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茅九
我皱了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等!
忽然,我反应过来。
“你是说,续命的代价?”我心脏一下加速跳动起来。
我确实把续命之后的代价给忽略了,这一点在《惊世书》上明确记载过,续命之法,本身就是窃夺天机,违背万物定律,会被天道惩罚。
而从我施展“七星续命法”到结束,所谓的天道惩罚,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并不是这一场惩罚一笔揭过了,而是……时间未到!
“对。”忠伯用力地点点头:“续命之法,一旦使用,天道惩罚避无可避,加上这一点,你还觉得老爷做的过分吗?”
我皱着眉,愣在原地。
如果是“七星续命法”的代价,这肯定不会小,甚至很可能直接让我死掉。
可是,和刘长歌比起来呢?
犹豫了几秒钟,我摇摇头:“过分!”
“你怎么还没明白?”忠伯说。
我笑了笑:“忠伯,我陈风交朋友,交兄弟,不问来路,不问去处,不问利益,只求心安,只求兴趣相投。”
说完,我转身就走进了别墅。
或许,在忠伯和鬼道士看来,点醒刘长歌这事是在情理之中。
可对我而言,如果把朋友兄弟,扯到了人情和利益的份上,这朋友兄弟,还是朋友兄弟吗?
回到了别墅,我心情有些糟糕,便回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一方面是想着我们陈家阴倌的事,一方面是担心天道惩罚,而另一方面,也是不满忠伯和鬼道士的做法。
刚才忠伯对我们陈家阴倌的事明摆着就是转移话题,从他那,估计是问不出个结果来了。至于鬼道士,我压根就没想过,这家伙一副泰日天的架势,要是能问出来,才怪了呢。
可是,不问他们,我又该问谁?
还有就是天道惩罚,这一次帮刘长歌续命后的代价,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威力又有多大?
越想,我的心情越烦躁,最后索性懒得想了,被子一闷头,睡觉,睡醒了就不会多想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外边的天昏暗暗的。
我起身洗漱了一下,人也清醒不少,就走出了房间。
刚到一楼,我就看到刘长歌和忠伯正坐在餐厅吃饭,两人聊着天,脸上都带着笑容。
睡了一天,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也走了过去。
正聊天的刘长歌和忠伯停了下来,忠伯忙起身给我拿了一副碗筷招呼我快吃。
一顿饭吃完,我刚放下筷子呢,刘长歌忽然说:“风子,我决定立刻带师尊回蜀山。”
“啥玩意儿?”我没料到刘长歌会有这样的决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忠伯。
刘长歌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和忠伯无关,是我有自己的担心。”
“什么担心?”我问,“白龙前辈现在还在昏迷中,在帝都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恢复起来也快,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把他带回蜀山,不是延误了他恢复的时间吗?”
“我也想让师尊多休息,尽快恢复。”刘长歌苦笑了一下,“可蜀山还得人回去镇场子呢,我和师尊都在外边了,现在蜀山是山中无老虎了。”
我纳闷地看着刘长歌:“咋地,山中无老虎,难不成你们蜀山还有猴子称霸王呢?”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可刘长歌的神情却忽然严肃起来,点点头:“蜀山,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太平。”
“卧槽,不带这么玩的吧?一个道士门派,难不成还玩宫心计不成?”我愕然地看着刘长歌。
刘长歌无奈地耸了耸肩:“知道我们蜀山为啥一直比不上茅山龙虎山和崂山三大派吗?”
我心里有些猜测,可还是摇摇头。
刘长歌说:“就是因为内部不团结,其实蜀山的底蕴一点也不比茅山龙虎山差,偏偏内部问题,导致很多时候的决策都受到掣肘,所以近百年才慢慢比茅山龙虎山弱的。”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我一直以为蜀山比不上茅山和龙虎山,完全就是因为自个的拳头不够硬。
现在听刘长歌这么说,原来是因为内部牵扯问题。
要知道,一个门派和一个公司差不多,内部团不团结,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门派的发展速度和未来远景。
这就好比人的两只拳头一样,茅山和龙虎山的人能把两只拳头朝一个方向打,威力肯定比蜀山两只拳头分别朝不同的方向打更大!
“自从师尊当上掌门后,为了镇压派内的那些人,已经很少下山了。”刘长歌神情严肃地说:“这次为了我,下山了这么久,如果不尽快回蜀山,那些人估计就得闹起来了,到时候局面一扩大,就更难收场了。”
“等等,现在白龙前辈昏迷不醒,你又还虚弱,回到蜀山也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你俩更加危险。”我反应过来,如果蜀山内部真有人搞事情的话,刘长歌和白龙前辈现在回去,那不成了肉包子打狗了吗?
刘长歌摇摇头:“放心吧,师尊当掌门这些年,威望是有的,而且他手中也有派系支撑,只要人回去了,那些人就不敢如何。”
话刚说完,一旁的忠伯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小风,蜀山虽然内部存在问题,但是对外依旧是个门派,阴阳界讲究正统传承,白龙道长现在还是蜀山掌门,那些人还不敢顶着灭杀掌门欺师灭祖的名头造反的。”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问刘长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刘长歌笑了笑:“我已经让忠伯帮忙订好机票了,八点钟的飞机。”
第1096章 还没苏醒的王糖糖
刘长歌急着带白龙道长回蜀山镇场子,我也没多留。
吃过饭后,我和忠伯一起送刘长歌和白龙道长去了机场。
等他们上飞机后,我们才开车离开。
宾利车在公路上疾驰着,窗外的风景飞快倒退。
我看着窗外,有些走神,也不知道刘长歌这次回去后,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再见。
“小风。”忽然,开车的忠伯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怎么了,忠伯?”
