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能有猫饼
“人家族群里的事就别管那么多了。”卡恩说:“虽然血脉里的自然魔法让他们具备了动物的特征,但思维模式可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但是人类疯了也会变成野兽。”
“这句你说对了,不过这件事上还不至于。”卡恩看向场子,瑟提已经冲向了那帮管理人。
守卫在半道拦截他,瑟提冲过去用指虎弹开武器,然后抱起最近的那一个往扎堆的守卫里撞。
人墙就这么被撞出了一个缺口,旁边的守卫围了过来,接着就是人头攒动的混战。
几分钟后,随着瑟提轰出天崩地裂的一拳,这场战斗结束了。
诺克萨斯人个个血肉模糊,他们颤抖着带血的嘴唇,承认瑟提就是搏击场的新主人。
“结束得有点快啊。”卡莎惊讶的看着这个结果,她还挺欣慰的,瑟提没有下死手,把这里变成乱葬岗,只是大多数人都被揍得很惨,看起来就很疼。
“是啊,真快,才几分钟不到。”卡恩看着那些诺克萨斯人都像逼着瘟神般避开瑟提,嘴角的微笑就一直没停过。
在家里我唯唯诺诺,在外面我重拳出击。
要是瑟提的母亲看到这些,他想瑟提的下场不会比这些被胖揍一顿的人更好。
他们把大门打开,那些诺克萨斯人纷纷跑了出去。等观众都散得差不多后,瑟提走过来,手搭向卡恩的肩膀。
“多谢你帮了我们。”
卡恩立刻退后了一步,没让他搭肩。看着瑟提错愕的缩回手,他解释道:
“你没有吓到我们,别多想,你满手都是血,我只是不想我的衣服变成了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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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抱歉抱歉,啊哈哈哈!”瑟提尴尬的挠挠头,卡恩在心里哦豁一声,现在他连头也要洗了。也不知道头发湿湿的回去要怎么跟他老妈解释,淋雨了还是掉进河里了?
“那个卡恩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瑟提忽然收起了笑声,换上了郑重的表情。
“有话直说,深夜了,早点弄完早点回去睡觉。”
“那我就直说了。”瑟提说:“我让请你们帮我管理搏击场,价钱嘛,可以商量。”
“不好意思了,这忙我们帮不了你。之前在饭桌上就已经说过了,我们俩要去周游世界,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的。”卡恩摇摇头:“说不定明天就走了。”
“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啊。”瑟提劝说道:“我要把搏击场升级成具赌场酒吧为一体的销金窟,到时候肯定能大赚一笔的。来啊!别放弃这个发财的好机会。”
见卡恩没有回答,他指着高台又说:“到时候我要把这里扩建一下,然后改造成吧台,卖点进口的酒水。”
“再来点灯光和音乐,就更完美了。去买祖安的海克斯流明管,就能有一只虚幻的乐队在镭射灯下整夜不休的演奏着重金属音乐,绝对能让你的顾客嗨起来。”
“是么,这方面还是你懂得多。”瑟提慎重的考虑着卡恩的提议,要是能把场子经营成一个地下帝国,那才是真的出人头地。
虽然,还是不能让母亲知道自己的肮脏勾当,但在这个混乱的地界,只有钱势两全才能确保母亲的安全。而且,他讨厌贫穷的过往,不想让那些日子卷土重来。
他期盼的看着卡恩,但是又一次遭到了回绝。
第四百零一章 耕田女
“我只是给点建议,并不想留下来,有些事情远比赚钱重要多了。”卡恩对瑟提说。
可以预见的,瑟提将会靠着艾欧尼亚人在战争里新觉醒的嗜血爱好大发其财,攫取权力,但再多的前也买不来时间。
“那太可惜了。”瑟提遗憾的说。
“没什么可惜的,你要记住赚钱永远都不是第一目的,而是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但自己过得好了,可也别忘了别人。代我像伯母告声别。”
卡恩拍拍瑟提的肩膀,从大门离开了地下搏击馆,卡莎在身后跟上来,在走出几十米后问他。
“你说瑟提会兑现承诺吗?他跟他母亲说要造孤儿院。”
“我不是刚提醒过他了吗?”
