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残篇
听到声音,年轻人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紧接着露出笑容,
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手里的这瓶水,直接拧开盖子,一口就将瓶子里的水喝完,将空瓶子递给了老人,
“给……”
说完,等老人接过,那年轻人拿着手里的手机,转过身便朝着公园外走去,步伐渐快,那年轻人渐渐跑了起来,快速消失在公园内。
老人接过瓶子,拧开瓶盖,甩了甩瓶子里残余的水,扔进了编织袋里,又转过头,看向了廉歌。
……
看着那年轻人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廉歌转过了目光,看着身前老人投来的视线,微微笑着,将手里的空瓶递了过去。
“谢谢。”
老人接过空瓶,扔进编织袋里,便继续沿着公园的小道,朝着远处走去,
……
长椅周围,随之再次安静下来,
唯有清风扰动着公园林荫枝叶的声音不时响着,
“吱吱……吱吱吱。”
长椅扶手上,解决完那肉夹馍的小白鼠前肢嘴边沾着油渍,立着前肢,看着廉歌,叫了两声,
“还想吃也没了。”笑了笑,廉歌便朝着小白鼠一挥手,
瞬间,小白鼠身上沾染着的油渍消失,而那扶手上残留着的塑料口袋,仿佛是在一阵清风的作用下,飘进了长椅不远处的垃圾桶。
小白鼠转动了下脑袋,随之从扶手上,沿着廉歌的手臂,重新窜上了肩膀,如之前一样,蹲着。
看了眼小白鼠,廉歌微微笑了笑,
收回目光,廉歌如之前一样,从系统中取出本书,一页页翻动起来。
……
轻轻翻动着书页的声音混杂着清风扰动枝叶声,长椅前,公园小道上,稀落着的行人不时走过,
头顶上正当空的太阳也逐渐西斜,被云层遮挡。
之前在那公园林荫间下着象棋的几位老人,在小广场的小吃摊上吃了些东西后,也走到了林荫外,
就在那林荫边,之前下着象棋的几位老人间隔着,在那路边槛上坐了下来,摸索着,从怀里各自掏出一张红纸,平铺在身前,还从那灌木从下找了几个石头,压住了红纸边,以免被阵阵袭来的风吹走。
只见,那相隔不远的几张红纸上,各自上各自写着些黑字:‘解卦算命,看姻缘合八字,布风水看日子……’
每张红纸上内容都有些细微差别,但大体却差不多。
引得从不时从公园路过些老太太,不时顿足,蹲下身。
只是这间隔着不远的几位老人似乎仍然对之前的象棋念念不忘,每当过路的人走开,便左右争执起之前下的象棋棋局,
“……那最后一句就是你丁老头耍赖,落子无悔,你还悔棋,眼看这都没棋走了,你还给我说重新来。”
“放屁,一局棋悔三子是不是你说得,还说我耍赖。下个棋别输不起啊。”
“老陈你那局没什么好说得,我那局才是冤……”
“你冤,你冤个屁你冤……就你那臭棋篓子你还冤。”
“什么臭棋篓子,要不是你在旁边瞎指挥,我那局能输?”
……
草坪旁,听着公园小道对面清晰传到耳边的话语声,又看了眼这几人身前那用石头压着的红纸,
收回视线,廉歌笑了笑,继续翻动着手里的书页。
而就在那坐在道路旁的几位老人争执的同时,又一个人站在了其中一位老人的红纸前,
……
“……怪我瞎指挥,要不是我这指挥你那局早就没了,我瞎指挥你别听啊是不是……”
说着话,感觉到身侧光线的变化,老人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他‘摊位’前的来人,
“……姑娘,你是要……”
“你这儿是能算命吗?”
“对对对,”老人来了兴致,“姻缘事业学业,合八字,看风水,都行,大姑娘你要算点什么?”
“算命,我要算算我的命……”
“……这,算命算什么,姻缘还是事业?”老人看着摊位前的人,再次问道,
“就算算……我的命还有多长吧。”
……
公园小道旁,长椅上,听着小道对面传来的那道女声,廉歌微微顿了顿翻动书页的动作,
转过视线,朝着那小道对面看了眼,
驻足在那摊位前的是位女人,脚上踩着黑色长筒靴,下身穿着类皮质的包臀裙和厚实的黑色丝袜,只是其腿略显臃肿,凸显身材的服饰反而让其腿脚看起来有些难看,上身则是披着见黄色的大衣,脸上浓妆艳抹,粉底涂得很厚,却掩盖不住其眼角的皱纹,
这是个风尘气很重的女人,看起来已经四十岁左右,此刻正半侧着身,看着红纸后的老人,眼神里透着麻木,
“……这个……”
听着这女人的话,看着这女人这副模样,老人脸上有些犹豫,
“……这老头就是个半吊子,这种东西他算不了,是吧,丁老头?”旁侧另一位老人见状立刻帮腔道,
“对对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人面前的老人瞬间应声道,
“他算不了,那你呢?”女人转过头,看向另一位老人,
“我也算不了,”另一位老人果断摇头,然后脸上又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不过……大姑娘,有些事情还是看开点,你说是吧?”
