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卷残篇
闻言,廉歌点了点头。
“那小哥你慢慢吃,我也去吃早饭了。”
说着,中年男人便站起身,带着笑容离开了餐桌,朝着厨房走去。
……
“嘿,加上之前攒下的这些,丫头这两周生活费应该就够了吧……”
“够是够了,就是家里可就没钱了……”
“嘿,家里又不是没米,地里也有菜,紧紧也能过,丫头在外面啥都要花钱,还是紧着点给她吧……”
“那成……我去给你下碗面,一会儿你还得干活,早上不吃点东西哪成啊。”
听着身后厨房里传来的低声交流声,廉歌微微笑了笑,继续吃着碗里的饺子。
……
一顿早餐过后,廉歌没再过多停留,和这家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径直踏出了这人家,
沿着村道,不断向上,廉歌离开这夜宿了一晚的村子,重新踏上了环绕着山丘,延伸向山外的蜿蜒道路。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山林间繁密枝叶上,蒸腾着昨夜留下来的露水。
看着山林风景,廉歌不急不缓地沿着蜿蜒道路向前走去。
……
随着不时拂来的林间清风,一人一鼠沿着蜿蜒山道渐行渐远,一座座山渐渐靠近,又渐渐远离。
身侧不时掠过寥寥行人,或是背着背篓的老人,或是提着锄头,正准备去梯田里的中年人。
随着一座座山被掠过,眼前视野渐渐变得开阔,道路不再蜿蜒,周围掠过的行人和车辆也渐多了起来。
……
终于,花费三四个小时,廉歌踏出了山林,喧嚣繁华的城市出现在身前不远处。
道路旁的建筑愈加密集高耸,道路上进城和出城的车辆不断掠过。
道路边,看着这繁华而喧嚣的城市景象,廉歌微微顿了顿步伐,
看了眼通往繁华市区唯一道路上拉起的横幅“上谷欢迎您”
收回视线,看了眼蹲在肩上的小白鼠,廉歌重新挪开了脚步,朝着这市区内径直走去。
……
随之,繁华和喧嚣渐近,身后绵延的山林渐远。
“……小哥,坐车吗?”
“苹果十块钱三斤……”
进入市区的路口,一些车辆聚集着招呼着乘客,一些流动摊贩也停在路旁,叫卖着。
迎着这嘈杂的声音,廉歌踏入了上谷市区内。
看了眼市区内,或是步伐匆匆的行人,或是借着路边林荫散着步的老人,廉歌收回了视线,
“走吧。”
说着,廉歌重新挪开脚步,随意选了个方向,沿着街道,不急不缓向前走去。
“……哎,你带个女儿倒是好,哪像是我,带了儿子,等我自己还完了房贷,还得给他攒首付。”
“……妈,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钱够了,工资够我花了,您不用给我打钱……好了,我有事情就先挂了啊。”
“……年轻那会儿还好,现在自己岁数也大了,就怕大晚上的接到家里父母电话……诶,谁说不是呢。”
随之,四下行人的话语声也不时随着阵阵拂过的清风而来,或是带着孩子,散着步的父母,或是穿着有些发皱西装,在结束电话后,愣了片刻后,又步伐匆匆,快速离开的年轻人。
随着廉歌不断向前,
形形色色,或喜或悲的百态众生,和繁华热闹的城市一样在廉歌身侧不断掠过。
第192章 跳楼
“……先生,您看您来点什么?”
林荫遮蔽的一条街道旁,廉歌在一处小摊前重新停下了脚步,
“来个驴肉火烧吧。”廉歌透过玻璃橱柜,朝着摊位上看了眼,微微笑着说道。
“行嘞,您稍等。”
摊位后的摊贩应了声,从还冒着热气的驴肉上切下小块,放到满是刀痕的砧板上,先将驴肉切片,再剁碎后,从旁边拿起个圆火烧,竖着从边上割开条口子后,将驴肉塞了进去,
“给您,您的驴肉火烧。”将驴肉火烧放进袋子里,摊贩递给了廉歌。
接过后,付了钱,廉歌转回了身,继续沿着林荫密布着的街道,徐徐向前走去。
“吱吱……”
蹲在廉歌肩上的小白鼠看着廉歌手上的驴肉火烧,立着前肢,轻轻触了触廉歌的脖子。
闻声,廉歌微微笑了笑,从驴肉火烧上撕下一下块饼皮递给了小白鼠。
“吱吱……”
前肢捧着沾着点油水的饼皮,小白鼠转动着脑袋,看了看廉歌手里的火烧,又看了看自己捧着的饼皮,小白鼠动作僵了一下,然后看着廉歌,叫了两声。
廉歌看了眼小白鼠,不禁再笑了笑,从驴肉火烧中分出点肉,递给了小白鼠。
“吱吱,吱吱吱……”
一人一鼠一边吃着驴肉火烧,一边不急不缓地走着。
……
相比于之前繁华热闹的街道,此刻廉歌身处河畔,一面是些店铺,店铺前还立着些枝繁叶茂的树木,一面是较为宽阔的河面。
不时带着水汽的风从水面拂过,扰起阵阵粼粼波光和河畔街道旁的树木枝叶。
“……那是怎么了?去看看。”
“那栋楼底下怎么围着那么多人?”
