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危在旦夕 第36章

作者:通吃

我父亲原来是国民党的军官,49年从大陆撤退,他没去台湾,选择经香港到美国生活。我是二代华人,在旧金山长大。

我大学读的法律,毕业后希望进政府部门工作,但不成功。

后来我改行做贸易代理,大陆刚刚进WTO,跟美国的贸易量暴涨。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了郭效。

当时的郭效是大陆来的贸易官员,背景很强,人脉很广,手里有巨额订单。我为了拿他手里的订单想尽办法,吃喝嫖赌,什么都给他弄。

但郭效显然不缺这些。他想要认识美国政界的渠道,想要认识国会议员,州议员。连普通的地方官僚都不行。

郭效一开始根本不懂美国,以为像在中国那样直接送钱拉关系就行,为此吃了好多闭门羹。

我好歹懂一些,就帮他联系‘民运’组织,联系寻求政治庇护的非法移民,联系所谓的‘反华’议员。

我告诉他,美国议员喜欢什么话题,如何贿赂才不算违法,如何把境外资产转移到美国,如何避税。”

冯克说到这,叫屈的喊道:“这些都是生意,上流社会的生意,做生意也有错吗?”

‘法官’老头抬起手指,颤颤的指着冯克,“上帝啊,美国就是被你这种人搞坏的。就因为有你们,美利坚的官员才会变得堕落。不用再废话了,我宣判他死刑。”

斩钉截铁。

场面再次安静。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好戏才开场,不能这么结束啊。

周青峰正翘着二郎腿,发现法官居然判的这么快,不得不提出‘抗议’道:“呃……我们还是要尊重一下嫌犯的人权,好歹让他说完嘛。”

老头呆了呆,又指着冯克,语气严厉的说道:“这种垃圾有什么人权?他们给议员提供豪华游艇,用雏妓提供性贿赂,捐献资金搅乱总统大选。

政府官员当然开心了,但我们的文化遭到腐蚀,立国精神在瓦解,国家经济在扭曲,贫富差距在加大。

他们有最好的律师,可以找法律漏洞,甚至能让法律为他们而修改。可短期的利益没给美利坚的民众带来任何好处。

没有,一点都没有!

作为一名美利坚的爱国者,我要说——这些人就是政客的走狗。”

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周青峰坐在旁边发呆,有种给老头鼓掌的冲动——这种发自内心的愤怒,说的真是太好了。

就是在当前这个状况下,有点违和。

看老头须发张扬的怒容,灯光下的冯克更是呆,心想:“这他妈的什么事嘛?老头居然不站在我这边。”

冯克犹豫了一下,举手向周青峰说道:“考虑到法官情绪激动已经难以保持中立。检方,我作为嫌疑人有权要求更换法官。”

嫌疑人有这种权力?

周青峰假装要考虑一下。

老头断然拒绝,“不行。现在很晚了,我家邻居都没空。”

第071章 戛然而止

‘审判’继续,但嫌疑人心态有点崩。原以为‘法官’会偏向他,结果‘法官’连中立都做不到,激动的像个老愤青。

冯克哀苦的看向周青峰,希望能博得几分怜悯。但这位杀神似笑非笑的表情叫人心惊胆战。他头皮一抽一抽的,隐隐作痛。

“我给郭效干了近二十年,算是他的心腹。他有过半的资金账目都由我帮忙处理,但我只负责钱方面的事,其他就不太清楚,也不打听。”

这么说起来,‘红雀’不是个简单的情报人员,他很可能是某家势力的代理人。至于‘某家’是谁,就很值得玩味了。

周青峰问道:“姓郭的跟民主基金会是什么关系?”

