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残篇
而老太太则是停顿了下后,继续说了下去。
“说起来都是陈年往事了,那是我丈夫五十几年前送我的伞……
那时候,我就在这西湖边上工作,我丈夫是单位新分配过来的员工,他第一天来的时候,是我负责接待他,结果他刚一进单位门,一看到我就站在门口不动了,杵在那儿发愣,结果这时候恰好又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个人,他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被人撞到在了地上。那时候我就想,这人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老太太看着远处的湖面,似乎陷入了回忆,眼里噙着笑意。
廉歌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老太太后,又看了眼老太太身侧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此刻也如同老太太一样,脸上挂着会心的笑容,只是看着的不是西湖湖面,而是老太太的眼睛。
“……后来吧,我就发现,他每次看到我就脸红,那脸红得还怪有意思哩,搞得我每次看到他啊,都想逗逗他。
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去上班的路上都能遇到他……都是几十年过后,他才说漏嘴,说是每天早晨都会早起一个钟头,特意从另一条路绕过来。”
说着,老太太笑了笑,
“有天早上,我又在去单位路上遇到他,我就走了过去想逗逗他。和平时一样,他一看到我,脸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就在旁边笑啊,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高兴。
我记得那天我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很好,碰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把伞,我还笑话他。
结果我两才走到一半,天说变就变,突然就开始下雨。
我还以为他要趁机取笑我,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撑开伞,遮在我头顶上。
我们就那么共有着一把伞,急急忙忙朝着单位跑去。
结果,等到了单位,我身上衣服没湿,但他却浑身都湿透了。”
说着话,老太太眼里笑意渐浓,
“再然后,他就约我出去。你猜他找得什么借口,他说他刚来西湖,对周围环境不了解,不方便开展工作,希望我能带他在西湖边上转转。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我和他就从单位出来,沿着西湖湖岸,一边走,一边聊着。
聊着聊着,我就发现,其实他也没那么呆,相反还懂得挺多。
等走到差不多就是这地方的时候,我说我走累了,要歇歇,我们就在这周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老太太转动着视线,看了看周围,
“那时候,那断桥上,还有这湖边,可没现在这么热闹,我们就坐在那湖边,吹着风,聊着天……
也是那天,他跟我说,他喜欢我,我说我知道,但我不能答应,因为我对他还不够了解。
在那以后,他追求了我一年,我才答应,又谈了三年,才结婚。”
“他跟我讲要和我结婚那会儿,给我送了样礼物,你猜是什么?
就是那把油纸伞,那时候我还觉得这把伞寓意不好,‘伞’‘散’,哪有结婚送‘散’的。
不过我还是答应和他结婚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和他共用一把雨伞,他就绝不会让我淋湿。”
老太太说着,笑了笑,然后转过头重新看向廉歌,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让你听了些陈年旧事。”
闻言,廉歌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看了眼老太太身侧那道身影,收回了视线,
“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很美好的一段感情。”
“其实也没那么美好,或者再美好的感情,都难免遇到些磕磕绊绊。”老太太摇了摇头,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不然,这把油纸伞就该在家里摆着,而不是不知道在哪。”
微微停顿了下过后,老太太继续说道,
“那是我和他结婚两三年过后,我们准备是时候该要孩子了。但那时候,他却整天忙着工作,也没空陪着我。
开始我还能忍,想着男人嘛,忙着事业很正常,但是到后面,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虽然他没有一天晚上彻夜不归过,但我还是越来越气。
终于有天晚上的时候,他喝醉了酒回来,我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他也没回嘴,但看他那样子我就越看越来气,忍不住就和他吵了架。
他到后面的时候,也忍不住了,跟我讲他是想给我提供足够好的生活,也给我们未来的孩子提供更好的环境。
其实那时候我觉得他说得对,但我还是气不过,就拿着那把油纸伞从家里跑了出来。
跑着跑着我就又到了这附近,看着手里的油纸伞,想着他竟然没出来追我,就越想越伤心。
就在这西湖边上,挖了个坑把那把伞扔了进去,给埋了。”
说着,老太太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偏偏就在这时候,我丈夫他才追过来,我一看他,他浑身都是灰,额头上还磕了包……也气不起来了。”
“不过,那把伞,当时却还是没挖出来。我们说好,等我们两都退休了,再一起过来,把伞给挖出来。”
“现在……他前几年就去世了,这把伞也找不到到底在什么地方了……就是能找到,估计也早就烂了吧。”
老太太说着,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西湖湖面。
第115章 想你了
“小伙子,你能看到我对吧?”
