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残篇
从这院子穿过,走至这院子边,屋檐下,廉歌再停下了脚步,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这院子里,这院子后的屋子,
挤满了这一个个村里人的院子,稍显宽阔些,地面只是夯实平整过的泥地,
夯实泥地的院子后,便是这村尾最后户人家。
挨着院子,是三间有些老旧的屋子,两边似乎是卧室,正中间是堂屋。
屋顶盖着黑瓦,往着院子里延伸出些,遮出了个屋檐,
屋檐上的木板大多带着风蚀雨浸的痕迹,还修补过不少次,带着些加固的木板。
屋檐下,外墙上,墙灰早已经一块块掉落不少,显得有些斑驳,却似乎清理过,看不到什么多余的灰尘脏污。
正中间,往里敞开着的堂屋门上,门板上也带着些坑坑洼洼的痕迹,漆色早已经褪去,还沾着些历年春联门神撕扯下来后留下来的痕迹。
这会儿,屋檐下,门两边,还站着两个老人,
两个老人如同先前村子口的老头一样,手里拿着根柳枝条,来回望着院子里挤满的村里人,
身后,挨着门边,外墙边,地上还带着条雄黄粉划出的线。
院子里,一个个村里人也没走上前,只是静静等着,有些沉默着,望着那堂屋里。
“……村长说,让大家把刚才讲得东西看看,自己在心底边念念,看听懂了没,记住了没,要是有什么,就再问……”
院子里,一个个赶来的村里人静静等候着,沉默着。
那堂屋里传出的话语声在院子里一声声响着。
看着那堂屋门前,比那村子口用得更多雄黄粉堆积着,划出的条线,
再看了眼那站在门口,守着,来回看着院子里,地上,拿着柳枝条的两个老人,
廉歌再转过了视线,透过这敞开着的堂屋门,看向了那堂屋里。
堂屋里,
顶上从房梁上缀着盏白炽灯,连着白炽灯的电线上缠着些积年累月的灰尘。
白炽灯亮着,往下挥洒着灯火,
映着灯下一道道身影,照亮着整个堂屋里,
也透过敞开着的屋门,往外映出些灯光,映在聚在院子里一个个村里人身上。
灯下,堂屋里,
朝着里侧的方向,在堂屋中间,摆着七八张长桌,两侧,留出了两条能过人的过道。
长桌后,坐着些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妇人,
中年男人,妇人,背对着堂屋外坐着,手里捏着笔,身前桌上摆着些本子,书本,
或是低着头,看着本子上记的些东西,或是抬着头,朝着前侧望着。
几张长桌前,对着几张长桌,还摆着张同样的桌子。
桌子后,墙上,挂着张活动黑板,黑板上,写着些字迹,
这是个简单的课堂,课堂上,坐着的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讲台上,那活动黑板前,却没站人,只是挨着那张桌旁,站着位老人。
那老人,便是先前说话的人。
老人侧着些身子,没正对着讲台下的些中年男人,妇人,
而是对着那空荡荡的讲台上,不时再佝着些腰,挪着脚,转过些身,对着底下说上两句,又再侧着些身子,望着那讲台上。
“……村长问,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堂屋里,那老人再转回过些身,对着堂屋里坐着些中年男人,妇人说着。
看着那讲台上,廉歌停顿了下目光,再转过了视线,再看了眼这堂屋里,
堂屋里,
几张长桌旁的过道上,堆积着不少的东西,农具,编织袋子,书,册子,虽然似乎都整理过,但东西太多,还是显得有些杂乱,
过道再边上的墙灰,墙灰同样已经有些掉落着,贴着几张日历画,
堂屋地上,如同屋外院子一样,也只是夯实了的泥地,
这是个有些老旧的屋子,
只是屋子里,那摆着的一张张长桌,却与这老旧的屋子有些迥异,
虽然似乎也已经用了不少时候,但每张桌子,凳子样式都一样,摆在一起,整齐许多。
坐在长桌后的一个个中年男人,妇人,或是还思索着身前纸上记着的东西,或是抬着头,望着那有些空荡荡的讲台上,沉默着,眼眶有些发红。
看着,停顿了下视线,
廉歌再转过了目光,看向那讲台,
视线内,那讲台后,还站着道身影,
那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穿着身简单的衣服,上身是件长袖的单衣,下身是条宽松的长裤,
脸上正带着些笑容,笑呵呵着,看着底下,课堂里,坐着的这一个个他的学生。
“……董叔,你跟他们说,要是他们听懂的话,那我就再讲一遍吧。”
年轻男人再望了望底下的一个个中年男人,妇人,再笑着,转过了头,看向了旁边站着的那老人,
“……村长,要不你先歇歇吧?”