“算合作吧。”冯克道:“美国的内部山头一点不比中国少。郭效在美国长袖善舞,尽可能谁都不得罪。

民主基金会和郭效的资金往来非常密切,双方相互帮忙。比如郭效从大陆弄来巨量资金在美国投资。股市,债市,房产,企业,到处都有。

十几亿美元的投资,没点背景很容易被人吞成渣。但郭效半年前还是吃了大亏,几亿美元投资一家位于加州的生物制药公司,结果出了大事。

那家公司的实际管理者叫阿列克谢·高曼,以公司亏损的名义想破产,借此吞掉郭效的资金。

但高曼算计郭效的钱,郭效也在算计他的成果。两人斗法的结果是高曼被抓,郭效的几亿美元的股份被国会议员麦康纳给拿走了。

美国政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手。我陪郭效见过几次麦康纳,双方次次都谈笑甚欢。但该捞钱的时候,对方可一点不留情。

郭效被逼的没办法,他的钱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他背后一整个势力的。他只能又找到民主基金会的比尔,想找民主党的大佬帮忙把钱拿回来。

我这次来华盛顿特区就是为了跟比尔谈判,我带着的那台笔记本电脑里有民主基金会想要的东西。结果阴差阳错被你给截了。”

事情很有戏剧性,冯克对周青峰苦笑连连。

周青峰却摇头道:“也不能说阴差阳错,我找的就是你。那台笔记本里有什么?”

“我不知道。”冯克摇摇头,“我算是肩负秘密使命的特使,只负责谈判。那台笔记本有两块硬盘,其中一块硬盘需要硬件密匙才能驱动。

密匙只有把几亿美元找回来后,由郭效亲自交付。如果没有密匙,只能看到电脑非加密硬盘里的低密级内容。”

“郭效在哪里?”

“说出郭效在哪儿,我还能活吗?”

“不能。”

“那么我凭什么告诉你?”

双方谈到最后的关键点了。

地下室变得安静,被捆住手脚的冯克直愣愣的看着周青峰。他也不哀求,不扮可怜,不闹腾,就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命运审判。

周青峰嘬了嘬牙,仿佛遇到难题。

老头等了半天没见进展,在旁边插了句,“接下来是刑讯时间了吗?我要不要再吃点硝化甘油?”

“不用了。”

砰……周青峰一枪把冯克的脑袋打爆。

哦……shit!

老头被吓的一哆嗦,差点当场心脏病犯了。他看着溅射的脑浆和倒下的尸体,大声叫道:“嗨,我还没宣判呢。”

“你刚刚已经宣判了。”

“不是说要等他说完吗?”

“我没打算放过这家伙。他知道自己反正要死,已经不会再说什么了。”

血迹尚未渗透流淌,周青峰将尸体用桌布一裹,扛着丢到别墅外路边的垃圾桶里。等他回来,老头还抱怨道:“孩子,你这太残忍了。”

“你说我不该杀那家伙?”

“不,是对我太残忍了。我满心期待你会有刑讯环节,你却开枪打烂了嫌疑人的脑袋。这就好像男人快要射了却被人拿刀砍断那玩意。太残忍,太痛苦了。”

奇葩的想法。

但形容的非常贴切。

周青峰听老头抱怨一通,拿钥匙解开他的手铐,说道:“老先生,吃安眠药快睡觉去吧。明天早上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我八十好几了,我妻子还进了ICU,我没有什么美好的明天了。”老头像个小孩似的批评道:“你夺走了一个老人临死前最后一点乐趣。”

“看别人受刑还高兴,这是一种心理变态。发生在您身上,就是老变态。”周青峰把老头的安眠药拿出来,“快吃药去睡觉,别他妈的废话了。”

“这不是心理变态,这只是一种全新体验。”

老头回到客厅,吃了安眠药就坐在摇椅上,盖上毛毯,听着壁炉里噼啪的火焰燃烧声,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等周青峰转身要走,老头忽然问了句:“孩子,我感觉你好像一名特工。你以后还要找个审讯罪人的安全地方吗?”

周大爷被这个问题逗笑,“你难道还要再来一次不成?”

