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当天师啊 第20章

作者:半卷残篇

  “廉大师,我睡之前最后一次看到我妈就是昨晚大概十点左右,那时候她正在她卧室里看电视剧。再然后,就是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

  我妈她到底是昨晚几点去的,我也不清楚。”胡先寿回答道。

  闻言,廉歌摇了摇头,继续追问道,

  “你早上发现你母亲的时候,她是在哪?她的身体是已经彻底冷了,还是带着点暖意?尸体有没有僵硬,有没有尸斑?”

  “我早上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她身上还没冷,手脚没有发僵,不过好像脚崩得很紧,脸上有一块块的,不知道是不是尸斑。”胡先寿摇头说道。

  闻言,廉歌微微皱了皱眉,

  “面部有肿胀,发绀吗?皮肤下面有没有出血的小红点。”

  听到廉歌的发问,胡先寿没有什么反应,

  但同样是学医的顾小影却瞬间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廉歌朝顾小影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听下去。

  “好像有点肿,眼睛下面那是有些小红点,发绀的意思是?”胡先寿回忆着,说道,

  “就是说青紫色。”

  “那有。”胡先寿点头肯定道。

  听到答案,廉歌沉默了下,和同样猜到发生什么的顾小影对视了一眼,

  “我再问一遍,你发现你母亲的时候,她真躺在躺椅上是吗?”

  “对。”胡先寿肯定道。

  “按照你之前所说,你妈的死相似乎并不怎么安详,之前你去请你们镇上那老先生的时候,也撒谎了吧?”

  “是……”胡先寿犹豫了下,还是承认了,“我怕他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你妈死得蹊跷,是被鬼给害得?”廉歌不禁笑了,有些讽刺地反问道。

  “对,廉大师。”胡先寿这次干脆的承认了,“我怕我妈她也……所以就着急想让她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入土为安……我怕你妈怕是难安了……”

  廉歌不知道该笑还是怎么,只能摇头感慨了句,

  “廉大师,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胡先寿听着廉歌的话,也意识到些东西。

  “我再问你个问题吧,你家除了你和你妈,还住着谁?”

  “还有我老婆和我儿子,还有他的媳妇儿,不过这几天我儿子都在外地,没回来。”

  “三代同堂,不容易啊。”廉歌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微微感慨道。

  “廉大师,是不是他们有危险?”胡先寿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道,先过去看看吧。”廉歌摇了摇头说道。

  旁侧,同样猜到发生了什么的顾小影,凑到廉歌耳边,

  “廉歌,会不会是……”

  “先看看情况吧。”廉歌微微摇头,转头看向窗外。

  ……

  时间流逝,车辆快速行驶着。

  虽然后半程廉歌都没再怎么开口说话,但胡先寿还是受到影响,不时踩下油门,将车速尽量提到了极限。

  仅仅十余分钟,搭载着三人的汽车便从廉家老宅驶入新湖镇,靠山村,胡先寿家,

  与正常的葬礼完全不同,在发生主持丧礼的老先生进门就摔死的事情后,此刻胡先寿家的院子里一片死寂,只能看到寥寥一两个身影。

  “咔嚓……”

  车门被胡先寿有些殷勤地打开,

  “廉大师,顾小姐,请……”

  顺着打开的车门,廉歌和顾小影依次下了车,

  而院子里,那寥寥地一道身影也顿时快步迎了过来,

  “廉大师,这就是我儿媳妇,余燕。”胡先寿介绍道,

  “小余,这是从隔壁镇上请来的廉大师。”

  “廉大师,您好。”余燕有些激动地朝着廉歌问候道,甚至还隐隐松了口气,

  廉歌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向这穿着一身白,还颇有几分姿色的余燕。

  上下打量了眼,廉歌笑了,

  “有意思,有意思,最毒妇人心,我算是长见识了。”

  廉歌话音落下,这余燕脸色瞬间便变了,一张有几分姿色的脸上变得很是难看,

  “廉大师,你说……说什么……”余燕强挤出一丝笑容,勉强接话道,

  “没听清啊?那我再重复一遍吧。”廉歌笑容逐渐收敛,微微虚了虚眼睛说道,

  “我说最毒妇人心,说得就是你!”

  “廉大师,您开玩笑……您在开玩笑吧?”余燕有些绷不住了,艰难地笑着说道。

  “廉大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胡先寿听着廉歌的话,也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一变的追问道。

  “什么意思?”廉歌再次笑了,

  目光看向余燕,或者说这余燕身后,那道紧随着余燕,走到哪跟到哪,还伸出一只手,一直指着余燕的身影,

  看着那道苍老而浑噩的身影,廉歌笑着,转头看向这余燕,

  “余燕对吧,你告诉你公公吧,我说得是什么意思?”

  闻言,余燕脸色更加难看,站在原地,却一句话也没说,

  “还有,你婆婆应该是在里面给老太太烧纸吧?你为什么待在外面,是不是害怕啊?”