老人犹豫了下,张嘴出声说了句,
“……不用了。现在我也不累……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我能多做点事儿,还是多做点事儿吧。”
那年轻男人笑呵呵着,再出声说道。
“好……村长说,你们要是没听懂的话,他就把刚才的内容再讲一遍。”
老人犹豫着再点了点头,应了声过后,再转回了身,对着底下些中年男人,妇人说道,
“……你们都认真些啊,村长这时候给你们上课也不容易。”
停顿了下,老人再补充了句。
“好。”
底下的人咬着牙,眼眶愈加有些红,应了声。
“……董叔,还是我说一句,你就帮我转达一句吧。”
年轻男人笑着望了望他的学生,对着那老人说了句,再转过些身,对着那挂着的活动黑板,再出声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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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晚了
“……这个字呢,就是名,名字的名。岳哥,你的名字里,就有这个字,这个字你肯定会写吧……”
“……村长说,这个字念名……”
堂屋外,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院子外的道路上,人也越挤越多,
似乎村子里的人都相继到了这儿,从村道上赶来的人渐少,
村子里,一户户人家屋里还亮着,灯下安静着。
挤满了人的院子里,村道上,人愈多,却也愈加有些安静下来。
只剩下那亮着灯,敞开着门的堂屋里,回荡着,也往外传出着些,那转达着话,老人的话语声。
站在这屋檐下,堂屋门外,廉歌看着,听着,
那年轻男人的话语声,老人的转述声,在耳边交替着,交杂着,响着。
“……这个字呢,就是钱字呢,钱这个字,你们总不能不认识吧……”
那年轻男人站在讲台上,脸上带着些笑容,出声对着底下,他这些学生讲着。
旁边,老人一声声转述着,
听着老人转述的话,台底下坐着的中年男人,妇人,却捏紧着手里的笔,望着那视线内,空荡荡的讲台上,眼眶愈加泛红,却咬着牙,认真学着,拿着笔,一笔一划着,在纸上再记着。
年轻男人看着底下自己的学生,只是脸上带着些笑容,一声声说着,
站在旁边的那老人,一声声转达着。
这坐着一个个中年男人,妇人的课堂上,上着课。
……
“……好了,这回大家应该就更懂些了吧。今天的就先学到这儿吧。要是再上下去啊,其他人就等久了,耽误其他事情了。”
讲台上,那年轻人男人再讲了遍过后,停顿了下,再对着底下自己的学生们,笑着出声说了句,
“……村长说,这回大家应该……”
旁边那老人再顿了顿,对着底下的中年男人的妇人转达着年轻男人的话。
底下一个个中年男人和妇人听着眼眶愈红,
“……村长,对不起,对不起……学了这么多遍,学了这么多遍我们才学会……”
底下,一个中年妇人捏着笔,不禁红着眼眶,眼底多了些泪水,起来些身,对着讲台上,一声声说着。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岁数要大些,接受能力是要差些。不像我,我年轻些嘛。”
那年轻男人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中年妇人,再看着底下都红着眼眶的自己学生,笑呵呵着,再应了声,
等着旁边的老人帮忙转达了过后,底下的眼眶愈加红,
几个妇人眼底泪水已经有些止不住,几个中年男人也攥紧了手里的笔,浑身有些颤抖着。
再望了望这课堂上,自己的学生,年轻男人再顿了顿动作,
“……董叔,麻烦您再帮我给他们转达几句吧。”
“村长您说就行,你说就行……”
转过头,年轻男人对着那老人再笑着出声说了句,
老人点着头,应着。
年轻男人脸上笑着,再转回了头,看着底下的一个个中年妇人,男人,
“你们啊,以后,还是得接着学习。我知道你们有些,其实不怎么想要来听我给你们上课,就是有些怕我,我让你们来,你们才来的,对吧……”
“村长说……”
年轻男人再笑着,对着底下坐着的中年男人,妇人,出声说着,
听着老人转述的,年轻男人的话,几个妇人眼底噙着的泪水越多,包着泪水,摇着头,
“不是的,村长,我们都是自己想过来的……”
“……是吗,我可都有听到你们在背后说我,我们村长,整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叨个不停……不是最怕我给你们上上课吗?”
年轻男人笑着,出声说了句,
底下人,却没笑,有人想挤出些笑容来,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却先滚落了下来。
看着,年轻男人再停顿了下,再继续说了下去,
“……以后啊,你们还是得多学习,多认几个字总是好的,至少,不用你们以后去城里了,坐个公交车,都要挨个挨个问,是吧?”
“……以前,你们岁数还小的时候,就应该读书,那时候,你们也想读书吧,可是那时候,咱们村子里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怎么也得好好补回来,对不对?”
“能多认识点字就多认识点字,能多学点东西就多学点东西。我不想听到,以后谁从村子里出去了,被人讲,这哪来的啊,都什么年代了,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我们村子里的人,不比任何人差!不能比任何人矮一截!”
年轻男人说着话,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对着底下的一个个中年男人,妇人,说着。
等着旁边的老人转述了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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