在老太太话音落下后,老太太旁侧那道身影转过身来,
这是位老人,身上衣着如同老太太一样,如出一辙的整洁,一丝不苟。
闻声,廉歌转过视线,看向这位老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小伙子,你能帮我告诉她,那把油纸伞在哪吗。”老人看着廉歌,眼神中带着恳求,还有些讨好地说道。
闻言,廉歌微微笑了笑,再次点了点头。
“那把油纸伞,就埋在我们现在坐着的木质长椅下面。”老人赶紧说道。
点了点头,示意老人自己知道过后,廉歌转过视线,看向老太太。
而老太太也从湖面上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廉歌,
“小伙子,不好意思啊,我都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听这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还给你说了这么多。”
闻言,廉歌只是摇了摇头,
而老太太用那浑浊的眼睛打量廉歌一眼过后,有些犹豫地问道,
“小伙子,你刚才是不是在和什么人说话……诶,可能我是老糊涂了吧,有时候总感觉他还在。
不怕小伙子你笑话,刚才我还感觉,他就坐在我旁边呢。”
闻言,廉歌笑了笑,没接话,只是看了眼仍旧坐在长椅上的老人,然后收回视线,
看了眼老太太过后,廉歌站起身,
“老太太,刚才我跟你说,你跟我讲讲你在找什么,我就也帮你找找你要找得东西。现在故事我听完了,老太太你那把油纸伞还找吗?”
“小伙子,谢谢了,但是不用忙活了,这么大的地方,去哪找啊。”
老太太摇了摇头,
“其实我感觉,那把油纸伞就在这张长椅下面埋着。”廉歌微微笑着说道。
“小伙子,我老了,糊涂了,你怎么也糊涂了。当初我埋下去的地方可是在湖边,现在这位置,离湖岸边可还有段距离。”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
闻言,廉歌也没说话,扫了眼旁边草地上放着的把铲子,
“老太太,借用下你带来的铲子。”
“用吧,用吧,不过小伙子你还真挖啊。”老太太站起身,看着廉歌犹豫了下,想阻止,但看着廉歌肯定的模样,又不禁心底抱着丝希望。
微微笑了笑,廉歌拿起铲子,按照那老人的话,在长椅后侧的土地上铲了起来。
那老太太犹豫了下,也走了过来。
……
几铲子下去,地面上出现一个小坑,再深入的往下铲了几铲子后,廉歌放缓了动作,
蹲下身,短握着铲把,小心在土坑里剥开最后层泥土后,
一个较长的木箱子出现在视线内,整个木箱子,还被一层较厚的透明塑料袋包裹着。
旁侧,也注视着坑底的老太太看到坑底有东西出现,先是有些惊喜,但紧接着便是疑惑。
“小伙子,咱们这是挖到别人埋下去的东西了吧。”
闻言,廉歌没回话,只是看了眼老太太旁侧那道老人的身影,老人此刻注视着这木箱子,有些激动,见廉歌投来目光,重重点了点头。
见状,廉歌笑了笑,收回视线,
也没回答老太太的问题,继续拿着铲子,拨开了木箱子周围的泥土。
“呼啦……”
伸出手,廉歌端起木箱子两端,将木箱子从坑底端了起来,坑道旁的泥土随之滚落。
“扑……扑!刺啦……刺啦。”
拍了拍木箱子上积蓄着的泥土,又将其上包裹着的厚厚几层塑料袋撕扯掉后,廉歌将这木箱子递给了旁侧的老太太。
“老太太,打开看看吧,这箱子里面,应该就是你想要找得东西。”
老太太下意识伸手接过木箱,然后闻言愈加疑惑地看了眼廉歌,
“小伙子,这……”
“先打开看看吧。”
廉歌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闻言,老太太犹豫了下,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这木箱。
“啪嗒。”
伸出手,老太太犹豫着拨开了箱扣,然后缓缓打开了箱盖。
箱盖打开的瞬间,老太太的动作便顿住了,整个人有些发愣地看着箱子里放着的东西。
下一刹那,老太太松开箱盖,端着箱子在长椅上重新坐了下来,
“是这把伞,没错,是这把伞……”
将箱子放在腿上,老太太用双手,微微发颤地从箱子里拿出把油纸伞,
“这把手掉漆的地方,还有这个我系上去的一溜红布,还有这个……”
老太太激动着,一遍遍抚摸着这把油纸伞,而她身侧长椅上,那老人的身影看着她,咧嘴乐呵呵地笑着。
旁侧,注视着这一幕,廉歌没出声,报以会心笑容的同时,静静等待着。
片刻过后,
老太太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疑惑紧随着从心底涌现。
“我明明就是那么直接埋下去的,为什么会有箱子装着,还有这些塑料裹着……”
老太太低声喃喃着,也不知是在询问自己,还是询问廉歌。
闻声,廉歌看了眼老太太,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老太太身侧那道身影,
“那天晚上,我把她哄回来过后,第二天晚上,我就趁我加班晚上回来的时候,找了个箱子,把那把油纸伞又挖了出来,就怕它等到我们再来挖的时候已经烂了……”老人看着老太太,脸上挂着笑容,解释道。
“还是你亲自跟她说吧。”廉歌笑了笑,说道。
“小伙子,你说什么?”老太太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廉歌,然后又顺着廉歌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身侧。
“老太太,你之前不是讲,有时候还能感觉到您爱人还在吗?其实这种感觉也不算错。”
说着,廉歌也没再进一步解释,而是直接驱使着法力,使用了术法,
“敕令,阴阳眼开!”
一声低喝,廉歌屈指一弹,让老太太暂时获得看穿阴阳的能力。
随之,老太太便感觉眼前似乎发生了些变化,
有些更加疑惑地看向廉歌,
廉歌看着老太太笑了笑,然后朝着老太太身侧看了过去。
紧接着,老太太骤然反应过来,猛然转过头看向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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