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眼见自己的一道夹杂降妖佛法在内的狮吼出口,却并没能取得多少的成效。
清寒和尚面色微变,就准备要再次施展手段,继续出招,朝着虚空里的那一大团妖云里做个试探。
却在此时,从那乌黑如墨,只在现行刹那,便已将天顶圆月遮蔽了起来的妖云里面,忽的就传出了一道粗豪狂妄的大笑声。
“你们这些秃驴,我家娘子本本分分的在俗世做人,你等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她擒拿至此,当真是毫无道理。”
只听云中的大妖冷声喝道,“快快将我家娘子放出,一切都还好说。”
“如若不然,本王手上的金钹,怕要在今夜试着,饮一饮佛血了!”
原来,这位突然杀至金山寺的大妖便正是于江南之地颇有盛名的一方妖王,金钹法王。
早些年里,这位金钹法王曾占据凤凰山周边数千里地界,好不威风,可后来在同法海一场大战以后,忽的便就此销声匿迹了下去,也不知是藏到了什么地方。
金钹法王今夜再次现身,只第一时间就找上了金山寺,找上了法海。
可听他口中话语,竟说是金山寺掳了他的娘子在手,这才使得金钹法王不得不找上门来寻仇要人,如此一想,倒显得曾作为法海手下败将的金钹法王今夜的强压上门,其实也算不得是他狂妄自大,不知死活。
法海的脾气从来就急,但清寒和尚的脾气却比他还要更急。
是以,听到从金钹法王口中喊出的这些言辞,清寒和尚的面上登时就挂起了满满的寒霜。
他冷笑一声,先道了句,“大言不惭!”
随即,抬起手来,掐了个法印出来,直接朝着虚空位置打了过去。
同时自口中暴喝出声,“唵!”
作为与清源禅师同一辈分的老僧,清寒和尚也早就已踏过了那道仙凡之门。
随着他手上的这一道法印打出,原本聚在半空中,将整个天空都堵了个严严实实的妖云,竟是直接就被清寒和尚打穿了一个大洞。
银色的月华重新洒落大地,而在虚空位置,身着一套血色法袍,手里持了一对金钹的金钹法王,也就此显露在了法海、清寒和尚、以及金山寺里听到这里的动静,将目光往天上投去的所有僧人的视线之内。
“金钹法王,果真是你。”
金钹法王生得满脸横肉,又蓄了一大团络腮胡子,再加上他手里那对透着无尽凶煞气息的金钹,只瞧一眼,就能知道这位妖王绝对不是善类。
随着金钹法王的现身,整个金山寺内,有许多僧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唯有法海并不一样。
他的面色,可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自打察觉到妖氛邪气,法海只在轻咦过一声以后,便再未开口多说过什么。
已沉默了多时的他,直到此刻,实打实的瞧见了立于半空中的金钹法王,才在自己的面上带了一抹冷冷轻笑出来。
他盯住了金钹法王,冷笑道,“那兔妖为恶不少,贫僧将之拿住,也可说是替天行道,又有何错处可言?”
反问过后,法海将目光紧盯在金钹法王的面上,讥讽道,“倒是你这老妖,素来无恶不作,又以吃食人肉为乐,也不知是哪来的脸面讲出的这种话?”
法海虽未如清寒和尚一样用出佛言狮吼的法门,但此时轻喝,他的声音却也轻而易举的就传遍了整个金山寺,甚至于便连距离金山寺有好几里外的地方,也能隐隐约约听见法海此时的呵斥言辞。
只说寺里的僧众们。
他们初时还在疑虑,金钹法王这么只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妖王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家金山寺的麻烦,等法海的这一番言语讲出,众人这才明白,金钹法王今夜到此的缘由,竟是着落在法海早前出手擒捉的那只兔妖身上。
“原来如此。”
许多人的心里都泛起了这样的念头。
截止法海将那兔妖擒捉镇压,她的恶名基本从未显露在外,但金钹法王却早就是凶名赫赫,曾犯下过无数的凶杀血案。
既然金钹法王与那兔妖乃是一对,那么,不必多想,那只兔妖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金山寺里的僧众,除去法海与清寒和尚等少数几人外,并不清楚采因的真实来历。
而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只凭今晚的这一场大戏,从今往后,他们也绝不会有任何清楚采因良善本性的机会。
等到明日里,再经过这些人的大肆传扬,这一盆来自于金钹法王的脏水,该是要就此死死的扣在采因的脑门上面了。
第1411章 夜战
第1411章
事实上,早在许多年前,慕容白就曾有过猜测,猜想着金钹法王或是同佛门有些关联。
如果他见到了今夜发生在金山寺里的这副景象,于慕容白的心里,怕是要更加的笃定自己早前做出的这么一份猜想了。
金钹法王,此人身上的问题,该是有趣的很。
不过慕容白今日并不在金山寺中。
即便等到明日,随着今夜发生在金山寺里的这场风波被传扬出去,使得慕容白能够在第一时间猜出事情的真相。
但等到那个时候,因着已过了一整夜的时间过去,由于今夜于金山寺里发生的这场冲突所引起的后续结果,便已不是只凭慕容白一人便能够扭转过来的了。
可以说,如果金钹法王今夜的出现当真与佛门有关,与法海有关。
那么,等到明日里,对法海来讲,便可说,大局已定。
至少,有了今晚的这么一出,一瓢无论如何也没法儿洗去的脏水,便已被结结实实的扣在了采因的脑门上面,不是吗?
再以采因为出发点,想法子将矛头引导到慕容白的身上,也将不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不过,也当然了,明日的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还得等到明日里才能真正揭晓。
只说眼下,只说在此时的金山寺中,法海立在观音殿前,将满含杀意的冷冷目光盯瞧在金钹法王的身上。
不必说,任谁瞧见了此情此景,也绝不会自心底生出,法海与金钹法王或许本就是一心,眼下不过就只是在当着天下人的面,做一场大戏出来的念头。
法海盯住了停在空中月下的金钹法王,冷声说道,“当年那一战,贫僧一时不察,叫你得了空处逃过一劫,今日,你即是自己找上了门来,那么,不如便永远留在我金山寺中,为你过往的诸般业债,赎罪吧!”
说罢以后,法海将身上的月白僧衣一振,眼瞧着就要踏步直上虚空,同金钹法王一起好好分个生死出来。
却在此时,立于法海身后的清寒和尚却忽然出声,止住了法海的后续动作。
“方丈。”
清寒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在抬头去瞧了金钹法王一眼以后,回过眼来看向法海,自口中笑着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这只妄自启衅的恶妖,便交由老衲来对付吧。”
看着满脸坚定的清寒和尚,法海略想了想,随即朝他轻轻点了下头,道了句,“如此,便有劳师叔。”
恰在此时,又有几位寺中长老,领着一众护寺武僧来到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