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残篇
国歌声停下,铿锵有力地道声音响起过后,廉歌伸手推开了屋门。
屋门外,又积了一夜的积雪,也跟着被推开了些。
“老乡,你醒了啊。”
刚窜起身的军犬冲着廉歌摇着尾巴,那年轻军人转过身,看到廉歌,笑着招呼了声,
“老乡,雪已经停了。这山上,除了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的雪,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就不久留你了。你从这坡上下去,再朝着那方向走,几十里过后,就能看到营地前面的路,再沿着路往前走,就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笑着,年轻军人对着廉歌出声说道,
“谢谢了。”
看了眼那年轻军人指得方向,廉歌转回视线,朝着那年轻军人道了声谢。
“……不用谢,要谢也是我该谢你啊。好久都没看到人了,谢谢老乡你陪我说了那么久的话。”
年轻军人笑着说道,
“……那老乡,你就自己慢慢下去啊。我先去巡逻了,到早上巡逻的时间了。”
“老哥自便就好。”
廉歌点了点头,再出声说了句。
年轻军人点了点头,再转过了身,
“……小虎,走。”
冲着军犬小虎喊了声,年轻军人跑着步,军犬小虎跟在跑在身侧,往着坡下跑远了。
……
看着那年轻军人和那军犬跑远,廉歌转过视线,再看了眼身侧,这院子里又一次升起来,在旗杆顶端,正随着阵阵寒风飘荡着的国旗,
这在雪山巅升起的国旗,是与昨晚,那首都国旗升起时,不同的震撼。
停顿了下目光,廉歌再收回了目光,看了眼身侧这两间立着雪山巅的老旧屋子,
抬起手,廉歌驱使法力,朝着这两间屋子一轻挥。
再收回手,两间屋子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只要那年轻军人和那军犬还在,这屋子就不会塌,也不会再继续破败。
再看了眼这屋子,廉歌再转过了身。
……
“……吱吱,吱吱吱……”
就在这时候,肩上,立着前肢,看着那年轻军人和军犬走远后的小白鼠从廉歌肩上窜了下来,窜到了雪地里,埋下了脑袋,似乎吃了两口地上的积雪,
紧跟着,浑身像是僵了下,再紧接着,将吃进的雪再吐了出来。
重新窜回了廉歌肩上,立着前肢,有些幽怨地望着那年轻军人和军犬走远的方向,叫了两声。
转过视线,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微微笑了笑。
“走吧。”
再转过目光,廉歌再挪开了脚,往着雪山下走了去。
身后,立在雪山巅两间屋子,那根飘荡着旗子的旗杆,渐渐远去。
……
“……去县里了,去县里了,上车就走。上车就走……”
头顶的太阳渐攀升至当空,翻过几个渐低矮些,同样积着厚厚积雪的山坡,廉歌踏上了条公路,
沿着公路再走了段距离,公路外,渐能看到些人烟,寥寥过路的行人,
又再走过段距离,唯一的公路旁出现些岔路口,再沿着路,往前走着。
走至又一个岔路口,路旁几个附近的村里人,在路边等着,或是带着孩子,或是背着背篓,或是掳着只捆着脚的羊羔,
恰好这时候,一辆有些老旧的公交车路过,在岔路口旁停下,车上个妇女从车窗探出身,对着路边等着的人招呼的,
路边的人看到车来了,已经相继汇聚了过去。
停下脚,看了眼这公交车上,廉歌转过身,朝着这公交车上走去。
一个老人走在廉歌身前,等着前面一个人上了车,他探着头,朝着车上望了望,再抬起头,朝着车上收着钱的妇人出声问道,
“……这车从镇上过吗?”
“……什么镇啊?”
妇人收了前一个乘客的钱,找出去零,转过头,应了声,问了句。
“……就是隔这儿过去,一路过去,挨着最近的那个镇。”
老人再出声问道,
妇人有些疑惑,往车前望了望,
“……这前面哪有什么镇啊。”
“……你说得是守边镇吧?”
旁边那公交车司机听到话,转过头说了句,
“……都十几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你多久没回来了,守边镇十几年前就扩成县了,现在都是守边县了,上来吧,这趟车就是往县里去的。”
“……是有十几二十年没回来过了……都成县城了啊。”
老人应着,走上了车。
听着前面这老人和司机的话,廉歌转过视线,朝着那远处的连绵雪山望了眼,再转过目光,朝着公交车朝着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笑了笑,
挪开了脚,廉歌走上了这辆公交车。
……
“……爸,你小心着点,别摔着。”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路……”
连绵的雪山上,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和着个年轻人,往前走着。
中年人拨开了自己儿子搀扶着的手,再转回头,朝着远处望着,目光有些出神,
“……走吧,就要到了,就在那儿,就在那儿……”
目光有些恍惚着,喃喃着说着,中年人再挪开脚,朝着前侧走去,踩在雪中,脚步踉跄了下,
“……爸,你小心着,小心着点……”
年轻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
“……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班长,班长,我来看你了,班长……”
走到那积着厚厚雪的坡底下,望着那山巅上,中年人呢喃着,说着,踉跄着,踩着积雪,朝着山上跑着,
越往山上去,中年人眼眶渐红,目光失神着,只是盯着身前那山巅上。
渐往上,那山巅上立着的旗杆渐渐出现在中年人视线里。
踉跄着,跑上了山,中年人看着那两间屋子,看着那立着的旗杆上,还飘荡着的国旗。
“……班长,班长……”
在那旗杆底下,中年人一下眼眶红了起来,撕心裂肺着,哭喊了起来,
“……班长,班长我对不起你……班长……”
紧跟着跑上来的年轻人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父亲的模样,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
旁边,那年轻军人和那军犬站在国旗,年轻军人对着跪在地上,痛哭着的中年人说了句,脸上露出些笑容,
紧跟着,再转过了身,冲着那军犬喊了声,
“……走了,小虎,到中午该巡逻的时候……等巡逻完,我们去那个老乡说得地方去看看……”
带着那军犬,年轻军人和那军犬跑下了山坡下,再一次开始了巡逻。
第687章 羊
“……把手套带好,别把手冻着了。”
“……知道了!”