“噢。”卡莎点点头,挽住他的胳膊,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春风吹拂着纳沃利平原连绵的田地,犁头的铧刃割开地表的硬土,在春季的天空下翻开了大地冬日的私藏。
离开小镇一路往北走,卡恩和卡莎途径了不少村落,而这些村落周围都遍布着大片的农田。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卡恩看见的每片农田上都有勤恳的农民在劳作,这是一幅令人欣慰且踏实的景象。
但美中不足的是,在田地里劳作的农民往往都上了年纪,有的都老得快走不动路了,全靠瘦弱的耕牛在慢吞吞的犁地。
对抗诺克萨斯的战争抽调走了纳沃利太多的青壮年劳动力,这让本不需要辛苦劳作的老农不得不重新下地,不然冬天来了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在离开小镇的最先几天里,卡恩还看见了诺克萨斯人在向当地的老农征收粮食。
他和卡莎一般不会出手帮助,因为他们帮得了一次,却帮不了多次。除非遇到那种很无助的老人,看不下去了才会在不惹怒士兵的情况下补偿老人,以免他们遭到事后报复。
一路下来,帮助的孤巢老人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
他们的孩子也不是全死在了战争里,除了死亡以外,战争还有留下别的东西,让这些青壮年放下耕具改而拿起武器,或英勇的对抗外敌,或残暴的砍向自己人。
战争改变了许多,安静祥和与人为善的日子很难再回来了。
不过这些老一辈的人比较传统,没有轻易被战争改变。每次卡恩卡莎想要借宿,都能很轻松的找到人家愿意收留他们一晚,而他们会在离开前留下一些银两,以此回报那些好心的老人。
在走了两周之后,诺克萨斯人已经很少出现了。相反的,纳沃利兄弟会的人多了不少。
这些激进的家伙看见异乡来客总会趋之若鹜的围过来,卡恩和卡莎就遇到过不少次来自兄弟会的打劫勒索,而他们有时连艾欧尼亚人都抢。
不过这些家伙还不是都那么坏,有些情况说清楚不是诺克萨斯人就能放走他们,有些情况是对方铁了心要欺负他们这些外地人,遇到这种情况两人也不会客气,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当场教育他们如何做人。
走过来的这半个月,卡恩并没有为某人驻足停留过。
直到有天他在某个村庄的农田里看见一个正在耕田的女人。
她和别的农民很不一样,所以远远的就能注意到她。比如此刻卡恩就站在山脊的上方,而对方站在山下的农田里,这个距离不仔细看的话,是牛是马都可能认错,但卡恩却清楚的认出了她。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白色短发,头发在脑袋后方简单的扎起来。身形强壮,裙下露出的大腿感觉就像是两根木桩。
当然,仅凭这个并不能让人一眼注意到她。
“伊麦,伊呗,瓦沙,阿那,伊扎,黛达”
女人口中不停的重复念着蹩脚的艾欧尼亚语,全是家人之间的称呼,就像牙牙学语的人类幼崽,嘴里一字一句的含着妈妈。
而且她的气场和寻常的农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身上散发着无法祛除的煞气,就像是恶性的肿瘤。
是这些声音和气息最先吸引了卡恩的注意,然后他才通过更进一步的视觉观察,发现这是个值得留步的女人。
而那个女人也很敏锐,在卡恩的目光稍微在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后,就马上就朝他看了过来。不过在看清两人之后,她又埋头扶着犁架赶着耕牛犁开脚下脚下的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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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看着她干什么?认识?”卡莎见卡恩站着看着那个耕田的白发女人有一会儿了,开口问道。
“是啊,你没有从她身上发现什么吗?”卡恩随口回答。
卡莎仔细看了一会儿,用确信的语气说道:“她是诺克萨斯人。诺克萨斯人在艾欧尼亚的田里干农活,这确实很奇怪。”
“还有呢?”
“她力气很大,单手就能扶稳犁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之前应该是一名军人,而且擅用重型武器。”
“你说的没错,妹子。”一个声音回答了卡莎,但是这个声音却不是来自卡恩的。
卡莎转头看向密林的阴影,棕黄色的针叶密林与农田的交界处,现出了说话人的身影。像鬼魂一样,向他们飘来。
她没有动,看着那人走到亮处原来是亚索。
“我说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卡莎抱着胳膊,声音冷冷的。
那晚喝酒,大多数都是卡恩在和这个浪人剑客在说话,她只和对方交流了寥寥几句,不是很熟。而且她刚才并没有发现亚索就在不远处躲着,所以心里不禁警惕起来。
“多人不见,别来无恙啊。”亚索的声音透着宿醉后的咬字不清,没几个字能准确而快速的说出来。
他乱糟糟的黑发从他的脸庞边缘向后抛撒,一件织布披风掖在肩上,隐约露出了左肩上的金属护肩,也没有遮住身边无鞘的剑。
要不是认识,卡莎直接就当危险人物处理了,这家伙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那种走在路上随时给你一刀的醉鬼。
“喝得烂醉如泥,我看你才有恙。”卡恩接过话,等待亚索走到他们面前。
而当他走近时,一开口就让卡莎有些错愕。
“谢谢你们让我找到凶手。”他说着,看向田里的女人:“是她,锐雯。”
第四百零二章 赎罪
“这个女人就是害你逃亡的凶手?”
卡莎再次仔细的观察锐雯,杀死素马长老的凶手居然还能在田里悠哉的犁地学语,是不是太怪了?
