低声道:“我们训练部队的速度太慢了,有能力的干部不是地里能长出来的。”
王信重重的‘嗯’了声,亲自带队清理全城尸体和废墟。
‘圣光’团队在明末创立‘新华’势力,技术、财力、人力不是最大限制,合格的管理人员是最大的瓶颈。
初期靠自身团队人员可以高速发展,但现在势力规模大到要跨越海洋控制两地,管理人员立马捉襟见肘。
通过审讯俘虏,周青峰知道在凤凰城犯下战争罪行的就是黄台级。可他只能稳稳的向前推,眼睁睁看着黄台级带着三千人马撤回宽甸。
‘圣光’军事组对此深恨不已,逃走的黄台级却更加恼羞成怒。
返回宽甸后,他以‘抓奸细’的名义,联合莽古尔泰对当地汉人展开屠杀,意图尽可能减少新华远征队的后备兵员。
旬月间,被屠杀者数量过万,整个宽甸的汉人拼命逃亡,涌向远征队控制区。黄台级妄图以最残暴的手段进行震慑,展现自己的实力。
在古代战争中,屠城往往能获得奇效。
但‘圣光’团队不吃这套,越加想要除掉这伙野蛮强盗。
同时,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得知宽甸战况,又派了五大臣之一的扈尔汉带五千人马抵达宽甸。宽甸周边五个大堡,聚集了一万两千多建州兵力,仅次于赫图阿拉。
十月初,周青峰从凤凰城出发,抵达瑷阳堡,也就是毛文龙驻守过的地方。此地已是宽甸西北面,地势较为开阔,适合大部队作战。
与此同时,努尔哈赤派人前往抚顺沈阳等地,向明廷官员打听这伙南来的汉人势力到底是哪路人马?怎么会如此强横?
辽东官员对这个疑问完全莫名其妙——什么?朝廷派兵打到了丹东?意图收服被建州部夺占的东宁卫等地?
没这消息啊!
去年万历皇帝才驾崩,新皇登基还没一年,王首辅在京城才刚刚理顺官场。要说调兵打仗,看邸报只说江南一带有新华反贼猖狂难治,急需朝廷或剿或抚。
等等……打你们建州部的就号称‘新华’?
不能吧?
难道江南的反贼吃饱了撑的,跨海越洋,跑到辽东来打另一伙反贼?
哎呀,这真是古今奇闻,史书未载。难怪邸报说今年新华反贼消停了许多,只专注做生意,不再随意侵略地方。
原来新华反贼真跑辽东去了。
真是双喜临门,我大明保持中立。
辽东的消息传到京城,各路老爷也是极其费解,却又大松一口气。只有努尔哈赤得知消息,气到血压爆表——来打我的居然不是大明官军?是另一伙反贼?
反贼何苦为难反贼?
第40章 新华步兵
瑷阳堡是辽东边防要地,是东路参将所在地,设有‘瑷阳守备’,其下有‘镇抚’‘百户’‘把总’等各级军官,屯兵千人。
周青峰从凤凰城出发,带着五个营的兵力赶到瑷阳堡,所见是东西两座空荡荡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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