“看开点?呵呵……看开点……”
女人挪动着步子,有些颠三倒四地从几张红纸前走开了,脸上笑着,眼里却依旧如之前一样麻木。
第231章 哪来的家
挪着步子,女人呢喃着老人的话语,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脸上笑着。
红纸后的几位老人看着这有些奇怪的女人,互相看了眼,没再说话,
那女人从红纸前转过了身,浓妆艳抹着的脸上,笑容重新消失,眼里透着麻木,表情木然着,缓缓转着头,打量着身前的道路,似乎在考虑去处。
女人目光在道路对面的长椅上重新停留,拖着步子,一步步朝着长椅边走了过来,
……
踩着黑色长筒靴,女人走至长椅边,顿了顿,看了眼长椅上坐着的廉歌,女人重新挪开脚步,绕过了长椅。
走至长椅后侧,女人就像是失去浑身力气般,瘫软着坐在了长椅上。
靠着椅背,女人仰着头,看着草坪里玩闹着的小孩,依偎着的情侣,神情依旧木然着,沉默着。
……
“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得有报应?”
女人看着远处,神情没什么变化,不知是自言自语,亦或者是在和廉歌说话。
闻声,廉歌顿了顿动作,转过视线,看了眼坐在长椅后侧的女人,
女人的眼睛正注视着远处,眼里就如同一潭死水,一片死灰般,看不到半点光彩,
涂着浓厚粉底脸上显得苍白,神情木然。
收回视线,廉歌也没多说什么,再次翻开了一页书页。
而那女人,似乎也没想要听到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知道吗,我就要死了……嗬嗬……我就要死了。”
女人看着远处,脸上笑着,嘴里说着,
笑着笑着,女人脸上笑容重新消失,沉默了下来,
瘫靠着长椅椅背,无神地看着远处。
……
而就在这时,之前那提着编织袋,捡着饮料瓶的老人重新走了回来,
一只手提着编织袋,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老人站在道路边,转动着视线,看着草坪边的一张张长椅,似乎想找张空长椅歇息,
在廉歌所坐长椅上微微顿了顿视线,老人犹豫了下,还是攥着编织口袋,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
走至长椅旁侧,老人将装着饮料瓶的编制口袋放得稍远了些,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才走近,
看了看长椅后侧坐着的女人,又看了眼长椅前侧坐着的廉歌,犹豫了下,老人看向廉歌,
“……小哥,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坐,要是有人坐的话……”老人看着廉歌,询问道,
“没人坐,老人家自便吧。”廉歌看了眼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谢谢……”老人点着头,说了声,然后转过身,才长椅边上,紧靠着扶手的位置,小心坐了下来。
“这天气,还真是热啊……”老人擦着汗水,说着话,
“是挺热的。”
廉歌应了声,又转过视线,看了眼那长椅后的女人,女人依旧木然地看着远处。
那老人也不禁转过身,看了眼长椅后坐着的女人,
“……姑娘,有心事啊,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老人看着女人,出声问了句。
“家?嗬嗬,家……”
女人闻声,身体抽动着笑了起来,
“你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个婊子,就是个妓女!是双破鞋,婊子会有家吗?”
女人笑着,似乎眼泪都要笑出来,
“……还是个人老珠黄,得了病的破鞋,想要和我上床吗,八十块钱就行!”女人笑得有些癫狂,
老人看着那女人,听着那女人的话,先是愣了下,紧接着陷入沉默,
“……姑娘,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见过的事情也不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讲讲。”
看着那女人,老人出声说道。
闻声,女人笑声渐渐平息,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转过头,看了眼那老人,陷入沉默。
长椅周围,随之骤然安静下来。
……
“……二十多年前,我还有家,住在一个小山坳里,周围就那么几户人,邻居家有个男孩,比我大两岁,”
女人转回了头,瘫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眼神依旧木然着,
“……从小我就喜欢他,但是家里父母不同意,说他家里穷,人也不好,等我才十八九岁,就早早给我安排了相亲,想让我嫁到隔壁村子的一户人家……那天,他跟我讲,他要出去挣钱,挣钱回来娶我,让我等他,我答应了,第二天,他就走了,离开了小山坳里,去了大城市。
我就在家,一直拖着,不管父母说什么,我都不同意,在那等他……”
说着,女人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凄凉,
“你说……那时候,我是不是太蠢了……”
“……从十八岁,得到二十岁的时候,他回来了……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他要带我走,离开那小山坳里,去他打工的大城市,去那一起生活……
他跟我讲,我们可以在那结婚,然后生一个孩子,然后他负责工作,我就在家里陪着孩子。开始的时候,我们可以先租一套房子,然后攒一些钱,在买一套小房子……
我答应了,第二天晚上,我就带着行李跟着他,离开了家……离开的时候,还被我爹发现,我爹在后面撵,但也没追上。
他朝着山喊,跟我说,以后后悔了不要回来,他就当没生过我这么个女儿……那时候我在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我跟着他,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到了镇上,又从镇上坐车,到了县城,从县城坐上了火车……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远门,一切都很新奇,觉得城市里的建筑都好高,人也好多……
坐了两天的火车,我和他到了长安,刚来的时候,我觉得这座城市特别繁华,热别漂亮,我一下子就被这城市给迷住了……”
看着远处,女人眼睛依旧如死灰般麻木,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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