  见她不说话,廉歌转头看向顾小影,

  “小影,你告诉他,之前他说得他母亲的死状意味着什么。”

第29章 按你们的规矩来

  “颜面肿胀、发绀,瘀点性出血,尸斑显著、出现早,尸冷缓慢……这些是机械性窒息死亡的表现。”

  顾小影看着廉歌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向胡先寿解释道,

  “之前你说,你母亲躺在躺椅上,且本身没有相关疾病,基本排除意外可能,如果面部有明显挫伤痕迹,有一定程度嘴歪眼斜表现,那么,老太太大概率是被……捂死的。”

  闻言,胡先寿猛然转过头,朝着那余燕看去,愤怒中带着不敢置信,

  “余燕,为什么!我家待你不薄吧,就是条狗它也养熟了!你……”

  而余燕也在顾小影的话语中,脸色愈加惨白难看,

  “不是……不是我做得,你这个神棍!你凭什么诬陷我?”从低声呢喃,再到对着廉歌大吼,这女人显得愈加声色内荏!

  “凭什么?”

  廉歌笑了,看着其身后的那道苍老佝偻,却怨气萦绕着的身影,

  “你知道吗?现在那老太太就在背后盯着你,指着你呢。”

  “胡说!这世界哪来的鬼……”

  虽然这样吼着,但这余燕还是忍不住地转过头看去,虽然,她什么都没看到,但却莫名地觉得发冷。

  “看吧,这世界上哪有鬼,你就是个神棍!”

  余燕显得有些疯狂,面色有些狰狞,到这种程度,但凡是个人都察觉到她不对劲了。

  “……老胡,怎么了这是?”

  屋里,胡先寿的妻子,一个皮肤粗糙,典型的农村中年妇女听到院子里的争吵声,走了出来。

  “你问这个狠毒的畜生吧!妈竟然是被这畜生捂死的!”胡先寿指着那余燕,愤怒地说道。

  “妈,不是,我没有……”余燕慌乱地朝胡先寿的妻子走了过去。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中年妇女犹豫了下,说道。

  “你别过来!”胡先寿一把拉着自己的妻子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余燕怒声吼道,

  余燕站在了原地,然后有些狠毒地看向了廉歌和顾小影,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神棍,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就凭只有你能看到的鬼吗!”

  闻言,廉歌只是微微笑了笑,

  “没关系的,很快你也能看到的。而且,定你罪,也不需要靠鬼。

  你捂死老太太的是手帕,还是枕头?不知道这东西你处理没有?处理了啊?”

  廉歌看着这余燕脸上变幻着的表情,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

  “那你手上被抓得痕迹处理没有啊?”

  话音落下,余燕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廉歌也没在意,继续说道,

  “据我所知,被捂死窒息的人死亡速度极慢,在这期间,出于求生的本能,她都会疯狂挣扎,就像是溺水的人,到处乱抓东西……这大夏天穿着个长袖,你不热吗。”

  余燕的脸色愈加难看,看向廉歌的目光中透露着狠毒,怨恨。

  “别这样看着我,你再这样看着我,等你去世了,我就把你灵魂上的眼睛给你抠出来。”廉歌微微笑着,似乎在说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我和你拼了!”余燕怨毒地盯着廉歌,表情逐渐狰狞疯狂,终于朝廉歌扑了过来,

  “砰!”

  还没等廉歌出手,医学院女子自由格斗社团社长的顾小影就踢出一脚,快速而精准地将这有些疯狂地余燕踢到在了地上。

  “看来你是忘了,我们可不是身体不如你的老人。”廉歌向前走了两步,低头看着这余燕,

  “还这么看着我啊?是不是在想,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廉歌看着这余燕怨毒的眼神,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放心吧,你就算是死了,也没用。刀山油锅还等着你呢。”

  笑了笑,廉歌没再管地上躺着的这余燕,转过身看向一旁愤怒瞪着这余燕,恨不得将这女人扒皮抽筋的两夫妻,

  “胡先生,你家老太太的葬礼我就不接了,您另请高明吧。不过,作为一位守法公民,我会帮你报警的。”

  廉歌说着,再看了眼那余燕身后,怨气愈加浓重的老太太,又扫了眼院子边缘。

  转过身,廉歌拉着顾小影朝院外走去。

  “廉大师,我送你吧……”

  身后,胡先寿追了上来,

  “不用了,你先把自己家的事情处理完吧。”廉歌也没回头,摆了摆手说道,

  “那……廉大师,我改天再去拜访你。”胡先寿看了眼地上瘫倒的余燕,犹豫了下回应道。

  “可以,不过,记得别忘了把我的咨询费顺便带来。”

  说着,廉歌便带着顾小影走出了院门。

  ……

  院门外,距离胡家不远的水泥路上,廉歌重新顿足,

  “小影,打个报警电话,然后在这儿乖乖等下我。”廉歌转过头,看向顾小影说道。

  闻言,顾小影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惑地望向廉歌,

  “刚才看到些熟悉的人,我想过去看看。”廉歌微微笑了笑,简单简洁道。

  “好,那我在这等你。”顾小影点头应道,同时摸出手机,准备报警。

  廉歌见状,笑了笑,转过身,重新朝刚离开的胡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