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娄十三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铁柱气势汹汹追进了那个房间,却突然没了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把一块烧红的铁块,扔进了大海里一样。
难道铁柱一进去就被什么东西给制服了?而且制服得很彻底,不然是死是活总该有个动静的。
话又说回来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已经爆发的铁柱给一下子灭了。
我的脚步变得艰难,眼看着就要靠近那门口。
突然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那房间里传了出来。
开始的时候呼啦呼啦的听不大清,就好像是窗户没关好,被风把窗帘吹得来回晃荡。
紧接着那声音就逐渐清晰起来,直刺耳膜。
我听了之后,身体又开始颤抖,冷汗也透过皮肤渗了出来。
那是婴儿的啼哭声……
随着这婴儿的啼哭声一起,铁柱的犬吠声也随之而起。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铁柱没事就好。
经过了这么一段,我在脑海里也判断出了铁柱进去之后的情景。
它气势汹汹追过去,却发现在那屋子里出现了另外一样东西。
这东西的气场更足,可能一下子把铁柱给震慑住了。
那东西和铁柱在房间里对峙,谁也不肯退让,就一直那么僵持着。
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了,双方同时爆发,发出各自的声音。
我觉得我的判断错不了,这时屋子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铁柱好像跟人打起来了。而且铁柱更加暴躁,犬吠声一声接着一声,同时还夹杂着痛苦的叫声。
我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这时候不能再躲着了,是死是活就这么一遭了。管他什么东西,我进去给铁柱壮个胆也好。我还总嘲笑铁柱欺软怕硬,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子,有其主必有其犬。
我拎着桃木剑大吼一声,往那房间里冲去。
我距离那房门口只有两三步,这一冲就到了门口了。没想到还没等进去,有一样东西从里面飞出来,正撞在我的胸口。
第163章 鬼婴乍现
这一下让我猝不及防,被那东西重重地撞得倒退了好几步,直接就撞到了墙上。
如果没有墙壁的阻挡,我也就摔倒了。
我吓得不轻,伸手一摸,毛乎乎的,竟然是铁柱。
铁柱也摔在地上,却扑棱一下站稳了身体,依然冲着那个房间发出瘆人的低嚎。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发现铁柱的身体跟从水捞出来的一样,湿塌塌的,身上的毛也都打成了绺。
要知道狗身上是没有汗腺的,出汗全靠舌头。
可是此时它身上分明就是出了汗,不然那房间里又没有水,怎么会湿了的。难道铁柱的身体功能和普通的狗不一样?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生物学的问题,因为接踵而来的危机更大了。
这次铁柱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也让我相信了它应该真的不是普通的流浪狗。
在我们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它居然爆发了强大的能量,显然刚刚和屋子里的东西激战了一番,只不过那东西太过邪性,铁柱竟然没能奈何了它。
即便如此,此时的铁柱,依然保持着进攻的态势,弓着腰,对着那房间的门吼叫着。
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是鬼?还是什么?
我咽了口唾沫,从铁柱的表现看,对方应该还没从屋子里出来。
可是这种莫名的危机感,压得我喘不上气,胸口像是要被憋炸了一样。既然铁柱出来了,这让我再一次有了逃走的念头。
而就在这时,我点在地上的两根蜡烛的烛火突然升高了几分,随即又暗了下去。如此几次反复,噗地一下灭掉了。
由于我挡上了窗帘,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摸出一只手电,按开了开关照着屋子。
就这么一会功夫,屋子里竟然升起了淡淡的雾气来了。
“这是……鬼雾……”
这个我还是经历过几次的,阴物聚集的地方,往往就会产生雾气。这是阴气聚集所致,三叔告诉过我,魂聚生阴,阴久成煞。
这句话就是说,鬼魂等阴物聚集在一起,就能产生大量的阴气。而阴气聚集不散,时间久了就可以化成煞气。
而煞气是比阴气更厉害的东西,人如果经常沾染阴气,一段时间内就会诸事不顺,萎靡不振,身体不适,经常会生病等等。但是如果被煞气冲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命就没了。
而像三叔和褚留烟那种有道术的人,也不敢轻易去破煞。但是一般的地方很难形成煞气,需要日更月累才行。
三叔之所以敢带着我去破凶宅,是因为像我们准备破的各种凶宅,最多也就是阴气会重一些,基本不会成煞。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带着我这个棒槌到处走。
像我们上次去南柳村的时候,村子里出现的雾气,就是阴气过重导致。
今天屋子里的雾气,应该也是如此。
不过随着这雾气的出现,铁柱的反应更剧烈了。它身体往前冲了几下,又顿住了。显然还有所忌惮。
而我的手电照到雾气里,形成了一个淡淡的光柱。
而我发现在光柱的末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没错,有东西从那屋子里出来了。
铁柱的叫声更猛了,不过身子不断地往后缩。
显然刚刚和它激斗的就是这个东西。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使劲眨了眨眼睛,注视着那东西。
此时我已经忘记了逃跑这件事,一门心思想弄明白那到底是个啥?
由于雾气的关系,我看的那东西也是模模糊糊的,体型并不是很大,就是白花花的一团,在地上动了几下。
这东西越是蒙着神秘的面纱,我就越是想揭开它。
什么危险,什么处境都被我抛到了一边,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了两步。
就是这两步的距离,让我看清了那个东西。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白花花软软的一团,竟然是个婴儿,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这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薛全贵给我讲的在这房间里发生的事,一个双头婴儿刚出生,就被他一剪刀给剪掉了一个脑袋。
这难道就是那个婴儿?薛全贵不是说把那个婴儿处理了吗?