“更讽刺的是,素马长老被害的剑塾就在不远的地方。”亚索抱着胳膊,远远的看着锐雯,而对方似乎以为三人约好了在此处相见,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情。
“杀人凶手就在眼前,你就没有让她付出代价吗?”卡恩没吭声,卡莎就接着说:“比如把她交给庭审诉诸正义,或者干脆自己上去宰了她还是你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因为事情已经澄清了,她已经被判了罪,而且真相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一言不足以蔽之。”亚索的脸上满是愁闷,如果他能习惯那气味的话,来根雪茄也许能缓解一下。
“庭审结束了?你办事效率还挺快。”卡恩意外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已经一个人把事情做完了。
“锐雯因为误杀素马长老和战争罪,被判处重劳役之刑。不过她本来就一心想要在为孔德老爹种田,现在无非是为整个村子的老人轮流种田,按她的体力倒也不算难事。”
“误杀?”卡莎听出了端倪。
误杀这种事怎么会发生素马长老这种剑术大师身上?他身为亚索的师傅应该很厉害才对,怎么会给一个诺克萨斯大兵误杀了?
这很奇怪。
“看得出来,她就想放下屠刀老实种田补偿艾欧尼亚,倒也是得偿所愿。”卡恩话锋一转,盯着亚索鼻梁上横着的长疤:“而你呢,你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啊”
亚索深沉的点点头:“我接受不了,不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而是接受不了素马长老的死因。”
卡恩看出来了,亚索就是因为接受不了素马长老的死因才选择借酒消愁的。因为他把真相大白的时间提早了几年,这时候亚索的心性可能没有经过足够多的经历沉淀下来,所以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对真相豁然待之。
“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另一边,卡莎还在对“误杀”两字耿耿于怀。
亚索抬头用那双宿醉的愁眼扫了两人一眼,然后低头向田里走去:“跟我来吧。”
他向着锐雯的方向走去,卡莎预感到这两人靠近即将发生一些事情,等卡恩动身后紧跟在他身后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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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踩在泥泞的田间小径上靠近锐雯。
锐雯穿着一件粗布衫,沾满泥点的袖子挽起来卷成了一大捆,相同质地的裤子也已经被染成了土黄色。
衣服大了一号,像是男人穿的旧衣服。但改了裤脚之后刚好扫过锐雯的脚踝,碰到裹满泥巴的鞋面。
锐雯听到了脚底板在泥土里拔出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三人。
“你又来了。”她把廋牛拉停,如何把手撑在犁铧上,眉头紧皱的看着亚索靠近。
“你们见过了吗?”卡莎问。
“见过,在关押她的地方,我们还打了一场。”那只是几天前的事情,亚索还清楚的记得细节,甚至当时脑子里的想法。他说:“那场战斗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但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亚索回答完卡莎,又看向锐雯:“是的,我又来了。这次,我来取走你的剑。”
“取我的剑。”锐雯很困惑:“我很抱歉,我恳求你的原谅,但是那把剑并不该归属于你。虽然他们没要,但是它更应该放在理事会的大厅里。”
锐雯对亚索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反而在言行举止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愧疚,显然她已清楚亚索的事迹,而这些错误的铸成她难逃其咎。
“也不该继续放在你的身上,锐雯。”亚索说:“如果你想要弥补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要弥补你对这片土地造成的伤害,那就一心一意的服刑,你需要的是赎罪,那剑你是不会用到的。”
“剑上的罪孽不应该由你背负,你背负的罪名已经够多了。负起责任是赎罪的第一步,亚索;第二步则是,原谅自己。”
亚索无法强迫自己说出那句解脱痛苦的话。他的内心陷入了挣扎,真正困难的是背负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继续活下去。
卡恩看这两人互相折磨,意识到这样下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掺了进去,站在两人的侧面说道:“那把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都抢着要呢?那东西放在身边只会招致灾祸。听我一句劝,锐雯,你如果有想要守护的人,就让亚索带走那把剑吧。”
“想要守护的人?”锐雯心里刚刚升起念头,远处农舍的方向就传来一声大叫。
“你们,对我的黛达干什么?!”老农的妻子每日唤牛而练就的洪亮嗓音,此刻响彻田野。包括锐雯在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亚撒孔德老伯和他的妻子过垄沟,踉踉跄跄地跑来,锐雯抛下犁铧,匆忙跑过去迎接他们。
等到卡恩三人也走过去的时候,锐雯已经跟两位老人大致说清楚了情况,三人没有敌意。
“早上的活先赶到这里吧,我们回屋吃饭。”孔德老爹对着锐雯说完,看向三人:“你们也来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
亚索迈过门槛进入农舍,把随身的佩剑立到了门边。
他和卡恩卡莎三人并排坐在桌前,而锐雯就坐在对面,身旁是孔德老爹,莎瓦则在厨房里进进出出,把烧好的炖菜端上桌子。
“随便吃吃,家里没什么东西。”她坐下来,板着脸,显然还生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