河畔的安静被打破,变得有些喧嚣嘈杂,不少行人议论着,加快了步伐朝那处涌去。
转过视线,廉歌朝着那处看了眼。
那是河畔通往其他区域的路口,也是连接着河两岸大桥的桥头,
在桥头的道路边,耸立着一幢高楼,约莫有十几层高,从楼顶竖立着的灯牌来看,似乎是家酒店。
此刻那家酒店楼下,正聚集着大量的人,将沿途的道路都堵得有些水泄不通。
顿了顿目光,廉歌重新挪开脚步,朝着那处,不急不缓地走去。
……
走至路口,这幢酒店楼下,喧嚣嘈杂的声音如人群一样,充斥着。
聚集着的人大多数都仰着头,看着酒店楼顶,不少人摸出了手机,或是充当望远镜使用,或是录着像,
“……怎么了这是。”
“有人跳楼啊,就在那酒店楼顶,看到没,就在那个‘酒’字灯牌旁边,穿着身红衣服,是个年轻姑娘。”
“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听说是被男朋友甩了。”
“什么被男朋友甩了啊,我听说是被人强奸了,还搞大了肚子。”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这隔着这么远,脸都看不清,你们哪听说的。”
人群中,四下议论声随着风声不时在廉歌耳边响起,
听着这嘈杂的声音,廉歌扫了眼四下围观的人群,
有人面色担忧,有人兴致勃勃,不远处路口的流动商贩见这里聚集着的人多,也推着摊走了过来,
一时间,
议论声,呼朋唤友声,商贩的叫卖声,警察的劝说声混杂着,在路口喧嚣着。
收回视线,廉歌微微仰头,朝着那酒店楼顶望了眼,
如周围人所说,在那酒店楼顶的灯牌旁,一个身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正背对着楼下,手握着旁边的灯牌架子,身体或是前倾,或是后退,不时还松开握着灯牌架子的手,情绪似乎异常激动。
顿了顿,廉歌再看了眼周围人群,收回目光,重新挪开了脚步。
……
绕到一旁安静无人处,对着自己施加了隐形匿迹后,廉歌绕过酒店楼底围观着的人群,朝着那酒店不急不缓地走去。
迈过警戒线,廉歌踏入了酒店内部,沿着酒店楼梯,不急不缓地朝着酒店顶楼天台走去。
……
随着逐渐逼近顶楼,天台之上的声音也愈加清晰传到廉歌耳边,
“……别过来,别过来……哈哈哈,你是不是害怕了,只要我从这里一跳……”
时而恐惧,时而兴奋地女声响着,显得有些癫狂。
“思涵,你做什么啊,赶紧过来……”一道男声显得有些恐慌,不断劝解道,
“吴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哈哈,我们都要死!都要死!”
……
迎着这癫狂的声音,廉歌通过敞开着的天台门,踏上了天台。
天台上,已经聚集着不少警察,其中位穿着便衣的中年女警察,正劝说着要跳楼的年轻女人,其余消防警察则分散在天台上,紧盯着那女人。
那要跳楼的年轻女人则面朝着一众警察,站在天台边缘的混凝土围栏上,握着旁边灯牌的钢架,显得异常激动,她每动一下,灯牌钢架都不禁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摇摇欲坠,
“……别过来,别过来……”穿着红裙的年轻女人再次激动起来,
“我们没动,我们没过来,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中年女警察将手放到了年轻女人能看到的地方,安抚道,
但年轻女人浑然没理会女警察的声音,只是看着一处空处,惊恐地尖叫着,
“……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杀我!”
“徐婉,你都杀了元斌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都是他让我做得,都是他让我做得啊……为什么,为什么还缠着我不放……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看到我的红衣服了吗,只要我跳下去,我就是厉鬼,我就能把你杀了……哈哈哈,我们都要死!”
“你再过来,我就跳了!”
“哈哈哈……你害怕了,你害怕了!”
“……求求你,放过我……哈哈哈,都要死!”
年轻女人脸色显得狰狞,有些癫狂。
“……去查查这个徐婉还有元斌。”
旁边,一个警察低声对着另一个警察低声吩咐道,
“另外,楼下的充气垫布置好没有?”
“快了,再要点时间就充好气了,不过……楼层太高了,充气垫估计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能不能强行把她控制住,带下来?”
“很困难,她就站在天台围栏上,但凡我们的人有一点失误,她就会直接被推下去。”
……
听着旁侧警察的低声交流,廉歌收回了视线,转过目光,朝着那癫狂着的女人所看方向看了眼。
天眼之下,那处区域同样空荡荡,并没有其他身影。
而就在这时,
那女人却骤然冷静下来,脸上狰狞癫狂的神情消失,表情变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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