“你要不要去看看糖糖?”忠伯说。
“王糖糖?”我皱了皱眉,“她应该没事了吧?我和她又没什么,不看也罢。”
说实话,自从知道我的五弊三缺后,我就很忌讳接触女孩子。
王糖糖那丫头和我不过是寥寥几次见面而已,可好歹我也不是没谈过恋爱的菜鸡,对女孩什么心思也看得出个八九分。
更何况,王糖糖那丫头,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呢?
不说别的,光是我救王糖糖那条命,就足够天雷勾动地火了。
俗话说“英雄救美”,这个道理,自古以来就不是说着玩的。
既然知道了王糖糖的心思,那我还和她走那么近,不就是诚心害她了吗?
“可是,糖糖还没醒过来。”忠伯声音低沉了下去。
“什么?”我一下愣住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醒过来?”
从王糖糖受伤,到现在,少说也有半个多月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不至于让王糖糖彻底恢复,但是起码的苏醒还是能做到的。
当初有郑青元买通的鬼差勾王糖糖的魂魄,她醒不过来就算了,可现在那些鬼差也被我摆平了,那丫头再醒不过来,简直就邪性了!
“鬼道士前辈怎么说?”我忙问道。
开车的忠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老爷也没办法,他下过几次地府,都毫无线索。”
顿了顿,他又说:“老爷不是已经几天没回来了吗?其实就是在忙活糖糖的事情。”
“槽!又是郑青元!”我咬牙骂道,感觉肚子里一股邪火直往脑门上冲。
这件事本身就是郑青元对付王糖糖他们家引起的,现在王糖糖昏迷不醒,肯定就是郑青元搞的鬼。
可这家伙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对付的王糖糖?
当初我和爷爷初到四印会所,鬼道士能在郑青元手里救下我和爷爷,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是强过郑青元的。
偏偏,他现在却对王糖糖的事情束手无策。
“嗯,确实是他。”忠伯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当务之急是救醒糖糖,郑青元在帝都开着四印会所,根系复杂,即便老爷想动他,也有些掣肘。”
我看了一眼开车的忠伯,也没啥惊讶的,郑青元在帝都这藏龙卧虎之地开着四印会所,供所有行当内的人聚会,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结交整个帝都的高手了。
更何况,他本人也是一个高手,在帝都混了这么多年,能到开会所的份上,说他没几把刷子,那纯粹是扯犊子。
以郑青元身后的关系,鬼道士再“泰日天”也不敢随意对他下死手。
明面上的压制能办到,可一旦往死里整,那谁也不会让着谁了!
“那现在前辈对糖糖的事,有眉目了吗?”我忐忑起来。
“没有。”忠伯叹了一口气,“之前老爷说的让你办的事,其实也是和糖糖有关,所以我才问你。”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咱们去看看王糖糖吧。”
既然是鬼道士指使的,那这事怎么就推脱不过去了。
不过我有些纳闷,关于王糖糖的事,鬼道士都没办法,让我去掺和干嘛?
……
忠伯开着车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去王糖糖的家,朝南一号。
宾利车开进了王糖糖家的别墅车库里。
一下车,我就看到鬼道士和王糖糖的爸爸王德走了过来。
鬼道士依旧是那副冰山脸,看谁都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而王德,也是一脸愁容,这半个月不见了,他也变得憔悴不少,看来没少着急王糖糖的事。
“老爷,我把小风带过来了。”忠伯下了车,对着鬼道士一躬身。
“嗯。”鬼道士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跟我来。”
我跟着鬼道士和王德走进了别墅,家里冷冷清清的,就连几个佣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快上茶。”王德进了别墅,就吩咐佣人倒茶。
可一旁的鬼道士却说:“事都没办,倒什么茶?”
娘希匹的,这家伙现在是对我将“泰日天”的尿性进行到底了吧?
人家王德当主人家的都知道客气一下,他倒是说话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王德愕然地看了一眼鬼道士,鬼道士一脸冷漠地说:“这小子不喝茶。”
说完,他压根不管王德,冷冷地对我说:“去看糖糖。”
我心里一万头槽尼玛狂奔而过,也没和他计较,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到了别墅二楼。
王糖糖的闺房挺大的,粉色系,很少女,随处可见各种机器猫哈喽kity,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在闺房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圆床,粉红色的薄纱垂落下来,王糖糖就躺在上边。
“糖糖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就是不见醒,所以我就把她带回了家。”王德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说。
我张口正要安慰他一下呢,忽然就感到右脚后弯被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往前走了两步。
回头一看,槽了,又是鬼道士!
他冷漠的看着我:“看我干什么?看糖糖!”
娘希匹的!
我暗骂了一句,走到床边,撩开了粉色薄纱,就看到王糖糖躺在床上,脸色红润,皮肤白皙,紧闭的双眼上两轮弯翘的睫毛,嘴角还勾勒着自然的弧度,俨然就跟童话故事里熟睡的公主似的。
我看的微微一愣神,反应过来后,仔细一感应,我就傻眼了。
这丫头的生气并没有减损,而是处在非常强盛的状态!
就这种程度的生气,王糖糖恢复伤势都要比寻常人快很多。
偏偏,她就是邪性的醒不过来!
“看出什么了吗?”身后,鬼道士问。
我回头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