“……老程,这这么一大早的,赶着羊去哪啊。”
“……去集市上给卖了。”
一条蜿蜒着,盘绕在连绵山岭间的道路上,不时有些附近村里人,从道路前不远的岔路坡道走上这道路,
或是带着孩子的父母,或是挑着扁担,扁担两头提着两个篮子,装着些蔬菜的老汉,或是背着背篓,攥着装着鸡鸭的肥料口袋的老太太。
或是步伐匆匆,带着帽子,系着围巾,避着寒风,埋着头,或是提着东西,不时放下东西,喘几口粗气,哈出几口雾气,歇下脚,哈出的雾气又被寒风很快吹散。
从道路上走过,往着各处去着。
道路往外,两侧是山丘坡面,从道路边,山脚往上,坡面上是层层梯田,纵横交错着的田埂,
田地里,种着些应季的蔬菜,不少盖着层保温的塑料膜,扎破的塑料膜的蔬菜,正随着阵阵寒风摇曳着。
田埂上,不时有些扛着锄头,提着撮箕的附近村里人走过,往着各自田地里去,一块块田地里,也有不少人已经在忙活着。
不时,有些忙活累了的人,站着歇息着,同山底下,隔着也不远,道路上走过的同村人搭着话,
这时候,一个在田地里忙活着的老农站起身,解开了穿着厚实衣裳几个纽扣,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喘了喘几口粗气,再站了站脚,转过身,杵着锄头,朝着山底下望了望,
看到了个老汉,赶着只羊,从道路上走过,老农出声朝着山底下喊了声,招呼了声。
赶着羊的老汉赶着羊停了下来,朝着山上的老农应了声。
这时候,本就从道路上走过,不时朝着赶羊老汉侧目的附近村里人,更放缓了些脚步,朝着这侧看了过来。
“……先前那只羊都已经遭了殃了,我怕这只到时候也留不住,就还是赶去镇上卖了吧,也免得招晦气。”
赶羊老汉顿了顿,哈了几口雾气,再抬着头对着梯田上的老农接着说着,
“……这事情邪性的厉害,先前找得那些个师傅也没起什么作用,死得那只羊,那模样也不敢要了……这只羊留着,到时候又找到我屋里来……我还是赶去镇上卖了吧……”
老汉说着话,看了看赶着的羊,摇了摇头,再抬起头,对着梯田上的老农出声说道,
“……村长,你看还是再找个师傅来看看吧……这事情……”
“……成,我知道了。”
站在山坡上,梯田里的老农听着赶羊老汉的话,顿了顿,沉默了下,才点了点头,应着,
“……那你去镇上吧。”
山下,道路,赶羊老汉点了点头,赶着羊,又再朝前走去。
从路上走过,先前各自说着话的附近村里人,相继都止住了声,望着那渐渐走远的赶羊老汉。
梯田上,那老农拿着锄头,看着那赶羊老汉走远后,站在田地里,又再站了站脚,弯下腰,提起了放在脚边,还装着一半菜苗的撮箕,拿着锄头,
有些沉默着,从梯田上,沿着田埂往下走了下来。
……
蜿蜒山道旁,听着随着阵阵寒风,混杂些山顶上树木枝叶晃动窸窣声,在耳边响着的话语声,廉歌微微顿足,看了眼那赶着羊走远的老汉,山道上,各自止住声,放缓了脚的附近村里人,再转过视线,看了眼那从梯田上,沉默着,正往山坡下走的老农,
收回目光,廉歌再挪开了脚步,沿着脚下的路,接着往前走着,
一天前,从那雪山上下来,再穿过那县城,再随意选了个方向,穿过些城镇,村落,路过些山林,翻过些山丘,走过些道路,人家,再在块山林中露宿了一夜,走过段道路,廉歌行至了此处。
……
“……妈妈,他们说要是没羊了,就会轮到人了,会不会……”
路边,一个牵着自己母亲手的小孩,有些害怕着,抬起头,冲着自己母亲问道,
“……别瞎说!瞎说什么呢……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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