“为什么不呢?”老头一摊手,“好不容易找到点晚年生活的乐趣,我不想这么轻易的失去它。”

“可尸体就丢在你家门口的垃圾桶里。”

“那又怎样?反正不是我杀的人。我们这条街区也没监控。”

老头耸耸肩,还摘下自己的助听器展示一二,“没了这玩意,外面就是打雷,我都听不见。警察来了,我也只能说‘抱歉’。”

周青峰一副被‘打败’的表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不过……”

“我叫富尔曼。”老头指了指客厅门口的桌子,“那有我的名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准备一条新的桌布。

如果你需要陪审团,我可以帮你招募。但‘法官’的位置必须给我留着。我打算去弄个专业法槌,用手当‘法槌’太疼了。”

这老头还来劲了。

“睡觉吧,富尔曼先生。”

周青峰没拿名片,挥挥手算是告别,推开房门走入黑夜中。在他身后,老头还在说个没完。但说啊说的,眼皮子耷拉下来,睡着了。

在黑夜中步行大概五百米,想拦出租的周青峰穿过一条街道,就觉着路灯光线暗淡。再仔细观察路边建筑,他走到了穷人区。

再走啊走的,坑坑洼洼的路边停着一辆车。

几个黑兄弟靠在车旁抽大麻,说rap,就见到有个……大冷天却光着上身,还顶着一条丝袜的男子出现。

“嘿,兄弟。你刚刚抢银行了吗?”有个黑兄弟好奇的问道。

这黑咕隆咚的,周青峰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摘卡佳的那条长丝袜。他伸手想摘,却又停下拔出枪,“抱歉,这车能开吗?”

太意外了!

“什么?”

几个黑兄弟不乐意,很不乐意。他们腰上可都别着枪。问话的那位更是怪叫道:“你戴着个丝袜流出来,就为了一个人打劫我们五个?”

“这很正常吧。”周青峰觉着理所当然,“你的皮夹克好像也不错。没意见的话,借我穿穿。”

Fuck!

“干他。”

几个黑兄弟冲动了。

几个黑兄弟上去了。

几个黑兄弟倒下了。

第072章 医院和报道

华盛顿特区西南的钮因顿。

卡佳开车抵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私营医院外。医院的安保和医护早就等在车道上,连担架和急救器械都备好了。

车刚刚停稳,卡佳自己推开车门,脚步踉跄。移动担架推到她面前,医护人员扶着她躺上去。

护士们忙着给卡佳附加急救设备,监控血压心率之类的。主治医生则给卡佳做身体检查,确保她没有一些会立马毙命的内伤。

“你脸上的伤不重,看着血淋淋,但只是些细碎玻璃的划伤。小问题,我保证你愈合后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你后背有一道伤口,初步判断不像是子弹射入,可能是弹丸碎片。X光会确定其位置,它进入心脏的可能性不大。”

“你还有些表皮组织挫伤,尚不确定是否有骨折或内部出血。但放心,你已经到医院了,死不了的。”

担架床飞快的推进医院内,医生娴熟的给出了初步诊断。

卡佳一路开车过来,听到疼痛的后背并无大碍,心头安稳不少。在打止痛药时,她抓住医生的衣袖说道:“不要跟任何人通报我在这里。”

医生戴着个面部护罩,微微点头道:“当然,我们为患者提供全面的隐私保密,绝不透露任何信息。”

伤者被送进医院,安保人员则受命处理卡佳开来的车。他们打着手电,数着车身上一个又一个弹孔,啧啧称奇。

车身上至少中了十发子弹,主要在左侧发动机以及驾驶座的位置。车窗玻璃被打碎,左前轮也被打爆了,一路强行开过来。

“这是什么人干的?”

“十几发子弹没打中,开枪的人是个瞎子吗?”

“我觉着你才是瞎子。”

“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知道刚刚被抬进来的是谁。”

“能让她狼狈逃命的情况可不多。”

车子已经报废,先开进医院的车库,后续会运走拆卸。安保们闲话不断,多是些‘半桶水’的老鸟在故作高深。

三个小时后,完成清创和包扎的卡佳在病床上小睡了一会。当护士的脚步声靠近,她很警觉的睁开眼。

“你的情况还不错,射入你背后的既不是弹头也不是玻璃渣,而是被子弹崩飞的一小块车体金属碎片。由于伤口不深,医生已经帮你取出了。”

“你脸上的伤也处理了,问题也不大,修养两三个月就好。我们已经帮你预约了术后的疤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