还是说我看到的这婴儿只是他的鬼魂?这时候阴气大盛,聚阴成形也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说,在这鬼雾弥漫的状态下,我这两只肉眼也可能看到鬼魂的存在的。
在南柳村我就曾看到过那列去准备崖葬而行径的鬼魂队伍。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婴儿,果然看见在他的脖子上架着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大脑袋上的眼睛紧闭,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但是小脑袋上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嘴角上翘,露出一丝诡笑。
“啊……”看到这婴儿,我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此时那种由内到外的恐惧感才如山般压来。
那婴儿盯着我看了一会,便朝我这边爬了过来。
我手臂哆嗦着,从那手电的光里,看到那婴儿的肚子上,还挂着长长的脐带。脐带上全都是血,拖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血印。
“卧槽。”我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谁知道我在这雾气里已经辨不得方向,一转身跑了两步发现并不是往门口跑的。而是跑到了沙发那里,被茶几一绊,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我听到一声狗叫,铁柱再次冲了上去。
我暗叫一声好狗,还没等我看清楚,就见铁柱扑到那婴儿近前,却忽地被弹开了。
铁柱发出一声哀叫,躺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颤,看样子这下是受了伤了。
那婴儿的体型很小,只是脑袋很大。铁柱这么大的狗,竟然被他给弹开了,我甚至没看清那婴儿是怎么出的手。
那婴儿一边狞笑,一边往我这边爬过来。
我双腿发软,试着站了几次,都失败了。我只能在地上用一只手支撑着,不住地往后退。
另一只手的手电也不敢扔,这时我最后的依仗,如果手电灭了,在这黑暗里,我更是任人宰割了。所以我的手电一直照着那婴儿。
那婴儿的大脑袋上的眼睛,始终是闭着的。但是行进一点都没受影响。
好像它的行动,都是受那个小脑袋来支配的。
第164章 玄瓷猫救主
此时我基本能断定,这个有着两个脑袋的小婴儿,并不是个实体,而是个婴儿的魂魄。
因为当时薛全贵言之凿凿跟我讲过,那个刚出生,还没完全出娘胎的双头怪婴,已经被他用剪刀剪断了那颗小脑袋。
可是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两个脑袋还都是完好的。
薛全贵还指望着我帮他破凶宅,不至于在这上面跟我说瞎话。
我盯着面前的婴儿的魂魄,想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距离一个鬼魂这么近。
当初在临江和那个民国花魁女鬼打交道的时候,她还是借助着镜子和我们见面。远没有今天我和这个婴魂来的这么直接。他不但和我面对着面,还准备要攻击我了。
当时的那幕场景,我终生难忘。事后想起来,如果不是我之前跟着三叔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心里的承受能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就当天的那个场合,我肯定早就被吓死过去了。
那个婴魂在爬到我前面一米左右的地方后,就不再往前爬了。
他小脑袋上的两只眼珠,使劲地转动。那两只眼珠很大,和那眼眶很不相配,看那样子很容易就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这样子看着很瘆人。
它为什么不过来?
我抹了一把脑门的汗,难道是我身上穿的三叔的破道袍起作用了?
还是因为我身上有那颗狗牙?要么是我手里的桃木剑?
见他对我有所忌惮,我仗着胆子把手里的桃木剑挥了挥。
那小鬼没往前来,也没往后退。看来这普通的桃木剑对这小鬼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借着这个机会,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小鬼的脸也随之仰了起来,他的脖子好像能三百六十度旋转一样,身体没怎么动,脸扬起来的角度却很大。这个姿势我看着十分别扭。
小鬼的那个大脑袋,始终闭着眼睛,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那个小脑袋上,表情明显开始不耐烦起来,眼睛冒出一股凶光来,让我不敢直视。
不管是身上什么东西起了作用,总之对那小鬼有点威慑力,我必须利用这个机会先离开这里。
我心里盘算着,判断好了方向,身体便横着向一侧移动着。那个方向就是房门的方向,等我出了门,也许就没事了。我料定这个小鬼就是在这房间里活动的,他不可能跟到外面去。
但是我刚挪动了两步,那小鬼终于按捺不住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身体一扭,那肚子下面的那道脐带,被甩了起来。
“啊……”
我惊叫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那脐带是躲开了,我却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我是被这小鬼吓着了,两条腿不但发软,而且还不太听我使唤。
那小鬼的脐带扫了个空,他得寸进尺,脐带再次甩了过来。这下我避无可避,那脐带直接就卷上了我的脖子。
虽然我知道那小鬼只是个灵体,并没有实体存在。但是那脐带缠上了我的脖子,我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脖子一紧。
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味道直冲鼻子。
紧接着,那道脐带开始慢慢收紧,我就喘不上气来了。
我不得已把手里的桃木剑扔掉,腾出手来拼命地去拉缠在我脖子上的脐带。可是我的手抓过去,却抓了个空。
我的脖子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抓到。
我明白了,我能感受到那脐带给我带来的痛苦,却碰不到摸不到它。如此下去,我只有慢慢等死了。
随着那脐带越来越紧,我的眼珠都快要被勒出来了。
我看到那小脑袋上的那张脸,显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遭受这一切。
那种表情完全就不是一个婴儿能做出来的表情啊。
我的眼前阵阵发黑,预感到今天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我明白了,我身上的确是有辟邪的东西。包括三叔的道袍,还有老摊头给我的那颗狗牙,都不是普通的东西,那个小鬼也的确忌惮。